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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晋显风流-第76章

小说: 晋显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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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哪里是喝那么几杯就能醉的?还有,父亲大人您都这个年纪了,就不要再装无辜了好不好?”

“臭丫头”谢奕起身接过茶盏,又伸手揉了揉谢道韫的脑袋,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

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茶水,谢奕才舒服的吐了一口气,道:“装模作样的打了半天呼噜,这嗓子是真不舒服。”

谢道韫不由得失笑,又给谢奕倒上了一杯,问道:“爹你最开始装醉的缘故,我还能猜出几分来。您应当纯粹是想要拿出那两幅画来,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吧。可最后都闹成那副模样了,您怎么还装着?”

“什么显摆不显摆?小丫头说话忒难听”谢奕翻了个白眼,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谁知道顾炎之那老头子死不认账,最终还闹出那么一场戏来还好我的乖女儿才华横溢,没有让咱们谢家出丑倒是顾炎之那老头子,以后怕是没脸再出来喽至于为什么后来还装醉……那不是没办法了么?也没有醉着醉着又忽然醒过来的道理是不是?”说到这里,谢奕还装出一派高深的模样,装模作样的道:“为父原本还准备着,若是你们姐弟二人真的扛不住了,为父就借着醉意大闹上一场,让这场宴席不欢而散也就是了。”

谢奕这话说得轻松,但谢道韫知道,自己这位父亲大人是想用自己的名声换自己姐弟的风评。大闹酒宴说得轻松,却不知其中要闹多少笑话,要损害多少清名。

谢道韫无言,只是将汗巾递了过去,让他自己擦汗。

谢奕笑了笑,没有拿汗巾,而是直接用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问道:“韫儿,你得跟为父说实话,那画上的两首诗,还有方才你做出的那一首,当真是你做的?”

“方才在酒宴上不是说了?那两首是玄儿做的。”谢道韫含糊不清的答道。

“少在为父面前说谎话。”谢奕没好气的道:“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玄儿有几斤几两?只有韫儿你的才华,为父当真是有些摸不透。”说到这里,谢奕不由得皱着眉头,接着道:“有时候给你们姐弟两个讲解**,你明明是听得稀里糊涂。可有时偶尔说出的话语,却又是如此的深邃广博,颇合经义。再说这作诗吧。你从小到大也拢共也没写过几首诗,可却偏偏每一首都是上佳之作。这世间焉有这样的人么?”

谢道韫闻言不由得尴尬,她心道:“我毕竟不是研究学问的性子,那些之乎者也的**释义,随意听听也就罢了,让我去学习去钻研,我也实在是没那个能力去自成一体。至于偶尔说出包含哲理的话语,那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我都是在引用名人名言啊再者,作诗这东西……”

挠了挠头,谢道韫看着谢奕那看向自己的深邃眼眸,诚恳的道:“父亲大人,那些诗都不是我写的,也不是玄儿写的。”

“哦?”谢奕来了兴致,但又不可避免的有了几分失望。

谢道韫也没有办法,她肚子里的存货就那么多,而且局限于魏晋这个年代,好多后世的诗作都没有办法呈现出来。为了给谢奕打一个预防针,她只好道:“其实女儿小时候做过一场很有趣的梦,这些诗作都是在梦里面看到的,却莫名其妙的忘不了了,所以……”

说到这里,谢道韫去偷瞧谢奕的表情,却见后者似乎也在学安石叔父那喜怒不形于色,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哦——”许久之后,谢奕才应了一声,虽然只有一个音节,里面的含义却是意味深长。

谢道韫看着谢奕那深邃的笑意,摊手道:“都说是真的了。”

“我又没说是假的。”谢奕十分诚恳的回应着。

谢道韫也懒得再解释,惦念着心中的心事,开口道:“爹,有件事情要您帮忙。”

“什么事?”

“您和顾家家主无忧公的关系怎么样?”

“一起喝过几次酒,怎么?”

“南楼,您进得去么?”

还没等谢奕回答,就听外面隐隐传来了人声,却是有人在高声唤着:“道韫小娘子可在?”

谢道韫微微诧异,但直觉觉得与罗福有关,便看了谢奕一眼,起身去开门,回应道:“在。何事?”

那仆从想是忌讳着男女有别,也不近前,只是继续高声道:“我家郎主有情小娘子前去一会”

此时,郗氏和青杏儿、红樱也从隔壁走了出来。

“什么人啊?”郗氏披了一件衣衫御寒,有些不喜的问谢道韫。

谢道韫也摇了摇头,高声问道:“不知你家郎主是?”

“我家郎主姓顾,世称无忧公。”

那仆从的回话却是让众人一惊,谁不知道顾无忧是顾家当代家主。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来相请一个十一岁的女郎,这是何等的荣耀?尤其是在谢顾两家如今的关系上,顾无忧这一举动,明显是在表明着一种态度。

谢道韫可没有郗氏她们想的那么多,她知道顾无忧为何要找她去,为的自然不是什么谈诗论文的风雅之事,而是为了一个失踪了一整天的人罢了。

“请稍待,我这就出去”谢道韫先高声回了话,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谢奕不知在何时已然又“醉”了过去,正在卧榻上睡的酣然自得。

她笑了笑,对郗氏道:“娘亲,夜深了,您先行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郗氏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妥,伸手将谢道韫招呼回来,道:“等等你带着青杏儿和红樱一起去,否则会失了咱们谢家的体统。”

谢道韫想了想,带了些深意的看了青杏儿一眼,道:“娘亲,让红樱留下来吧,您洗漱休息身边也总要有人伺候着。女儿带着青杏儿去就是。方才已经派人去告诉路叔他们,估计一会儿他们也就过来了,我再找路叔与我同去便是。”

“嗯,这样也好。”郗氏觉得安排妥当了,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整理着谢道韫的衣衫,有些骄傲的笑着道:“无忧公要见你,必定是因为今夜那首诗作不论无忧公问些什么,你都要好生回答着,可别给咱们谢家丢脸。原本应当让你父亲跟着同去的,可是你看他这副模样,就算是真的给他弄醒了,怕是也会让外人看笑话。不过你也别担心,听你父亲说过几回,那无忧公也是好说话的,对小辈也极为宽和,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早些回来。”

“放心吧,娘亲。”听着这样饱含温情的絮叨,谢道韫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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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日剧,《原来是美男啊》韩版的没有看过,不过日版拍的很不错滴~哈尤其喜欢日剧的感觉,一个个都跟动漫的翻版一样嘿~)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四十章 谁能等

第四十章 谁能等

“小娘子,若是照你所言,那顾澹郎君口中的‘黎叔’到底是什么来头?”

夜间行路,顾府前来喊话的仆从提了灯走在前面,谢道韫和郗路刻意的将速度压得慢了一些,好方便自己两人说话。

青杏儿低头走在最后面,虽然觉得自己脚下的路有些昏暗,却也不敢往前半分,生怕自己哪里逾了礼数,叫顾家人看笑话。

再往后,还跟着几个郗路挑选而来的护卫。他们都是谢道韫一手带出来的,不论一会儿如何用,都方便一些。

“无忧公身边的人,这是必然的。”谢道韫随口回应着,声音和郗路一样都压得极低。

因为不知道前面那人,会不会也有什么出神入化的手段,所以谢道韫并不能和郗路将事情说得太过清楚。

各怀心思的走了一段,谢道韫一面在心中记下顾府的地图,一面安静的思考着事情。

记地图可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只是谢道韫在前世就早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所以进行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罢了。

郗路也知道,就算自己再问什么,谢道韫也只能给出废话般的答案,所以他看了前面的顾府仆从一眼,便不再说话,只是冲着谢道韫,在腰下面用手打了一个莫名的手势。

谢道韫用余光看得清明,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郗路还是放心不下,已经派人去探查罗福的所在了。

现在还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别院的萧鼓奏,遇到几个无聊闲逛的顾家子弟。

与顾家子弟相遇时,领头的仆从都极尽谦卑的行礼,并点明谢道韫几人的身份。于是乎,就在旁人或诧异、或欣羡、或嫉妒的目光中,谢道韫一行人颔首而去,顾家子弟侧身让行。

谁给谁让行是有大说道的,既然谢道韫如今成了无忧公的贵客,顾家子弟们自然不敢拿大。

南楼并不在南边,而在顾府正北方的院子里。

从顾府的东南角行至南楼,众人足足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又因为其间没有什么闲聊,这段路程便愈加显得夯长起来。

说起来倒也奇怪,那领路的仆从一路上竟也是一言不发,除了在几处不好走的位置做了做点拨外,就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谢道韫不由得暗自猜想,连仆从都这么无聊,那位整日不出门的无忧公又会是一副什么老学究模样?

无忧公当然不会是老学究,只是一个偶尔会大呼小叫的老头子。

这一点,谢安清楚,谢奕清楚,只可惜,这两位长辈都没有告之谢道韫。

知道无忧公真性情的人其实真的不多,这位长辈的事迹流传于二三十年前,在他淡出之后,这些有趣的传闻自然也都被后浪打在了沙滩上,被太阳一晒,便消失无踪了。

甚至连许多的顾家子弟,对这位家主大人都不甚熟悉。他们只能在每年祭祖的时候远远的瞧上一眼,只觉得那宽袍大袖衣饰极有厚重感和威严感,甚至连无忧公的真面目都有些看不清晰。

谢道韫今夜有幸被无忧公邀请,待明日这消息传开,不知要羡煞多少顾家子弟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铭记无忧公言行的人的确不会很多,但罗福却成为了幸运的一个。

当他觉得双腿的小腿凉飕飕的舒服,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疼痛之感后,罗福便稀里糊涂的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眨了眨,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得清晰,罗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老仆人正在为自己上药,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人正在不远处的食案上饮酒。

“醒了?”给罗福上药的人自然是黎奴,他说起话来的声音十分沙哑难听,在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冲着罗福一笑,整张脸上的皱纹便生动了起来,配上那口残缺不缺的牙,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恐怖。

罗福被吓得小心肝儿噗噗跳,咽了一口干沫后,才不自然的扬了扬嘴角,点了点头。

他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但却知道,自己应当是脱离了顾祯的手掌了。

“敢问,你们是……”罗福没有开口就用“恩公”这个词汇,天知道救自己的是什么人,天或许也知道就自己的人有些什么目的。

“呦?醒了?”原本在一旁饮酒的无忧公凑了过来。经过谢安这么长时间的陪酒,无忧公难免有些喝高。他上前伸手拍了拍罗福的脸,又像逗弄小狗般掐了掐,嘿笑着道:“小东西,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害怕啊”

罗福的面色陡然转黑,身子下意识的一缩,却是牵扯到了腿上的伤痛出,立时脸色一白,疼出了一身冷汗,哎呦出声。

“别乱动。”一直为他伤药的黎奴此时发话了,“还好那人断骨的手法不错,断骨不伤筋,只要好好将养三个月,就能好的利落。”

“小东西真是淘气受伤了还乱动”无忧公仍旧冲着罗福吞吐着酒气,还用手胡乱在罗福头上揉捏,真像是在戏弄自家养的宠物一般。

罗福的面色是从黑转白,又从白转黑,却依旧秉持着他软柿子的习性,一脸笑意的生受着。

“老爷子你别戏弄他了,若是再来个伤上加伤,我也不好跟我那侄女交代。”谢安终于开口劝阻,端着酒杯无奈的摇了摇头。

罗福松了一口气,向谢安投去了感谢的目光。他并不认识谢安,但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像是在何处见过一般。

无忧公有些无聊的放了手,打了个满是酒气的酒嗝,可惜的道:“别看这小家伙挺黑,可是脸蛋捏起来很滑溜嘛真的挺有意思,你不来摸摸?”

罗福气滞的快要翻白眼,就连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嘴角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这辈子也没听说过你好男风,怎么老了老了又转性了?”谢安问道。

“臭小子乱说话”无忧公没好气的回头骂道:“我都七老八十了,什么男风女风的,都不好”

“这才对,”谢安笑着道:“要不然一会儿我那侄女过来了,见你在他身上又摸又捏的,还不得吓的转身就跑?”

“嘿”无忧公从身边拿起一张写满字的佐伯纸,在谢安面前晃了晃,道:“能写出‘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人物,还能拘泥于这样的事情?”

罗福可是个精明的人物,他听对面那人的话中经常提到自己的侄女,不由得转着眼珠儿在想:“难道说,这人的侄女便是小娘子?他总说一会儿自己的侄女要来,是不是小娘子要来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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