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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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战马的悲鸣声响起,他环视一周,带来的士兵剩下一半不到,不少还在同伴帮助下强忍痛楚清理伤口。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雪花,零零散散落在一堆堆尸体上,似乎是某种祭奠,也是对狂暴杀戮的冷却,与幸存随军神父悠扬的诵经声完美唱和。
他仰头看看愈发阴霾的天空,又蹲下身,合上一名骷髅骑兵痛苦诧异的眼睛,仔细看一会年轻的脸,站起身,低声说:“今晚在自由人营地驻扎,帮助他们安葬亡者。通知文尼察,派些大车过来。多排些斥候,看能不能联络上其他兵团。”
这平静中略带萧索的命令让战场生动起来,却给他一种游魂在黑土地飘忽的感觉。不,不能有这种感觉,自己的士兵无人怯懦,对方也不是孬种。他可以安慰自己,却无法摆脱心中萧索,哪怕这场景早已习惯。
“陛下,这些…,嗯,这些自由人不到两千人,战死三百多男子。”斯蒂芬从不远处走到他身边,低头汇报情况,对流民的称呼也改为他的说法。
他看了看,几个老人和女人神情呆滞的站在外围,似乎不敢踏入这令人心悸的埋骨之所。一直望到远处,营地方向,收整亲人尸体的女人孩子已经不多,但压抑的恸哭声依旧让人心碎。
他只是告知这些自由人部落尽量监视周边,尽可能向最近的城镇汇报金帐汗国骑兵情况。但他们这样做了,仅仅因为,他没有考虑控制这些人的方式,而奥尔加涅出于习惯,像对自己的部族一样平等对待他们,除了偶尔召集他们的首领商议商贸和游牧地问题,没有任何控制他们的意图。
“按近卫军记功,抚恤,遗属安置到各城镇,或者加入其他部落,由他们自己决定。”也许意义不大,也许干巴巴的,但他只能发布这样安慰自己的命令。
简陋的营地面积很大,但看起来空落落的,木房和帐幕中只剩下低低的哭声。有些人已经给亲人换上平日舍不得穿的的衣物,送往营地远处安葬。他只有一名东罗马教会随军神甫,难以照顾周全,很多人都在默默等待,营地中一名看起来未获圣职的土神甫只得协助。
几名长者瑟瑟将他迎入营地中央平时聚会的木房,有些人愣头愣脑的准备酒水食物,有些人勉强笑着想说些荣幸之类的话,但都显得过于别扭。他也不希望让这些觉得被冷落,虽然有些假,还是挤出笑容,尽量跟每个人攀谈两句,说些天南海北不着边际的废话。这对缓和气氛有些作用,但随着一位老人不自觉失声痛哭,又被劝止,大厅中归于伤感冷清,众人只得在一位长者招呼下散去。
躲进腾出来的一间卧室,愣了半天,他的思绪转回自己的士兵。相比这些自由人,他们付出的更多,更该自己这位君主挂怀,悲伤,不能因他们忠于自己就觉得平常。
缭绕的心思没持续多久,斯蒂芬匆匆进来,带着一名翼骑兵模样的男子。
“陛下,我是女国王的侍卫。女国王希望您能赶往文尼察与她会面。”侍从没什么客套,立刻禀报。
“是么,嗯…,文尼察那边怎么样?”
这侍卫显然了解过这里情况,立即回答:“陛下,自三天前文尼察到日托米尔就再没有金帐汗国骑兵出现,应该是全部撤回东面。但金帐汗国在哈尔库夫以北取得突破,已经夺取战线后方一座叫库尔斯克的大城,并开始围攻西面的里尔斯克,近期目标可能是北诺夫哥罗德,也可能是基辅。伊凡大公让哈尔科夫继续坚守,斯摩棱斯克公爵带莫斯科预备兵团南下支援。”
一点动全线动,这边还有两千多轻骑兵没着落,那边新的策应就到了。不解决魏陶德,波兰只能支援一下基辅。脑子里过了一下,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摩尼亚女边疆伯爵在干什么?”
侍从一愣神,半天才说:“陛下,我也不清楚,好像金帐汗国在亚速海发起进攻,科西嘉女伯爵已经回到刻赤…。嗯,这好像就是女国王急于见你的原因。”
亚速海进攻,那就是海战,琳奈要不是吃了大亏怎么可能返回刻赤?他心里猫抓似的,那还能坐得住,立刻起身向外走。刚出门,东面一个兵团的斥候赶来,汇报说也遭遇一个旗队金帐汗国轻骑兵,虽然将对方全歼,自己也损失殆尽。
“那边的几个兵团直接前往基辅,不要管什么轻骑兵了。立即赶回乌曼发布命令,近卫军全体征集,近卫队调过来,近卫步兵调两个大兵团过来,其余的沿第伯聂河布防。以色列放弃大陆原可萨人领地,退回克里米亚防守,第伯聂河右岸零散居民全部向坚固城镇靠拢,国民兵集结训练。”天色已晚,还飘着风雪,但他哪管这么多,发布完命令,拽上一匹马就走。
斯蒂芬追上,压低声音问:“陛下,零散居民包括他们么?”
刘氓勒住马四下看看,沉默片刻,低声说:“通知他们,但如何做由他们自己决定。”
催马走了几步,他再次勒住马,又回头说:“自由要付出代价,哪怕是自愿。”
这距离文尼察五六十公里,路又难走,他一行十几个人折腾到后半夜才赶到。城周村镇几乎空无一人,城内守军疑神疑鬼,进城也费了番周折。
女国王的驻跸在市政署,规模不算大,也不华丽,但此时一副森严气势。迎接的贵族眼熟,但他没多话,直接要求见海德维格。而这位贵族似乎也觉得平常,点点头就侧身引路。
海德维格在卧室,一身便装,正跟两位臣属商讨什么,其中一位是马佐夫舍公爵。她看样子一直没休息,有些憔悴,闻声扭头看,因光线而幽然闪烁的灰色眼眸透出惊喜,又略显诧异。
可能是太过疲惫,可能是安娜古怪嚣张的举动产生影响,也可能是近来荒诞的事情太多,已经习惯。看到容颜如昔的海德维格,除了亲切和淡淡的兴奋,他并没有太多感慨,冲两位贵族点头示意,上前吻吻海德维格的手,就随意拉把椅子坐下。
扭捏片刻,海德维格似乎对他这状况也比较满意,略定定神,问道:“亨利,发生战斗了么?怎么连夜赶来?”
来的比较急,海德维格应该还不了解情况,他正要解释,那侍从抢着说:“女国王,陛下带领一个兵团骷髅骑兵,在东面六十多里截住金帐汗国骑兵,将他们全部歼灭。”
海德维格和马佐夫舍公爵眼中都透出欣喜,但不显惊异,似乎这事很平常,但刘氓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一千多人截击转战半个多月,没有任何补给的五百轻骑兵,自己死伤过半,完全就是失败。更何况,还有近两千骑兵没消息。
他支吾着说不出话,马佐夫舍公爵却感慨的说:“毕竟是我们的凯撒。我们前后调集近五万兵力围剿,损失两千多人,多处城镇被破坏,却始终拿他们没办法…”
这帮家伙任务已经完成,如果再坚持,那就是享受福利。刘氓越想越苦,但也明白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继续着问题,直接问:“琳奈那里怎么回事?”
侍从跟着回来,海德维格能理解他星夜赶来的急切,迟疑着说:“嗯…,以色列女王早晨发来的消息。金帐汗国舰队昨天黄昏发动袭击,先顺海岸偷袭刻赤,毁坏了港口设施,然后在琳奈舰队回航途中截击。这些家伙太卑鄙了,根本没有宣战,琳奈没有防备,部分水手还在岸上协助以色列兴建船坞、作坊等设施,仓促应战,损失十几艘战舰,最后通过海峡退回卡法…”
这能用对方卑鄙来解释么?战争或明或暗持续这么长时间,怎么宣战?
“对方有对少战舰?损失如何?”他追问。
海德维格明显尴尬,无意识捻了下茶盏才说:“安娜没有提及,只是说琳奈回撤时很仓促,受损战舰都遗弃了…”
那就是惨败。刘氓简直无语。稍感欣慰的是,琳奈还算机灵,舰队主力还在,卡法被热内亚人经营多年,防御设施和港口设施足够完善,应该不会再有大问题。而且,看这情况,金帐汗国估计是实力不足或另有目的,只是给琳奈一个震慑。相应的,如此长战线,他们也要选择重点,那自己重点支援罗斯的部署似乎不算失误。
片刻间无数念头闪过,醒过神,见海德维格和马佐夫舍公爵都呆呆的看着自己,他再次无奈笑笑,又问:“立陶宛怎么样?”
“这边的威胁比预想中大,民众受到的损失也非常可怕,我们未能约束魏陶德。他已经占据明斯克,不愿听从的贵族和军队都退回波兰。另外,普鲁士军队在瑞典支持下进入萨摩基西亚,他不管,我们只得防备。我已经照会安娜。皇后同意在帝国议会范畴内制裁普鲁士…”
又是老一套,先制造混乱,然后借机各个击破。帝国议会范畴内制裁,有个屁用,普鲁士完全可以说这是公国与邻国间领地纠纷,甚至可以说是为帝国开疆扩土。
刘氓恨得牙痒痒,想都不想就命令:“你的军队全部调往基辅,不要管魏陶德。派人告诉他,如果还想让自己的家族呆在立陶宛,就给我老实点。”
海德维格一惊,下意识点头,随后又诧异的看他一会,嘴角慢慢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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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六百五十六章旧事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2…4…108:41:21本章字数:4810
第六百五十六章旧事
因季节原因,宋帝国远征军补给出现问题,元帝国难以舍弃西辽领地,正大举反攻。但民心向背,兼此举亦在预料,数月内有大变,届时将有援兵。别尔哥不过依命试探,以备万全。严防既可,莫贸然出击,徒耗实力,或变局引其贪念。
是汉字,可字迹潦草甚至是拙略,词句不文不白,刘氓琢磨半天也没搞懂全部含义。能搞懂的那部分,他也是不以为然。试探,有用十万精锐试探的?
从北诺夫哥罗德到哈尔科夫,既有逐城逐地争夺,又有奇兵突袭,伊凡能用的力量全压上去,可如此广阔地域,防不胜防,继续拖,绝对是油尽灯枯,全线崩溃的局面。即便协助罗斯收缩防守,金帐汗国已经控制亚速海,在黑海东岸蠢蠢欲动,战机实在太多,哪一点突破都是灾难性的,不以攻为守简直就是等死。
将这不知所谓的鸽信卷起,他这才问:“只发了这张纸条?没有解释么?”
“是啊,我还以为是新的加密信函,或者约瑟夫忙结婚糊涂了。”斯蒂芬难为情答道。
应该是阿剌海别发来的,卡特琳娜知道内情,代为遮掩。又打开纸条细看一会,他摇摇头。在摩拉维亚,他见过阿剌海别字迹,记忆虽模糊,却应该是非常娟秀。而且以阿剌海别文采,不会写成这样。也许阿剌海别有紧急事务,让人代写,或者就是她的臣属在提醒自己。
等这的战事稍微稳定就去埃及,这疑惑和亏欠都持续的太久了。不,现在就该写封信。他心头有些乱,半天没个主意。
看出他对这鸽信很重视,斯蒂芬有些讪讪,随即说:“陛下,另有一封信,说皇后将在斯科拉里奥斯大牧首和奈弗拉斯亲王陪同下前来访问,禁卫骑兵全体随行。”
还是卡特琳娜顾念这苦难的土地。他叹了口气,抛开缭绕的思绪,默默走到窗前。
宫殿建筑大部分残损,既能想象当年守城时的惨烈战斗,也能想象雅罗斯拉夫家族曾经的辉煌。眺望城区,三月的春意悄然四处,但灰颓景象与这宫殿没什么不同,相比列队往来的翼骑兵和骷髅骑兵,居民更显寥落。或者,只有东面的第伯聂河千年默默流淌,不会因世事沧桑改变呜咽的旋律。这就是基辅,罗斯人的母亲城。
海德维格走到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肩头默默说:“亨利,会好起来的,伊凡大公早就有意恢复这里的繁华,只要度过这场危机,所有的苦难都会远去。就像克拉科夫,不是短短几年就繁荣起来么?”
扭脸看着海德维格更显高对典雅,却不因岁月稍减明媚的容颜,他心头一暖。从文尼察来到这里已经一周,局势日趋恶化,金帐汗国在北诺夫哥罗德保持压力,在黑海诡异周旋,却将主攻方向定在这里。四万大军不顾春季泥泞,在库尔斯克和哈尔科夫两处与他们打拉锯战,并时而突袭梁赞、佩列斯拉夫尔等地。这里原本就是罗斯人人烟稀少地区,能为立陶宛提供屏蔽的纵深又狭窄,他们只能谨小慎微拼消耗,防止三千轻骑兵搅乱后方的情况再现。
可这不是办法。罗斯地广人稀,人口主要集中在少数大城市周边,造成防御分散,各地难以呼应,疲于应对的局面。可以说,跟他前世那场大战类似。他也因此理解前世那红色帝国为何注重要点防御纵深反击,而不是拒敌于国门之外。与那次大战不同的,罗斯人国贫民弱,战略纵深只能说是波兰…立陶宛和摩尼亚,这无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