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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晚唐-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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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是坚定的站到了李璟这边,领头支持新税法。

倒是盖寓对于李璟计划征钞代替实物和钱,有些担忧。虽然镇国军的钞票已经发行了三年,而且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可这毕竟只是一张纸钞,如果需要便能大量印制。他对于征税全征钞,感到有些不安。

李璟征钞的计划也是考虑许久之后的结果,唐朝两税征钱,结果钱重物轻,而且唐朝本身就钱荒,李璟当初印钞也就是因为对付钱荒。甚至还规定了钱不许出境的规定,并且加印了金银币来解决钱荒的问题。明朝时,是实行征银。但唐的银开采不多,还无法大量使用。而且明朝征银后,还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火耗的问题。李璟直接征钞,既能解决钱荒又能解决火耗,唯一的麻烦就是钞票是个双刃剑,用起来得十分小心。

不过李璟自己有信心不会滥印钱钞。也许以后他的子孙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把眼前的这一关渡过再说。

看到众人对于这一条鞭法有些适应接受了后。李璟微微点了点头,马上又抛出了更深一步的摊丁入亩制度。

一条鞭法可不是李璟真正要用的税制,摊丁入亩才是。

摊丁入亩,就是把丁税合到田税之中,按田亩征税,彻底终结人丁地亩的双重征税标准,使赋和役一元化。

“摊丁人亩”则在“一条鞭法”的基础上,促使了地赋和丁役完全彻底地合而为一,自后丁摇和地赋合而为一,民纳地丁外。另无徭役矣。

特别是“摊丁人亩”将使城镇工商业者免除了丁银,上有利于工商业的发展。

而且新的税制将放弃对农民特别是无地农民的直接控制,农民获得一定的人身自由,迁徙或者是改行业都不再受严格的户籍限制。

李璟挥动着手臂,有些兴奋的高声道:“摊丁入亩按土地的单一标准收税,即以土地占有和占有多少作为赋税征收的依据,“田多则丁多。田少则丁少”,使我镇赋役负担达到合理、平均的分配,使纳税百姓的财产与其赋税负担成正比,从而保证藩镇的正常税收,维持藩镇正常运转。”

摊丁入亩一开始就是李璟准备用来缓和土地兼并,防止地主逃税。减轻普通百姓负担,防止逃亡隐户,增加藩镇收入的大杀器。

如果把摊丁入亩税制拿到朝堂上去,肯定难以实施,因为这个制度对朝廷和对普通百姓都有极大好处。但是对于那些大族地主富户们来说,却是一个触动他们利益极大的坏计划。

不过对李璟来说。来自这些方面的抵触他不用太担心,因为他治下十州之地几乎就是割据之地,而且只有少部份土地现在是富户们占据着。大量的土地其实都是新分下去给移民军户们的,他们绝不会反对这个对他们有利的计划。

关于新税制的会议一连开了五天,五天之后,会议通过了李璟的摊丁入亩新税法。同时,还通过了专门的工商税法,对于关税、商税等定下了标准,商税三十税一。

新税定下之后,李璟便请参会的这些刺史县令还有司户参军事,以及那些列席的咨议、顾问、教授们一起给报纸、杂志、周刊上写文,让他们赞扬新税法。同时,李璟还派宣传司的人组织说书、卖唱的等人,宣扬新税法的具体情况。

六月初一,李璟治下十州加十五县开始征收夏税,按照镇国军下税务总局所核定的田亩以及丁银等计算,丈量十州五十五县之地,得田约一千万亩。每亩额定税三十文钱,相当于亩产一石三十税一,亩税三升三合,按市价四斤多米二十一文钱,加九文钱丁钱杂项等。这三十文钱已经包括丁钱和赋钱,同时免除了户税。分为夏、秋两季交税。

这个税定的并不算高,整个十州的税收才三十万贯,对于这些百姓们来说,按地征收,地多税多,地少税少。更关健的是,以前最让百姓们害怕的瑶役差役已经没有了。

税务总局派下税务员下到各州县乡下,与县令吏员衙役等一起收税。百姓们也不用再交粮,也不用再去拿粮换成钞,担心商人们故意压价了。税务总局只收钞票,而且都是事先已经定好了,每亩三十文,按拥有田地缴纳。

夏税一直收到八月结束,之前百姓们可以将自己的粮食送到各县粮管所和粮站出售。官府在夏收前已经统一定下了今夏各类粮食的收购价格,统一收购,付给钞票。

官府根据每户农民拥有的土地,会下达收购粮要求,每户百姓需上缴的收购粮一般为留足所需口粮后剩下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可以自己留下,也可以继续出售给粮管所,任由自便。

这些新的制度规定,宣传司每天都会组织人下乡宣传,夏收一结束,各州各县的百姓们都早已经对这些收税收粮的事情一清二楚了!

第618章 深谋远虑

七月中旬,夏收夏种,收夏税、购夏粮诸事都终于告一段落,各州县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今年新税制上台,郡王整天往返奔走于州县田地百姓家中,各州县的官员又哪个敢安心躲在衙门里避暑。

这段时间,郡王甚至把辽东修城筑路的民夫还有协助防守的团结军、乡兵都轮替调回各地,帮助抢收抢种。

李璟十三日从齐州返回,到达黄河济水沿岸,淄青交境的淄州高苑县城。高苑和方面都十分良好,夏收夏种夏税夏粮这几件事情都已经办好。高苑的县令罗邺与积州碧河县令罗隐、安州海城县县令罗虬并称江东三罗。罗隐最先投李璟,与司空图等人合称四贤。罗隐向李璟举荐罗邺,李璟见过后,亲自请他出任高苑县令一职。

李璟刚到高苑城时,才住进邮局,罗隐就已经带着县上的几个官员,还有县上驻军镇将王东也带着部下的军官们一身整齐戎装赶来拜谒。

看到当初一同出村的十个少年中的王东带领着一众军官前来,一身威武的铠甲,英气逼人的面孔上没有半分昔日的稚嫩,嘴唇上的两撇短须很是有些气势。看到这个同村的部下,李璟高兴的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看到李司马传来的公文,调你来高苑镇军中任镇将,倒是许久没见了,越长越有气势了。”

罗邺站在一旁,对于李璟一上来就先与王东如此热切。倒也没有其它的想法。他早就知道,这位在高苑与他文武并驾的王东王镇将。来头不小。虽然眼下只是一员统领千人的镇遏使,但却是郡王的同村。而且还是当年郡王出村从军时同行的那十个同伴之一。可以说,这些年一直跟随着郡王的脚步前行。若论资历,甚至能与郡王的几位结义兄弟军主们相比。

不过这位郡王同乡一直比较低调,从没听他亲自说过与郡王有关的事情。到来后,一心练兵,治下军纪严明,也从来没找过他这个县令的麻烦。两个人虽然同处一县,但却并没有什么私交。不过打心里,罗邺还是挺喜欢这位同僚的。

“王镇遏确实威武,前些天一伙棣州马贼从河北而来,想要抢劫县粮库,自以为行踪隐秘,其实早为王镇遏所侦察得知。来了个将计就计。在粮站前设下埋伏,将一百余马贼一网成擒,没有损伤一个弟兄,就活捉了一百二十八名马贼,缴获刀枪一百余副,马匹两百多匹。”

当日的事情经过。县衙这边和镇遏府这边都向帅府送信禀报,不过李璟这些天一直在各县跑,并还没有收到这信。

听到王东立下这一功,李璟十分高兴。不但高兴他捉了一批马贼,更关系他对付马贼的办法。一网打尽了贼人,自己却未伤一兵一卒。能做到这样的战绩。他手下的兵确实不错。

“干的漂亮!”李璟哈哈一笑。

王东微微一笑,“区区百余不自量力的马贼而已,郡王二月里,短短几月时间就拿下了辽东数州之地,打的渤海人割地赔款求和,那才是让我等佩服万分。”

李璟把一众县上官员请进自己邮局所居住院中,在大槐树荫下摆下桌椅,叫人送上茶。

与几个人聊了聊,李璟对于高苑文武两套班子很是满意,其实骁骑司就有专门的一个局监察辖下各州县的官员,从他们呈上的报告中李璟也略知高苑县罗隐与王东干的不错,地方安宁,生产有序,既没有盗匪境内做乱,甚至连宗族械斗等情况也没有。至于说贪腐等情况就更没有了。

王东是自己同村老部下,虽然比起王石等人来,他的官职并不算高,可为人却是十分可靠的。

至于罗邺,本是余杭人,他父亲曾为盐铁吏,家赀钜万。罗邺极为才名,尤长律诗,才智杰出,笔端超绝,气概非凡间,有诗虎之称。不过在咸通年间,屡试不第。到现在,已经年过五十。得罗隐推荐,李璟亲自面见后授为高苑县令,到任后大感知遇之恩,可谓是十分用心。

罗邺穿着一件绿色的袍子,却浆洗的有些发白,模样很是出老,额头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川字纹,脸被太阳晒的黝黑,腰也有些佝偻,与上次在登州相见别时的那副胡须打理的精致,绸衫仗剑的风采完全不一样。眼前的他没有半分文人的样子,倒更像是个辛苦劳作的老农。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居然如此大的变化。

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李璟留众人一起用餐,一众官员都是十分的激动,一顿饭倒吃的十分拘束。饭后,李璟留下罗邺单独谈话。

“新推行的税法,罗明府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建议?”李璟询问他对于新税的意见,最近一段时间,每到一地,李璟总要询问别人对于这新税法的意见,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文官武将。

罗邺虽然说有诗虎之名,但年过五十,阅历十分丰富,为官时间虽然不长,但在高苑也算是很有些贤名。听到李璟询问,微微笑了笑,对李璟道:“这新税法施行后,确实简便了,摊丁入亩,丁赋合一,而且征税只收钞,其实倒是让我们地方县中省了大力气,而且也免除了下面人有贪腐的可能。做为一县主官,从官府这面来说,新税法比两税法要简便。”

“下面还有个不过吧,不过什么呢?”李璟轻笑着问。”

罗邺被李璟看破心思,有些尴尬笑笑,“不过,这个税定的很低,田税和商税都是三十税一。特别是田赋,是按亩产一石的标准三十税一,一亩田才征三升三合,不过四斤左右粮食。眼下我们整个十州十五县才一千万亩地。夏收的钞也只能买一千斤万粮,不过八万多石粮食而已。就算还有秋税。加起来也是太少了。”

“三十税一,并不算少。”李璟捏着下巴很直接的回道。

罗邺对于李璟的这个回答倒不意外,“大帅能够薄赋轻瑶,这是对百姓的仁爱之心。这是好事,爱民之举。不过某担心的是,藩镇如何养官养军,另外还要办学,甚至每年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补贴物价。如果帅府因为无税收支持不住。那时新税也无法长久,对百姓来说,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顿了顿又道:“田赋三十税一,某也支持,毕竟正税低些,乃爱民之举。可各项加税杂费等加上瑶役丁钱,一亩才算九文钱。这真的是太少了。新税之后,以后修路等,便不能再免费征发民役,必须给钱雇工。一千万亩才九千万钱,合钱不过九万贯,这些钱干不了什么。两税之后。朝廷最好的年头,平均每户一年都得纳税四千钱左右。而我们现在,一户一年税钱才不过六七百文。税收太少,难以维持开支啊。”

李璟轻轻转动着茶杯,认真的道:“这些我都考虑过。眼下我们拥有十州之地,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太大的战事动作。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发展。怎么才能发展,怎么才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怎么才能让大家积极的垦荒屯田?我认为,轻瑶薄赋是最需要做的。”

“夫腹饥不得实,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本帅安能以有其民哉!凡事皆须务本,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本!”

望着罗邺,李璟问道:“今辽东初定,十州之地将进入难得的安宁之时,思所以生息之道如何?”

罗邺马上回道:“生息之道,在于宽仁。”

李璟点了点头,“不施实惠,而概言宽仁,亦无益耳。宽仁必当阜民之财而息民之力,不节用则民财竭,不省役则民力困,不明教化则民不知礼仪,不禁暴则民无以遂其生,如是而曰宽仁,是徒有其名而民不被其泽也。”

当听到罗邺担心新税法太过宽仁时,李璟立刻纠正说:“以宽得之,则闻之矣。以宽失之,则未闻之也。夫步急则踬,弦急则绝,民急则乱。居上之道,正当用宽,但云宽则得众,不云宽之失也。辽东新定,百姓财力俱困,如鸟初飞,木初植,勿拔其羽,勿撼其根。然惟廉者能约已而爱人,贪者必腹人以肥己。民犹树也,树利土以生,民利食以养,养民而尽其利,犹种树而去其土也。民困于重租,而官不知恤,是重赋而轻人,亦犹虞人反裘而负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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