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赖上温柔暴君-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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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了差错!
他总是在她的手上出差错,她仗着他的宠/溺四处跳脱,她以为,人的耐心是无尽的吗?
不,不是!
他对她已经没有了耐心。
手背青筋凸起,他眸光恨煞的望着崖涧山雾,这一次若再将她抓住,他一定要狠狠的折了她的翅膀,他要把她手脚全都拴上跌链子,让她这一辈子也都只能在他周围走动。
叔五没有回答司徒旭的问话,这种地方,这种险境,就算是神仙也都不可能逃脱。
其实,其实陛下也是清楚这一点吧,但是一日不见尸首,陛下就不日不会认为她已死。
叔五随着司徒旭其实在早几天前就秘密的到了这庆林狭道,陛下还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去攀下这处崖下探看。
那鱼中属于长公主的物品,也是陛下命人放进去的。叔五知道,陛下是打算以后找到长公主殿下,直接抹去她的那重身份带进宫里。
下下些上求。可是,这个愿望怕是不可能实现。
“你说她,会去哪里?”司徒旭又问。
叔五觉得司徒旭这更像是自言自语,所以他知趣的没有回应。
长公主的根据地是京城里的那两人在经营,只是那二人都没有异动,说明长公主殿下并不曾给那二人传递过消息。
“她那么恨朕,她走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说要让朕生不如死,朕如今活的滋润,她怎么肯舍得去死,哼,她那人,惜命着呢,世间的人都会寻死,只她不会!”
司徒旭两袖一甩,转身大步走回,步伐快而坚定。
叔五怔了怔,立马跟了上去,他在心中默默的想:长公主殿下的确惜命,也的确不想死,但这并不能代表她死不了,这里的青苔又厚又潮湿,且还稍稍有些斜坡,湿滑的程度非一般地方可比,长公主柔弱,她脚下也不会长有爪子,掉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种想法叔五也只敢在脑海里想一瞬,一瞬间后,立马就将这种问题抛得一干二净,只专心跟随在司徒旭的身后警惕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宛金护送长公主殿下的队伍在护国将军郝连骥云的带领下缓缓朝自己的国土进发,因为有了长公主落崖的经历,他们在重新走上庆林狭道的时候就特别的小心翼翼,甚至还在走上庆林狭道之前就学着那些来往商人的法子摆了香案先祭奠一番那些庆林狭道的亡魂们以及长公主殿下。
司徒旭也在伤心之余将装有长公主的衣冠棺材朝俞京运发。
由皇帝来运尸身,这该是多么无上的殊荣,长公主在身死之前说的那些话几乎是举国皆知,所以但凡长公主的衣棺到一个地方,人们就会自发组织的祭拜迎接,对待这位绝世佳人远比对待皇帝陛下还要热情。
那首佳人歌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生长,不管是白天黑夜,大大街小巷里随处可闻这曲佳人歌,就连那日日在角落里不知上进的乞丐也会时不时的哼一句:佳人难再得……
其实人世能保持永恒的并不是有始有终的烟花,而是在盛极之时以一种决绝而又惨烈方式消失的事物。
便如,一曲佳人歌倾倒世人的长公主,便如那个因为母妃惨死而哭泣成血的长公主,便如那个说着香魂不得归和亲远嫁加给一个老头子的长公主。便如那个,霞光披身却葬身鱼腹的长公主。
香魂不得归,一语成戳!
庆林河又被后人称之为断魂河!
断了那一缕香魂,断了无数壮志未酬的儿郎们的魂。
“陛下,急报!”
一封轻飘飘的血红信件与一封纯白无任何装饰字眼的信件落在司徒旭的手上。
一个是千一的信,还有一个应是关于她的信。
退了几步坐在书桌前,马车摇摇晃晃的,一如他的心一般。
几乎叔字辈的暗卫全部调动,他手上的黑卫军羽卫军大半放下了手中的任务只为翻找她,这一次,就算她躲在天际尽头,他也要把她抓出来。
“疑似长公主的尸首,在庆林河道里的一处三米见方的礁岛上发现!”
“死劫!”
两封信里,虽然不同的信息,可结果却都是奔向一处。
大脑里一片空白,像是每一处都暂停了运作!
第007章 朕有些怕
司徒旭想重新看一下这两封信件,然而拿着信的手却僵硬着一动不动,眼珠更是无法转动。
五脏六腑在一瞬的窒息之后立刻血气翻滚,如奔腾的大浪席卷身体。
此刻的司徒旭,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脸色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陛下!”叔五在一侧唤。
司徒旭缓缓的抬头,望向叔五,他没有开口说话,不过那意思便是,叔五唤他有何事。徒旭珠下的。
行走的马车突然一个晃动,司徒旭觉得自己胸腹处紧憋着的一口血气突然翻滚而出,一口血喷在手中的两份红白信纸之上。白纸上的血樱红如落梅,红纸上的血,却隐隐若泪珠只有湿意无鲜血的颜色!
一口血喷出,胸膛里的血气翻滚的更加厉害,司徒旭运气凝神,将那股子血腥之味强自压下。
他一脸静然的对叔五道,“备马!”
“陛下,是否让御医瞧瞧!”向来都只听司徒旭的话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叔五这时却面露犹豫之色。15353450
司徒旭已经用丝绢擦拭了嘴上的血迹,并将那带血的丝绢与信一起丢入一旁专门销毁信件的炭火炉里。
长公主的衣冠棺依旧朝俞京城的方向进发,没人知道帝王轿舆里的帝王已经不见了踪迹。12q8i。
“陛下,阮将军已经领了人朝小金国而去!”
“朕知道了!”上马的时候叔五试图曲线救国,阻止司徒旭的决定,不过他的话只让司徒旭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朝阳公主又与阮五闹崩了,这一次的朝阳公主没有来宫里求司徒旭做主,而是直接闹到了阮老夫人的面前,把阮老夫人气的病在了床上。
司徒旭将去小金国的任务交给阮五,可阮五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悬。
最爱的人葬身鱼腹,家中的妻子更是蛮横无状。
若是心胸狭隘之人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皇帝陛下的身上,因为他本该娶的是他最爱的人,是皇帝陛下生生拆散了他和心爱的人。
叔五自是知道阮五不是什么心思狭隘之人,但情之一字最是能让人踏上不归路,也最容易让人钻进死角。
阮五这次的任务一旦失败,陛下精心谋划了这些年就会土崩瓦解。
但见司徒旭面上了无情绪,并不曾因他的话有何犹豫之意,叔五寂了声,随着司徒旭一起上了另一匹马,二人趁着夜色朝庆林河下游而去。
夜半的时候下起了朦朦细雨,雨虽然小,可看样子有长久之势,叔五拿出马后的包袱,从里面取出雨笠,“陛下,要不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司徒旭的那一口鲜血依旧在叔五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叔五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叔五并没有看信上写的内容,不过由那红色的信他能知道一定是关于长公主殿下的消息。
又见司徒旭如此,他几乎是可以肯定什么样的事情了。
“继续!”司徒旭不愿多说话,披了雨笠后继续朝前!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的,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马蹄在泥泞里奔跑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埋没。
好在如今离庆林河道并不远,这两匹马都是难得的良驹,不会半路跨下。
夜黑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又因为这雨可见度并不高,所以马儿跑的不快,司徒旭的视线一直是望着前方,雨流了满面,又顺着他的脸颊全部嘀嗒而下。
雨到最后就是电闪雷鸣,远处的黑暗因为闪电而银亮,一闪而过的闪电将黑暗描摹成了各种画面。
有那么一瞬,司徒旭看到了欢歌,他看到欢歌一身的血红,身后的熊熊大火将她映照的如浴火而出的凤凰一般。
他看到她唇微动,明明没有声音,可他却知道了她在说什么,她说: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尝尝我所受过的诸般痛苦。
他于是想起,她果真受了很多苦难!
瞎了眼,失了亲,流产,颠肺流离,染了疾,甚至还要嫁给一个畜/生……
可就算那般,她依旧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她都不会向他屈服。每一次屈服的后面是她的次次逃跑,次次反击。
身体有些冷,很是冷,许是这夜,许是这雨太冷的缘故。他让自己
到了信上写的庆林河位置时,天色有些微昏,还不曾大亮,发现长公主殿下尸首的是一个黑衣卫里的人和几个羽卫军,一夜的时间,所有的黑衣卫与与羽卫军全都聚集到了这里,等待司徒旭的下一步指示。
司徒旭下了马,他的脚步平稳,面上是一贯的冷峻之色。
一一见了负责各处的小队长,并将这些人的所负责之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听后安排一番之后已经到了午时。
待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走尽,只留得一些只负责司徒旭的安全问题的黑衣卫时候,司徒旭这才放下手中的笔。
他像是在想着什么,目光幽幽的望着正前方,并没有马上去见欢歌的尸身。
叔五将饭食放在司徒旭的桌子边,然后退至一侧,也不是是因为司徒旭身上所散发的那股子压抑气息,他并没敢开口说话打破这寂寂空气。
司徒旭拿起筷子,却没有夹菜入口,而是望着那菜食,望着望着,那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染了一层晶莹一般,“朕有些怕!”
叔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诧异抬头望了司徒旭一眼,马上就又低下了头,于刚刚一般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然而他心里,却思绪翻滚!
这伟大的帝王,在三岁时候就入了长生门,他们几乎是一起长大,一起闯那些长生门的各种惊险之地,叔五曾记得司徒旭第一次拿着一把匕首与熊搏斗的场景,叔五记得司徒旭被师父训斥丢入万蛇窟的事情……
叔五的记忆里,司徒旭一直是一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从容与傲然,好似这个世间,他可以翻云覆雨,他可以掌控一切。
而叔五,也是这么认为的!
能乱了司徒旭心的,唯有那位长公主殿下。
叔五曾一度以为,这世间除了这皇权,除了这山河宏图,能让司徒旭再上心的就不再有。
可那位长公主殿下,轻轻巧巧打碎了叔五的认知。
甚至于这位帝王,这位将一切掌控在手的帝王,刚刚说:朕有些怕。
只是一具尸首,只是见一面,便让他用弱弱的语气说出他怕的字眼来。好似一个小孩子在面对无尽黑暗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迷茫而又脆弱。
叔五后知后觉的想起,似乎这个朕有些怕是司徒旭迄今为止第一次说出口的话语。
不等叔五心中波澜平息,司徒旭的身影突然在他面前呼啸而过
欢歌的尸身单独的放在一个帐篷里,虽然如今的天气并不是很热,可因为天长日久,且又在水中浸泡、礁石上暴晒,那被泡的发涨发大的尸身已然腐烂的面目全非。
众人只说这是疑似长公主殿下的尸身,虽然与长公主各方面都能吻合,可最后还是得需要司徒旭亲自来确认。
司徒旭脚步如飞的来到那置放欢歌尸身的帐篷前,掀帘的手却久久不曾落在帐帘之上,他盯着这墨绿的帐篷,脑海里蓦然就响起了欢歌咯咯咯的大笑声来。
他甚至又听得她说:司徒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会,他不会有生不如死的那么一天,从来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猛然掀帘,他大步走进。
帐帘随即落下,身后的叔五紧随着掀开帘子,司徒旭头也不回道,“出去!”
叔五的步子顿了顿,默默的将帐帘落下,站到帐篷外的门口处。
帐篷里虽然烧了檀香,黑衣卫们也在第一时间在尸首上撒了药粉,好让尸首无法腐烂,可那股子尸体腐臭的味道却在一进帐篷的时候就能闻得。
帐篷里的光线昏暗,就像是庆林狭道上空的阴沉一般,进入帐篷的司徒旭第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摆着的床板上,披了一身红的发涩发白衣服的尸体。
下意识的向前移动,一步一步,好似很轻,又好似很重。
短短一段距离,他觉得自己像是走了漫长的一生,他听不到自己的呼吸,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发白的红衣之上。
随着慢慢靠近,那盖了白纸的脸便出现在了司徒旭的眼底。
他伸手,却没有掀开那纸,而是摸上那红衣的袖子处,隔着衣服,将她的手腕捏了住。
欢歌的手腕骨头微微有些先天侧位,这个估计连先帝都不知!
欢歌的腿上因为受伤而有一个不管用什么药都消不去的疤痕,还有她的头部,上一次在柳川从高台处掉下,她的太阳穴一旁位置的头骨微微有些凹。
……
几乎是欢歌身上所有的标志,司徒旭都一一的摸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心情,他更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思绪,他伸手,将那块白纸掀开,他的目光盯着那脸,一转不转的盯着,良久良久之后,复又缓缓的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