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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一夜清梦-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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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又过了半晌,十四阿哥才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抽出双手,却将我轻轻拥在怀里:“谢谢你,小若,谢谢你。谢谢你今日来见我,谢谢你说的话,还有……也谢谢你曾提醒我,要好好待夕雅。虽然我只陪了她一年多的时间,但总算能弥补我心底的愧疚。谢谢你。”
  我在他的怀里叹息,觉得眼泪又涌上了眼睛:“十四,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不好的消息。再等些年,都会好起来的。”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二章 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二)

  
  他终于还是走了,我也回了十二阿哥府。亦瑶和十二阿哥都在等我,见我终于回来,两个人的神色都是明显地一松。我去见的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物,他们不能与我同去,心里一定十分担心。
  我笑了笑,安慰他们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十二阿哥又嘱咐了我几句,就匆匆走了,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催着他。亦瑶则帮我脱了外衫,换了便装和布鞋,给我端茶倒水。
  我心里流淌着温暖,他们像是我的亲人,这几年来,一直照顾着我,陪伴着我,甚至迁就着我。这里已经成为了我的家,我的归处,我再也不会觉得孤独。
  可是,当我喝下茶水,熟悉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蔓延开来,我的心里又忽地疼了起来。
  五月份了,九阿哥他,是不是已经到达了保定?
  ——————————————————————————
  与十四阿哥的相见,只像是一个短暂的插曲。十二阿哥的意图终究没有得逞,随着天气渐热,我的心情也日益烦闷了起来。
  树上的蝉鸣声浩浩荡荡,振聋发聩般地喧嚣着整个世界,阳光刺目而耀眼,仿佛要将整个时空都点燃,满园的绿色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拥挤在我的视线里。我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我看不进去书,写不下去字,甚至就连安静地坐着也不行。
  我的心里,也一天比一天地焦虑无措,想到九阿哥,我只有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才能勉强支撑起我微弱的清明,让我不至于冲动地去做傻事。如果不是凭着这最后一点的神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也许,会去皇宫逼着四阿哥放人也说不定。
  他就要死去,可是我还有好多的话没有对他说。
  至少,我还欠他一句谢谢和抱歉。
  我吃不下东西,只吃半碗便觉得胃口涨得难受。半夜我也常常被噩梦惊醒,梦里九阿哥望着我邪邪地弯起嘴角,下一秒,却全身都向外渗出鲜血,转瞬之间便已经血肉模糊。或者他从高楼向下坠落,我扑在楼顶的栏杆上,却抓不住他的一片衣角。
  而身后却是四阿哥冰冷的声音,他说,“你要是可怜他,就陪他一起去死好了。”
  可我睁开眼,眼前却仍是一成不变的帐顶。什么也不曾改变。
  我忽然开始害怕夜晚。
  我的病才好没有多久,这样夜不成寐,茶饭不思,我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几时。亦瑶每日都心急如焚,千方百计地哄我多吃点,哄我去休息。我心里仍然觉得过意不去,可是我实在做不到,我心底的疼痛,似乎随时都会将我彻底淹没。
  十二阿哥每次来看我也都忧心忡忡,他也知道历史,可是他也同样地无能为力。安慰的话语总是苍白而无力,或许他自己也清楚,不管说得再多,都无法解开我心底的结。其实我并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我也不是真的看不明白,然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终于有一天,十二阿哥又来找我,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望着我,脸上是少见的哀伤:“苏晓,你去保定找他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他在说什么?——他一直循规守矩,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他居然——会建议我去找九阿哥?
  “你整日这样,食难下咽,夜无安寝,再这么下去,你就要走在九哥前头了。”十二阿哥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他苦笑着重复,“我这些天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任何作用。终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苏晓,你去保定找他吧。”
  我怔怔看了他许久,又一次将手心掐出了血痕,然后才摇了摇头:“我不能去,十二,我不能连累你。”
  这是我最后的理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早就赶去了保定。可我不是,我不能害了十二阿哥,甚至还有亦瑶。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你不用担心我,我要活到七十九岁,我不会死的,最多不过是受些罚。相比之下,这都不算什么,我也不会在乎。”十二阿哥望着我,目光深沉而又坚决,“你放心地去吧,这次是为了你自己,不要考虑任何人。苏晓,我保证,我也绝对不会看着你死的。”
  我不禁动容。他明哲保身,几十年韬光养晦,如今竟然肯为了我,去触动四阿哥的逆鳞?
  可是我犹豫半晌,却仍然摇头:“我不能让你冒险。万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怎么办?我也不能拿所有人去冒险。”
  十二阿哥也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过了一会,他又定定望着我:“那好,那我不出面。如果你决定要走,你身上有银子,你是自己偷偷出了府,自己找了车夫送你过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他却又补充,“但我还是不放心你,你也不认得具体的地方,所以我会扮作小厮,至少送你到拘禁所附近。回来的时候,就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这下,我是真的震惊了。
  我居然,从十二阿哥嘴里,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在我面前的人,真的是我熟识的十二阿哥吗?他居然要为了我冒如此风险?
  “你准备好了以后,咱们就动身吧。我知道你是放不下的,早一天去,或许你也好早一天解脱。我知道四年前,你根本没能与九哥好好道别。这次过去,把该说的都说了吧。”十二阿哥站起来,望着我微笑,窗外的阳光折进他的眼底,幽深却安定,“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苏晓,人生总该有一次,是要舍命陪君子的。”
  这句话,我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今时今日,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希望我能好好的。我忍不住流了泪,没有再拒绝十二阿哥的心意:“十二,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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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动身了,就像十二阿哥说的那样,带足了回程的盘缠,换了不起眼的布衣,和十二阿哥一起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找了马,直奔保定而去。
  十二阿哥本来建议我坐马车,毕竟我不会骑马,坐马车要稳妥得多,不必吹风,对我的身体也好。可我却拒绝了,让十二阿哥骑马带着我,我坐在他的身后。虽然是两人一骑,但总比马车要快得多。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太多地顾忌我的身体,保定离北京还有些距离,十二阿哥不能在北京消失太久,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明天赶回来。
  只是,我不免有些懊悔的是,如果我当初学会骑马就好了。这样就不必麻烦十二阿哥,我自己也能快些到达。
  一路上,我常常不知不觉就流了泪。其实我的脑子早已经一片混沌,也早就不知道该想什么。可是九阿哥,只要一想到他,甚至只是他的容貌,他的名字,我就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疼痛。
  到了保定,十二阿哥把我送到拘禁地的附近,我下了马,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双腿也忍不住发抖。这骑马飞驰,可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他见状赶忙问我:“你还好吧?要不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会儿?”
  “没事,就是有些不适应而已。”我摇摇头,扶着墙壁,出言催促他,“你还要赶紧回去,不用管我了。”
  十二阿哥也知道不能耽搁,他点点头,但仍然满脸不放心:“你从来没自己出过远门,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我有手有脚,身上也有银子,怎么都能回去的。”我本想对他笑笑,但是我心里实在难过,人也不是很舒服,脸上的表情,可能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十二阿哥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我,便不再坚持:“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如果……你太久不回去,我还会来这里找你,就在这个地方等你。”
  不知道他还在担心什么,但我也只是点点头,答应他:“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杜甫《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
  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
  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
  列郡讴歌惜,三朝出入荣。
  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
  

  ☆、第一百零三章 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一)

  
  十二阿哥骑马走了,我这才拍拍自己的脸,深深呼吸了一下,往前走去。
  一路上都在辗转反则,可真的到了保定,九阿哥只与我有一墙之隔,我的心里,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有绵长的疼痛,仍然在我的心脏里缓缓跳动。
  真正进入到拘禁所里面,还费了我不少的功夫。我花了不少银子,又说了不少的好话,把九阿哥说成是我的恩人,还编了个催人泪下,侠义仁心,拯救苦难母子于水火之中的故事。我说得声泪俱下,情深意切,看守的人不知是被我感动,还是听得烦了,终于同意我进去跟九阿哥见面。
  我沿着阴暗的通道走进去,这地方大概就是古时候的牢房了,石墙两侧燃着微弱的灯烛,一只小飞虫嗡嗡扇着翅膀扑火而去,转瞬便被烧成了灰烬。整个牢房的空间狭小幽暗,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令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九阿哥平时养尊处优,住在这种地方,他怎么能受得了?
  九阿哥所在的屋子,在这一条长廊的尽头。我终于走近,看守的人给我开了门。我站在门口,看见九阿哥正躺在屋子角落里的草堆上,背冲着外面。他可能正在睡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寒冷,他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铁门在我的身后关上,看守的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我望着他消瘦的背影,褶皱又污浊的衣服,还有凌乱的头发,这——真的是我熟悉的九阿哥吗?与我上次见他,已经判若两人。我的鼻子一酸,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堵在我的心里。
  大概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九阿哥的肩膀动了动。他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接着就转身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他看见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这才看见他的正脸,他的样貌与四年之前,其实并没有多大分别。仍是微微上挑的凤目,俊美的五官,即使人到中年,又这般落魄,似乎也很久没有梳洗,但仍然称得上是“倾国之色”。只是我眼中雾气弥漫,看不清他的眼角,是不是多了很多的皱纹?他的双鬓,是不是也染上了雪色?
  我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望着他,任凭泪水在我的眼眶中打转。
  九阿哥愣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缓缓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小若——是你吗?”
  似乎生怕稍稍用力,这个梦境,就会像肥皂泡一样,在一瞬间破灭。
  我仍然泪眼朦胧,说不出话来,便只是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这一次,不是我在做梦。”九阿哥笑了,却又似乎激动得想哭,他嘴唇颤抖着,眼中是欢喜和忧伤的交织。
  他快步走到我身前,似乎想要拥抱我。可是他张开了双臂,顿了顿,却又收回了手,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我这身衣服太脏了,还是算了。”
  这一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了。
  我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我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
  九阿哥的身子僵住了,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也不想管是不是会有人听见。他顿了顿,终于也抬手将我环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泪如雨下,一直哭了很久,仿佛是在发泄着这几个月的哀伤辗转,在发泄着这四年里的担忧挂念,更是在发泄着二十年来,我心里的愧疚和心酸。我的心底好痛,真的好痛,已经痛得几乎令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九阿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抱着我,任我再一次用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我终于哭累了,似乎已经再没有眼泪可流。我从他的怀里离开,抬起头来,双睫挂着泪水,看着他,忍不住抬手去触摸他的脸:“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你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九阿哥的神色已经比刚才轻松不少,他勾着嘴角,笑话我:“你看你哭得都快断了气了,还是先歇会儿再接着说话吧。”
  我在这里伤心欲绝,他居然还有精神笑话我。我忍不住一边抽泣一边骂他:“九阿哥,你怎么就这么不知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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