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倾三国-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地上,立时死去。
“呃……”凌耗尽了全部的精力,轻吁一口气,也倒在了地上。
“无名哥哥,无名哥哥!醒醒!”果儿轻推着凌的身体,发现她一动不动,大哭,“无名哥哥也死了!”
“不,还有气!”瞻儿较为镇静,伸手探了探凌的鼻息,“还活着!”他回身取来纱布,粗略地帮凌包扎好,暂时止住了血。
“果儿,你在此看着无名哥哥,我去叫人来帮忙!”说着,瞻儿起身要出门,忽想起此处荒无人烟,求救无门。又想起凌方才与张大嫂的对话,对,去成都找诸葛孔明!他便回身摘下凌手上的银戒,朝外奔去。
此时还没天亮,旷野四周仍是一片灰暗,空无一人,瞻儿拼尽全力地奔跑着,跑着,跑着,前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马匹疾弛而来,他险些被前头的马匹踏到!
“小弟弟,你没事吧?”领头的人翻身下马,来到瞻儿面前。
瞻儿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狠狠摔在地上,怀中藏的银戒也掉落出来。
银戒闪着光亮,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终于停在那人脚边,他弯下身,捡起那枚银戒,立时愕然道:“这,这是……”
“这,这不是凌的银戒么?”那人正是马超,他今夜有要务赶回成都,不料却撞上这事。他将瞻儿扶起,急急地问道,“小弟弟,银戒的主人呢?她人身在何处?”他与凌相处过很长一段日子,知道她手上戴着这枚戒指,且从不离身,如今戒指竟在这小孩手里,莫非凌有什么不测?
“无名哥哥,无名哥哥,受了重伤,快,快去救他……”瞻儿喘息着说道。
“在何处?你来带路!”马超抱起瞻儿,翻身上马,纵马狂奔而去。
“凌!”马超才踏入小屋,便见凌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似乎已没有了生气。
“凌!醒醒,我是孟起!”马超轻扶起她,急唤道。
“咳……是,是你……”凌挣扎着张开双眸,“孟起……求你,求你,带我回成都,我要见孔明……”
“好,我立即带你回去!”马超将她轻轻抱起,回头吩咐道,“快去备辆马车,请个大夫来!”
“是!”兵士得令后遂转身去准备了。
“孟起,你,你还恨我么?”在马车内,凌轻靠着马超,缓缓问道。
“不,我早已不恨你了。”马超真心诚意地道,他确实早已不恨凌了。凌是凌,曹操是曹操。他与凌曾经是同生共死的知己好友,这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他甚至有些懊悔那日如此狠绝地对待凌。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凌轻笑,意识却逐渐开始模糊。
察觉到她的异样,马超急叫道:“凌!凌!”
凌唇角淌血,已昏倒在他的怀中,白色纱布渗透出血的颜色慢慢扩散……
“马车!再快一些!”马超一边嘶声高叫道,一边搂紧怀中伤重垂危的凌,他的手缠住她散乱的长发,那缕缕漆黑的发丝似乎在提醒他,曾经这黑灿飘缎的主人,是如何地与他并肩作战、驰骋穹苍,绝俗地扬傲于天下……
“凌……你不能死,你说过要和我做一世的好兄弟,我们要痛饮整晚,不醉不归……”马超的心揪紧了,他不停地唤着怀中昏迷的人,“你不能死,你还没见到军师呢……你不能死!”
终于,马车停在了军师府前。
“凌!”朦胧中,凌看见赵云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身后的人是……是——孔明!
孔明……凌想开口唤他,可是,胸口痛得说不出话,只感觉孔明抱着她疾步而行。
恍惚中,凌只知道身躯被放到一个柔软的床榻上,剧痛立时像入骨般侵袭过来。
“啊……”剧烈的疼痛终于令她低吟出声。
“凌儿,很痛么?”抚着她额上的冷汗,孔明关切的询问声十分不舍。
不痛,凌轻轻摇了摇头。她很想回答他,只要能看见他,哪怕再深的痛楚,她都能忍住,可惜,她已命如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孔明温热的手指轻搭上凌的手腕,他的面色凝重得像块寒铁,他很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她怕是要……
“凌儿……”孔明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忧切的深瞳,定定地望着凌。
凌回望着他,在他如深潭的眼眸中看见自己。
或许孔明一生都不知道,能这样与他对望着,对凌来说,便是幸福的了。从他黑玉般的眼眸中看着自己,真的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倒影了……
是不是人在死之前,都会看见自己这一生所发生的事情?
望着深痛异常的孔明,前尘往事,昔日的景象,一幕幕涌现在凌眼前……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的生活都在悄然变化着。一夜之间,她似乎遇到了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缘份,虽然这最终的结果是,她将失去生命,离开此生至爱的人。
但凌没有后悔,她觉得,生活一定是公平地将幸福和苦难赋予每个人的,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幸福和苦难总是交织出现,而人们就在这样的交织繁复中体验着生命的点滴细微。
爱上他,等于爱上一片天空,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他存在其中,自然而然的轻松。
而她,真的只是一颗险险划破天际的流星,终她一生,只是为了燃烧刹那的永恒与璀璨,眷恋着划过他的生命,最终燃尽一切,化为虚无……冥冥中,生命早有定数,很多事硬要强求,只可能会是一场悲剧。
这一路,她从最初的懵懂,到最后的分离,因为相信他的眼神,而渐渐变得坚强。
也只有爱过,才知失去的苦痛,总是要挥霍之后,才发狂地追逐那不可能的重返,而一回眸,前尘萧瑟,不自觉的,便要热泪盈眶。
“凌儿……”孔明轻轻地将凌扶起,紧紧地圈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他抱得好紧,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凌感觉到了他的微微颤抖,他是在害怕么?恐惧她会先走?
天人永隔
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丝丝的幸福。
太幸福了,有时也是一种罪。
上天不会把这么好的运气给她,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他,已花光她所有的运气。
对不起,孔明,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很任性,总是不顾他的感受,任意离去……此时她才明白,每次她的离去,给他带来的是多深的伤痛……
当她感受到驰骋云间的逍遥与壮阔,却不知,孔明独自守着那支离破碎的回忆,填补他恒古空虚的心灵,无怨无悔,默默地等待她的归来。
他才是最孤单,最寂寞的人。
凌张了张嘴,想说出隐瞒在心中最深最痛的执迷彷徨,却仍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对不起,总是让他为她担心。他知道的,其实她不够坚强,也希望有个人来疼惜她、来支撑她,她常常这样纵容自己,她是个没有用的人啊……
即使她死了,她的魂魄也会跟随着他,永生永世……如果真的有来生,她绝不会再离开他。只要能靠近他,就算倾尽一切,她也绝不后悔!只要能追随他,天上黄泉亦在所不惜!
身着染血的长袍,在这凄清的冬日晚风中,犹带着一丝遗憾,能死在心爱的男人怀中,为情,为爱,凌,一生无悔。
孔明一动不动地拥着凌,他们垂直地沐浴着温柔的月光,从暮蔼悄悄缠绕的那一片朦胧的树林中,直望到星火撒在的斑驳远山……
在年轻的日子里所拥有的执着与痴傻,到尽头时,不是令人会心一笑的圆满,便是凄楚的破碎。蓦然转身,来时的路是多少欢笑泪水共织的岁月,如今已成一席碎梦。
这是平凡的她不会懂的,但是,她只知道,能刻骨铭心地经历一次,足以胜过太多太多无知的岁月。
风终于轻扬起来了,眼前似乎有片阳光,那片阳光温暖而灼热,已不再痛苦的胸口,漫上轻盈的动感,仿佛一切均在轻灵的动感中回复到那种最佳的境界。
“我……还是没能护住你,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你离开我……”孔明在凌耳边深痛地低喃着。
他轻柔的声音轻拂着她的肌肤,流淌过她的心头,温热的双臂有力地包围着她,身上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孔明……凌轻抬起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顿时触碰到一阵湿润。
“不,孔明,不要……”凌用尽最后的气力,想开口告诉他,别再为她伤心了,她不要他伤心,她不忍看着他伤心啊!他的泪水会令她痛彻心扉!
孔明……不……她不想在他深切的悲痛中死去……
但是光明在凌的眼前渐渐退去,心脏在迷离的悸动下安然而恬静,在超越灵魂的漫步中,她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香销玉陨,一缕幽魂转瞬散去了……
窗外。
幽黑的夜空中,一颗颗流星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似乎想用生命擦亮黑色的夜幕。
串串流星,洒下一场流星雨,那静的夜幕动得越来越频繁,各种优美的弧线,银白、火黄、亮蓝、幽绿……缓缓划过天空,像一幅渐渐显示出其优美的图画。
这在孤暗天际落下的流星雨,带着稍纵即逝的光辉,就好似那愈是把持不住,却愈显弥足珍贵的浪漫情事,令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而冰冷许久的苍穹,将会因此而美丽……
番外孔明水笔
今日大寒。
梅花又一次盛开,繁花似雪,暗香浮动,微风吹过,香飘数十里。
我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在院落深处聆听花开的声音,真的很美妙。
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看着它们一点点怯怯地开放,它们的羞涩和娇小感染了我。
但,阵阵寒风吹来,梅花片片飞散开去,落于地,辗做尘。没有送别,没有葬礼,甚至连一点点的留恋也不曾有。
开花的结果总是很美,花开、花谢,季节的轮回,本不无可惜,但花谢的落魄、失魂让我感到结了果才是真的花开。
花谢尽了,我再也听不到那种美妙绝伦的声音,只听见它伤心落泪时的无奈叹息,又是一年花开花落……
凌儿……却已不在我的身边……
****************************************
我是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氏。
自从父亲亡故后,我只能与弟妹一起跟随着为官的叔父。
可惜,叔父很快也病逝了。我与弟妹失去了生活依靠,便移居隆中,隐居乡间耕种,维持生计。
我潜心钻研战术兵法,积累着治国用兵的知识,等着有朝一日能一展自己的抱负。
光阴似箭,我已由少年成为青年,转眼之间便二十有五了,是时候该成家生子了,便欲与黄承彦先生之女黄月英成婚。谁料月英还未过门,便得了急病,很快病逝了。
经过这次变数,我已无心再理私情,遂决心不再娶妻,孤老终身,立志邦国,淡泊寡欲。
那时,我一丝想成家的念头都没有。为何?或许是因为,我从来不知道心动的感觉吧。心动的感觉是如何?我甚至怀疑,我这一生都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
直到,我遇见了她。
凌儿……这个在心底埋得太深、太沉的名字。
那个卧龙岗下的黄昏,终我一生,都不会忘怀。
在晚霞中,她乌黑灿然的发丝闪着点点金芒,琥珀色的明眸英气毕现,不属于这尘世的清丽容颜,幽雅中又带着一股出尘的气质,英姿焕发的傲气。她笔直地站立着,定定地与我相望,给人雌雄莫辨的迷离之感。
虽然她身穿儒生袍,气势和风度不输于男子,言行举止干脆利落,但我还是一眼便看出她是女儿之身。
我明智地没有点破她的身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与她相交,成为知己好友。
她看来似乎是有急事,和我寒碜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我没有开口挽留她,因为我知道,我与她,必有再见之日。
果然,我们很快再见了。
不久,静慧道长便带着她,来到了我这破烂不堪的草庐中。
她微微涨红的双颊,仍带着稚气的嘴角,却说出了“寒士俱欢”、“吾庐独破”这等豪气的话语,令我动容。而她对时势的精辟见解,及哀民生的豪气与侠骨更让我吃惊不已。
当静慧师太提议让凌儿到草庐于我同住时,我心里真是欣喜万分。
我在意的不是男女之嫌,而是知己难求。于是欣然接受让凌儿做我的书童,虽明知会委屈她,但那是唯一能留下她的方法了。
我开始将所知的一切倾囊相授与她。从天文到地理,从军事到政治,从当今的格局到未来的走向,甚至是五行八卦、谋略权术这些艰深晦涩的知识,我也一点一滴地教她。
她很聪慧,凡事一点就通,常常有希奇古怪的念头与做法,时常为了某些观念上的不同,与我争辩不休。
有时她也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发呆,默默望着窗外的景致,幽眸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忧郁。这时的她,总令我有一股淡淡的怜惜。
自决定出草庐助主公后,我便一直很矛盾。在理智上并不希望她和我一起涉险,但在情感上却希望她能和我同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