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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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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韩原海第一次对母亲有了怨怼。

韩姨妈冷哼道:“我有说错吗?”

藏在后堂门内的韩孟,似乎想冲出来揍人了。

袁瑶虽一身朴素却也难掩姿色,闻言微露几分黯然再添柔弱与无奈,令人怜悯,也将韩姨妈反衬得越发的面目可憎。

刘推官不由道:“你这般说你亲外甥女,你就有脸了?”

不说刘推官,就是姚捌也对韩姨妈生了厌恶。

韩姨妈顿时语塞。

大兴钱庄的账房在旁多时未说话,因他有秀才的功名堂上可不跪。

平日里去兑银子的是青玉,账房是认不得袁瑶和青素的。

只见账房向姚捌拱手一拜,“大人,此银票特殊之处在信物,这位姑娘说银票是她的,可有信物?”

袁瑶道:“有。”回头让青素将沉香刀币信物递上。

“先生看清了,可是此物?”姚捌问道。

账房先生看过后,“没错正是。那这些银票的确是这位姑娘。是我等误会了这位夫人。”

“只是银票为何会在这?我交给姨妈保管的。”袁瑶不解地问道。

“这就要问你的好姨妈了。”刘推官道。

刚要拿账房先生是问的韩姨妈,顿时又蔫了。

“难道姨妈去兑换银子了?”袁瑶再问,“临别时,我可是提醒过姨妈的,这些银票最是特别的,万万不可去兑现了。”

“娘,你怎能这样。”韩原海除了跺脚,真不知该如何说自己的母亲了。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姚捌就想赶紧结案。

刘推官执意要将银票还给袁瑶,韩姨妈哪里肯依,连袁瑶的信物都非要拿来,那副神憎鬼厌的嘴脸终于让忍无可忍的韩孟从后堂走了出来,上来就给韩姨妈一个耳光。

把韩姨妈打得昏头转向。

韩孟也是想要那些银票的,这些可回了家再做打算,那时就是将袁瑶搓圆捏扁了不过一句话的事,谅她袁瑶也不敢往外张扬半句,何必在这丢人现眼。

可韩孟能想到的,袁瑶自然也明白。

就见袁瑶惶惶不安道:“大人,姨妈这场无妄的官司,皆因袁瑶让姨妈代为保管银票,想来都是袁瑶的过错,这些个银票还是袁瑶自行保管为好。”

姚捌厌恶地扭头,道:“就该如此。”

韩孟见姚捌说话了,也就不敢强迫了。

而韩姨妈一听,闹了半日鸡飞蛋打没半点好处,一口痰气堵在胸口厥了过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袁瑶才不会傻傻地等着被带回韩家,借着堂上人仰马翻时溜了。

回到韩家,好不容易醒来的韩姨妈,就听道韩原瀚和韩原海正在苦劝着一意要休妻的韩孟,又昏了过去。

自那后,韩姨妈重重地病了一场,人才安分了不少。

四月二十一,袁家禫祭,袁瑶孝期满,除素服改常服。

袁瑶不敢奢望有亲朋好友到,便静静的办了,不曾想那日却来了一人。

那人须发灰白,头戴方巾,着滚天青边的深衣,腰围同色大带,看外貌年纪是不轻了,可步履矫健,精神矍铄。

来人也未多言语,祭拜过袁父和袁母后,留下一封银子便走了。

这人袁瑶是从未见过的,就算他衣饰素净可皆是不菲的缎料,可知此人非富即贵,来头不小。

他的银子袁瑶本是不想要的,可无奈悄悄留下的,无处归还。

除服后的日子,袁瑶作息一如寺中的姑子,蒲团青灯,清苦得很。

郑爽每月都有送供养银子来,袁瑶早说过不用了,却执意要送来,但霍榷便一次都没来过。

反倒是如今因韩姨妈身体不适,而自由了不少的韩施惠,每月都看来袁瑶几次。

就在袁瑶以为霍榷不会再来这伤心地时,霍榷却突然而至。

袁瑶记得那是刚入秋不久,霍榷带着比秋风更为萧瑟的身影来到她面前。

“她很好。”简单的三个字却道尽所有,不论是韩施巧的,还是他霍榷的。

袁瑶是听说的了,韩施巧一进宫便是专宠,风头无人能及,让袁瑶倍感不安,却无计可施。

霍榷看着后山的那片竹林想说什么,可到了嘴边却是,“今年的秋天来得早啊!”

袁瑶也一同看去,“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罢了,霍榷和袁瑶忽然一同笑了。

“颇为贴合我如今的情境。”霍榷道。

又沉默了片刻,“皇上给我赐婚了,是王家的人。”其实霍榷也不知为何就对袁瑶说了这些。

袁瑶只觉一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是无心助太后的,但也有苦难言,只能道:“大人,小心王家的人。”

正文 25第五回 青玉叛逃(一)

那日后,霍榷不时会来,给袁瑶带来韩施巧的消息,有时也有周家的消息。

周家顾忌着周老太太的身体,怕要守孝耽误了婚期本想尽早完婚,可无奈王娥前头还有一个比她只大几日的四姑娘没人家呢,总不好越过姐姐妹妹先嫁,不成体统,一时便耽搁了下来。

但自从祯武帝赐婚霍榷和王姮,霍、王两家便议定婚期在十月。

王姮,嫡出,年十五,是现今南阳伯继室夫人唯一的女儿,家中行七,于是王家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就得抓紧了。

四姑娘紧赶慢赶终于许了人家,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初,婚礼筹备得紧巴巴的。

见四姑娘的日子定下了,王、周两家便商议将日子延后一月,定在九月初。

每每和袁瑶说起这些,霍榷都发现她过分的静默,之后除韩施巧的消息便少提周家的事了。

只今日有一事不得不提,“昨日夜里,周老太太……病卒了。”

正在小红泥风炉上烹茶的袁瑶,手一僵,让炉子上茶釜的水汽烫了片通红。

可不知是不疼,还是袁瑶忘了疼,也只是顿了片刻,又开始了烹煮香茗的动作。

当一盏茶汤清冽,飘起淡淡香甜之味的香茗递来时,霍榷不接,只看着袁瑶。

不管是袁瑶对周老太太去世的无动于衷,还是这茶水异常的香甜味,都让霍榷不解。

周老太太对袁瑶自小便是亲厚,即便那日病重,周老太太毅然出来见袁瑶,如今得来的却是袁瑶这般的冷漠,不免让霍榷对她有些怨怼。

“袁瑶见大人双目通红,嘴角起皮,便在茶汤中加了菊花和蜂蜜。”袁瑶目光悠远地看向院中绽放的各色ju花,“老太太曾给我烹过这茶,说菊花可平肝明目,蜂蜜可补中润燥。秋燥吃,最是……合适不过了。”话末,声音微微变调了。

霍榷抬头,却见袁瑶转身,用灰蓝的僧袍衣袖拭着脸面,霍榷只得佯装不见。

端起黑釉茶盏,霍榷却是一惊,“鹧鸪斑双耳盏。”

鹧鸪斑盏看似朴实无华,却极为名贵罕见,《清异录》便有“闽中造盏,花纹鹧鸪斑点,试茶家珍之”之说。

也幸得这茶盏朴实无华,韩姨妈有眼无珠,错将珍珠当鱼目这才让袁瑶将东西带出韩家。

袁瑶点点头,“这也是我袁家最后的东西了。也只剩这一只了。”

霍榷无声叹息一气,轻轻将茶盏放下,迟疑颇久,“你……随我进府吧。”

袁瑶诧异地抬头看他,霍榷知她在想什么,便十分之肯定地对她再次点头。

没错,霍榷是要纳袁瑶为妾室。其实当日韩施巧恳求他照顾袁瑶时,便有这意思了,只是当时觉得袁瑶是一心要进周家的,霍榷便作罢了。

而如今周家中能维护袁瑶的周老太太已经走了,袁瑶想再进周家怕是难了。

让袁瑶孤身在寺中,霍榷觉得一来有违他对韩施巧的承诺,二来袁瑶识大体,懂进退,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对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可惜了曾经入过贱籍。

在一旁装着表情木讷的青玉,忽然两眼光亮,满面的惊喜、雀跃与殷切,唯恐袁瑶拒绝了。

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的清苦,青玉真的是受够了,每日五更闻板即起,随众尼到大殿做早课。

佛经梵文枯燥难懂,为时又长。

好不容易等到早课完毕,吃早饭,那些斋饭她又不敢恭维了。就算她青玉是为奴为婢的,可也未吃过这些个清汤寡水,杂粮糠米的。

而一日之中最难捱便是饥肠辘辘的晚上,还得做一个时辰的晚课。。电子书下载

因佛家有过午不食的斋戒,日一过中天便不再吃食,直到第二日早课过后再进食。

这种日子如何是人过的,青玉觉得是受够了,眼前便是脱离苦海的机会。

见袁瑶半日没应下,青玉急得不由唤出了声,“姑娘,”此时她也顾不上僭越不僭越了,“姑娘,恕奴婢多嘴,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无人问津,只有霍公子盛意拳拳,你可要三思啊!”

袁瑶斥责道,“越发没规矩了。青素带她回房,抄《心经》百遍,思过。”

“姑娘。”青玉觉得袁瑶优柔寡断,更怒其不争,怨怼的心思更重了。

霍榷则视而不见,端起茶盏细细而品。

对于霍榷的提议,袁瑶自有思量。

倘若猜的没错,霍榷除了承韩施巧所托之外,应该也有想给王姮,更是给王家下马威之意。

因为未娶妻便先纳妾,无疑就是在掌妻室的脸面。

虽有被利用之嫌,袁瑶依然为霍榷处地而想。

须臾,袁瑶向霍榷福身,道:“大人,您对袁瑶有恩,别说是妾室,便是为奴为婢,袁瑶也绝不说半个不字。只是……袁瑶不但曾籍入乐户,且还是罪臣之女,到如今那笔库银尚无下落,若是大人纳了袁瑶,对大人的前程无益。”

霍榷暗暗点头,心道:“幸得没看错人。”

放下茶盏,霍榷没再纠缠进府的事,告辞了。

袁瑶相送至精舍院外,“请大人在老太太灵柩前,帮袁瑶上一柱香。”

霍榷缓缓点首。

与此同时,紫微皇城御书房内,祯武帝正看周广博递上来丁忧去职的折子。

“鹏程,你如何看?”祯武帝眉眼未抬,问的正是从立于御案之下,奉召回京述职的萧宁。

萧宁,字鹏程,甘肃总兵,贤妃萧氏胞弟,因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少不得被疑有裙带之嫌。

但萧宁为人冷静严谨,一言一行皆三思而后慎行,一心忠于祯武帝,甚少行差踏错,便是周广博亦不能比之的祯武帝心腹。

萧宁垂首拱背,恭敬下拜,没丝毫拐弯抹角地搪塞,直接道:“臣以为,皇上应准奏。”声音铿锵有力。

祯武帝将案上的奏折合上,“可如今漠北方有些眉目,贸然换人前功尽弃了。”

萧宁又道:“周老夫人未逝前便有人参周大人不孝,如今周老太太仙逝,倘若皇上夺情,便就坐实了周大人不孝之名。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于周大人在漠北只会愈发不利。”

祯武帝愠怒,一甩手,将御案上如小山的奏折扫落在地,“以为朕不知是他们背后的把戏吗?”

“皇上请息怒。”萧宁惶恐,跪拜在地,“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祯武帝两手背在后,仰头深深呼吸几番后,“罢了。”闭上眼,“诰赠周母,正三品淑人。”

当韩孟得知周广博丁忧去职的折子批了,落衙后慌慌张张地就将韩塬瀚那本《孟尝君传》给烧了,数日惊梦连连。

在南山寺中的袁瑶还未得知,她私心的用计,不意削了祯武帝一支助力。

离晚课还有些时辰,袁瑶盘坐在炕上为周老太太诵经。

青素站在炕下不敢出声,可回头看青玉跪在门外多时,又于心不忍,纠结苦恼得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唉!”一旁有人在哆哆嗦嗦的,袁瑶又怎能静下心来念经,便开口道:“你以为青玉错在哪?”

青素心地纯善,“姑娘是为韩小主祈福修行的,青玉不该撺掇姑娘离开南山寺。”青素偷偷望了眼袁瑶,见袁瑶未有恼怒之意,便继续道:“可青玉也是为了姑娘,先不说韩家那些个忘恩负义的,就如今姑娘正是年华大好之时,却要在寺中受尽清苦,不说青玉,奴婢也是不忍见。倘若姑娘能有个依靠,出得去,奴婢愿代姑娘在此为韩小主带发修行。”

袁瑶睁了眼,“傻丫头呀,以后一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的。”坐了起身,“你去叫青玉进来。”

青玉一夜不得睡,眼下一片青,见青素出来唤她,心中大喜拿着抄好的《心经》进了屋子。

袁瑶不说话,青玉也不敢说话,默默跪着。

晾了青玉好一会儿,袁瑶这才道:“我让你思过,可有心得了?”

方才青素对袁瑶说的话,青玉在外头是有听见的,便道:“奴婢不该僭越了本分。”说到这青玉跪趴到袁瑶脚下,“可奴婢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当时就怕姑娘错过良机。”

袁瑶清透的眼睛看着青玉,慢慢地开始摇头,“你还是未全说真话。但你说,怕我错过机会,这句倒是真心的。”

端起青素续了水的茶碗,袁瑶呷了口,“只不过你这真心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青玉想辩解,见袁瑶又道:“倘若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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