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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魄嫡女升职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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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先是掐指算了算,“看大娘的印堂略是暗沉,眉眼处捎带晦气,近日家中怕是会诸事不顺,还会有血光之灾。”

一听这话,刘婆子顿时脸上过不去了,可刚才自己话说在前头了,又不好发作,只虚应着送袁瑶进了园子,等袁瑶一进去她就呸了口,边走边嘟囔着,“什么东西。”在穿堂口遇上了韩塬瀚,紧忙福身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韩塬瀚看看刘婆子又看看菩提园,心中暗算着什么,便往童姨娘处去了。

话说袁瑶才进屋子,青玉便是一通的鹦鹉学舌,袁瑶只道:“这我知道了,还有谁说起这佛龛的事了?”

青素这厢接话了,“方才姑娘在太太屋里请安,郑嬷嬷在外头问起过奴婢,说让姑娘得好声看好这佛龛,这可是镇宅之物,连挪动半分都是不得的,故而才数年停在这园子里不动它。”

一时间,袁瑶又明白了事情的七八分,道:“倘若有人再问,你们照旧这般应着。”反正饵她是抛出去了,就等鱼儿咬钩了。

也不知是袁瑶铁口直断说对了,还是刘婆子真的该倒霉了,家中果然是诸事不顺。

先是孙女感冬被罚了月钱,还调出了内院,接着是在前院当差的孙子被韩塬瀚给训斥了,好好的差事也被别个给顶了去。

越想刘婆子心头越郁卒,脾气也就越发的不好了,似是跟那月洞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呼地就拍过去。

这那里经得住她这么一掌,就见平日里头已经松动的门楣,瓦楞砖块哗哗地就往刘婆子脸上拍,把她砸了个血流满面,嗷嗷大叫的。

青素和青玉跑出来,从瓦砾里把刘婆子给扶了起来,还不时念叨:“应验了,我们家姑娘的话真的应验了,这不是血光之灾是什么。”

刘婆子一听刚要说话,不想一时过于激动昏厥了过去。

等人被七手八脚地抬走后,青玉和青素回屋都不禁好奇地问:“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刘婆子近来家中诸事不顺,又有血光之灾的?”

袁瑶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感冬被训是在我说她之前,人便有这般心理,一旦一事不顺就常看些小事都是不顺的了。”

“可我听说,刘婆子那孙子的差事被别人顶了,是真的,大爷发的话。”青玉道。

袁瑶微怔,巧合吗?似乎又巧得太对时机了。

“那这血光之灾,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青素问道。

袁瑶笑了,“那院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的,我都唯恐不够小心,她倒好一日几回的劲头,那门那里经得住,不用我说,她被砸也是早晚的事。”

青素和青玉一听,也都乐了。

袁瑶收起了玩笑,“好戏就要上演了,你们都谨慎着些。”

“是。”青玉和青素齐声应道。

话说这刘婆子被抬回前头的倒座包扎好了伤口,才醒过来不论谁劝都躺不住,非要去找袁瑶。

刘婆子儿媳妇看劝不住,就扶着她到菩提园了。

正直午后,袁瑶要歇午觉,青玉和青素在院子里打理着新种下的花草,见刘婆子婆媳一道来,讶异道:“刘大娘你都伤成这模样了,得将养着才是,怎么又来了?”

刘婆子儿媳妇道:“可不是。不听,非得来。我琢磨着这园子是不是有什么神儿,把我婆婆给勾来的。”

“你住口,别胡说。”刘婆子平常中气十足的嗓门,这会子虚弱得很。

训斥完儿媳妇,刘婆子这才恭恭敬敬问青素和青玉,“两位姑娘忙呢?”

这话一出,刘婆子儿媳妇就怪诞了,平日里自家婆婆和这两丫头可是水火不相容的,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了?难道真的撞着什么邪了?

刘婆子儿媳妇疑神疑鬼的看看这院子,想起府里一些碎嘴私下传的话来。

说这韩老太太死得极凄凉,这屋子怨气重,倘若不是有佛龛镇着,早就跑出来作祟了。

刘婆子不知儿媳妇想的事,继续问青玉和青素,“表姑娘歇午觉吧?”

青素点点头,“怕吵着,我和青玉都不敢在里头呆着。”

刘婆子顿时不知话该怎么说了,青玉边给浇水,边道:“刘大娘,若是事不着急就稍等片刻,我们家姑娘也快醒了。”

“急,啊,不急,不急。”刘婆子连连道。

这时屋里传来声响,“谁在外头呢?”

“姑娘醒了。”青玉说完,和青素一同进屋里了,没一会就见青素出来了,“大娘,我们家姑娘说,您老伤着让你快进去呢。”

正文 11第二回 寄人篱下(六)

刘婆子赶紧地让儿媳妇搀扶着进去了。

袁瑶就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歪着,见这对婆媳进来了,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道:“大娘安心养伤,这儿的差事我会给你留着的,不会让人顶了你的去。”

不想刘婆子拉着儿媳妇就跪了下来,“奴婢念表姑娘的恩了,可还请表姑娘再救奴婢一回。”

袁瑶赶紧差青玉和青素扶她们起来,“大娘这话怎么说的。”

青玉和青素扶着刘婆子坐绣墩上,刘婆子这才道:“前些日子表姑娘好心提醒奴婢,奴婢却不识好歹没把表姑娘的话放心上,如今都一一应验了,怕是还有更大的劫难在后头,望表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奴婢一家老小的。”

袁瑶很为难的,“也不怕大娘笑话,我就学了点皮毛,你们家这事的确是挺棘手的。”袁瑶迟疑了好一会,让刘婆子等得又要跪下来时,才又道:“要不我给大娘再卜上一挂?”

“那是要的。表姑娘果然是慈悲心肠。”刘婆子赶紧的。

袁瑶下了罗汉床,到日月桌旁的绣墩坐下,煞有其事道:“我道行浅,怕是要借沾了大娘人气儿的物件相助才行。”

“那是自然的,自然的。”刘婆子一时又不知道该拿什么,“不知表姑娘要奴婢身上什么物件。”

袁瑶伸出三个指头,“只需三个铜板。”

刘婆子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铜钱递给袁瑶。

袁瑶让青素将桌上的茶给倒了,腾出一个空茶碗来,将铜板掷入碗中盖上碗盖,摇了起来。

叮叮咚咚的一番作响,袁瑶这才又将铜钱倒了出来,数着阴面和阳面,一时间脸色不大好。

见这状况刘婆子和她儿媳妇的心都揪了起来,“怎么样了?”

袁瑶也不急着答,让青玉到西次间拿了本书来,翻了几页,“这爻象……大不吉,怕后头还有比血光之灾更甚的祸事。”

“啊……”刘婆子差点又厥了过去。

刘婆子儿媳妇赶紧地又掐人中又背后顺气的,刘婆子这才缓过气来,“表姑娘这可怎么办?你大慈大悲,可要救救奴婢啊!”

袁瑶极是为难的神情,又从头来卜了一卦,这次脸色越发差了,对刘婆子道:“大娘近来可是得罪过什么神明了?”

刘婆子儿媳妇一听,道:“我婆婆是最敬重神明的,怎么会得罪了去。”

袁瑶摇摇头,“你是不知,这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时请了神也不自知,没供奉,这就把神给开罪了……”

刘婆子被袁瑶的请神两字给惊着了,突然大叫一声,“啊!”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很是害怕地问道:“倘若我老婆子真的是得罪了神明,又该如何化解?”

袁瑶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先将神明送回原处,日日忏悔在前,许是还有些用处吧。”

“谢表姑娘,谢表姑娘。”刘婆子站起来谢过,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走了。

青素收拾桌子曾看了袁瑶对爻象的那页书。

青玉凑过来问道:“什么?”

青素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三打白骨精。”

青玉:“……”姑娘,真敢诌啊!

青玉将这婆媳送出月洞门外,就见刘婆子蹒跚着就往童姨娘屋里去了。

刚开始童姨娘屋里还安安静静的,后来动静就大了,那叫骂哭喊声快把韩家给掀了。

袁瑶知时机会到了,便往韩姨妈的屋里去。

韩姨妈正遣郑嬷嬷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头就见郑嬷嬷领着童姨娘和刘婆子婆媳一块来了。

这刘婆子嘴里还喊着要让太太做主。

见刘婆子头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了,袁瑶赶紧让人来给她再包扎包扎。

刘婆子感激得很,满心内疚地对袁瑶道:“表姑娘,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鬼了迷心窍,为了几个钱竟然帮着人偷了表姑娘屋里的金佛。”

一旁郑嬷嬷恨不得拿东西堵了刘婆子的嘴。

袁瑶听了就像刚刚才知晓这事的,惊讶不已,对青玉道:“快你回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她血口喷人。”童姨娘叉腰立目,跟母夜叉似地。

韩姨妈沉声道:“她只是说帮着人,还没明说谁呢,你也别着急跳出来就认了。”

童姨娘顿时张口结舌的。

“太太,就为这事,奴婢把佛祖都给开罪了。”刘婆子拍着胸脯,哭道:“奴婢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我们家就要永不超生了。”

韩姨妈看向袁瑶,虽不确定这和袁瑶是否有关联,但她敢肯定,这事袁瑶算是把自己给摘出去了,但总算还得着童姨娘这个眼中钉了,韩姨妈觉得还不算功亏一篑吧。

“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韩姨妈一手拍在炕几上,对童姨娘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童姨娘也慌了,但仍死鸭子嘴硬,“一个个红口白牙的,可有凭据,不然就是栽赃陷害,诬陷好人。”

刘婆子赶紧道:“她以为那真的是金佛,就撺掇奴婢等表姑娘出了门就去偷,没想却是个实心疙瘩,一气就砸了,埋她屋前的花丛下。”

郑嬷嬷一听,立刻带人去挖了。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童姨娘没得狡辩,韩姨妈也顾不上披上心慈面软的皮子了,当机立断道:“将这鸡鸣狗盗的娼妇给我撵去一叶庵。”

一叶庵是专门收容那些家中犯了错的妻妾。

说收容是体面话,实则是去服劳役的,进去这辈子都别想轻易能出来的。

“老爷回来了。”外头有人喊道。

韩孟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怎么了?”韩孟从外头进来了,“吵吵嚷嚷地不得安生。”

童姨娘冲过去跪他脚边,“老爷,太太她设计陷害我,如今还要撵我去一叶庵。”

事到这步,袁瑶也知不该再留下了,起身离开留他们狗咬狗。

出来便见韩塬瀚站在院中,仰首看天,看来韩孟是他叫来的。

袁瑶上前给他福身,“谢谢大表哥相助。”

刘婆子孙子的事的确是他帮着的,韩塬瀚也未否认,“只是未想到太太会设计这么一出一石二鸟之计,”叹了一气,“姨娘她也的确该受些教训了。”

此时从正房里传来韩孟声音,“不过是个劳什子,用得着你这般大发雷霆吗?”

韩姨妈也大声道:“老爷说得好轻巧,倘若不是她猜想那金佛是值钱的物件,她会去偷吗?起这等歹心就不该再留,不然今日差人偷这个,明里使人偷那个,那里还有安宁日子过。”

有了韩孟的撑腰,童姨娘嗓门也大了,“若不是你故意让人说什么这金佛是你的护身符动不得,引我信以为真,想偷了那金佛让你吃些苦头,不然我干嘛去偷个破烂。”

“放肆。”韩孟虽宠童姨娘,可韩姨妈始终是元配,容不得一个小妾给欺辱了,被那些个御史弹劾宠妾灭妻可不是玩的。

韩姨妈终于拾着童姨娘的不是了,“老爷,你听听,你听听,她连害我的心都有了,这女人的心何等歹毒。”

“够了。”韩孟一声暴喝,“又是你。”

从声音已可知韩孟是怒不可恕了。

“这个家里的女人,你就容不下半个吗?你这妒妇就一门心思专研怎么把这些个女人都撵出了。我告诉你,她们都出去了,也是你跟着出去的时候。”韩孟说这话时,那是新仇旧恨一并算的架势。

在这两年里,韩姨妈和童姨娘也曾同仇敌忾过,把韩孟新得的一位姨娘给撵出去了,如今这笔帐却全数算韩姨妈头上了。

韩姨妈这回也算是偷鸡不着蚀还把米了。

“还有你,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压过太太一头,记着你自己的身份。”

忽然韩施巧的声音插了进来,问道:“你们方才说的什么一石二鸟之计,倒是怎么回事?”

袁瑶和韩塬瀚回头,见韩施巧在东厢房门口站着。

韩施巧又道:“别想糊弄我,不然我就自己去找娘问个明白。”说着就要往正房里去。

“你别去,”袁瑶赶紧过去拉住她,“这会子你去了只会不得痛快。”

韩塬瀚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道:“太太故意夸大金佛的贵重,想借金佛失窃先污了表妹行窃,再揭发了姨娘是幕后主使,这样便能将她们一同赶出府去。”

韩施巧难以置信,“瑶哥儿可是娘亲生的外甥女,她怎么可能……即便如此,那当日为何还收留瑶哥儿,一早打发了不是省心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为了名声。”袁瑶一语道破要害。

“你知道表妹的饭食为何会和我们不同吗?”韩塬瀚又道,“因为是表妹用自己的银子买的,太太给的东西根本就是在为难她。”

韩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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