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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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镇误会我的意思了。”陆贾说道,“辽河既然有船,必定就会有造船的工匠。有那些工匠指点,金人又不缺人手,要在几天内,造出百十艘可以勉强渡海的筏子小舟,实是轻而易举。”
“金人现在在造船?”苏昆闻言一惊,忙举起望远镜看着对面的营地。
陆贾抬手指了指金人营地中的一个角落:“苏建镇你看那个被木栅围起的地方,那里并非中军帐,但防御却极为严密。而那处离海虽有半里多地,但与海岸之间却是一片坦途,没有半点阻碍。等木筏渡舟造好后,只需把木栅一撤,便可以顺利地推船下水!”
苏昆放下望远镜,脸色沉重:“陆督,如这般的造船营地共发现了几处?”
“六处!”陆贾寒声道,“正好是海峡上最窄的六段水面!”
“六处……”苏昆眉头越皱越紧,再问道:“陆督,如果对那六处重点设防,不知能不能防得过来?”
陆贾冷笑:“防得过来,我也不会去防!”
苏昆惊叫:“陆督!!”
“监镇少安毋躁!”陆贾抬手止住苏昆,解释道:“在计划的一开始,我们的目的是全歼眼前敌军。所以最终还是要放他们上岛的。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拖些时间,”
苏昆低头一想,恍然道:“等援军?”虽然此前对参谋部订下的计划懵然无知,但这两日他也听陆贾漏过一点口风,知道半月后会有赶到。
“不!”陆贾却摇头:“就算只有手上的这九百人,我也有把握解决登岛的几万敌军,或者说上岛的敌人越多,我就越有把握……我现在只是在做个样子,省得对面起疑心。几万敌军要登岛,我们拼死拦截才是正理,若是不这么做,对面疑神疑鬼起来,说不定会坏了我的大计。”
他偏头对着苏昆道:“金人的进攻的时间,应是初七、初八、初九这三日,这几日潮头低,水道会变窄。而照常理,紧张了几日之后,我们这里也会放松警惕——正是渡海的时机。在这之前,还请苏监镇把镇民和商人们都撤到西岛去,监镇若能按时完成,此战战后,本将当为监镇请功。”
“保护民众是在下的份内之事,请功就不必了。”苏昆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等回去后,在下便去安排镇民撤退的事宜。”
随着陆贾的命令,四艘巡海船收回小艇后,留下一艘继续巡视,其余的便撤离了战场,返回长生港。
傍晚,陆贾正在城寨上往着一群民众扛着财物鱼贯登船,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背后停下:“禀都督,俘虏们已经都审问完毕了。”
陆贾回头,看了看身上溅了不少血迹的黄洋,问道:“敌军兵力如何?”
“正军一万八千,民伕三万。其中南部都统出动了四个女真猛安,其余为奚人和渤海,总计出兵万二,而剩下的六千则尽数来自黄龙府。”
“主帅为谁?”
“黄龙府万户——完颜娄室!”
第七章 先锋(上)
宣和元年四月初三,戊寅。
“完颜娄室?那是谁啊?”苏昆擦着汗,坐在港边码头上的棚子里直喘气。他忙了一宿,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跟等候已久的黄洋说说话。
“还是歇歇再说罢!”黄洋笑着摇摇头,递了碗凉茶过去。
苏昆接过茶碗,一仰脖便一口干光,举起袖子擦擦嘴,把碗递回黄洋,示意再来一碗。抬头看看码头上,背着大包小包,推着东海港口中特有的小货车的混乱人群,早把完颜娄室抛到九霄云外。
长生岛上,连镇民带商客,总共约有三千余人。人数虽不算太多——这点人,港中的运力一天之内就能把他们搬到八九里外地西岛上——但各家值钱的财货却实在多的过分。长生岛上四百户的镇民,哪家没有几百上千贯的家当?各大商各色货品更是成千上万。而驻留在岛上的客商们,若是身上没带几千贯的东西,也是不敢出来见人的。
一个人上船,却总要占去三五个人的位置置放货物。人参、东珠,这些质轻价高、占地小的药材珠宝还算好,各色兽皮、布匹、瓷器、丝绸也按照申请顺序勉强安排下了货位,客商们带来购物的铜钱银两,苏昆还绞尽脑汁想办法帮他们腾出地方,但当他看到百多具虎骨、几十只海东青、三五只活熊被搬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真地想骂娘了。
其实在冬天时。为了防备踏冰上岛的南女真盗贼,他曾有过一次迁移的经验,不过那时几乎没有客商在岛,他只花了两天来转移镇民。但现在,要转移到人数多了一倍还多,货物则更是多了三四倍。幸好几个有东海背景的大商号的货物不需搬运——长生军寨中有足够的地方安置——要不然苏昆更有得头痛。
陆贾预计金人进攻时间最早为初七,既然如此。苏昆便得在初六之前把所有人都转移到西岛上。而现在已经是初三午后,时间就只剩三天半。苏昆算过几次,以现在的速度,应该是来不及了。
他不是没想过只运人不运货,但会到辽东这个兵荒马乱之地来做生意地,多是些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主,杀了他们容易,但要让他们把财物丢下。确比登天还难。如果对他们动了粗,东海地名声可就坏了,日后再想把人招到长生岛来,怕也是难如登天。
“还真是难办啊……”苏昆叹着气。
黄洋悠悠然然的笑着,他知道苏昆在苦恼什么:“其实也不难!”
苏昆猛地转头:“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直接让几个大商号联手把商人们手上的货物买下来就可以了。当然了,是平价和买。这样做,不但能节省下运力。加快转移速度,也可以让那些商人保住本钱。俺想,这应是两方面都能说的过去的方法了。”
“平价和买?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苏昆连连摇头。千里奔波只为财,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只保本而不赚钱。
“虽是和买,但可以让他们典卖,而不断卖(注1)。等打完仗后。再让他们自己赎回,不过要按例加上两成利息。”
苏昆想了想,摇头道:“恐怕还是会有些人不愿意……”
黄洋冷冷哼了一声:“那可由不得他们。他们再不愿意,我们也只能动用点武力了。如果是我东海子民,自是由他。但外来商客,一个人只许带上三十斤的货物,再多就另外交钱,多一斤加十贯,多十斤加百贯,这等运费应该比典卖后的利息还高。如果都不愿意。那就请他们留在镇子上听天由命好了……该怎么选择,让那些商人自己算清楚!”
苏昆犹豫着。黄洋说得地确是个好办法,但是:“东海的名声……”
黄洋摇头叹气:“哥哥,你想得也太多了。如果是强迫他们丢下家财,那日后的确会让商人们对长生岛望而却步。但现在我们没有强征民伕,没有强派军费,还为他们安排退路,还给他们足够公平的选择,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大宋的官府会像我们这样为他们考虑吗?传出去,谁能说我们半句不是?哥哥你是东海的官啊,有必要为那些外人想太多吗?要么典卖,要么缴运费,要么就干脆留在镇上,死活由他,要钱不要命的蠢货,死了也没人会可怜!”
苏昆沉默半晌,计算着得失,终于,他点头:“就这么办!”他对黄洋道:“联络各家商号的事,就拜托兄弟你了。”
黄洋起身一拱手:“哥哥放心,小弟不会有误。反正手上地情报都已经送进长生寨,俺现在就只是陈家商号的分掌柜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苏昆把黄洋叫住:“你还没告诉俺,完颜娄室是什么人呢?”
黄洋一愣,随即笑道:“他是金国十几个统领中,唯一的一个不是宗室出身的万户——他仅仅是完颜部的部众。能压着金国几十个宗室将领,坐上仅次于都统的位子,绝不是个简单人物。从这两年搜集到地情报里分析,可以算的上是智勇双全。达鲁古之役,面对二十万辽军,他率部在契丹中军九进九出。而黄龙府一战,提出围点打援策略的据说也是他。如果不先击败各路援军,再扫清黄龙府外各个战略据点,以黄龙府城的防御力和女真人的攻城能力,肯定讨不了好去。今次领兵的主帅是他,怕是有些不好对付。”
海峡的对岸,被黄洋称为不好对付地完颜娄室正在营帐中摇头叹气:“东海人。不好对付啊……”
黄龙府万户今年刚过四十,不过北地风霜重,人容易显老,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相貌个头都很普通,看不出半点北地名将的风范,惟有被耷拉下来地眼皮遮住地双眼。在转动间闪烁着灼灼精光,其利如刀。
营帐的帘子尚在抖动。刚刚退出去地奚人将领说地话还在他脑子里响着。
‘能放雷、能吐烟,能不用矢石就把船毁掉……没有桨、没有橹、还没有桅杆?……这世上有这种船吗?’但那是几千人看到的事实,他也不得不信。虽然本就预计到东海人不会轻易放过那艘渡船,但不投石、不射箭,一阵雷后船就成了碎片,完颜娄室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难道东海人有法力高强地大萨满助阵?’这念头一起,便是摇头。他虽然虔信巫医。但也知道这世上不会有唤雷劈死敌军的事。他拿起刀枪近三十年,可从没见过,哪个部族的萨满能放出雷电来。
“许是汉人造的什么兵器罢?”完颜娄室猜测着。汉人工匠的手艺精巧,这是所有外族公认的事实。自从在黄龙府俘获到一批汉人工匠后,国中的兵器甲胄地质量立刻上了一个台阶。听说南方汉人的手艺更加出众,若是造出能放雷的船,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找人问问罢!’完颜娄室想定,便唤了一声。帐外的亲兵闻声进来。
“把卢克忠叫来!”他命道。
亲兵领命要走,完颜娄室又道:“顺便把活女也叫来!”
不一刻,亲兵带人入帐。不过他身后只有一个作女真打扮的汉人,娄室长子完颜活女却不见踪影。
“活女呢?”完颜娄室皱眉问道。
亲兵略作犹豫,方才答道:“……禀大帅,小将军去行猎了。”
完颜娄室眉头一下拧起。双眼转寒,手一挥:“你下去罢!”压下心中怒气,他把视线转到汉人身上。他先把奚人将领的汇报转述了一通,再问道:“卢克忠,你有听说过这种兵器?”
卢克忠虽然穿着女真人的服饰,但却是汉人的相貌。他世居辽东,当女真兴起后,渤海高永昌趁机占据辽阳称帝,他便赶去投奔南下攻打辽阳地金军。继而高永昌兵败逃亡长生岛,便是他和渤海人挞布领兵给活捉的。并因功被封做世袭谋克。之后数年。卢克忠就一直待在驻扎在辽阳的南部都统完颜斡鲁的麾下做事。今次出兵,由于其熟悉长生岛地理。斡鲁便把他派来辅佐完颜娄室。
听到完颜娄室询问,卢克忠皱眉想了半刻,便拱手道:“禀大帅!小人年来数次前去长生岛打探,这中没有桨和帆的船,曾打听过,号为车船,靠着船舷两侧的车轮驱动。但放烟打雷把船击沉地兵器,却从未听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娄室立刻追问道。
卢克忠道:“不过如果只是放烟和打雷,小人却知道这等物件。”
“是什么物件?”
“火药!”卢克忠从嘴中用力的迸出这两个字。他卖弄着嘴皮子,就想在娄室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在辽阳郁郁数年,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在汉家年节之时,燃放的爆竹里就放着火药。爆竹点燃后有浓烟、有巨响,正是火药使之……大帅方才不是说,车船冒出的烟中有温泉里的硫磺味吗?火药里就含有不少硫磺。”
见卢克忠说得有理有据,完颜娄室信了八成,又问道:“那你可知为何东海人的车船上火药一响,我家的船就沉了?”
“这……没有亲眼看到,小人也说不清。”
“是吗?”娄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门帘一动,两个女真小将走了进来,一个二十出头,一个才十四五,英气勃勃,模样与娄室很有几分相似。
“爹爹!”两个小将走到营帐中,齐齐唤了一声。大一点便问道:“听说爹爹找孩儿,不知为了何事?”
完颜娄室脸色冰冷:“活女、谋衍。你们方才去了哪里?!”
“……”娄室的两个儿子对视一眼,低下头,不敢回话。
完颜娄室面上怒容泛起:“我难道没下过军令,禁止无故出营!?”
完颜谋衍低声道:“爹爹,孩儿只是出去跑了一圈马,顺便打了两只兔子,准备孝敬给爹爹……”
“闭嘴!”完颜娄室一声大喝。营帐都应声抖了一抖,两个儿子吓得连忙跪倒:“犯我军令。你还有理了?!你们自己出去领军法,一人二十鞭。”
“爹爹……”谋衍委屈地叫了一声,还想求饶。
完颜活女却站了起来:“大帅,把弟弟拉去打猎地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