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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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想就这时候。一支红头发绿眼睛的恐怖骑兵突然冲出山谷。直直地冲入了晕头转向的北条军中,遭到一阵大杀大砍后北条全军溃散,北条纲成好不容易收拢了一部分残兵败将逃回河越城。
在背后敌兵的紧紧追击下北条纲成狼狈而逃。依他的性格宁可回身一战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背负这样的耻辱,可是他也知道,哪怕自己是成为千古笑柄也要为北条家保住河越城,不然北条家就彻底完了。
可是就在河越城的城门已经遥遥在望地时候,突然一伙数百人地野武士从道边树后冒了出来,严严实实地挡在住了最后的道路。为首的一个年青武士北条纲成认识,他就是明智光秀地侄子明智秀满!
“最后的时刻!”北条纲成笑了起来,此刻他感到无比的轻松,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他不需要再担负任何的责任。一带马头。他举刀迎向了后面疾驰而来的恐怖骑兵。
传令兵的情况介绍完了,在场大名门的心基本也凉了!河越城一失关东就成了一局死棋,八万大军被压缩在骏河、相模、伊豆、武藏之间的狭小地域,只能一步步等着被人绞杀。
诸星家的“南蛮鬼骑兵”可是闻名已久,不过在座的这几位谁都没有亲自接触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都说不清楚。按照传闻来说,这只骑兵一出现就是昏天黑地飞沙走石,打起仗来就是血流成河,据说他们不但杀戮活者还拘役死者地灵魂。
这些大名在这个时代来讲。都算是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是有些见识的。只不过虽然传言虽然不可尽信,但是谁也不想亲自去试试。便是那些传言有八成夸大,仅仅这两成事实也是受不了啊!
可是不夺回河越城也不行,在座的谁也不会答应,或者说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战局压力!问题是现在派谁回去,带多少部队回去。带得少了肯定是不管用,不要说是围城,在河越城畔的平原上只怕就会被强大的“南蛮鬼骑兵”冲垮!要说多带的话……可多少才算多,前面还有着十万诸星联军呢!
就在众人发愣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原本站在屋角地的武士悄悄地凑到了人群的外围。这是一个瘦小干枯毫不起眼的人,只是一双眼睛中不时闪过丝丝精光,他就是宇都宫家的首席家老芳贺高继。
芳贺高继来到宇都宫国纲的身后把他拉着后退了几步,凑在他的耳边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哦?!”听了他的话后宇都宫国纲仿佛被烫了一般猛然扭过了头,看着芳贺高继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怖。
芳贺高继也盯视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宇都宫国纲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河越城不容有失,如果北条殿下允许的话,我愿意去复夺河越!”他向前跨了一步,豪气干云地说到。
“宇都宫殿下,你……”北条氏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犹豫。
“河越城和宇都宫唇齿相依,当此危亡之际我必当仁不让!”说完这句宇都宫国纲又迟疑了一下,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此等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各家自当同心同德,要是在下真有什么不周北条殿下想必也不会坐视!”
“这是自然,宇都宫殿下果然少年英雄!”北条氏政大感欣慰,重重地在宇都宫国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关东物富民丰兵强将勇,只要万众一心必可击退诸星。请宇都宫殿下先行一步,我必率大军随后接应!”
“军机紧迫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发兵了!”宇都宫国纲好像真的很着急,招呼了一声转身急急地走了出去,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虽然宇都宫殿下英勇,但是说到复夺河越城未免有些勉强!”北条氏政一转身拉住了德川家康的手,非常“亲切”地说道:“出现了如此情势谁也没有想到,我必须尾随宇都宫殿下攻略河越,此间的事情只有全权拜托德川殿下了!”
“不劳北条殿下挂虑,此间事在下一力承担!”至此德川家康依旧面色如常,在所有人里最为镇定的就是他了。
“诸星势大不可力敌,如果过这里守不住东路又断绝了的话,请殿下先北上甲斐然后转武藏与我会合!”北条氏政又不放心地叮嘱到。
德川家康微笑着送走了所有人,屋子里只剩下了他自己。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在脸上消失,他缓步走上刚才北条氏政的主位坐了下来,侧过头好像是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随着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窗外的喧哗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德川家康已经一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气氛和他脸上的笑容都越来越诡异。
这时候屋门再次缓缓拉来,几个人走了进来站在了桌子前面,什么也没说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他们都走了吗?”德川家康拿起了身边的一把刀,仔细地欣赏着。这是一把很朴素的刀,他佩戴了30年,每次抚摸和擦拭这把刀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从那上面传来一种力量充实到身体中去。
“都走了!”本多正信用很小的声音说到。“再过一个时辰,在前边富士川谷地的部队也会撤来,估计到了子时会全部经过葛山城!”
“很好!”德川家康猛地将刀抽出一截,半尺长的刀锋反射着夕阳有些刺眼。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再一次长久忍耐的开始,但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因为每次的忍耐后他都会感觉到从刀上传到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更加强大。
“全军休息准备,寅时对足柄城展开攻击!”刀锋重新入鞘,那道耀眼的光芒也同时隐去。
57、第二次握手(上)
天正十年(1582)的八月七日,按理暑气正在悄无声息地从日本列岛退去,可是此时的京都还正在经受着本年度炽热的最后考验。我是幸运的,今天最热的日子一直在东国的山里,算是又躲过了一次燥热的折磨。
不知道为什么,在盛夏最为残酷的那几个天里,我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前年,那个大旱无雨、骄阳流火的年头。在那一年里发生了许多大事,大到影响至今也没有退尽。
在那一年里享誉数百年的甲斐源氏名门武田家覆灭了,只留下了武田赤备神话般的传说,和刚刚成书的《甲阳军鉴》。同样是在这一年里,就在织田信长以他那目空一切睥睨天下的气势正欲扫净六合的时候,这位战国巨人却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轰然崩塌了,甚至没有给人留下酝酿情绪的时间,他的覆灭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崛起的速度,一抹如血残阳之下留下了一份人人垂涎的遗产。
松永久秀这个日本战国中最大的阴谋家,最为敏锐的投机分子,进行了一生中最大的一场赌博,在他的一生中,这样的行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舍弃商人的立场加入三好家;挑动三好三人众攻杀足利义辉;背弃三好家投入织田信长的怀抱;趁织田信长出兵北陆阴谋叛乱……每一次这样的行为都足以使他万劫不复,但一次又一次的侥幸成功却使他胆子越来越大,终于在最后一次试图触及权力顶峰的赌博中输掉了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松永久秀成就了我,没有他的倒转乾坤也不会有今天的诸星政权,至少不可能这么快。
不过要是细推起来究竟是谁造就了谁,谁又是那第一下扇动的“蝴蝶翅膀”,到了今天已经成了一个说不清楚的问题。
既然想不清楚干脆就不要想了,反正现在这样也是不错,眼看这一个覆盖整个日本的强大势力就要形成了。做到了这一步确实也该轻松休息一下!确实是“覆盖”而非“控制”,还有……说不想怎么又想了?还真是个辛苦劳碌的命!
我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心重了,一点点小事就可能牵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都会这样,想一想一些伟大地人晚年情景真是让我一阵又一阵的心惊。不想了,看一看这箱根山上的葱郁景色不是很好么?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饶了德川家康那个家伙!”新八郎又在边上小声吭吭唧唧地嘀咕到,同时手中“修罗之怒”挥出击落了一只蝴蝶。
“你这个白痴!”我真是有些生气。这个颅骨里塞满了肌肉的家伙总是来坏我的好心情。他的思维模式比手里的枪杆还要直,那些很一般的政治问题对他来说就好像测算行星轨迹一样复杂。“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十九次提起这个问题了,惩罚德川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根本不用猜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只怕周围已经没有人看不出来了。
“这次东征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居然连一场像样地仗都没有打过!”听我一问他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多么大的委屈。“东国的这些废物全都是些胆小鬼,是好是歹总要见一仗才算是明白。像他们这样老是躲在老鼠洞里,哪里还称得上是什么武士。倒是那个本多忠胜勉勉强强还算可以,不过时间太短也不痛快,听说德川家还有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家伙。要是能在战场上……”
“就为了这么个理由?你还真是有出息!”虽然早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太复杂的愿望。但我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就此除掉德川家康,但是处在我现今的地位已经不得不反复权衡得失了,可以说这次德川家康的倒戈是在一个根节上。容不得我不捏着鼻子接受这个结果。
“我自问是了解德川家康的,焉知他就没有仔细研究过我?”望着远处山谷间一片突然出现,又旋即消失地云雾,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生如烟如梦恍若幻境,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说得清呢!”
“你说什么?”新八郎以为我是在回答他刚才地问题,因而追问到。(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没有什么!”我摇了摇头,说了他也听不明白。一侧脸看见了的义清跟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还是抓紧时间教育一些能教育好的人吧!“义清,你说这次放过德川家康是否有些可惜呢?”我问到。
“可惜,非常可惜!”义清听我问就点了点头。还有意无意地皱着眉头咧了咧嘴。“日前父亲曾说德川家康蛇蝎之心、豺狼之性,还说此次征伐只怕难以将其诛灭,今日果然应验了此言。德川降服地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列国,所有人都在看着父亲会怎么办,此时父亲要是仅凭着一时情绪将他杀了,只怕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尴尬后果!”
“嗯……大致就是这么回事!”我沉吟着点了点头,意思基本上他是领会了。前些天我是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自己又稍微总结了一下。“不过光是一个‘难以想象’可不行,因为这次难以想象下回就有可能想不到。凡事还是多多想清楚的好!”
“是!”义清答应一声提马向前靠了两步,注意听我下面的话。
“此次出兵因德川家削减领地而起,那么此时德川家康降服就大大值得研究!”我抬眼向前面望去,那里已经出现了葛山城的轮廓,此时我们的队列走得是一个下坡,可见山谷中众多的旗帜中有几面“三叶葵纹”。
“你看德川家康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可见他对我会作出何种决定已经有了一定把握!”
“哦!”听我这么一说,身边的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向前面那一大片中找去。
“既然此事是因德川而起,我自然可以凭此为理由杀了德川家康,但是事情会因此而结束吗?我看只怕是会更复杂!”我叹了一口气,自觉也感到非常无奈。“如果我杀了德川家康,那么也就没有了继续东征的理由,德川降而获杀,自然一切罪责都在德川。只要其他大名派出表明态度地使者,我就只得退兵,广大东国还是北条、上杉这些人的。我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却只是得到如此不堪的一个结果,只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
“想打就继续打好了?”新八郎没有忍住,插了句嘴。
“继续打?哪有那么轻松!”我没有训斥他,因为这是许多人心中共同的疑问。“如果在杀了德川后继续进兵,那么则首罪不在德川,尤其是在德川家康向我献上了箱根通道足柄城之后依旧这样作,就会在天下大名面前作出一个:诸星不讲理由随意杀伐,视列国大名如草芥的印象!如此不要说关东、东北的大名无人再降,就那些原先已经降服的大名也会再起反心。连地方上一两个村子地小豪族都对我发出的政令疑神疑鬼,那么这个天下还要如何治理?”
“哦……”所有人都长叹一声,连新八郎都作恍然大悟状。
“看看吧!那里就是天下的缩影……”我将手中军扇一抬,指着那片已经近在咫尺的如云旗帜。“从来不曾有过仅凭一面旗帜统治天下的先例,幕府的权威往往就在于它能得到从上到下多少大名、豪族的信赖和支持。为了一个德川家康而令半个天下的人都怀疑我,你们说这种事情我能作吗?”
“这就是现实,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