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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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全家人都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时,只有段则行是一个例外。他用着近乎怪异的目光盯着段衍,时不时还会嘟囔,“被拐走的那个是个女孩?这个男孩留下来了?”
段衍到了那时才明白,她的妹妹是因为被人错认成他才会被拐走,他们真正想要拐走的人其实是他。
再过几年后,他母亲的一名朋友将自己的女儿放在了段家寄养,由于那女孩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女却不被主家所接受,所以无路可去,只能够暂时与段衍住在同一屋檐下。
那女孩有着与他妹妹类似的性格,不喜欢玩,反而更加喜欢看拿着看不懂的书,会一点钢琴,那小鸟胃每次就能够吃下去一点点。
段衍起初看她并不顺眼,却也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只是暗自耍把戏处处刁难她。她就像是一个笨蛋,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下次再用同样的招数她还是会上当。
那女孩便是后来的顾尹湛。
段衍的叔叔段则行再次来到他们家时,第一件事便是把顾尹湛叫过去询问,“小姑娘,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叫做顾尹湛。”
段则行便用眼光盯了顾尹湛那张小脸好半响,用手在上面抚蹭了一下,紧着拉起她的小手,“来,过来跟叔叔说说,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顾尹湛倒也并不害怕,“我是被妈妈带过来的。我妈妈说我要住在这里。”
“哦?你还有一个妈妈啊?”他这般说着,粗粝的手指握住了女孩两只小手,细细的摩挲着,留恋不舍一般,“这皮肤还真是白嫩。”
这一幕就落进了从楼上走下来的段衍眼中。
事后段衍曾经问她,“你喜欢段叔叔?”
顾尹湛摇头,“段叔叔?恩,他是叔叔。”
“那你没事总是粘着我干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段衍那时只是对着小姑娘露出来近乎恶意的笑容,“喜欢我?你知道你每天丢掉的东西都是谁让人扔掉的?你知道每日刻意刁难你的佣人都是谁派去的?哦,对了,还有那日你钢琴比赛的时候那突然变音的钢琴,你可知道为何会突然变音?”
顾尹湛只不过睁大眼睛,默默看了他半天,然后一句话不说的默默回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天。
当段衍以为那人肯定不会缠上来时,又在出门前被人拉住了衣角。
一回头,就对上一双肿的像是核桃似的的眼睛,“我想过了,你讨厌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原谅你,可是那不妨碍我喜欢你。”
☆、第68节
顾尹湛到倒真像是一个大家小姐一般,学着一切看似名媛小姐才会学习的东西,每当有人劝她,她都会笑意满满的回应,“我学会了这些东西,我妈妈就会把我接回去了。”
段衍最是明了不过,她说好听点是被寄养在了段家,其实是被她的母亲抛弃了,她母亲为了能够在原有的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竟然不惜抛弃了女儿,仅仅是带着儿子找上门。下场可想而知,儿子被留下了,母亲却被‘流放’掉了。
段家上下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唯独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顾尹湛不知情。她还在期望着能够有一天她的母亲能够把她,为此,她疯狂的学习那些就算是大家小姐都不肯学习的东西。
但这并不妨碍她依旧是一个爱哭鬼。
家中佣人的小狗死了,她哭。房间中原本种着的花枯萎了,她哭,甚至连从树上掉下来一个鸟蛋打碎在了地面上她都哭。
段衍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就像是眼泪贩卖机一般,说来就来,还噼啪的跟雨点一般,停都不带停一下的,让他觉得麻烦极了。
偏生这眼泪贩卖机也给他带来了好处。
他不喜欢,段则行喜欢。
段则行来到段家本宅的时间更多,原本可能一个月才造访一次,现今更是每日都能准时的看到段衍这个叔叔的踪影。段则行甚至连手边的工作都挪动在了段家本宅,恨不能够将所有的工作都尽数的放在本宅中来做。
也就是某一天,他又一次带着手下人与工作移动到段衍本宅,凑巧碰上段家大人不在,诺大一个房子里面仅仅剩下两个小孩和几个下人。
段则行一如既往的来到了顾尹湛的房间,刚进门,“小湛……”
房间里面空空如也,仅仅剩下一个佣人在告诉他,“额……顾小姐在练琴,她练琴的时候会把自己锁在钢琴房里面,谁也进不去。”
段则行仿若心情很好一般,“那我坐在这里等会她。”
说着,他挥退下人,径自将办公用的东西拿出来,坐在顾尹湛的桌前,一边用手抚蹭着桌上几张干干净净的写着名字的画,一边有些狰狞的笑。
没过一会儿,他接起来电话,直接开口,“人找到了么?”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忽而皱起眉头大怒,“还没有找到?这都过去多少年?不就是段家的一个小姑娘?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那日她被拐卖时可是见到了我的样子,不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她再回到段家!”
“人可能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日段则行并没有真正见到顾尹湛就匆匆离去,带着他的一干下属。等着他离去后,段衍就来到了顾尹湛所在的房间中,从二楼的窗户确认他是真的走了,才从顾尹湛桌子的笔筒中拿出来了一根开着的录音笔。
可段衍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那日的无心之举竟然让他听见了最让他震惊的事实。
他妹妹被人拐走失踪……这些事情竟然是被他每日叫着叔叔的人做出来的!
“段衍……”
很多年过去了,他却不论如何都无法从那个噩梦中摆脱出来,依旧是他妹妹的那张脸,一边哭,一边喊着哥哥。而他这个身为哥哥的,居然连想要知道他妹妹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办不到!
而这些事情都是段则行做下来的!
“段衍!你怎么了?”
旁边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一转头,正好对上了那个爱哭鬼好奇的脸,“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发烧了?”
段衍仅仅是有些嫌恶的甩开她的手。
段则行喜欢她,可段则行整走了他的妹妹。
“把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仅仅撂下这样一句,他连解释一下都不肯,转身就走。
这一走,简直激发出来了爱哭鬼的粘牙糖本质,时不时就会凑上来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有一天,爱哭鬼又是肿着一双核桃大小的眼睛扯他的衣袖。
“段衍……我都知道了。”
段衍:“……”
“你妹妹她……她……”
听见这声,哪怕仅仅是小声的嘟囔,还是让段衍瞳眸骤缩,声线骤然降低,“谁告诉你的?”
“段……”面前的爱哭鬼仅仅是有些瑟缩的拢了拢肩膀,却又下定好某种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段衍哥哥。”
段衍一怔。
“你……叫我什么?”
“段衍哥哥。”
段衍哥哥……段衍哥哥,这个称呼他梦见过多少次,竟没有一次能够成真。
“段衍哥哥,那以后我当你妹妹好不好?”
段衍也就是笑,低头看着平日中的爱哭鬼,“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人点头,“我知道。以后你把我当妹妹,我把你当……”顿了顿,紧着对着段衍露出来一张笑脸,“我把你当我喜欢的人。”
时光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他段衍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鬼使神差上了一个爱哭鬼的船,现在居然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下去一步。他更加没有想到,他也会有一天将一个爱哭鬼放在心中。
段衍手中的高足杯中甚至还有一半的酒液,放在手心中缓慢的摇曳着,不经意见对上那双与他心底放着的那双眼眸一模一样的眸子,莫名勾着唇角笑了笑。
“湛湛,你该去睡了。”
沈湛似乎还有一些不进行一般,径自嘟囔着,“什么嘛,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嘛。”这般抱怨着,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这才几点就睡?睡睡睡,猪都是这样睡出来的。”
见段衍若无其事的眸光,她又是揉了一把她自己的头发,“睡,睡,睡。”心中琢磨的却是,一会儿偷偷在被窝中看上几集电视剧再睡。
她那点小心思刚刚溜进她自己的房间中就被拆穿了,她不过刚刚拿出来手机,还没决定看哪个好时,便感觉到有人掀开她的被子,一抬头,正好对上段衍那挑着眉的微笑。
“段衍……”
段衍同样对着她微笑,同时将她藏起来的手机拿起来,“为了能够让你好好睡一觉,我决定今天与你一起。当然,你要是少踢一点被子我也许晚上会轻松一点。”
“段衍……”
再怎么着也没有用了,段衍向来说一不二。沈湛见怎么着也无戏可唱,赌气一般,扯着被子便往她自己的头上蒙,还故意转向了与段衍不同的方向,窝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着了。
段衍听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来自身边平稳的呼吸声,起身拨开被子,果然看到某人早已经睡着了,轻叹一声,为某人重新盖好被子,在她的脸上吻了吻。“晚安,我的湛湛。”
他用近乎冰凉的手背抚蹭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就像是羽毛一般。
他还记得那天,他父母出车祸的同时,顾尹湛与平日照顾她的一个女佣人被段则行带走。车祸只有他一个幸存者,全车的人,包括他的父母,车内的司机,尽数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面。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幸运的人,福大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命。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正是在那天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同样也失去了他的‘湛湛’。
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听不见那句‘段衍哥哥’了。
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一点凉意,段衍坐在沈湛房间内的飘窗前,手指间是一点烟火,他抽了一口,缓慢吐出来一嘴烟圈,接起来电话。
“我是段衍。”
“哥,他跑了,从警|察的审讯室里面。”
☆、第69节
“你似乎有些烦恼。”
沈湛的眸光放在了路权生办公室的一个金鱼缸里面,将手中正吃着的面包片扯下来一小片扔了进去。
“它们会被你玩死的。”
“它们不吃这些东西么?还是吃了就会中毒?”见穿着白衣大褂的路权生好像真的在努力研究某一个病历本,沈湛一下从他的把办公桌上跳下来专心的趴在金鱼缸前面,“我觉得它们放在你的办公室里面才会死亡吧?你确定它们不会被医院的消毒水给弄死么?”
路权生翻着病历本的手指停了停,对于坐在桌子上面折腾的女人的那边尿性他早已摸清一二,声东击西才是她最大的特性,“你究竟发现了什么让你连我办公室里的一两只金鱼都不肯放过了?”
路权生果真是路权生,真不愧是学心理的,将她那点心思抓了一个正着。沈湛歪了歪头,百无聊赖的从金鱼缸前面转移视线,“你刚说我有烦恼?”
“可是我不应当有烦恼啊。你看,段则行被抓起来了,段衍和顾尹湛的婚礼也没有成功的举办,顾尹湛在婚礼过后也没有联系段衍……虽然他们两个领证了,但结婚总还是可以离的。明明形势对我大好不是么?”
“你说我还有什么烦恼呢?”
路权生原本写字的手顿了顿,停下,进而端起来手中的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顾小姐在婚礼过后也没有联系过段先生么?”
沈湛恩了一声,坐在办公桌上,两条腿不着地,来回晃悠的影子就打在路权生的旁边,惹得路权生看了好半响。
“也许你在烦恼这个,一边烦恼顾尹湛与段衍之间的感情不深,一边却你却又不敢与段衍过度相处下去?听说这是作为一个小三都会有的烦恼。”
见沈湛甩来一个眼光,路权生这才笑着摸了摸鼻子,“怎么,现在肯有心情跟我聊聊你的真实情况了么?”
沈湛低了低头,用手揪了揪衣角,“我……”
“你是不是记起来了一些什么?”
沈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咬了咬唇角,又将她自己的唇角放开,反复多次,她发过来一声叹息,用手指骨敲了一下鱼缸。
“当!”
鱼缸里面的金鱼仿若受到了惊吓一般,顿时摆起小鱼尾四散逃离,藏匿在浴缸中作假的珊瑚群里,仅仅露出两只闭不上的鱼泡眼。
路权生无奈的笑了笑,“你就算是不想说也不能拿我的金鱼们出气啊。”
“我的确记起来了一些事情。”路权生本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而听见了沈湛的轻喃,“对,没错,我的确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沈湛……你……”
沈湛却是轻笑了一声,再次看了一下金鱼缸里面的几条金鱼,那些不长记性的再次从珊瑚群中游出来,优哉游哉的贴在了金鱼缸的玻璃壁上,一副等待投喂的模样。
“现在的我大概就跟……”沈湛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鱼缸中的金鱼,“大概就跟它们是一样的。”
“沈湛……”
沈湛轻笑了一声,“哎哎,瞧你叫我名字的样子那副悲恸的样子,好像我要怎么着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