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庄家四奶奶-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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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这回终于听清楚了,他努力镇定了,道:“她么,也是因为生病,是了,她还曾说过她以前住的地方叫做新城街,旁边有一所新城中什么,总之是一所学堂,她曾在那里念书来着……”他还未说完,陆小其就忍不住道:“是新城中学吧?我也是住在那里,也在新城中学上过学,我父母就是在里面教书的!这,这也太凑巧了,我们住得这样近,还是校友,说不定认识呢,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枯木微微闭眼,似乎终于确定了某件事一般:“是么,可真是巧。不过她以前的名字……贫僧也忘记了。”
陆小其很是遗憾,她问枯木以前的事情,原本只是因为此刻自己对儿女情事的茫然,所以想在他们的故事中能找出点答案来,可她万没想到高阳公主竟然穿越人,而且还是自己很可能认识的人。不过也难怪,想那李世民家教甚严,从小严加管教的公主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为私通和尚?也只有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穿过去,才敢那般胆大妄为吧?
两人说到这里,枯鱼终于赶来了,他跳上马车:“师弟。我们走!”枯木立刻一扬马鞭,马车便疾驶出去了。
山路颠簸,陆小其在车里被颠得东倒西歪,但她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她只是望着马车外面,望着那往后急退的树林,道路,还有凤凰山,周度……所有的这一切,都越来越远了。
马车一路顺利地到了山前镇,后面并没有追兵赶到。
马车在山前客栈停下,陆小其正想下去,不想下面却“呼啦”一声上来了一人,对着前面的两位大师喊道:“快走,去镇前官兵那里,其他人都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来人是三少爷,他喊完话后,看到陆小其端坐车中,便情急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小其,你,你可还好?”陆小其有点心虚地不敢面对他的眼眸,想要抽回手来:“让三哥担心了,我没事。”他点点头,似是信了她,手下总是不放:“哦,那就好,没事就好。”
陆小其此刻最怕他问她到底为什么被留在了凤凰山上,这中间具体又发生了些甚么事情,可三少爷竟没有再问下去,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紧得有些不同寻常,连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他“哦”了那一声之后又分外严厉地道:“这次虽然没事,可……你一个女人家,怎地这般大胆妄为?以后再不许你出来乱跑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行,知道么?”
陆小其很少听到三少爷这样严肃的说话。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便看到他脸上神色很是难看,眼中明显地布满了血丝,眼窝也有些下陷,前两天见过他并不是这样的,莫非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的么?哎……要说这些人中谁最担心她,那一定非他莫属。
他心中明明对她……当他下山后见不着她时,可想而知他是怎样的着急,她一个女子被强行留在土匪窝中,真是怎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他的不多问,也许是不想让她尴尬难过,也许是生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陆小其想到这些,便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三少爷大概觉着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了些,当下又放柔了声音:“小其,我不是想说你,只是……实在担心你。”陆小其轻声道:“我知道的。”
三少爷又叹息了一声,愧疚地道:“也怪我,没有小心些,竟着了那班歹人的道,若不是我这样,你又怎会有今日这……”他说到这里竟有些说不下去了,然后突然狠狠一拳打在了车厢上,车厢自然没有怎样,他的手背却流出了鲜血。
陆小其见状,心里也是难受,她拉过他的手,一边用手帕给他包扎,一边道:“三哥何须这般责怪自己,我,我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三少爷似乎不想她再说下去,接住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没事,我只是心里难受。”
陆小其知道眼前这话题最好是不要说了,当下便转开话道:“对了,我来时,三嫂差点也跟了来,若不是枯鱼大师点了她的穴道,我也是拦她不住。”三少爷倒是头回听说这事,当下皱眉道:“一个两个的都胡闹!”
陆小其道:“她是担心你呢。她总是说,若是你都不在了,她一个人便不想活下去了。”三少爷抬眼看了看她,这回却什么都没说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对陌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对陌路
靖州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呼呼的北风刮着,卷起了漫天的飞雪,那雪又带着透骨的寒意肆意扑向人面,街上的行人车辆都不敢多作停留,只望着快点办完了事回家。
别说路上的行人,饶是陆小其坐在屋里,那风夹着雪也不停的卷进来,屋内的炉火便显得有些弱势起来,原本的温暖似乎被风雪卷走了一般,令得陆小其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旁边的小铜急忙上去准备关窗,陆小其却抬手道:“没事儿,不必关。”小铜不解地回头:“奶奶不冷么?”陆小其答:“不冷。”
她不是不冷,只是被窗外那棵梅花给吸引住了,她坐在那里已经看了好一阵子了。梅树并不大,在风雪中显得有点纤弱,被吹得一阵阵颤抖着,但即便是这样的劣势,它仍然顽强地开出了星星点点的花来。
她记得,在陆家的小院子里,她也曾特意让周度在她窗外种过一棵梅花。和这棵很是象。梅花开的时候她总是很欢喜,就算天冷也总是不愿意关窗,免得看不到梅花了。而她看梅花的当口,周度就总是忙碌着,不是在劈柴打水,就是在院子里扫雪,她透过梅花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就会喊:“周度,休息会,过来烤烤火。”但周度每次都只是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干自己的活。
那时候她总是想,难道他竟不怕冷的么?不过现在想想也许是吧,他身上那般暖和……陆小其想到这里,急忙摇了摇头,便硬生生地打住了。从凤凰山回来的一个多月来,她便前所未有地想着他,他就像眼前这风一样,即便只有一丝儿缝也能钻到她的心里面来。
她不想这样,因为那种滋味实在很难受,很难受。
小铜在一旁见到陆小其摇头,心道:奶奶又摇头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自从去赎了三少爷回来,她就总是发呆,发着发着就会猛地摇头,而且她似乎很不喜欢说这件事,所以小铜问过一两次后也就不问了。但心里的疑惑却是一直存在的。
她在想,奶奶这趟出去,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吧?也许是让凤凰山上的土匪给吓着了,哎,奶奶就不该出门去的,这件事哪里是女人家应该去的,可她若不去……她也是为着三少爷来的。【。 ﹕。电子书】
两主仆这里各有心思,温大妹那边却有些忍不住了,她拿袄子遮在召召的脸上,犹犹豫豫地道:“奶奶,小少爷,他,他怕是吹不得风……”陆小其这才想起在屋里的不是自己一人,就吩咐小铜:“还是把窗关上吧。”
窗虽然关了,温大妹心里却很有想法:也不知道奶奶最近怎么了,总是发呆忘事,对小少爷也没有以前那般上心了,莫非是有甚么烦心的事?
温大妹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外面突然就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三姐姐,三姐姐!”是陆正元,他是惯了的人未到声先至。
温大妹一听他的声音。就像听到瘟神的声音一般,急忙抱起了召召:“奶奶,奴婢还是……还是和小少爷到一边屋里去。”陆小其知道她是怕陆正元乱抛召召玩,嘴角儿忍住笑道:“好,去呗。”
温大妹刚出门陆正元就到了门口,陆小其问道:“正元,怎么这般冷的天气还到处跑?”
陆正元这次的心思似乎不在召召身上,他一边夹带着风雪跑进门来,一边在手里用力挥舞着一封信:“三姐姐,快看,爹爹来信了,他允许我去习武了!”他从小就调皮捣蛋不爱读书,打架的事倒是很在行,所以来了靖州后,见着了一些武师,就缠着陆香兰和陆小其两个要她们同意他去习武,两人被缠不过,只好写了一封信询问陆平安的意见,毕竟陆家也是书香世家,子弟弃文习武,怎么着也要陆平安同意才行。
陆小其接了信打开一看,果然是陆平安写的,他在信里头说,既然陆正元从小顽劣不爱读书也是没法子的事,顺着他的爱好去习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出路,只不过习武之人往往争强好斗,所以陆平安千叮呤万嘱咐,要陆香兰和陆小其两人给陆正元找个品性修为好些的师傅,免得他习了武就到处闯祸。那就更糟糕了。
陆正元似乎早就想好了师傅的人选:“三姐姐,姑姑说你认得紫阳寺的枯木大师,听说他武功很好,你便带我去那里习武罢?”陆小其心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跟大和尚习武肯定比跟外面的武师习好,而且枯木和枯鱼两个的武功真是不赖,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答应,所以她笑道:“他若是肯教你自然是好的,改日等我去问问他。”
陆正元却十分迫切:“三姐姐,你今日便带我去问罢,正好让他看看我,说不得他一喜欢我本来不肯教也肯教了。”陆小其笑着一点他的额头,口中取笑道:“一见你就喜欢?你当你是天仙童子来的,人见人爱树见花开呀?”陆正元照常的不喜欢她这样的动作,“哼”了一声打开她的手:“休得象消遣小孩子一般消遣我,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都快比你高了。”陆小其见他不高兴了,便笑着应了:“好罢好罢,今儿个虽是冷些,但左右无事,我便带你去罢。”
这样冷的天气,陆小其要出行,丫头们很是紧张。找羊皮靴子的找羊皮靴子,拿裘皮袍子的拿裘皮袍子,准备手炉的准备手炉,一阵忙乱后,陆小其便穿得厚厚的整装出发了。
尽管穿得这般厚,但她一走出门外,一阵寒风卷来,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马车穿过大街上的时候,行色匆匆的人还真不少,尽管天气冷,但该出来做事的还是要出来做事。关乎生计是耽误不得的。
马车快到城门时,陆小其突然喊道:“停,快停!”车夫忙停了车:“四少奶奶,甚么事?”陆小其冒着冷风下了车,指着路边一个趴着的人对车夫道:“你上前看看,他可是冻僵了。”那车夫下了车,其实心里是不屑去看的,这般的天气不冻死几个流民才怪呢,只是这四少奶奶好心才会看看,一般人谁顾得他去。
车夫上前翻开那人,随便拿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回头对陆小其道:“回四少奶奶,死了!”陆小其叹息一声,正想作罢,旁边的陆正元却叫道:“不对,他好像动了一动。”他说着便自己跑上前去仔细瞧了那人,然后瞪了那车夫一眼:“你看得可真是仔细,他气是弱些,可怎么也不像个死的!”
车夫讪讪地不说话,陆正元也懒得和他计较,一把背起了地上那人,朝不远处一家药铺去了:“三姐姐,我先带他去看看大夫,你在这里等我一阵子。”陆小其答应了,心道这人幸好是碰到了陆正元,要不然真会被冻死了。她站了一小会又叫过小铜,拿了些银两给她:“你也过去看看,顺便把药钱付了,莫要让正元用他的零花钱。”
外面真是冷,陆小其站了一会子就有点忍不住了,正想上车去坐着,可这时城门外突然跑来一骑快马,她只好先在路边让他过去。
这人也真是厉害,这般冷的天气,还骑得这样的快马,她这样想着就看了马上的人一眼,没想到这一看之下。她的心脏几乎立时便停止了跳动——这人,这人……怎会是他?
马上的人带着斗篷,但那斗篷早就被风雪刮到脑后去了,此刻他的头上身上都沾着雪花,但那张有着一道疤痕显得分外冷酷的面容,让陆小其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看花眼,他,他分明就是周度!
周度不知道是看到了她还是不想马太快撞到人,手中的缰绳收了收,那马便开始减速,等到她跟前时,那马已经是“得得得”慢慢走着的了。
陆小其只是看住他,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去,一个多月未见,他看起来似乎更瘦了些,这让她心里一阵酸楚,她很想很想上前去摸摸他的脸,可她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寸步难移。
他在马上也在看着她,但他的眼神却只是惯常的冷漠,并没有她那般激动,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让她心里很是难受,他,他怎么能见了她还这般冷漠呢?他难道忘记了……忘记了凤凰山上的那两天两夜么?那时候他对她是何等的柔情……。可如今,他竟拿这看陌生人的眼神来看她。
在陆小其的难受之中,周度的马就这样从她眼前过去了,而且他再没有回头来看她一眼,而是径直便这样去了。
陆小其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痛,痛得不能自己。她很想很想追上去叫他一声,可终是没有,她只是抚着胸口站在哪里看着那马去得远了,远得没用影了,然后心如刀绞。
他,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忘了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