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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女人要什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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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于迸出几个字:“他很风流。”

朱乐眉毛一挑:“你不是说他风流而不下流吗?而且他对我可诚实多了,从来也不掩饰他的风流,也没有个青梅竹马在身边穷追不舍。”本来还想补充一句:他泡妞可不会开我的车去,到底不忍心伤他过重。

大董似乎一下子泄了气,本来抱着谨防她离去的双臂也慢慢垂了下去。夜风袭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朱乐瞬间觉得有些寒冷难耐,可想到他这段时间带给自己的痛苦,立刻又硬起心肠:“不管怎么比,我都没有再选择你的理由啊。”这话已经柔和很多,听起来不像是指责,倒像劝说一般,只是不知道劝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除了红肿的巴掌印,大董脸上别的地方都是一阵惨白,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一直开到朱乐的住所,再送她进了门,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大董把钥匙和银行卡都交还给她,朱乐不接,用调侃的语气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小气,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大董却一丝笑意也无:“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现在虽然困难,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昨天那样说,是潘东教我施的苦肉计。”

朱乐也收敛了笑意,一把把东西夺过来:“穷小子变大款,然后宣称破产,再后来又是假的,你拿我当猴耍啊!”接着又是一阵冷笑:“我可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慢走不送,后悔无期!”说完扭头进屋欲关门,却又被后面的人挤身进去,且拉住不放。

“放手,出去,不然我报警!”朱乐以前所未有的冷然态度面对他。

“乐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你不能冤枉我,除了昨晚的苦肉计,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他不仅拉住她,为了防止她挣扎,居然再次抱住了她。

是啊,他是没骗她,只是不想说的不说,彻底瞒住她,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对她连编谎话的心思都懒得花费?

“乐乐,我不是故意要瞒你。除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后来进了拘留所,我被彻底打击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来洗脱罪名,我欠家里的太多,如果不是后来弟弟主动自首,而我没有作案时间的话,我,我可能会认罪的。”大董紧紧搂住朱乐,把脸埋进她颈后,只觉一股暖暖的暗香袭来,虽然很淡,却中人欲醉。

朱乐被他抱住,挣脱不开,他平时清朗怡人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显得低沉暗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后的敏感肌肤上,让她禁不住一阵颤抖,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听了他的话,又联想到他那段时间遭受的苦楚和不幸,几乎在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今晚对他太过冷酷了。

是啊,他说的其实是真的,除了昨晚的事,他并没有骗过她。她对他,又何尝不是有所隐瞒,恐怕如果不是那天的偶遇,自己的家庭情况,她也不会主动向他提及的吧。即便是现在,似乎也是她对他了解的更多一些,自己都没有坦诚相见,又怎能一味苛责对方?

“后来一段时间内,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想干脆把所有的家产变卖赔给受害者,然后往大街上一站,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人一刀把我砍死算了。”他的声音又带些自嘲,“可我没想到有时候人到了某种地步,连求死都是奢望。我母亲昏迷不醒,钢厂几千职工面临失业,如果我死了,这些问题都没人去解决。”察觉到朱乐的态度已然软化,也怕自己再抱下去会忍不住心猿意马,大董慢慢放开她,两人彼此观察着,试探着,来到沙发前坐下。

朱乐此时心情已经平定,再看见他一脸莫名的惆怅无奈,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甚至转头泡了茶水递给他。

“那时的我,活着都是出于本能,怎么还敢奢望婚姻和爱情。考虑到你特殊的家庭背景,也怕给你增加过多的麻烦,就想用离婚来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朱乐看了他一眼,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大董苦笑一声:“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以为,你和我结婚是被父亲刺激之下的冲动所为,而且知道我们结婚的人并不多,离婚的话影响不大,至少不会大过结婚对象是我这样一个人。”

朱乐噎住了,她不得不承认,决定和大董结婚,确实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那天如果不是他出奇的大胆配合,可能根本成不了事。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大董,家破人亡,弟弟是背负百十条人命的罪犯,母亲病重住在医院,如果被父母知道,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拆散他们,他们不见得会关心她的幸福,却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那等骇人听闻的亲家。

总而言之,大董的担心有他的道理,可是,他也不该剥夺自己的知情权吧。

“那么,你现在说后悔了,又是什么原因?”朱乐很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并时刻准备着再接受新一轮的打击。

“就算你一时赌气,就算你只是想玩‘过家家’,就算你的父母会嫌弃我,我还是不甘心完全放弃,如果,如果你还喜欢我,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些,我想重新追求你,因为我发现,我想天天见到你,在以后所有的日子里。”大董抬头看她,漆黑的眸子散发出宝石般的光泽,深邃的像是有种魔力,能把人吸引进去,甘愿沉溺窒息。

朱乐双手用力握成拳,才能抑制指尖的颤抖,她咬牙道:“好,我允许你追求我。”不能说重新吧,因为原来追着跑的,一直是她。

说完这句话,朱乐就慢慢地放下茶杯,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慢慢地关门,然后,迅速地扑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老天,真的要开始眷顾自己了吗?

四十五

一夜无梦到天明,朱乐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本想开门出去,又忽然有些胆怯,经历这段时间的种种,还有昨晚大言不惭地声明允许他再度追求自己,朱乐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也怕几个来回自己就露了馅。

矜持,这次一定要矜持,一定要好好享受做女人被人追求的权利!朱乐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直到大门上锁的声音响起,才慢慢打开房门。

餐桌上照例是热气腾腾的早餐,还留有一张字条,说他今天还要去医院,并留了他自己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

吃完早餐,朱乐又发了一阵呆,终于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不是找你,”朱乐急急声明,马上又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好在大董并没有笑,她在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想问一下,伯母的病到底如何了?需不需要帮忙。”

大董沉吟了片刻后道:“颅内淤血还没有消散,不过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她可能已经有意识了,只是不愿意醒来。”

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董母不愿意醒来,或者已经醒了就是不愿意睁眼,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什么时间方便,我想去探望她老人家。”朱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出于礼貌,我也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大董没有反对,朱乐问了地址便跟他约好下班过去。

今天是工作日,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尽管随时准备着卷铺盖滚蛋,永远拿全勤奖的好宝宝朱乐,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打卡上班。

一踏进办公楼的大门,朱乐就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同,至于什么地方不同,一时倒也说不出来,只是情况已经到了不能再糟糕的地步,倒也不是很担心,只是闭目塞听地做自己的事情,并随时准备接受传唤。

果然,例会时间一过,内线便响起,书记邀请她去会议室一叙。朱乐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随时都可以进行工作交接,出门前再扫视一眼这个待了几年的办公室,全副武装好情绪,毅然决然地回头,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而非书记办公室,看来离职前还有一场批斗要挨,希望她的盔甲足够坚固,不要死的太难看。

一进门朱乐就感觉有些意外,除了院里和部里的分管领导,在座的居然还有她的师祖王大师,以及造成她滑铁卢之战的那个项目的厂方负责人,这是做什么,当面对质吗?她又没有推卸责任,检查也早交上去了啊。

“小朱快进来坐下,我们正讨论你的事呢。”书记笑眯眯的,竟然比平时还要热情几分,让朱乐心里愈发忐忑,这老家伙向来有笑面虎之称,莫非自己又有新的倒霉事迹?

朱乐尽量不动声色地坐下开会。主持会议的是书记,但起主导作用的却明显是部里过来的那名司长。对于她的处理能劳动司长大人本人前来就已经很奇怪了,至于会议的讨论结果就更加让人囧囧有神。

她敬爱的师祖王大师,居然把外贸项目失败的责任全部揽上身,并拿出他亲笔签名的文件作为证据,她资格不够,王大师签名背书是真,可大家都知道,具体操作的是她啊,怎么会全部撇清呢?

至于那个厂里的负责人就更加奇怪了,以前跟她扯皮很久,就是想把错误都推到她身上,说他们厂很不容易,好容易赶上这次基础设施改进申请到专款,万一出点啥事资金不能到位就得大量职工下岗云云。而这次,他居然一脸诚恳地在各个部门领导面前认错,说他们厂第一次做项目,对流程不熟悉,一些想当然造成现在的局面,连累了设计院连累了朱工等等,竟是把责任全部承担了。

这样一来,朱乐作为年轻的总设计师,只是被院里和部里领导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经验不足仍需加强,好好努力报效祖国,外加几句调侃“听说朱工还是单身,可别因公废私,工作好好干,个人问题也要及早解决啊。”之类的话。

朱乐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朱乐决定先去找王大师,大师近来专注于写书,想把设计经验形成文字流传后辈,很少来院里报道,朱乐也难得见上他一面。

“小朱啊,我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住院耽误了,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等到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王大师脸上都是对小辈的关心和慈爱。

朱乐扶他坐下,轻声道:“这本来也不是您的责任,何必替我背这黑锅呢?”

王大师呵呵笑着摇头:“我整整做了五十年的设计工作,参与的外贸项目不计其数,其中的路数我还不清楚吗?你这孩子聪明伶俐,天分又高,美中不足,也可以说是最值得人欣赏的就是坚持原则,你肯定是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朱乐在这个办公楼听到的最窝心的一句话,还是出自于这个让她无比敬仰无比信任的人,一时忍不住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心想就算今天罪名成立她被处分,甚至被开除,有这句话也足够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大姑娘了还掉眼泪。”瘦弱的王大师伸出满是斑点、枯枝般的手轻轻地拍着朱乐的背,却让她感觉无比温暖,眼前的鸡皮鹤发仿佛和记忆中的外公重叠,让她泪水更加汹涌。

“可这样一来,您老人家名声受损,说不定还要被通报批评,我……”王大师在业界地位崇高,却因她这个小徒孙而晚节不保,朱乐十分自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师摆手阻止。

“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里的人了,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誓言也已经实现,何必在乎那些虚名,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就像一颗小树,经历风雨是必须的,但若是刚刚成型就被虫蛀兽啃影响生长,恐怕我进了火葬场都不能安心哦。”说完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朱乐本不是扭捏之人,也知他说的是实情,王大师早已退休,上面根本不可能对他进行实质性的处分,心下虽然仍旧感动,却破涕为笑,陪着他聊些过往的开心事,直到司机和保姆过来接他,又约好了改日登门拜访。

王大师的出头很好解释,那个厂方的负责人就有些蹊跷了,不过朱乐和他的关系远远够不上推心置腹,不方便直接询问,只是在交代工作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质疑了一下。

没想到那个负责人倒是爽快,尴尬地嘿嘿笑过之后道:“朱工,我是工农兵大学生出身,虽然也是大学生,其实没多少墨水,跟您这样货真价实的知识分子是没法比的,所以您不妨把我当成个粗人来看。”

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看前方禁止吸烟的标志,犹豫着是否要熄掉的时候,朱乐给他了一个不介意的手势,他虽然口中道着歉,脸上却乐开了花,又狠狠地吸上了几大口。

“小朱啊,我叫你小朱不介意吧,朱工朱工的怪别扭的。”朱乐满头黑线地点点头,急于知道真相,还顺势和颜悦色地说了句:“当然不介意,论年龄李总您都是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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