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绣坊-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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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上去又不象是离家出走的样子啊。
韩老板撇下众人,独自匆匆赶回到正屋里,期待着能够在那里看见云晏正坐在厅中等着大家,可是,期望还是再一次的落空了。
韩老板立即派出了手下到云晏会去的,可能去的地方,去找。
要说之前不紧张,倒也正常,想着云晏肯定是到外面有事去了,怎么样都会回来的,不是吗?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出去的人陆续返回,没有人带回有用的消息,云晏哪里都没到过,也没人见过他。
就快要抓狂的韩老板自己问遍了所有的下人,谁都说没有看见过云晏管家。
以云晏的风格和脾气,是绝对不会不声不响地玩失踪的呀。
新房里,云汐和月寒都已经派梅香在问云晏怎么还不来,他们要奉茶给大哥的。
秦二夫人和秦二爷等都默默地从云晏的房间里退了出来,和韩老板商讨了一回,就一致决定只有将真相告诉给一对新人了,他们的大哥,管家,云晏公子,不见了,真的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了,就是没有他的人啊。
所有的证据表明,云晏确实不见了。
江南绣坊守门的家丁是在秦二爷夫妇进坊时才开的大门,之前是无人进出的,之后只有进坊来上工的绣女或其他人,绝对没有出坊的人;云晏所居的小院,院门还好好地锁着的,若云晏从那里出去的话,必定要开锁,他不可能人出去了,从里面把门锁上,除非有人在里面帮他那么做啦。
“什么叫大哥不见了?”
月寒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怎么会说一个人不见了的。
“大哥是不是出去应酬了呀?没事的,一会儿他肯定就会回来了。”
云汐不信。因为,云晏早上外出,这种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了。
往往,一件事被视为正常现象以后,就会忽视掉潜藏的一些东西。
此时的云汐,正犯着这样的错误。
对于韩老板等人的高度紧张,云汐很不以为然呢。
听到大家跟她说了找寻的一切经过和结果以及所得的结论之后,月寒怔在了原地没动,也没说点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她有中很不好的预感,紧紧地笼罩了她。
月寒抬头看了看婶,秦二夫人也在看她。
彼此的眼神已然交换了相同的信息,她们两个的心里,同时就萌发了一个意念:
云晏是真的不见了。
云晏是真的离家出走了呀。
“别找了,公子走啦,走哪儿去不知道,但,终有一天,他自己会回来的。”
秦二夫人艰难地说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句话,除了月寒,所有的人都齐齐看向她,谁也不明白秦二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二爷忙抢上前来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
这也是除了月寒以外的所有人想问的。
秦二夫人看着众人,惟独不看月寒,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把那些人弄得一头雾水。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
云晏会回来,一是除非他自己想开了,二是当他找到了真爱的一天,从心里放下月寒以后。
“不行,我们还得找!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韩老板话未说完,人已走出好远去了。
他这一去,城里城外,陆路,水路,凡他能够动用的关系,都发动起来帮助寻找了。
待晚间,韩老板回到江南绣坊时,各处的消息反馈回来,均未见象他形容的样子的公子出现过。
韩老板的脸色,渐渐地就难看了起来,越到最后,越是失望得无以复加呢,怎么会这样的?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到了此时,云汐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呢。
但是,着急是没有用的,又不是着急一下,云晏他就会回来了一样,那么,大家一起着急,云晏就能快快回来,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着急又有何妨?
月寒什么话也没说,这份震惊,令她无法开口。
云汐他什么也不知道的,妄自猜测云晏的意图,以及有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他实在不明白,云晏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将他们抛下,独自一个人这又是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私下里,秦二爷一再地追问秦二夫人,何以知道云晏走了?还有那天,她曾与云晏的一番谈话的内容,是否与今日云晏的失踪有关联?
秦二夫人避重就轻地说他们那天就只是商量月寒和云汐的婚事而已,夫人只是瞒过了关于云晏过人问题的那一节,当然也瞒过了涉及月寒的那一节。
她想,云晏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如今他还无法承受失去月寒的痛。只有她知道,云晏这是躲了起来,独自疗伤去了。等到了哪一天,他不再痛了,他也就会自己回来,回来见他们大家,当然,也包括可以坦然面对月寒。因为,这里也是他的家,他是这些人中间的一员,他是不会抛下他们,自己一个人,从此浪迹天涯的呢。她觉得,月寒也会想通此一节,也会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云晏,倒是担心月寒,此后的日子里,会因为云晏而与云汐之间有什么隔阂呢?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呢?
于是,秦二夫人想找机会,悄悄和月寒说说话,因为,月寒如今已是出嫁了的,虽然没有走多远,就在近前,但毕竟不象在秦府里是可以失时说什么的,所以,要找机会啦。
在秦二夫人的 心目中,云晏和云汐都是很好的孩子,伤了谁都于心不忍,失了谁,都会觉得痛呢。
在不知不觉中,秦二夫人已经将云汐和云晏都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了。
月寒自云晏失踪的那天起,便很少说话了,就连跟云汐之间的交谈,也是很有限的,所谈话题也都离不开云晏的出走。
在他们大喜的认真里,失去了一个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这份创痛是那么的深沉呢,竟已到了让他们两个不能承受、不能面对的程度了。
云晏失踪,云汐夫妇担心大哥遭遇到了什么不幸,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这话很不吉利,可是,这件事的发生,本来就是那么的令人心焦,也透着诡异,不明不白的。
他们甚至想过,会不会是皇上派了人来,发现云晏落单时,悄悄将他弄走了呢?
但,那夜的守门人,都说了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也不曾见过云晏公子出去过的,而且,无论哪一处的院门,都是关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再说了,那不是因为云汐和月寒结婚这样的大喜的事吗?为什么云晏会离家出走呢?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呀。
总之,韩老板尚还有点自信,对江南绣坊的护院家丁们的,否则,真的一点也说不过去啦。
一切都因为云晏的失踪,变得不一样了。云汐一直在想,大哥这样抛下他不管,独自走开了的原因。
秦二爷和韩老板也分析不出任何的原因来,因为就根本没有半点线索。
知道原因的秦二夫人和月寒这两个人,又紧闭了嘴巴,轻易不肯吐露出半点儿的信息来。不过,就算她们说了出来,也于事无补了。
这些人,什么都想到了,却就是没想过唯一正确的那种可能:云晏是一个人偷偷地溜回京城长安去了,去收回他们的天下第一绣坊了呢。
让所有人坐立不安、食不知味,无比担心着的孔云晏,他到底去了哪里了呢?还会不会回江南来?这是连云晏自己,都不十分清楚的问题呀。
第十六章
那夜,江南绣坊上上下下一直热闹纷纷,始终都乱哄哄的。
在坊里喝酒的客人们还未散去,云晏悄然起身,从他自己的柜子里胡乱地抓了一把银票,揣进了怀里,回头望了望这个住了不多日子,却似家一样的房间,然后,乘着夜色,混进了来内院看新娘子的人群里,轻轻地,静静地,透过敞着的门,看了一会儿端坐在里面的盖着红帕的月寒的恻影,然后,悄悄地向坊外走去了。
一路走出去,竟无人注意到他,当然也就不会人来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了。
其实,云晏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将去哪里,只觉得有一种东西,正迫使得他要走出绣坊去,远离绣坊,远离这伤心之地噢。
云晏举目四望,最后看见的人是家丁王锦红,那个跟了他多年的孩子,在云晏的心里,曾经认为他仅次于云汐了,虽然,是王家的家人,却是相伴着长大的,对他比对王云汐还要贴心的那种,就象旺儿之于云汐那样。而此时的王锦红,正喝得高兴呢。
在心里,云晏说着:
别了,江南绣坊,别了,韩兄,别了,锦红弟,别了秦二爷、夫人、别了,云汐,别了,月寒,别了,我的兄弟亲人们,别了,孔云晏。
忍着巨大的痛,云晏和他的生活告别,从今以后,将开始他的新生活了,可是,真的是那样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痛太深、太大、太强的话,云晏还会多注视一下还很热闹的绣坊,然而,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了,于是,抬脚出了绣坊的大门。
这一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
就是这样,在城门未关闭之前,云晏走了出去。
看那两扇厚重的城门在眼前合拢,云晏醉着却清醒异常的意识里,觉得有些什么东西被他关闭在了门里了,再也寻不回来了。虽然很痛,可他却并不想冲回门里去,把那被留下来的东西找回,而是要转身逃开了去,逃那刻骨的痛。仿佛觉得远远地逃开去,那痛就会自动消失了似的。
但是,云晏是真的醉了,还是因为痛使他的意识已经模糊起来,竟然忘了,那痛,那深刻的痛,其实,正是来自他的心底。
带着一颗碎裂了的心,无论他人到哪里去,就都会痛到哪里去的啊。
无论他 去了哪里,他又怎会不痛?又怎么能够不痛呢?
这样的夜晚,虽然不冷,可是,有风吹过云晏的面庞,原本的醉意和那象火一样,烧灼着他的痛,确实模糊了他的神智和意识,尽管他在努力地维持着,保持着一份清醒,可是,他的意识已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云晏已经越来越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神识和身体,在他磕磕碰碰、踉踉跄跄地走了不知有多远,也不知道向哪里走,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的时候,终于,脚下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头幕上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起风了。
可是,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要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那该有多好啊。
从他的嘴里,一直在喃喃地叫着一个名字:
“月寒,月寒……”
第十七章
凌晨,寒气逼人,云晏终于被冻醒。
他是被雨水给浇醒的,抬头举目四望,这才知道自己是在一条不知道将通往何处去的路上,而四下里,也无处可避雨。
好在雨开始渐渐小了起来。
可是,这路如此泥泞,云晏睡卧处尚有身下的地面是干的以外,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燥的了。而他自己,惟胸口处略干,早已浑身透湿了。
云晏立起身来,酒已醒,腹中便有了饥饿感。
昨日,一整天,为了办云汐和月寒的婚礼,他什么都没有吃过,这时岂会不饿?
想到月寒,记忆呼啸而来,昨日的一切,也都回归脑海,还来不及痛,也不想去忆起那份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云晏便不辨方向地一路狂奔而去。
他只想要在奔跑中,忘记一些东西。
也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跑了多远,直到他已经实在是跑不动了,气喘如牛时,霍然便见前面的路旁,有一幢棚屋。
有房子就会有人家。
云晏略微喘了几口气,实在已再无力奔跑了,就慢慢走了过去,还未来得及伸手敲门时,门却向里开了。
一时间,门里门外的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那来开门的是一位近七旬的老人,见云晏浑身湿得透了,又满身泥浆,却身无长物,不象一般赶路的人,身后起码背有一个小包袱之类的吧,看那样子是极狼狈的模样了,正待开口询问,云晏已抢先说道:
“大爷,在下北方人,来南边访友,不想他出了远门,没有遇上,本想返回故里,昨日又错过了投宿,便连夜赶路,不想竟迷失了方向。今晨又遭遇雨淋,总算天可怜见,得到了贵处,请大爷行个方便,给我点儿水,洗洗这浑身的泥污。大爷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呢。”
说完这些,便虚弱地深深行小礼去,却随即委顿在地,再也不能撑起来了。
老者听他口音,确实不象当地人,又见他虽然狼狈至极,却又文质彬彬,也不象个坏人。遂叹了口气,走出门来,将云晏从地上拉起,搀扶着进了屋里。
这原来是一个路边茶铺。
老者将云晏扶到了一张桌前坐下,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不大一会儿功夫,拿着一套干净的灰色布衣走了出来,放在了云晏面前的桌上:
“孩子,出门在外,谁不会遇上点儿麻烦的,只是,凡事终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