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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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朱完全忘记了咀嚼口里的土豆,半张着嘴,傻愣愣地听着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兵器激烈的交接声,看着在德里苏丹大军中呼啸飞奔的古格骑兵,一矛尖就在人身上紮出一个血洞,一挥刀就是鲜血四溅。
她恍然觉得自己正坐在三百六十度环形大荧幕电影院中观看音响效果和画面效果均是一流的冷兵器战争大片。虽被三百多天竺僧人,被三层德里苏丹兵士团团围着,然而她还是能感知前後左右都是血淋淋的残酷杀戮,能听到前後左右都是刺破耳膜的喊杀声。在这部战争大片中,那些带着穆斯林风味的异族兵士们像成熟的青稞一样,被勇悍凶残的皮甲包铁骑兵无情地收割生命。鲜血、断肢、脏腑漫天飞起,又洒落一地。
太残酷了!太血腥了!这部片子根本就不该通过审查上映!她恐惧地想要闭眼,眼皮却像被火柴棍撑着,无论怎麽努力也闭不上。心脏咚咚咚地激跳不停,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紧,胸口涌出强烈的窒息感。
一支从德里苏丹兵士手中射出的箭矢被皮甲骑兵的长矛拨开,朝俘虏方向转射而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支箭,看着箭头由小变大,越来越近。其实她观看的这部战争片不止是放映在三百六十度环形荧幕上,它还应该是效果异常逼真的三D影片吧?不然那箭头怎麽就那麽富有质感和立体感地向她飞来呢?
她伸出手试着去抓那支箭,身体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脚下踉跄,狼狈地扑在地上。流箭“咻”地一声从头顶飞过,射进一个俘虏的後背。俘虏发出一声惨叫,栽倒在地,生死不明。
“王,那些俘虏还不能死!”摩罗鸠眼见有俘虏死亡,连忙向土格鲁克示意。修罗百煞阵尚未摆出,祭品是不能死的。
“集阵保护好俘虏和僧人!”土格鲁克心神一震,连忙对身侧的左将军吼喝,同时绷紧的心也松了松。对了,即使兵士暂时不敌,他还有修罗百煞阵对付这些古格骑兵。
一声令下,围在俘虏和僧人外的德里苏丹兵士骤然又增加许多,一边拼死抗击古格骑兵的冲击,一边努力集结队阵。
罗朱被狠狠地摔醒了,不得不面对正身处古代战场的残酷现实。吐出嘴里的青草,只觉双肩沈重无比,似乎被什麽东西压制着。她努力往後侧头,看见了银灰色的毛茸茸的粗壮爪子。“银??????银猊,谢谢。”她对着那颗狰狞硕大的獒头强拉出一个笑容,心跳得更加厉害,胸口的窒息更深重,冷汗从额角滚滚落下,手脚不受控制地轻颤。
“笨蛋!看见箭飞来不知道躲就算了,竟还伸手去抓!”耳畔响起紮西朗措气急败坏的沙哑怒斥,“你有这本事吗?”身体被一双铁臂从银猊的爪子下迅速扯出,嵌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紧紧裹着她的男人身体和她的手脚一样在微微颤抖着。
她不是黑客帝国的基努里维斯,绝对没有抓子弹抓箭的本事。让紮西朗措怕成这样,罗朱十二万分惭愧,心有余悸道:“朗措,我只是──”她能说从未见过的现实版古代战争残酷激烈得让她失去了真实感,所以瞬间出现心理逃避,以至走神吗?
“我们现在被天竺僧和德里苏丹兵士围困中间,没机会趁乱逃跑。”紮西朗措截断她的话,匆匆看她一眼,又密切关注起战场的情况,沈声道,“德里苏丹军队的人数太多,马上要重新集结出阵型了。”
是吗?看到古格骑兵的肆意冲击砍杀,想到那支从头顶飞出的流箭,罗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冰凉的寒意。她还在敌军中,禽兽王竟然就肆无忌惮地下令骑兵突袭。骑兵们向德里苏丹大军射出的箭,刺出的矛,挥出的刀没有半点迟疑。纵横驰骋的数万古格骑兵里她看不到禽兽王的身影,看不到魔鬼法王、凶兽的身影,也看不到多吉的身影。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领着一队古格骑兵不要命地往俘虏的方向冲杀过来,意味着没有人会来救援她!
呵呵,这就是他们说的喜欢。和国家比起来,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舍弃的低贱女奴。她舍不得古格灭亡,舍不得他们死,他们却能为了国家为了战争的胜利将她这个累赘轻易抛弃。她死死咬紧下唇,双手抓住紮西朗措的袍子不断用劲,赭褐色的指关节逐渐发白。不能信!果然不能信!不能信那几个可恨的男人!连多吉那个伪童的感情也不能信!做下随紮西朗措避走逃跑的决定是对的!
“朗措,我要活下来!我要从战场中活下来!”对战争的恐惧被心中的寒意冻结,也被来自灵魂深处的决绝坚定压下。
“会活下来的。”紮西朗措将她颤抖的身躯抱得更紧,安慰道,“别怕,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嗷呜──”银猊用脑袋轻拱她的身体,闷声咕噜,似乎也在表明自己保护她的决心。
危急时刻,连天竺僧人都摆出随时战斗保命的警戒架势,就更没谁顾得上去关注被认定为傀儡的俘虏群,自然也就没谁注意到俘虏群中间有两个俘虏的神情和动作出现了异样。
在野战中,骑兵以其强大的冲击力,高超的机动力成为战场上的王者,而这样一个地势较为平坦又毫无遮蔽的开阔谷地无疑是骑兵的天堂,步兵的地狱。德里苏丹大军唯有以静制动,形成方阵或相应阵型才能遏制古格骑兵,否则即使人数众多,也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面对古格骑兵的步步紧逼冲杀,土格鲁克浓眉紧皱,眼神冷厉,俊美非凡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惊慌畏惧。他是王者,也是傲啸德干高原的战场杀将,又怎会被突如其来的骑兵突袭逼得轻易乱了阵脚?他尽量不去看不断倒下的兵士,有条不紊地命令将属打出各种旗语,指挥兵士重新聚排方阵。他的镇定自若与临危不惧也让广大德里苏丹兵将从惊恐慌乱中走了出来,激发出战士悍勇的血性。一部分兵士举起藤盾,挥刀勇敢无畏地迎向古格骑兵的长矛弯刀。一部分兵士按照平素的演练,在同伴的掩护和牺牲下缓慢结阵。
人多也是个巨大的优势,拼着成千上万的兵士死亡。以苏丹王土格鲁克为中心,德里苏丹大军分东西南北中终於集结出了五个大型阵营。中为圆阵,护住土格鲁克。四方为方阵,後侧方阵中护住的是僧人和俘虏,四个方阵中均有将领指挥。每个阵阵型密集,外围是林立的长矛手,中间是腰刀盾手,内侧为弓箭手。长矛手的长矛阻击了骑兵的逼近,弓箭手张弓搭箭,咻咻飞出的箭雨终於有效地抑制了古格骑兵的冲击砍杀。
在德里苏丹各军阵的箭雨飞出时,古格骑兵迅速策马後退,远离箭雨射程范围,集成大型圆阵,对德里苏丹军队全面包抄。
而这时,德里苏丹十余万步骑已经死伤过半,古格骑兵的伤亡却只有数百人马。谷地上堆叠着一具又一具屍体,小溪中也伏趴着不少屍体,溪水变成了红色,被践踏蹂躏的青草染上发黑的暗红,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
☆、(15鲜币)第三百九章 如此送礼
就在两军进入僵持时,谷地左前侧的山峦又传出一阵隆隆轰响,数百古格骑兵从山坡冲下,转瞬便到了战场中心。
包围德里苏丹的古格骑兵恭敬地让开一道缺口,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个身躯格外雄武剽悍的将领。胯下黑马与别的骑兵战马一样披戴轻巧坚韧的牛皮护身甲,头甲正中的护额铁板镶嵌着一排半弧形的鸽蛋大名贵绿松石,略下则是一颗比鸽蛋大上两圈的顶级红珊瑚石,看起来雄健、神骏、贵气。单从这匹马就能推测出它身上的骑士绝不是个普通将领。
一身用钢铁打制的锁子甲散发着银灿光芒,镶嵌诸多宝石的凤翅头盔遮掩了小半张容颜。与众多古格骑兵一样,此将领腰间挎刀,背背强弓,一杆镔铁长枪提挂在马侧。虽然看不分明具体容颜,但那股顶天立地的巍峨浩瀚与凌然不容侵犯的威严尊贵,以及周身弥散的血腥杀厉却向世人昭告出他的真实身份: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
现任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十七岁发动政变,与兄弟叔伯争斗得你死我活,最终得胜後除留下一个与他同母血脉的病弱王弟外,杀光了穆赤王族的所有成员,踏着鲜血登上王位。在位几年,善纳谏,重民生,处理国事英睿果决却也严苛铁血。当古格国力大增时,他领兵四处征战,所向披靡,短短时间就将古格的版图扩大数倍,被誉为天神之子,古格上至官员贵族,下至仆役奴隶无不对其敬畏交加。
而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的威名不但震慑着整个雪域高原,也飞跃喜马拉雅山,流传到了天竺、尼婆罗、德里苏丹、朋加刺、塞尔柱等国家和地区。传说中,他天生便能召唤秃鹫,指挥雪豹。身躯像野犁牛一样雄壮强健,眼睛像秃鹫一样威严锐利,力气像熊一样可怕,速度像豹一样迅捷。他比狮子还高贵,比野狼还残忍,比狐狸还狡诈。
如今,这样一个传说中的王者就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眼前。德里苏丹军中的将领和兵士们目中都现出一分好奇,更多的却是亲眼目睹後受到的震撼,许多兵士甚至不自知地从心底生出了一丝畏缩。
‘德里苏丹王穆罕默德?土格鲁克,’低沈浑厚的声音冷硬平漠,略带没有感情的淡淡笑意,用的不是博巴语,而是德里苏丹国的乌尔都语,‘你领兵远道而来,我特意为你备上了一份礼物。’右臂轻轻一挥。
身後一个黑旗亲卫打马出来,手里的长枪高高举起,枪杆上捆绑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宝蓝色的织锦皮袍外罩着件有些脏污的金色纱丽,弯长的黑眉间点缀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佩戴黄金鼻钉和唇钉,五官异常美丽。即使通身狼狈地被捆在了长枪上,也依然有着风华绝代的慑人魅力。
少女的嘴并未被堵住,抬眼看到军阵中心那个日夜思念的颀长身影,看到那张耀眼得好似神祗的俊美面庞时,妩媚的大眼顿时滚落颗颗莹泪。
‘??????土格鲁克,喔,是土格鲁克??????我所爱的苏丹王土格鲁克??????’德央拉泽用乌尔都语呢喃不断,几疑是在梦中。被古格兵士从王宫中拉出来後,她绝望到了极点,以为自己会遭受古格王的残暴蹂躏。可是兵士只将她捆绑在马背上疾行,休息时则将她扔进一顶小帐篷,连续三天,她都没见过古格王一面。直到今天被捆绑在长枪上,拖到了战场,她才知道与古格交战的是德里苏丹军队,领兵的最高统帅就是自己深深爱着的苏丹王穆罕默德?土格鲁克。
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他仍旧像神祗一样俊美优雅,高贵耀眼。他终於来救她了吗?他要从冷酷可怕的古格王手中拯救她吗?声音梗阻在喉头,德央拉泽喊不出来,只不断地流泪。美丽的脸庞好像沾露的月亮,更加撩动心扉,惹人爱怜。
‘苏丹王,这份礼物在古格宫中搁置了将近一年,还没正式拆封过,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干净得很。’赞布卓顿勾唇笑道,隐下他曾经抓揉两把的事实。猪猡还在战场中,可不能让她误会了。
土格鲁克愕然,他没想到古格王竟然会说乌尔都语,也没想到古格王送的礼物会是天竺莫罗尼家的德央拉泽。当然,更没想到古格王居然从来没有碰过如此美丽绝伦的尤物。思及以往少女对自己的深深歆慕和曾经的两情缱绻,心里禁不住微微一动,也勾唇笑道:‘既然是古格王特意送的礼物,那我就收下了。’
一个特意送礼,一个欣然接受。但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上,这礼要怎麽送?怎麽收?德里苏丹军士虽是处在高度戒备中,视线的余光还是不约而同地分到了古格王身上。
赞布卓顿原本并不屑将一个女人提到战场上,可一想到他疼宠在心窝里的猪猡被个异族男人掳掠为俘虏,日日生火煮食,天天劳累跋涉,吃不好、睡不好,身边还因此多出个早就消¨wén rén shū wū¨失的未婚夫照顾,阴郁怨怒的火焰就怎麽也压不下去。
侍妃德央拉泽是天竺权贵送来的,她既然唤出土格鲁克的名字,又摆出副情深模样,来古格之前定是和苏丹王有所关联。
德里苏丹王穆罕默德?土格鲁克他也略有耳闻,据说其长相俊美,举止优雅高贵,博学多才又武艺高强。上任苏丹王在位时,身为长子的他是极为出色的将领,领兵多次镇压下各地动乱,横扫德干高原。这样的王者若是真为德央拉泽动情了,哪儿会任由她被当成交易货物送到古格王宫?十万步骑入侵古格为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已经成为他国侍妃的卑微女人。不过明知大概是女人自我臆想地一往情深,苏丹王当初至多放了三分情爱心思,他还是想拖出来膈应膈应对方,替猪猡出出气,顺道也稍稍发泄下心头的怒火。
他从黑旗亲卫手中接过长枪,连人带枪平举过肩,扬声大笑道:‘苏丹王可要把礼物接好了!’话音未落,捆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