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沧桑50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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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更加愤怒,骂道:“放屁,你搞破鞋的时候还想着我?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一边想着我一边搞破鞋?”
我爹更加惶恐。“不是不是,我开始搞的时候没想着你,后来我想到你了我就不动了,可于小丽还动,她动我也停不下来啊,后来谢司令就进来了。翠兰,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你看在咱两口子这么多年的分儿上,看在咱俩这么多孩子的面儿上,就饶了我这回吧。”
我妈回头看了看这一屋子的孩子:赵援朝脸上泪痕未消,已经开始咧着嘴在那看着热闹傻笑了,赵卫国两眼死死瞪着我爹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赵争鸣和我又在桌子旁边开始静坐等开饭,赵跃进不知去向,赵四清在地上爬来滚去抓蚂蚁,赵红兵躺在床上哇哇大哭,拉出来的屎不但抓了两手,还抹了一脸,又想到杳无音讯的赵解放,长叹一声说:“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摊上这么个家。我告诉你赵成国,搞破鞋的事我先不说你,但是别以为我就这么算了,早晚有一天我跟你算总账。从今以后你给我睡外边屋里,敢进我的屋我拿剪子捅死你!”说罢,从床上一把拎过浑身大便的赵红兵,到院子里的水管上给我八弟冲凉去了。
“是是是,我绝不进你那屋一步。”我爹如释重负,屁颠屁颠到床边清理他小儿子的大便去了。
赵姨妈的归来并没有改善我们家的处境,反倒使我们家的内部矛盾进一步激化,因为这个家的一切耻辱都是他带来的。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每天用像仇人一样的冷眼看着他奴颜婢膝地围着我妈打转,尤其是我三哥赵卫国。十四岁的赵卫国可以说是我们家唯一的好汉,平生崇拜的是刘关张和一众梁山好汉,尤其看不过出卖别人的事,这是他最令我们敬重的地方,当然最后也成了他的悲剧,此是后话。总之自从我爹回来以后,我三哥就再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声爸爸,而且也不再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三哥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其中不乏一些在当时风头正劲的红卫兵小将,虽然他是“黑五类”的狗崽子,可是为人义气为重,敢做敢当,而且打架出手不留情,经常把人家打得半死,所以在外面基本上没人为难他,而他也成了我大姐赵解放出走后家里唯一的消息来源了。
赵卫国每天奉我妈之命出去找赵解放,一天晚上,赵卫国把我五哥赵跃进、我四姐赵争鸣和我叫到门外,跟我们说:“你们知道那个跟咱爸搞破鞋的于小丽怎么样了吗?”我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三哥又说:“她死了,用剪刀把自己扎死了。”
这里我要讲讲于小丽是怎么死的了,因为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直到今天都忘不了。
话说那天开完了批斗大会,于小丽光着身子被实实在在吊了两个小时,直到造反派头头谢向东觉得解恨了,才让人给她放下来穿上了衣服,并单独关押在厂里的一间办公室里。晚上谢向东为了庆祝如此辉煌的革命成果,就跟红小将们一块喝了一顿小酒。
酒宴上红小将们对谢司令的革命行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在酒精和谀辞的双重刺激下,谢向东着实有些飘飘然起来,又想到皮带落到于小丽雪白的身体上的一条条红印和于小丽在半空中晃动的奶子,禁不住气血逆流,下面有些勃然而发了。
酒宴过后,谢向东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反革命死硬派于小丽进行单独教育,以体现并不放弃尚有教育希望的“黑五类”分子的人道主义精神,于是拎着半瓶小酒和一小袋花生米来到了关押着于小丽的办公室。他把酒和花生米给了门口负责看守于小丽的两个造反派干事,吩咐他们到隔壁的办公室歇歇。说自己要给“黑五类”分子于小丽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俩干事一看有酒有菜,哪管你谢向东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乐呵呵就进了隔壁办公室喝去了。
谢向东进了门,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墙角衣衫不整的于小丽,于小丽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看是谢向东,两只哀怨的眼睛立即冷若冰霜。谢向东拉过一把椅子在于小丽前面坐了下来,以便能够一边对于小丽进行说服教育,一边捎带能从于小丽的领口往下看看。
“小丽啊,吃晚饭了没有?”谢向东笑嘻嘻地问道。
于小丽一言不发。
“小丽啊,你今天在批斗会上的态度很有问题,人民群众开批斗会批斗你,是对你进行批评教育,想把你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你怎么能够这么抵触呢?”
“谢向东,你到底来干啥的?有屁就快放。”于小丽冷冷地说。
“小丽啊,你看你想哪去了,我是来对你进行批评教育的,我们一贯的政策是既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噢?这么说谢主任你觉得我是好人喽?”于小丽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这一笑把堂堂造反派头头谢向东笑得魂飞天外,心想既是破鞋,就该人人得而搞之,不搞天理不容,遂蹲下身来,一边把手伸向于小丽的奶子一边说:“小丽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好好交代你的问题,群众自然不会冤枉你啦。来,让我看看都打哪儿了?疼不疼啊?”
于小丽笑得更加妩媚,推开谢向东的手说:“谢司令你干什么呀,人家身上还疼着呢。”
谢向东哪里见过这等香艳场面,哈喇子立马流出来老长,色迷迷地说:“是吗?来,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说着就合身扑向于小丽。
于小丽被扑倒在地,伸出手挡住谢向东流着哈喇子的嘴说:“那我盗窃和搞破鞋的事咋办呢?”
谢向东说:“你放心,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说着就去扒于小丽的衣服。
“你别急啊谢司令。”于小丽按住谢向东的手说,“你想不想来点花样啊?我跟赵姨妈搞破鞋的时候他教了我一招,可舒服了呢,你不想试试?”
谢向东一听哎哟,还带花样的?好,那就试试。
于小丽把谢向东推开,说:“你坐到椅子上去,把裤子脱下来,闭着眼等着。”
谢向东早已神魂颠倒,乖乖爬起来把裤子脱下,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于小丽猛地从后裤腰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刀向谢向东直翘翘的老二剪去,谢向东嗷的一声惨叫,从椅子上翻倒在地,双手捂着下体来回翻滚,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老二早去了一半。
隔壁办公室的两个干事小酒正喝到兴头上,突然听到谢向东狼嚎一般的惨叫,惊得从椅子上一窜而起,连跑带爬地冲了过来,打开门一看,他们敬爱的司令谢向东躺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晕了过去,反革命分子于小丽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坚定地站在旁边。
一个干事急忙去看谢向东是死是活,另一个惊慌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你把谢司令怎么了?你哪来的剪刀?”
“剪刀是我从办公室抽屉里找出来的,你们的谢司令已经被我废了!”于小丽冷笑着说。
两个干事感觉到了于小丽强大的气场,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小丽看着晕倒在地上的谢向东,微笑着说:“谢向东,我做了鬼再来找你!”言罢轮圆剪刀刺向自己的脖子,一股鲜血箭一样地直飙出来,喷得雪白的墙壁一片猩红,身体随即瘫倒在地。
两个干事的下巴几乎砸到了脚面上,彻底被眼前的场面击溃了,半晌才想起地上人事不省的谢向东,急忙抬起谢向东往医院跑。
第二天,厂里造反派通知于小丽的丈夫来厂里认尸,那个男人看到于小丽的尸体,一声哀号晕倒在地,醒过来以后就疯了,之后天天跑到厂门口,抱着一根电线杆子叫老婆。
谢向东命大,被医院给抢救了回来,但是鸡巴没了一半,从此人送外号“谢半截”。
我们听完三哥的话,早已目瞪口呆,我三哥又说:“你们听着,这于小丽是个好样的,比咱们那个没骨头的爹强得多,你们要记住。”
于小丽的死讯让我们更加的沉默,看到赵姨妈也更加厌恶,同时因为迟迟没有赵解放的消息,我们也更加的焦急,毕竟赵解放是我们的大姐。
英勇而无知的赵解放终于在我爹回家的半个月后出现了,而且是以一种那个年代特有的方式出现的。。电子书下载
那天中午我们全家正在家里吃饭,赵卫国照例尿遁而去,不知所踪。我爹坐在桌子的下首,正贼头贼脑地准备夹菜,突然大门被“咣当”一声踢开,一群红小将一拥而进,领头的正是我大姐赵解放。
赵解放此时显得超级英姿飒爽,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套国防绿,胳膊上套着一个写着“卫东方战斗团”的红箍,手持一本毛主席语录,一个箭步窜到我爹跟前,抬手就给了我爹两个嘴巴。“赵成国,我今天代表毛主席他老人家来批判你,你给我低头!”我爹嘴里塞满米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小片青菜被打得粘在上嘴角,宛若一颗大大的媒婆痣,样子相当滑稽。
赵姨妈努力挣了挣脖子,总算是把一口饭咽下去了,憋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艰难地说:“解放啊,让爹把饭吃完了再批斗呗?”
赵解放大怒,心想我们革命小将还没吃呢,你个反革命流氓盗窃犯倒先吃上了,难道让我们小将们在旁边看着你吃不成?
“赵成国!你给我老实点,你个臭反革命还有脸吃饭?革命群众种的粮食不是给你这个臭反革命吃的。同志们,把赵成国绑起来。”
包括我妈在内,我们全家人全傻眼了,眼睁睁看着几个卫东方战斗团的小将七手八脚把我爹捆粽子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
“把反革命赵成国带到院子里,把这院子里的各家反革命分子全都叫出来接受革命教育。”赵解放吩咐道,“你们也别吃了,都出来接受教育。”赵解放又指着我们一家说。
小将们果然雷厉风行,一会儿就把院子里的“黑五类”及其家属集合完毕,我爹直挺挺跪在院子中间,准备接受群众批判。
“赵成国,你老实交代你的反革命罪行,我告诉你啊,只准你交代反革命盗窃罪行,其他的一律不准讲。”赵解放先提醒我爹,以免这个不要脸的反革命流氓像上次一样,把庄严肃穆的批斗会变成搞破鞋经验交流会。院子里的群众一听破鞋过程不让讲,早泄了一半气,觉得没啥意思了。
“好的,好的。”我爹惊慌地说,“一定老实交代。”
接下来就是赵姨妈絮絮叨叨地交代如何往家里缠纱布,如何侵占国家财产,讲得前言不搭后语,到后来就已经变成了嘟嘟囔囔,完全不知所云。群众听不到黄段子,早就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小将们手里的皮带,还在勉强支撑,但是有人咳嗽有人放屁,杂音越来越大。
赵解放一看不好,再这样下去,自己生平第一次做主持的批斗会就要演砸了,再说她今天回来的目的,绝不是来听我爹讲他的盗窃流氓史的,这些破事她已经听过一遍,不想听第二遍,她是要让赵成国知道,她赵解放现在是红卫兵小将,已经不是那个被赵成国呼来喝去的赵家老大了,所以她必须给赵成国一点颜色看看,让赵成国知道知道啥叫大义灭亲的革命小将。
“赵成国,你很不老实,我告诉你,避重就轻妄想逃脱无产阶级的革命铁拳是行不通的,看来不给你上点政策是不行了。”赵解放说罢亲自上前抓住我爹的衣领,左右开弓抽起了大嘴巴。我爹双目微闭,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我们看着我爹受辱,心中对他又是同情又是恨,百感交集。围观的群众倒是来了精神,平时在这院子里只能观赏老子打孩子,今天出其不意欣赏到孩子打老子,倒是挺新鲜的,于是跟着起哄:“抽,狠狠地抽,看他还敢搞破鞋。”
“来,把帽子给他戴上,拉出去游街。”赵解放终于抽累了,松开手说道。
小将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纸高帽套在我爹的脑袋上,把赵成国拉起来准备游街。这时一直被我妈拉在身后的七妹赵四清趁我妈惊愕之际,挣脱我妈的手,从众人腿下面爬到我爹跟前。两岁的赵四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我爹脸上又红又白,头上戴着个大高帽,煞是有趣。赵四清站起来,冲着英姿飒爽的赵解放奶声奶气地说:“姐,我也要个大高帽。”
众人哄堂大笑,我大姐赵解放险些晕倒,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庄严气氛全被这小鬼破坏了,有心一脚把赵四清蹬出去,可赵四清正抬着头望着她,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期待,一心希望她的大姐也能给她一个大高帽戴戴,赵解放的心立时软了。
平时赵解放最喜欢这个小妹妹,有什么东西先给赵四清吃。有一次我和我四姐赵争鸣使用调虎离山加偷梁换柱之计,把我二姐赵援朝刚刚得来的水果糖换成了一颗小石子,一人一半正准备大快朵颐,我大姐赵解放鬼一样地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