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顽皮之爷别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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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梅子桓无须多听,已然了解事情的大概。刹时,他只觉顶门轰响,身子也晃了晃,似是站立不住地要往后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梅寒乃他梅家唯一骨血,如果也像丫头小青一样的出了事,那他不知他是否还能撑得下去。
梅夫人一向庄重稳沉,此刻也是焦急万分,她扶住梅子桓,“寒儿,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老爷……”她不敢想下去了,发生了这些事,她已是六神无主。
庄主、夫人纵是如此,梅庄的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早已是把梅庄搅得一团糟。
梅子桓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感,“走,先去看看寒儿再说。”语犹未了,人已掠身闪到外边,朝梅寒的房间疾去。
韩虓、雷鸣等五人一大早起来,就接到了这恐怖的消息,五人先去看了看死去的丫头,而后又赶往梅寒居住的院落。
027 死马当活马医
艾文的房间就在那死去的丫头的不远处。
早晨,她开门出来,一眼便瞧见了那骇人心弦的死相。她见过那丫头活着的时候,虽谈不上美,却也颇为清秀,而此刻看来,不仅面容恐怖,赫然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和古埃及的干尸木乃伊相差无几。她只一瞥眼,便忙转过目光,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
目测一下和那边的距离,忽而一个惊惶的念头自心底冒出——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这莫名的念头立即使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不愿去死,糊里糊涂地来到古代已经是一个错误,假如再糊里糊涂地把命丢在这里,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起前夜那浓眉大眼的少年,艾文不禁也想去瞧瞧。她对那孝子型的少年印象不错,却不知是否也像那丫头一样的不幸。
梅寒的别院在梅庄偏东之处,修得甚是玲珑小巧、精致美观,很具艺术效果,也富有欣赏的价值。以物喻人而言,梅寒也该是一个闲情于花草树木和山水风景之间的性情雅致之人。
艾文来到这别院时,院内四周已是站满了人,瞧他们焦急的面孔,俱是十分担心他们少主的安危。
艾文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时,房间里已传出了梅夫人啜泣的声音,她心下一惊,以为是梅寒一命呜呼了。怀着这样的心理,她跨进房间,忽见梅寒还在奄奄一息,不由松了口气。
韩虓、雷鸣等五人已先她一步来到这里,各人使出浑身解数,朝梅寒身上大肆运功,但见梅寒的反映,俨然没有效果。
梅子桓瘫坐床头,汗水涔涔而落,他沧桑的双目,满噙泪水,这一瞬间,他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两鬓不觉中已添上了白发。
良久,韩虓终于最后一个无奈地放下手,惋惜而难过地摇摇头,“对不起,吾等无能为力。”
梅寒虚弱地倒进父亲怀内,有气无力道:“爹,你们都不要为寒儿操心了,如果命该如此,那寒儿也就认了。”
比起那夜艾文见他时,显然憔悴多了,也呆滞多了,幸而他功夫不弱,才得以保留性命到现在,不至于与那悲惨的丫头有同样的死相。
艾文不解其中道理,悄然移步至韩虓身侧,轻声询问,“好奇怪,梅寒看起来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人人都避讳不谈的问题,她却像家常便饭一样的道出,好在她声音小,没有被太多人听到。
韩虓斜瞄她一眼,也放低了声音,“他阳气衰竭了。”
“阳气衰竭?”艾文愣了愣,“为什么?”
韩虓目中现出怨恨之色,似是极恨那伤害梅寒的人,“是盖世采盗这对男女,男的吸尽了丫头小青的阴气,令小青枯竭而死;女的则找上了梅寒少爷,幸好梅寒功夫不弱,在她手中拼命反搏,才得以撑到现在。”
这些男女之事,若在平时,他定然难以启齿,但此刻梅寒性命垂危,他愤怒的火焰早是顾不得这些了。
艾文觉得不可思议,表情极为奇怪,“天啦!没搞错吧?这不就是公然的自动找上门的妓男妓女吗?好不要fase哦!”情绪激动,声音越来越大了。
韩虓看了看她,“不只是如此,盖世采盗夫妇是在练一种名叫‘*神功’的功夫,所以才会令他们阴衰阳竭,江湖上已有不少的男女着了他们的道。”
艾文闻言,想了想,“应该是肾虚吧?”
“据说落在采盗夫妇手中的男女,不伦老少,一概没有活口,这会梅寒少爷,哎——”韩虓深叹一气,口气中满是不舍、惋惜与怜悯之意。
艾文一听,冷不妨身子颤了一颤,“好恐怖!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却不知下一个会是谁?”她心下不禁考虑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假若是自己那该怎么办?
纪柔兰不经意间看到艾文,忽地联想到庙中情形,遂飘身过来拉住艾文,“你不是有一种小花吗?那花不是很神奇吗?现在不妨拿来试试看啊!”
“哦!”艾文恍然大悟,“是了,应该还有吧!”
她摸了摸口袋,半响,终于在口袋一角掏出了三朵枯萎的紫金花,花早已经死了,当然无法再绽放它傲世的光芒。
艾文将其摆在手里瞧了瞧,摇摇头,“显然是不行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纪柔兰满怀希望的来,目睹那枯得不能再枯的死花,一下泄了气,失魂落魄地走了开去。
艾文倏地灵光一闪,“不是有句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吗?梅寒现在半活不死,吃了也顶多是半死不活了。”心念转处,拿着三朵死花,倒了一杯茶水冲起,摇了两摇,端过去递向梅寒,“喝杯茶吧!”
梅寒哪有力气伸手去接,动了动嘴,“谢谢。”声音之轻,直叫人听不清。艾文瞥向梅子桓,“梅庄主,你帮帮他吧!”
梅子桓老泪纵横,摆摆手,“多谢姑娘,不必了。”
这无声的泪水滑下面颊,谁又能体会得到他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至于梅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被下人扶坐在靠椅上椅着,而梅雪从开始见着哥哥的模样,就一直哭到现在,不能自己。
艾文看着这一家人,心下一酸,不禁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三朵枯死的小花上,“即便是死,也不能渴死;即便是死,也得先试试这茶有没有功效,不然,我心有不甘。”众人俱是不解她话中之意,却见她把茶水送到梅寒嘴边,慢慢灌他喝下。
茶水漏了不少,艾文顺手拉过旁边一个丫头的帕子,替梅寒擦干嘴角,又把帕子还到那人手上,她自己没有带帕子的习惯,要带也是餐厅纸,喝完茶水,她暗叹一气,朝梅寒道:“你睡着等死吧!”
梅寒是要死,这结果谁人不知?但她这扬声直白的说出,众人俱是露出愤怒的目光,利箭般射向她。
艾文似未察觉,直直走到一个胡须渣渣的老头身旁,她见这老头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药箱,猜到这老头定是梅庄的专署医生,“你是医生?”
028 夜间来袭
那老头懵懂地看着她,不懂‘医生’指的是什么,只因‘医生’这陌生的名词,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人发明出来,所谓‘医生’,在他们口中是叫大夫。
艾文哪管他懂不懂,径直又道:“麻烦你赶快开一个药方,专治肾虚的药方,顺便再加些补药进去,越快越好。”
那老头医了几十年的病,也是无法将梅寒的病情看个究竟,此刻听艾文说来,恍然醒悟,忙开药箱取出一简竹片,在上面刻字。他刻好后,将竹简递交艾文,“姑娘请看,可行否?”
文打开一看,一阵皱眉,天知道她到底认不认得这些像甲骨文一样的字。
她瞟过一眼,收起递给那老头,“吩咐下去,马上抓药煎熬,熬好后立马端上来,一定要在梅寒少爷未死之前给他灌下去。”
又一次提到‘死’字,那老头面色一沉,极为不悦,悻然道:“劳请姑娘放得尊重些。”
艾文一愣,哑然失笑,“sorry,i’msorry,是我口不择言了。不过,真的一定要在梅寒少爷未死之前给他喝下去,他若死了,再喝下去也没用啊!”人若死了,再喝下去当然是没用,她这番解释,叫人哭笑不得,只是,这些人都笑不出来了。
那老头呆了呆,起身叫起他的助手悻悻而去。梅庄地处深山,远离城镇,信息不通,要跑一趟镇上得花不少时间,是以,本身设有药铺之类,专供自己治病。
果然,那老头去没多久,便端了一碗药返了回来。
艾文不管有没有效,又把它像灌茶水一样的给梅寒喝了下去。事实上,要医其病根,这药根本就作用不大,充其量它不过是补补身体而已,最终还得要看那先前喝下去的三朵死花有没有发效。
众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的悲伤之中,对盖世采盗的手段丝毫理不出头绪,或许因为受害的是自己至亲之人,反而不能冷静的去思考问题了。
于是,众人睁着一双双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艾文,任由她在那里胡乱摆布。艾文放下碗,重又回到韩虓身侧,轻叹口气站着。
韩虓一直看着她的举动,“这药有效吗?”
艾文黯然神伤,“没有。”
韩虓一怔,“没用你还给他吃?”
“吃了总比没吃的好,反正是补药嘛!”
韩虓无奈地看看她,“你真是很让人哭笑不得,你在那儿张罗半天,我们都还以为你很有办法。”
艾文兀自苦叹,“早知如此,我就去攻医学专业了,像现在,也不至于看着梅寒慢慢的等死而手足无措,这种感觉真让人受不了。他在等死,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跟着等死,若再多等几个,我看我不死也要疯了。”
想起盖世采盗,韩虓目光森然,“若是梅寒因此而受害,我韩虓发誓绝不放过采盗夫妇,不管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把他俩碎尸万段。”
艾文闻言,嗤之以鼻,“省省吧你,梅寒要是死了,你再去报仇,即便是把那两人杀了又有什么用?还是于事无补,梅寒也活不过来了。所以,当下的问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把他救活过来。”
韩虓没想到艾文是这种反应,“说得甚是,救人是最要紧的。”
艾文有感而发,“可惜,华佗不在了,若华佗在世,这种病应该不成问题。”
韩虓闻言,立即对她另眼相看,“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看来你见识不薄嘛!可是,华佗是谁?”
“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可惜见识再多也还是没用。”艾文口气带着自嘲的味道。
韩虓瞥眼梅寒,“还能想到什么办法吗?”艾文摇摇头,“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是我没有,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干等,等到下午的时候,他还未死,那就有一线生机了,只要他不死,再继续吃补药应该会有起色。”
韩虓情绪一下低落,“但愿有奇迹出现。”
艾文忽地心念一动,仰头朝韩虓道:“喂,你有没有匕首?”
“匕首?”韩虓愣了愣,“有啊!干吗?”
艾文向他一伸手,“给我。”
她的语气及她的眼神都似有一种慑服人的魅力,令人不知不觉地遵从她的命令。
韩虓不解她的意图,自怀中摸出一把七寸长短的精美的匕首,颇为迟疑,“你拿匕首干吗?”
他迟疑的原因是这匕首乃是他十四岁与冷雨心定婚时他的师母给他并叫他拿去送给冷雨心作为定情之物的,这些年来他一直迟迟未拿出,不知是不舍还是不好意思,抑或是不把定情之物当一回事。
艾文从他手中拿过匕首,“我自有用途,先借给我几天时间。你想想看,盖世采盗既然已经来到了梅庄,那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不做个防范不行了,哪像你们看起来武功那么高,单听一下你们的名声都会把人吓个半死。”艾文摸摸脖子,揉了揉,“不动动脑子,要真的被他捉去,大抵也只有等死了。”
韩虓奇怪地看着她的脖子,“你脖子怎么啦?”
艾文继续揉着,“和你讲话真的是很累,要一直仰着脑袋,酸都酸死了。你这一百八的身高,就不能矮一点嘛!”
韩虓露出诧异的神情,“什么一百八的身高?”
艾文苦道:“我看八成又是语言不通了。”
韩虓更是诧异,“语言不通?”
艾文眨巴眨巴眼睛,不想解释却又逼不得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的个儿太高了,跟你说话,仰着头,很累。”
韩虓‘哦’了一声,“那你不看我不就行了。”
“对你说话不看你,那我最起码的礼貌也没有了;再说,我如果不看着你说话,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在给你说话?”
韩虓听闻这番解释,嫣然失笑,“你理由可真多,那你就看吧!”
艾文收起匕首,“什么看就看吧!说得我好象很花痴似的。”
她恍然间觉察韩虓又不解“花痴”一词了,担心他又发问,于是手一挥,“你可别问我什么是‘花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韩虓闭起欲张的口,心下不禁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