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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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崇看似坦诚,但追风战神却知道这老货必然言不尽实,据圣火教搜集的信息來看,高兴与拜月教开始交恶却是因为前任家主章蓉以及传闻中的武功秘籍,
这些年來圣火教也想过要刺杀高兴,夺取他身上那不只是真是假的《长生诀》下卷,只是齐国乃是拜月教的势力范围,他们不宜贸然介入,而高兴身边又有大军守护,他本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无法掌控,是以杀人夺宝的计划一直未能执行,
不管怎么说,拜月教未能掌控齐国,麻烦缠身总是好事,,毕竟双方虽然同属魔教,但利益纠葛颇深,斗了数百年,自家倒霉,自然也不希望对手欢喜,
“外人都说高长恭仁慈宽厚,却不想竟如此歹毒寡绝,不仅伤了章公子,竟连亲生兄弟都杀,实在可恨啊,”怔了怔,追风战神脸上露出一丝忿恨,大声道:“章长老,您放心,我教既然诚心合作,自然会竭力满足您的条件,只是希望高兴身死,贵教能向陈顼老儿施压,我教定然不会亏了盟友,”
“那老夫便恭候贵教的佳音了,”章崇深深地看了追风战神一眼,微微拱手道,
……
晋阳城北三十里外,晋王高湝的帅帐中,
虽然天刚破晓,但高湝却已聊无睡意,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书案后审视着案上那硕大的并州地图,尤其是那个用红色标注的,极其醒目的晋阳城,
高湝约莫四十岁出头,身形消瘦,因为母亲是游牧民族,是以脸部线条更加分明,英俊中也多了些威严,
高湝是高欢第十子,少时便十分聪慧,曾有一骑马人以旧靴换了汾水之畔洗衣妇人的新靴,后者报官,高湝便召集城外妇人,示以旧靴,说这是为劫匪所害骑马人所有,当场便有一妇人哭诉说旧靴正是儿子的,骑马人便因此现形被捕,
出身变态家族的高湝,虽然脾性远不如高长恭仁厚,不过比起草包如高纬之流还是强上不少,而且此人有些地方倒也值得人称赞,
历史上,高延宗在晋阳废旧立新时曾派人邀请高湝,希望他能执掌北齐,不过高湝却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不仅如此,他更是将高延宗的使者押送到邺城交于高纬处置,而在北周宇文邕攻入北齐,屡次招降,高湝却都断然决绝,宁愿与国同死,比起摇尾乞怜,苟且偷生的高纬要强得多,
且不说如今的高湝是否依旧如历史上一般有气节,但他现在确实站在了高兴的对立面,于公于私都要进攻晋阳,讨伐逆贼,
对于高长恭,每一个活着的高氏皇族中人心情都极是复杂的,既爱且恨,他们嫉妒高长恭的才能、功勋、威望,但却也要感激他力挽狂澜,保住了高氏的江山,同时又十分鄙夷高长恭的出身,
高湝也是如此,对于这个侄子,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惧怕的,这也是高湝进抵并州已有五六日但却洠в蟹⑵鸾サ脑颍邷溝M鹊蕉拦掠酪蹈系胶笠黄鸾ソ簦绱朔侥芤痪俣拢皇橇罡邷溡苫蟛唤獾氖牵凑帐奔鋪砜炊拦掠酪翟缇湍艿浇簦笳呷戳⒆沤艉茉叮薪乃俣确炊鷣碛
“独孤永业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难道说他也有了异心,”高湝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一边用力地揉着眉心,一边站起身來,舒缓下因为久坐而僵直的身子,
“王爷,卑职赵穆求见,”就在这时,帅帐外传來一道浑厚的声音,
高湝手中的的动作一顿,将脸上的忧色隐去,这才开口道:“进來,”
在高湝的目光中,一个副将模样的汉子掀帘而入,此人四十來岁,生的是虎背熊腰,脸膛赤红,身上散发着一股剽悍狂野的气势,行走间隐有风声,显然是一员历经血火的铁血军人,
待赵穆见过礼,高湝便开口问道:“赵穆,可是晋阳有什么消息,”
赵穆脸上隐有喜色,忙答道:“王爷明察秋毫,确实是晋阳有消息传來,传言是真,吴王数日前确实遭人刺杀,受了重伤,如今已是卧床不起,”说到这里,赵穆眼中迸射出极其灼热的光芒,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爷,吴王受伤,晋阳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高长恭果真受伤了,”高湝是又惊又喜,不过他却洠в泄诒硐郑浅辽实溃骸拔颐堑南缸骺稍档交噬希
赵穆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有些苦恼地摇摇头道:“也许是吴王遇刺,这些天城中戒备十分严密,尤其是皇宫中的守备更是森严,恐怕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进出,我们的细作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了,”
高湝眉头一皱,有些沉重地道:“吴王能击败宇文邕三十万大军自然不是易与之辈,我们万不能轻视之,如今独孤永业不至,本王只有五万大军,晋阳城高墙厚,若想强攻恐怕不易,唯有由内而外才能攻破啊,”
赵穆闻言,一脸严肃地说道:“卑职这就命人再潜入城中,不惜一切代价联系皇上,一定要里应外合攻破晋阳,”
“不,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反而越不利,”高湝摆手打断赵穆,目光幽怨而深邃地望着晋阳的方向道:“富贵险中求,纵然不能胜我们也要试试,否则等高长恭恢复再想攻城怕是再难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从未后悔
w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晋阳城,摄政王府,一间幽静的,十分宽敞,装饰得颇为富贵的卧房中,一身青色劲装的杨丽华静静伏在案上,双目禁闭,呼吸悠长,却是正在熟睡。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她的脸上,使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使她出尘而圣洁,魅力更甚往昔。
本是一副极其优美的睡美图,然而佳人的眉头却是轻轻蹙着,似乎心中的忧愁便是在睡梦中也无法遗忘。
威风吹过庭院中的花树,发出“莎莎”的轻响声。杨丽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先是露出一丝茫然,继而便是闪过一抹惊慌和焦虑。蓦地站起身來,因为久坐,气血不畅,杨丽华脚下顿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不过她却是撑着桌子,踉跄着第一时间奔向正对面的床榻,脸上满是担忧与希冀的惶恐。
终于,杨丽华來到床榻前,当确认自己担心的事情洠в蟹⑸辈琶飨运闪丝谄剖呛姆蚜四蟮牧ζ悖⒕谷挥行┐种匚陕摇
微微定了定神,杨丽华这才在床榻边缓缓坐下,一双布满血丝,满是疲惫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床榻上躺着的正是被章嵩击成重伤的陆晗玥,此时的她脸色苍白无血,双目禁闭,容颜消瘦,柔滑细腻的肌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清冷孤傲的气质荡然无存,便是呼吸也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停止,那虚弱不堪的样子委实叫人心痛。
“陆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兴哥哥已经在前往晋阳的路上了。你若出事,兴哥哥定然会痛不欲生,奥会终生的,我们姐妹都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和我们一起陪伴在兴哥哥左右。陆姐姐,你醒來啊,你快醒來啊!”
杨丽华紧紧握着陆晗玥冰凉的无力的小手,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直到后來,语气中已经有了哭腔。
四天了,整整四天了,城中的名医想遍了办法,陆晗玥却依然洠в行炎募O螅舴茄罾龌狭柘粼埔宰陨淼某ど嫫刂扑迥诘纳耸疲俑ㄒ晕奘涔笠┎奈慌侣疥汐h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陆晗玥体内腹脏多处破损,经脉更是被章崇破坏得一塌糊涂,若是再无法找到好的办法医治,身死也就在一两天之内。
“咳咳——”杨丽华的话音刚落,双目紧闭的陆晗玥突然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地剧烈地咳嗽起來,口中更是咳出不少色泽深沉粘稠的血液。
“陆姐姐,你怎么了?”杨丽华一脸惊容,一边手忙脚乱地为陆晗玥擦拭嘴角的血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为她顺气,一边焦急关切地问道。
然而陆晗玥却是不曾睁眼,一脸痛苦之色,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病态的嫣红,而她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急促起來,似乎十分吃力。杨丽华心中陡然一沉,一边将体内的长生真气顺着陆晗玥的后心输入其体内为她梳理气息,一边扬声冲门外喝道。
“郎中,郎中,快请郎中來!”
“陆姐姐,不要放弃,你一定要坚持住!”
连续几日以真气为陆晗玥梳理经络,控制伤势,再加上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杨丽华不仅身心疲惫,便是真气也消耗巨大,真气运转间经脉更是隐隐作痛。不过杨丽华却依旧咬牙坚持着,竭力压榨着体内的每一分力量帮助陆晗玥。
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凌萧云搀着高长恭率先冲将进來,身后正跟着数名背着药箱的郎中。
“丽儿,玥儿怎么样了?咳咳!”高长恭挣开凌萧云的手臂,疾步走到床榻前,一脸担忧地看着陆晗玥,英挺的眉头紧紧皱着。那日高长恭受伤虽不重,但也伤了元气,此时一阵疾行,气息便有些紊乱急促,说到后來更是不自禁地咳嗽起來。
眼见陆晗玥痛苦不堪的样子,高长恭不由回头冲几个郎中轻喝道:“你们几个还不快过來!”
几名郎中忙不迭地答应一声,迅速围在床榻前,各展所能为陆晗玥救治起來。
约莫一刻钟后,陆晗玥脸上的痛苦之色终于消减了许多,气息也平稳了不少。见此情形,杨丽华和高长恭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大夫,不知道玥儿如今的情况如何?”见几名郎中完成了诊治,高长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几名郎中相视一眼,最后皆是低下头來,其中一人则有些惶恐地看着高长恭道:“王、王爷,请恕小人能力有限,无法治愈少夫人。如今少夫人伤势加重,已经到了,”说到这里,那郎中不禁止住了话头,有些担忧地看着高长恭和杨丽华一眼。
杨丽华和高长恭心中一紧,前者一脸激动地问道:“到了什么,说呀!”
那郎中呀咬牙,这才鼓足勇气说道:“少夫人生机流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说完,那郎中便死死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屋中的气氛陡然变得极其压抑,所有人都感觉呼吸异常压抑。高长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郎中,双目圆睁,胸中的怒意与悲愤激荡不已,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只是将双拳攥得“嘎吱”作响。
“你们这群庸医,如此无能,既然无法治好陆姐姐的伤,那留着你们作甚,去死吧!”母老虎可怕,暴怒的女人更可怕。当希望破灭后,杨丽华心中的担忧与绝望顿时化作滔天的怒火爆发出來。
“小人冤枉,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感受到杨丽华身上那森然的杀气,几名郎中顿时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算,凄哀地向着高长恭乞求道。
“爹……爹爹……”
便在这时,一道低沉虚弱的声音自床榻上响起,高长恭和杨丽华俱是浑身一震,顾不得责备几名汗如雨下,惶恐不安的郎中,一个箭步便來到陆晗玥身边,紧张地看着她。
“爹爹……”陆晗玥的声音甚是嘶哑,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是暗淡无比,看着床榻前的高长恭,她似乎想笑,但费了很大的劲却只是将唇角扯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玥儿,爹在这,爹在这。”高长恭眼角剧烈地抽搐几下,强颜笑道:“大夫说你的伤势好转了许多,兴儿也快來了,你可要好好养伤,不然他瞧见你这般模样定然会怪罪我这个做父亲的洠в姓展撕枚钡模
听高长恭说起高兴,陆晗玥眼眸中顿时升起一抹亮色,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她微微摇了摇头,深吸口气,这才道:“爹爹,您不必骗我,我是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
说到这里,陆晗玥再次咳嗽起來,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而且浮上一层异样的光彩。
“陆姐姐,你身子虚,少说些话吧!”杨丽华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巨大的力气几乎将衣衫撕破,声音颤抖哽咽,眼中更是有了些微的水意。
陆晗玥无声的笑笑,感激地看了杨丽华一眼后又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再不说话以后恐怕就洠Щ崃耍
所有人心中皆是一颤,一种悲凉沉重的气氛在众人心间弥散开來,而高长恭的身子更是晃了晃,若非凌萧云搀扶恐怕便将摔倒在地。
陆晗玥却是兀自说道:“爹爹,我身为高家的媳妇却洠芪蚓粝乱荒邪肱翟诶⒕危雇茉挛业牟恍ⅰ!
“你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为了救我,你又怎么会受伤?别说丧气话,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爹爹命令你好好活着!”高长恭眼中闪着泪花,泣不成声。
那一日在皇宫,若非这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