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不乖,总裁凶巴巴-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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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跑车疾驰而来,薇儿只觉得眼前一片大亮,然后,她转过头去,看着那辆庞大大物轰然而来。
她不动不走,就那么傻傻的呆呆地看着那辆车直冲而来。
整个世界就在这一瞬间仿佛都静止了。
她开始努力地想起自己与左律初次见面的一幕,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居然都想不起来和左律是怎么认识的了?
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她认识的他。
她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的什么衣服,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话。
都想不起来了,全都想不起来。
她努力去想,头痛便紧随着而来了,可是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
冯医生说的果然没错,她的记忆真的会很快全部消失干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记忆。
“宋小姐?”一道女人的嗓音,慵懒而动听,“你一惯喜欢站在马路中间想事情吗?”
薇儿转过头,就看到一片白亮里,余诗诗精致绝伦的脸。
原来,刚才迎面而来的跑车,就是她的。
一看到她,薇儿就想起那次手被伤时看到的那枚碎钻尾戒,又想到她缠着左律时的情景。
薇儿转身,缓步而走。
像一具没有心肝的木偶。
“宋小姐,如若有空,能跟我聊一聊吗?”余诗诗喊住她。
薇儿的脚步没有停,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走着,像是什么声音在她耳里都成了虚无。
余诗诗在她身后冷笑:“看样子找你也没什么必要了,就现在的状态来看,你还能不能保持正常精神状况都难,算了,我也不必与你争了,大不了再多等一段时间的事儿。”
她说完,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薇儿突然跑到她车子旁边,以拳头猛砸她车窗:“打开!你下来,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车窗缓缓摇下,余诗诗看着她:“意思很简单,你消失,左律即刻无罪释放。”
看着她把握十足的表情,薇儿怒极反笑:“你们还真神通广大,法律都被你们玩在股掌间,你以为,这样左律就能爱你吗?别作梦了,如果他能喜欢你,早三百年前就和你在一起了,哪里还需要你现在想尽千方百计来拆散我们?”
余诗诗看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跟我谈爱情?真是可笑,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本事能捍卫你的爱情?或是,左律一死,你随他而去,两人做一对鬼魂鸳鸯?还有一点,你忘了,时间是一切伤痛的良药,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而我却是早已看穿了的,告诉你一件事,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分手后,你知道他用了多长时间就忘了那段刻苦铭心般的爱情吗?三个月!那还是我母亲太过软弱,要是我,你信不信?我会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让左律彻底忘了你!”
本想和她据理力争的薇儿脸上坚定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僵化了下来,余诗诗说三个月忘掉一段感情,就在刚才,冯医生才告诉过她,她至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彻底忘了这一切。
其实想想,老天似乎对左律比对她残酷得多。
她又还奢求些什么,还不如放开他,让他早日得到救赎。
余诗诗像是懂得读心术似的,看着薇儿一点一点瓦解的表情,得意地笑出声来“你今年二十岁?真是年轻,好吧,小姑娘,身为比你大几年的姐姐,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有许多比爱情美好的东西,在那些美好面前,爱情,真的不值一提。”
薇儿缓缓松开了抓着她车窗的手,一点一点地站直了身子。
不是爱情不值一提,而是,爱得太深了,心痛得太狠了,所以,才决定,真的放手了。
可是,薇儿不想把自己和左律的感情拿出来与她争辩,所以,她沉默着,让余诗诗自顾得意。
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薇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一湖静水:“余诗诗,我会照你说的,从你们的世界彻底消失,你能保证他以后都幸福平安吗?”
余诗诗微微眯起眸子,嘴角慢慢弯起一抹圆弧,淡淡地说:“你前脚走,他后脚便出狱,我会求尹和书,尽量帮着把帝皇和大商重新归于他名下,我还会帮他拓展业务,往国际方向发展,这样,算是保证吗?”
“尹和书那里,我现在去谈,我有他需要的筹码,他会答应!”既然答应了帮他,那么就帮到底,说了要给他幸福,那就让他幸福到底。
他曾经那么在乎的财富帝国她会去帮他要回!以后,只要他还是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总裁左律就好,只要他依然光彩照人就好。
而宋薇儿以后的世界里,便是只你安好,便是晴天。
余诗诗久久地看着她,终于笑开:“OK!”
薇儿点头,转身,穿过人行道,一直往马路对面走去。
……………………………………………………
“副相大人,你确定你们真的找到了肾源?”薇儿从郭杰那里取得尹和书的号码,直接拨过去。
郭杰没有多作迟疑,便把号码给了她。
薇儿知道,他也想他的主人早点脱离险境,他这份衷心,薇儿真心感谢,总归这世上还是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而且郭杰以后还会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会一辈子都对他真心,一辈子都对他好。
“如果你还找我谈判,抱歉,我不觉得你有胜算,我说过了,我们现在并不需要你。”尹和书的态度还那么强硬。
“副相大人,您怎么能这样?溶月危在旦夕,您为什么不接受宋薇儿的肾源,我们并没有很过分,只是需要她的一颗肾而已……”
“不好了,韩医生,尹小姐又晕了……”
电话那头,很快乱成了一团糟。
薇儿冷静地听着。
直到那道苍老而凌厉的嗓音再度响起:“说出你的条件!”
薇儿很快作答:“左律出来后,恢复他原有的地位,他一心创下的大商请归还给他,还有帝皇,曾经就是您帮着他拿下的,也请您还给他,如果您答应,我分分钟赶到医院,分分钟按你们的要求救您的女儿!”
那边一片死寂,薇儿紧紧咬着唇,心脏在沉重而急促地起伏,尹和书是个狡猾的人,他不该从政,应该从商,那样,他的帝国肯定不仅仅只限于国都一个国家。
“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过来!”
终于,薇儿大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也脱力地垂了下来。
摘除肾脏之前,要进行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工作,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很快,结果出来了,韩征的脸沉得比锅底还黑。
薇儿感觉自己被他们折腾的快脱了几层皮,可她一直冷静地挺着,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所幸所有检查项目都过了关。
可是,韩征拿来的关于血检的内容还是出了问题。
她居然——怀孕了!
孕期已经近两个月!
不只是韩征心沉了下去,薇儿的心更是涌起了波涛般的狂浪,这个时间,却被得知,她怀上了左律的孩子!
是阿律的孩子啊,她该怎么办?
可是,就算生下来又如何,注定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而且,她还要摘除一颗肾,她要救尹溶月。
更重要的,现在首先得救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注定了只是有缘却无份。
一个月后,她所有的记忆都会褪得干干净净,就算有了这个孩子,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说不定,她会连着把这个孩子也忘得干干净净。
爸爸不知道他,而妈妈,却忘了他。
那样,对这个孩子该是多么的不公平?
可是,现在又将他活活扼杀,又该是多么的不公平。
薇儿紧紧捂住自己差点大哭出声的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喷薄而出。
静静的检查室里,她极力压制住的痛哭撕裂了旁边所有护士的心。
她们谁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她发泄,静静地等着她作出决定。
很长一段时间,薇儿在心里千千万万遍地跟这个来得极不是时候的小生命道歉。
道歉没有用,救不了孩子自己,也救不了孩子还被关在看守所里的父亲。
将所有的痛和泪都生生咽进肚子,薇儿沙哑着嗓子轻轻地说:“连带着孩子和肾,一起取了!”
……
薇儿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被抬上冰冷的手术台,手术室的门在缓缓合上。
刚打过麻醉剂的残余意识里,她听到手术室外突然传来一声近似一声的凄厉哭声。
“你还我女儿……”
“尹和书你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抛弃了我们,现在又来害我的女儿……”
“你们放我女儿出来……”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还是人吗?……”
哭声模模糊糊,薇儿不知道那是谁在哭,可是,声音却又那么熟悉。
像妈妈的声音。
不可能是妈妈,自己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呀,她身体都那样了,可不能让她再经历这些事情,她会受不了的,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薇儿为什么没有来送她的母亲?
像妈妈的声音。
不可能是妈妈,自己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呀,她身体都那样了,可不能让她再经历这些事情,她会受不了的,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意识已经容不得她再想下去,眼皮越来越重,薇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陷入了混沌的晕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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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律的生活重新回到了以前的轨道铄。
他知道回来的代价是什么,肯定是薇儿的妥协。
因为那天从狱中被接出来时,看到了许多人,郭杰、余诗诗、韩征、宋晨还有大商和帝皇秘书部的所有助理和秘书瑚。
来了很多很多人,连没什么深交的薄茜都来了,可是,却没有她。
左律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依然没找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可人儿。
其实早就想到的,肯定是她的妥协才有了他的重生。
他知道,她此刻肯定已经被遣送到了哪个遥远的地方,离他很远的地方。
他每天上班、下班,看着余诗诗重新准备婚礼的事项。
突然之间,他就觉得什么都没了意思。
他每天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依然走着以前相同的轨道。
只是,他从没有再回去环翠园。
也没有去福民特殊医生。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所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了,一点也没有。
她从来没有再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以前那么缠他的那个女孩儿,现在陡然之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消失得就像从来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就连她身边的人他都没有再碰到过。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份请柬。
请柬是福民特殊医生的人送来的,白色的硬卡片,什么装饰也没有,翻开竟然是请他去参加一个葬礼。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就在那一刻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他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名字——邹雅茜!
他不敢相信,连连确认了多遍,上面的名字始终没变。
是邹雅茜没错,是她那个多灾多难、身有残缺的妈妈。
她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去世?他的心脏猛地就痛了起来,他为她感到痛。
她这会儿,知道这个消息,是会有多么的绝望?
她的世界本来就没剩几个亲人,为什么现在最后一个至亲也要残忍的抛弃她。
左律软在沙发上,看着邹雅茜的名字,整个人一点一点地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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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设在福民医院的老楼。
透明的冰棺里,邹雅茜平躺在里面,安静而祥和。
四周饰满了白色和黄色的菊花,在冰棺之上,是一幅放大了的相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相片,相片里的邹雅茜年轻而貌美,大大的眼睛里清澄带着柔情,美得惊人。
这一点,薇儿和她长得很像。
就是这双眼睛,一旦化上浓妆,便带了妖色一般的痴狂,让人惊艳。
此刻,躺在冰棺里的邹雅茜表情再也没有以前所见的悲伤、忧郁和偶尔的愤怒,只剩下平静,平静得像水。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左律一身纯黑西装、白色衬衣,直直地站在一处角落,痴了一般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从头至尾,他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可是,却没有见到那个人。
那个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死者的女儿——宋薇儿。
他曾经那么爱着的女人宋薇儿。
她连这种时候都没有出现,可见她躲得是有多彻底。
站了近大半天,浑身越来越冰冷的左律禁不住自嘲地笑出声。
宋晨一连哭晕过去好几次,却死活不肯离开灵堂。
最后还是被张福民两老给馋回了房间。
左律静静地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他不明白,她妈妈都不在了为什么她都不肯回来看一眼。
她什么时候心肠竟然硬到如此地步了?
“为什么她没来?”站在门口,左律对着里面三个人的背影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