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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重启大明-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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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病重,再赐荣归不迟。”
    景帝听着微微点头,方觉心中略定。(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二)
    景帝所想的,和石亨所说的可不是一回事,他是以为,把丁一召回京师之后,到时要怎么整治都好,纵然不能现时就下手,闲置丁一又如何?人在京师便无反抗之力,毕竟如果放丁一回广西,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变数?
    这时又有内侍奔了入来,把一份奏折交与兴安,又附耳报了,后者听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那内侍退下,方才对景帝禀道:“爷爷,英国公张懋将丁总宪的一众印绶,去内阁交与首辅,另有丁总宪托宣旨太监带来乞骸骨的折子……”
    景帝接过那奏折展开一看,好悬没被气死,因为奏折是公文,不论古今中外,除了没开化的土著部落,否则公文都是有格式的,按正常来说,丁一的折子,开头就应该列出自己的官职,明朝为了和蒙元划清界线,称承宣布政使司,而不称省,所以奏折里一般就称为某处。
    例如开头一般应该就是这样:左都御史总督云远、云南、贵州等处军务事,兼督大明第二师署理粮饷,靖西,臣丁一谨奏。当然,也可以用跪奏之类。
    接着就是奏折的提纲:奉圣命督大明第二师前卫出关御敌,得胜还归覆奏,仰祈圣鉴事。
    后面方才是正文,一开始还要把奉旨办差的时间写出来,本年十二月某日某刻奉上谕。然后这仗怎么打,如何排兵布阵,如何潜入渗透,如何接应。粮草如何支应,友军如何配合。在什么地方接敌,在什么地方决战。天时如何……战役结束之后,敌军伤亡多少,我军伤亡多少,俘虏多少,损失多少。
    最后方才是说这仗打完,负了伤,不能视事了。要申请退休。
    当然也不可能如丁一这么写的,必定是要类如:臣之为国,不敢惜身。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怜臣伤创,乞还骸骨。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所以景帝真的是出离了愤怒,就算当初丁一抄袭诸葛亮的《出师表》,景帝也没这么愤怒的,当时毕竟丁一还是按着奏折的格式来,尽管没有例行那些谦卑颂圣的话语,但还是合规矩的,正文抄了《出师表》也是还能忍的。毕竟出征之际,讲究一个热血沸腾。
    但这回丁某人直接写了便条:“圣上明鉴。臣丁一病重年迈,实不能视事,乞还骸骨,已将印信交付送信人等。然送信者不敢受臣印信之托,故遣弟子张懋负印同去。”然后就是签押和日期。这年代写家信都没这么随便啊。
    首先因为丁一这份奏折遭殃的仍旧是兴安,便当着孙太后和石亨,景帝又把兴安砸得头破血流,还是孙太后看不下去,清咳了几声,开口道:“皇帝,天子之怒,安同匹夫血溅五步?稍安莫燥!”最后孙太后都用上训斥的语气了,才让景帝冷静下来。
    “哀家以为石卿家所言极是,无论如何,不可寒了天下士子、军兵的心,皇帝也无需在哀家这里立规矩,还是与内阁商量一下,如何礼迎这俘了鞑子皇帝、太师、知枢密院,长了大明威风的丁总宪还京吧。”孙太后说着,却就又对兴安问道,“首辅那边,陈卿家是知道轻重的人,想来不至接了印绶吧?”
    兴安流头是血,却不敢去捂,听着孙太后问起,磕了头应道:“回娘娘的话,首辅是拒接,说是于礼不合,于朝廷法度不合,教英国公去把丁总宪追回来,又派了商学士、王右都御史同往,说便是月下萧何追韩信,也要把丁总宪追还,不然的话,这事必成国朝笑柄。”
    派了两个阁臣,商辂和王文去追丁一,陈循不可谓不重视,处理的方式也很稳健。
    “首辅现时正在待爷爷召见。”兴安又补了一句,
    陈循安排完人手去追丁一,又来与景帝商量,倒也是合乎规矩的事。孙太后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景帝和石亨退下:“后宫不干政事,皇帝还是去与部阁相议吧,哀家乏了。”景帝和石亨听着,连忙行了礼退出来,便匆匆往乾清宫而去。
    景帝一路上,整个脸容都是狰狞的,在袍袖的手,始终都捏着拳头。
    直到陈循提出,应该请于谦也入宫来议事,景帝冷哼一声:“教于先生来为如晋谋划么?”
    丁一是于谦的亲传弟子,所以景帝连带着,也不相信于谦了。但陈循也是有脾气的,当下就请辞出宫:“臣与丁如晋,虽无师徒之名,也曾指点过其文章的,只怕臣也不当于此知闻此事!”他不是为了丁一而来和皇帝扛,他是为了相权,于谦把握着相权,如果景帝以皇权可以无视相权,则士林以后是不是就任由景帝捏了?
    石亨在边上苦笑着道:“圣上若以此为界,则京师除曹公公之外,领兵军将,当时鞑子犯京师之际,皆与丁如晋有并肩御敌之情谊……”意思也就是说,满朝文武,要和丁一全无关系的,只怕是没有了。景帝方才清醒过来,连忙说是自己失言,抚慰陈循不消说,又马上差兴安派人去请于谦入宫来议事。
    事实上丁一做到二品文官,又不是通过谄媚幸进的宠臣,他自然是和这个大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是丁一当年为什么硬要辞官科举的原因,这一条路走过来,许多事、许多人,就这么联系上了,如果丁一当年在京师保卫战之后,求个爵位去光禄寺养老,景帝此时要拿下他,那就远远没有这么麻烦了。
    但现在就不同了,朝臣之中,除了站明阵营的丁某人一派之外,还有一些类如敬仰丁一理念,愿意铁了心投其门下的;也有认为丁一这大腿好抱的;更有陈循这种不必去投靠丁一,但细究起来,却是和丁一也有着关系的;哪怕是石璞,要他给丁一添堵没问题,但要他帮景帝把丁一往死里弄,肯定也是不愿意的,丁一当年还是救过他,也全过他面子,尽管那兵事里,少不了丁一推波助澜的份子,可是兔死狐悲,这么战无不胜的督师文臣要就这样捏死,日后景帝要捏死他这战功远不如丁一的督师,不是更为轻松,更有理由?这是回到洪武朝的节奏么?朝廷之上,哪怕是王文或是王直,这种或对丁一有意见,或对于谦有意见的大臣,都不会支持景帝这么做的。
    石亨在等诸阁臣和于谦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其实他本来有些犹豫的,他不是一个愿意充当棋子的人,按着他的想法,丁一有多远滚多远,要奉英宗出来复辟也好,要立宪也是,自然都是以他为首,为首之人,便有首功嘛。
    但入宫之前仝寅向他辞行,仝寅就是怒斥前锦衣卫指挥使卢忠的那个算命先生,他对石亨说:“总镇此去,必使容城南去,公必能势盛一时……吾身有残废,不宜留于此,恐公气盛而使吾不得善终……”当然是推说问卜所得,他没有说石亨一句不好的话,但石亨这人也是久经战阵,宦海浮沉多年的,细细一想,自然就明白仝寅的意思。
    势盛一时,接下来不就是独木难支么?丁一要被赶去广西,他在京师独大,景帝容不下丁一,日后便能容得下他?何况立宪密约,如果景帝要对丁一下手,后者会不会把这事暴将出来,以求活命或是速死?
    所以他才努力地劝景帝,还是迎丁一入京为好。
    只不过到了于谦入宫来的时候,听着陈循的处置,却就摇头道:“事到如今,太迟矣!”
    于谦的意思,张懋带信印来交,就应该派厂卫去把丁一缉拿入京!因为丁一这么办,不合朝廷的法度,出关御敌之后,哪有回来开张便条,然后就申请退休的事?丁某人敢这么做,于谦就问了:“何不教厂卫办差?如此妄顾律法,要厂卫何用?”
    一时之间,景帝和石亨都无言以对,因为石亨是知道那份中旨的,许出不许进,没有经过内阁票拟的中旨,他们是知道丁一为什么要辞官;而陈循不知道,却就向于谦说道:“大司马,于总宪实为无双国士,朝廷当以国士相待!然则据英国公所言,至宣府不得入,于城外驻了几日,这是朝廷的不是,不知道孙总镇和于总宪有什么私怨,为何前几日……”
    “此事太迟,不必再议。”于谦摇头截住了陈循的话,已派了阁臣去追,自然不可能再派厂卫去拿丁一,要不就成了外廷和内廷的争斗,相权和皇权的角力了,“若是如此,圣上当出郊相迎,为其解袍方是道理了。”
    事到了这一步,已派了阁臣去,那就得做戏做全套,弄个君臣相得的模样出来。
    说起来除了于谦,谁敢派人去缉拿刚刚大胜还朝的丁一?又不是洪武朝!
    不过于谦就真的做得出的,石亨举荐他儿子,都能被他训斥和举报的。(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三)
    景帝听着气得双目混圆,那笼在袍袖里的拳头,指甲都刺进肉里了也不知觉,只点头笑道:“好,好,好!”所谓怒极反笑,大约便是这般道理,“朕为干城解战袍,哈哈,朕亲出京师迎之,为其解袍,丁如晋,彼当得起么?”
    这话一出,几乎同时的,于谦和陈循,包括头脸还染着血的兴安,以及边上坐着的石亨,异口同声:“圣上慎言!”、“爷爷慎言!”都在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再度发挥,以免说多错多,虽说此处不是奉天殿,但在内的还有诸位阁臣呢。
    身为阁臣的彭时也是状元出身,在世那几位状元郎对丁一颇有好评,他也看着逢年过节,丁某人对这些实质上的先生,是从不曾缺了礼数了,所以禁不住就起身开喷:“微臣斗胆,敢问圣上,以丁如晋之功,如何当之不起?”
    于谦和陈循都在皱眉,俞纲看着有了开头,当下也跟着喷:“萧何直言汉高‘素慢无礼’,汉高犹能拜将,今丁总宪,以大明第二师万余劣卒,择其精锐数十人奔赴关外,以安西都督府之兵,大破十万铁骑!圣上岂能吝薄至斯……”俞纲喷完,江渊又接着引经据典跟进开喷。
    他们不是言官,严格的话,按一开始内阁的存在意义,是皇帝的秘书,首辅就是秘书长,本来是该为皇帝说话才对。但也要看这皇帝是谁啊,要是明太祖还是成祖。这些阁臣多数再不满也不敢开喷的,但这位可是为了易太子,要出银子贿赂阁臣的景帝。
    何况在他们看来。景帝打压丁一,就是打压士林!这跟要提商税一样,都是损害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丁一这么大功劳,景帝出城迎一迎,居然敢说丁一当得起么?连丁一立下这般大功,都这么对待。以后士大夫不都得夹着尾巴?便是士大夫阶层希望丁某人明天死掉,今天也得争这么一口气!不能教景帝有着这么一个习惯性思维。
    他们跟丁一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恩义。主要就是在于阶级性的问题,才会开喷的,如果商辂在这里,就必定不会喷;包括彭时这对丁一有好感。也只是不平提了一句就算了;于谦和陈循。是真心要保丁一,所以连于谦都放过了喷皇帝的机会。
    因为这么一喷,不用说,这位不是唐太宗啊,这么喷着,景帝肯定就愈发的恨丁一了!
    俞纲和江渊却是不管,两人居然呈现出极好的默契性,简直就是双打选手一般。此起彼落足足喷了景帝一炷香有多,直到景帝很无奈地说道:“朕非此意!朕是以为如晋当得起的!汝等何其太急?朕方才并未说完。所谓自问自答,但是道‘彼当得起么?’,‘舍彼其谁哉!’汝等君前失仪,这次作罢,下回如此,必不轻饶!”
    也就景帝这无下限的,方才硬生拗了过来,止住了阁臣的狂喷大连招。不过他还是必须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把丁一弄回京师?丁一这样挂印而去,不论民间还是士林,绝对不会说丁一的坏话,不必提道德制高点的论调,于利益而言,一个萝卜一个坑,丁一不干辞官,至少大明第二师是不会闲置的,必定就要派到某处驻扎,于是一个督师的空缺就出来;都察院空了一个左都御史,单是身为阁臣的王文就看了这位置很久了,当然左都御史无定员,有必要可以加衔之类,但总不能弄个二三十个吧?丁一要辞了,王文补上去也就合情合理,别以为右都御史、左都御史都是正二品,那可是完全不同性质的。
    于士林来说,肯定就说丁一高风亮节,不贪恋权位;于民间而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那就是活生生的传奇人物了。
    但诸部尚书与首辅次辅,包括一众阁臣甚至王文在内,谁也不敢放丁一辞官。
    史笔如刀啊,这大破十万铁骑的丁一,就这么让他辞官回广西养老,这又不武将出身,人家是探花出身的,正正经经的进士,这说得过去?朝有奸邪,嫉妨贤良,绝对是跑不了的;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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