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6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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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氛围不对,流淌着太多的悲壮。
丁一攀上了指挥所的顶部,手持着铁皮喇叭,开始对着工事里的士兵大声呼喊:
“一群流寇罢了,不要太紧张!”丁一大声地在工事里,对着警卫营的士兵咆哮着,“赵辅领着陆战营,都他妈能在这里钉上几年!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不过是他们走了狗屎运罢了!有谁害怕的,上船去,老子不怪你们!就他娘的一个人,我也要这班杂种留下!”
没有人觉得丁一在吹牛,哪怕刚才没有马,他都弄死了八个全副武装的马木留克骑兵。
别说他现在还有缴获的战马!
士气渐渐地回升,离开?当然没有人会选择这么干、能入选到这个随身保护丁一的警卫营,不是丁一的脑残粉,就是狂热的愤青,他们会紧跟着丁一,哪怕是赴死。
但在丁一这番粗糙的话之后,让他们重新相信,他们将紧跟着丁一,走向另一个胜利。
是的,向来如此。
胜利。
丁一的旗帜,向来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士兵变得沉默,他们有足够多的沙场经验,当心态稳定下来以后,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万安的效率不慢,他被警卫员带过来,准备把他也送去船上时,他就向丁一汇报:“有人投毒,在水源里投下一些动物的尸体,然后泡上一段时间之后,又有人取走,赵辅在一个月前就发现了。黑人团的士兵和当地埃及团的士兵,不讲究卫生,没有遵从守则,把水烧开了再喝,也很少有人饭前便后按规定洗手的,所以几乎九成以上的人得病。”
这就是最古老的生化战了。
“但陆战营因此得病的人很少,大规模得病,是因为一场伤风,不知道怎么了,就快速地传染,如同瘟疫一样。营部医师按着战场防护手册做了隔离,但还有六七成的人被传染了这种伤风,高烧、咳嗽。”
万安指着身后六七十米外,大约百人左右的队列:“这是陆战营里还能保持战力的官兵。”
疾病总能击溃最为坚硬的盔甲下面的躯体。
别说是这年代,就是现代,医学发达到一定程度,也依然很难有效控制这种流行性感冒。
“让他们在侧翼修筑工事,只要防着侧翼就可以了。”丁一沉呤了一阵,对万安说,“你办得不错,上船去吧,这不是你所擅长的所在。”
出乎丁一意料,万安却向丁一行了礼,穿着笨重橡胶连体衣的万安,作起这打揖,显得很笨拙可笑,但他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笑:“弟子请战。”他指着那些接受了丁一命令,正跑步向边上而去,准备开始修筑工事的陆战营士兵,“若先生允许,弟子愿统领彼等。”
丁一听着不禁愣了一下,只见万安告了罪,当场就剥下防毒面具与橡胶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是一种表态,和他先前怕染上瘟疫时的态度,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他不再在乎那种能致人于死的伤风,是否会把自己也传染。
万安很聪明,如果他穿着橡胶衣,戴着防毒面具的话,那百余陆战营的士兵,就算能理解,也必定会与他产生隔膜的,要留下,他就敢于去冒险。他本来就是一个敢冒险的人,不见得正牌进士出身的官员,为了幸进,有多少敢去献春*药的,无耻是一回事,其中有风险,也是不可否认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货色,为了出头,他敢博。丁一不用春*药,那么万安就敢投其好,下战壕搏命,只要搏成了,他在丁一心中,自然位置就大不相同。
“汝能听刘子坚指派?”丁一沉声问道。
丁一对这些亲传弟子之间的关系,其实是看得分明的,他知道许多人看不起刘铁,万安绝对是其中一个,尽管他没有对刘铁说出什么话或做出什么事,但那腔调,丁一还是能清楚感觉得到,所以他专门问了这么一句。
“弟子必能做到。”万安没有犹豫。
丁一点了点头:“好,刘子坚负责主阵地;万循吉负责左侧阵地,按主阵地旗号配合行动。要稳住,不要害怕,二十对三十,马木留克也许能仗着马快占便宜,一百对一百,他们就不见得占便宜了,四百对四百,彼等必败!”
“不论他如何分散,他们的目标,就是修筑运河的民夫,他们想把大明在苏伊士的钉子拔除,就得先把这些民夫驱散,所以他们最终的目的,一定就是民夫,只要坚守阵地,问题不大。子坚派一个机枪班过去循吉那边,构筑交叉火力阵枪阵地。”
“是!”刘铁和万安都领命下去。
没有人问,右翼怎么办。
因为丁一已领着那九名草原籍的士兵,跨上了阿拉伯纯种马。在他们身后,还有二十个骑着矮小蒙古马的士兵,跟着驱逐舰过来的几艘补给船,也只能运上这二十匹马了,本来是作为通信兵用的,但现在这些通信兵跟在丁一的身后,甚至他们只有一件鸡胸甲,但没有人退缩。
只因前方,便是丁一的战旗。
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旗帜。
但是此时驱逐舰上的曹吉祥,爬到桅杆上举起望远镜,却也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因为他也是知兵事的,特别是冷兵器战争的兵事。
那望远镜里看着卷起的烟尘,绝对不止几百骑,至少也得二千骑以上!(未完待续。。)
第一章 入埃及(七)
“抬高炮口,冲着那个方向,自由射击!”曹吉祥在桅杆上对着传声铜管嘶吼着,他大约是这个时代,第一个爬到桅杆上来下达作战命令的指挥官了。当然,应该还有另一个第一,那就是在桅杆上下达的命令,被旗舰的舰长和通讯兵一致地驳回。
旗舰的舰长是黄萧养手下的老海贼出身,并没有太好的修养,听着这个命令直接奔到桅杆下狂呛:“几多高低角?多少罗盘角啊?点打啊!射个屎忽咩!”本身都是装备了高低机和方向机的线膛,又不是滑膛炮齐射靠蒙,这没有参数,真的不知道怎么打。
而通迅兵也表达无法传递旗语,因为抬高炮口多少刻度?到底冲哪个方向?
曹吉祥无奈,只好滑下桅杆,压着那一肚子火冲舰长说道:“看见那边烟尘没有?大股的骑兵,赶紧打啊!你用望远镜看一眼就知道了!”他是气着咬牙,要在团营下面的人敢这么驳他,早就推下去斩了!
等到舰长自己观察了敌情,下达了可以执行的具体化参数,已经能从望远镜里看见那些骑兵了,他们呼啸着卷起尖尖的烟尘,高速地向着阵地冲锋而来,阿拉伯纯种马的速度优势被发挥到极致。
如果对上密集式冲锋的龙骑兵和胸甲骑兵,在高速运动之中,不成队形的马木留克骑兵,在大规模冲击是不可能占到什么优势的。但是丁一这边没有马,所以就算丁一能看出问题,也根本无可奈何。
而分散的高速运动目标。对于防守的步兵来说,绝对是不好对付的敌人。
“完了!老夫不当把殿下留在岸上啊!”许彬已经乱了方寸。扯着曹吉祥的袖子,“曹公!快!领上水师的官兵。去把殿下抢回来!”他看着曹吉祥脸上有着犹豫之色,又补了一句,“若殿下有什么损伤,你我皆成无根之木啊!”
这话就教曹吉祥脸色一变,因为这是切中要害的话,就算曹某人现在身上还挂着团营提督的衔头,但事实上任谁也看得出来,任谁也清楚,他的身家性命就在丁一身上了。如果丁一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他想回去重新执掌团营?曹吉祥不会做这样的白日梦,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能过南京的浣衣局里当个管事太监,怕已是最好的下场了。
所以他犹豫了,什么胜负都好,他不是丁一,他不在乎华夏在海外有多大地盘,也不在意什么狗娘养的大航海时代,参与这一切。只是因为丁一喜欢,所以曹吉祥才会鞍前马后的跟随,甚至连官绅一体纳粮,曹某人也不见得就真的觉得是必要的。
现在。数千骑兵,数千极为凶残的骑兵,他很认同许彬的说法。丁一那点人,不可能抵挡得住。这不是骑着蒙古马的关外骑兵啊!马木留克,曹吉祥也掌过兵的人。虽说先前不识字,但也听老辈人讲过,蒙元鞑子最巅峰都搞不过的马木留克啊!
想到这里,他便立刻有了决断:“召集水……”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四艘驱逐的炮声,就把他后面的话全部都淹没了。
线膛炮的炮口喷迸出炽烈的炮口焰,炮弹在空中飞行,落在大约离丁一阵地前方五百米的所在,黑火*药驱动的炮弹,驱逐舰的口径来说,这大约也是极限的射程。第一波高爆弹落在了马木留克骑的中间,尽管他们的队形很松散,但高爆弹的战斗部装药可是黄色炸*药,有足够的能量,至少在这场战事里,足以让炮弹的碎片穿透所有在它运行轨迹里的一切。
因为射程的关系,不可能把炮火再向敌人后方延伸打击,而离阵地太近又担心误伤友军,似乎除了遮断射击之外,别无其他的办法。但毫无疑问的是,足够的战斗会让人成长。
这位旗舰上,老海贼出身的舰长,跟着黄萧养在休顿呆了这么几年,西欧不甘心被压制的国家,拼凑出来以海盗名义挑战的舰队,也不是一回两回两了,对于舰炮协同步兵阵地的运用,这位舰长有着很深刻体会,在发射了两轮高爆弹之后,通讯兵就用旗语把他的命令传递下去:“向左右延伸!向左右延伸!”
于是纪律性很差的马木留克骑兵,终于学会了服从命令,大炮的命令。
向左右延伸开的炮火,让他们不得不驱奔着战马向中央集中。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马木留克士兵展现了连他们的指挥官都无法相信的服从性。
而当他们之中勇敢的骑士,仍然向着阵地冲锋时。早已布置好的两个营属迫击炮班,再次于大约两百到三百米的距离,给予他们打击,致命的打击。
事实上,马木留克骑兵的冲锋速度很快,而溃散也很快。
丁一那三十骑,根本就没有决死冲锋的机会。
连战壕里的步枪手,也几乎无所事事。
最后一股仍在炮火中向前、悍不畏死的马木留克骑兵,冲进了距离阵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两个阵地上的十二挺手摇式加特林结构的机枪,每挺还没用完一条二百五十发的弹链,就让那三百多骑都倒下了。
“骑兵的末日。”抱病登上兵营中了望塔的赵辅,放下望远镜,脸上有如释重负的微笑,也有淡淡的忧伤,毕竟,他是骑兵出身,边镇最精锐的骑兵将领,“先生把骑兵这个兵种,完全从沙场上抹除了。”他不无感叹地低声喃喃自语。
不过那百来个尚能动弹,已将遂发枪装好弹药的士兵,听着了望塔上同伴对于战况的转达,却就欢呼起来。
他们都发着高烧,咳嗽声此起彼落,只不过如果丁一这边挡不住,他们准备冲出,同死。
同生共死,却不是求死,没有人嫌自己命长,只不过他们是丁一的士兵,这种烙印已深入灵魂,他们有着跟随丁一赴死的觉悟——拖着这高烧、咳嗽的身体,鬼才知道自己能不能举起枪,更别指瞄准敌人了!可以不用出营作战,谁不开心?
当炮火停下,当机枪不再旋转,丁一提着长刀,胯着高大的阿拉伯纯种马,漫步于沙场之上,他有些寂寞,他几乎听到手里长刀的悲鸣,因为他的面前,有着死去的敌人,有着呻吟着的战马,有鲜血,有残肢断臂,却没有能够让他淋漓痛快一战的对手。
他成功地铸就了一支跨时代的军队,也成功了抹杀了自己可能的战斗。
“把完好的战马收拾起来,这都是好马。”丁一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着,还刀入鞘,“俘虏都捉起来,这里不是倭国,除非反抗,否则必须遵从战场纪律。”
“是!”身边的骑兵纷纷领命,分成几小股散开了,那些骑着蒙古马的士兵,这一路而来,早已换上了在战场上存活着的阿拉伯马。
文胖子领着一个连的士兵,跑步过来,到了丁一身边,列开阵形把丁一防守其中,看着丁一略有些责备的眼神,文胖子就连忙为自己分辨:“是阵地指挥官刘子坚派胖子过来的!”
“吹号,打扫战场。”丁一被他气得笑了起来,翻身下马向通讯员下了命令。
他是觉得这么一百来人摆出明显的防守阵型,除了告诉敌人这里有重要人物之外,没有什么更多的用处,所以丁一就下意识地下了马,以免让自己成为残存的敌人的靶子。
这不是怕死,沙场的忌讳,是用鲜血和性命换取的教训。
几乎就在丁一下马的那一瞬间,几根羽箭就破空而来,掠过那空鞍的战马。
只差了一点,那是这么一点,也许快上半秒,马木留克这二千精骑就能死得物有所值。
沙场之上,决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