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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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从没想过要鼓噪到这种程度。并不是人命官司,比当初段尚书之子的事要轻,但言流却比当时热烈几倍。这明显超出了她的期望,也脱出了她的掌控。
恰好吴竹春来禀报后续:“那个被丁公子逼入娼门的女子,奴婢已经联系旧识和她打了招呼,说清了利害,她不会被人压着反口的,只会如实陈述。当初是丁崇礼设计绝了她家的生计她才卖身,这是大仇,知道丁家有倒台的希望,她一心盼着火上浇油,姑娘只管放心便是,外头这个情形,丁家这亏吃定了。”
原来这也是丁崇礼一项风流债,如瑾安排人参奏并不冤枉他。那是两年前,丁崇礼看上了一户小酒肆的女儿,人家不从,他就设计让那酒肆关了门,还把人家弄得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最后那家女儿被强行卖入勾栏院,丁崇礼亲自过去梳拢,过了段时间腻烦了,便丢开手。他是一时兴起,却让那女子从此委身烟花,断送一生。从此那女子便记恨着寻机报仇,好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吴竹春悄悄着人去说,她自是无不应承,专等官府过去查证。
如瑾无奈一笑:“事情到了此时,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由不得我一介女流计较是否放心了。朝堂上事,咱们牵了一发,别人却各怀心思全身而动。让丁大人慢慢应对去吧,蓝如琳的事,就此揭过。”
吴竹春道:“当日将五姑奶奶强行接了回来,任她在丁家胡同里大声嚷嚷,也让人知道了咱们与丁家交恶,丁大人再有什么也牵连不到咱们侯府了。”
“那事你做得对。”如瑾当时交待不必强求蓝如琳回家,可当时的情形还是吴竹春应变得当。
这个人越来越显示出能力,说实话,如瑾觉得在蓝家做个三等丫鬟真是委屈了她。当初买她进来,在衙门留底的身份牙书都是假造的,她其实并不算是蓝家真正的奴婢,若是想走随时都能走。而她却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做事,全力帮衬,如瑾很感谢她,也不以寻常婢女那般待她。
“以后别和旧识联系了,若为了我家的事让你行踪泄露,被当日那些人盯上,得不偿失。”
吴竹春笑着行礼:“多谢姑娘好意,奴婢知道了。”
很快到了小妹妹满月的日子,丁家的事解决了,如瑾很是轻松,高高兴兴吩咐仆妇们置办席面。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即便是几个人的家宴,那也得办得像样子。
至于悬而未决被蓝如璇带累的处置,如瑾才不管,总之罪不至死,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请罪的折子已上,接下来宫里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事先没有请刘家人,不过当日早晨却有刘家两个老妈妈送了贺礼过来,还亲热地替家里主子传了话,恭贺好一阵才走。
如瑾不由感叹,这门亲戚真是好的,若是一般人,知道蓝如璇的事之后还不对蓝家退避三舍,他们却仍正常往来,极是难得。想来蓝家初到京城的时候,刘家不来联系,除了当日蓝泽处境尴尬的缘故,多半也是因为两家许久都未曾走动过,他们一时不好拉下脸上门。
那两个妈妈走的时候,如瑾让她们带回了好大一份回礼,一为亲戚之间的人情往来,二来也是感激刘家人的情谊。
刘家妈妈还留下了一份刘衡海的亲笔信,没有通过蓝泽,是给如瑾的。信写的不长,看上去不过是家长里短,还花力气解释了一番为何不来参加小侄女的满月酒。然而隐晦的意思如瑾却也从字里行间察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刘衡海是借着解释家事,暗暗的跟她透露左彪营之事的结果。
天帝教徒作乱当晚,左彪营一个小队以剿贼平乱为名在刘府胡乱杀人,当时如瑾和刘衡海商量着让他隐下了此事,待日后有把握时再寻机报仇,刘衡海这封信正是跟如瑾透露,现下时机到了。
信件写的隐晦,别人看了绝对不会联想到什么,这大约是刘衡海给如瑾的交待。有了当夜忽来忽走的那群神秘黑衣人,这种交待是他必然要做的。
“莫非是要变天了?”
如瑾一直不断收着外头的消息,可是最近朝中最热闹的事就是丁侍郎家的笑话,其他还真没什么特殊的。刘家的事很可能牵涉太子,朝中没有动静,难道这事很大?
要知道越是严重的事情,知道内幕的人越少,凭如瑾现在的消息来源,她还不能探知朝廷秘事。
但愿刘家能够安全。
刘衡海不是莽撞的人,拖着一大家子的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应该不会动作。
……
侍郎丁谟最近很是烦恼,在宦海遨游许久,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
仿佛是一夜之间,他就处在了许许多多人的包围之中,攻讦的,嘲讽的,冷眼看着的,火上浇油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他自认圆滑无比,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敌人,或者说,有这么多的人觊觎他的位子,并且敢真动手。
派去首辅贝成泰府上讨消息的人再一次被敷衍打发回来之后,丁谟是真的害怕了。
他一路混到侍郎位有康保的助力,可保住这位子靠的是贝成泰,不然一个宦官如何有本事时时给他摆平官场事。在上层官场混,没根没基没同乡没派系,那还有什么可混的。他投靠的是原来的次辅、现在的首辅。
可如今,贝成泰对他的事睁眼闭眼,全当不知道。
这不是要命么。丁谟不知出了什么事让贝成泰放弃了他,该给的孝敬没少过,该站队的时候没迟疑过,还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脏活来做,他在贝成泰身上花的心思可不少,贝成泰也一直说他不错。现在却是怎么了呢?
“你做的好事!我的官要是丢了,让你舅舅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反正他本事大得很。”
一向惧内的丁谟竟然和夫人说起了这个。
康保在此事中全然没有使上力,皇帝最近很忙,偶尔的空闲时间也多在闭目养神,根本不和近身内侍们说话闲聊,康保找不到进言的机会。御史们大规模攻击外甥姑爷,他只能瞪眼干着急,稍微和几个交好的朝臣试探了一下,人家都表示不关心此事,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搞得康保竟然束手无策了。
丁谟对他十分失望,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和夫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
丁夫人自知理亏,脾气小了不少,眼泪汪汪拖他的袖子:“老爷您怎地说这样话,难道是要休了妾身吗?”
丁谟冷哼,拂袖而去。丁夫人破天荒第一次打了三儿子,想来想去,最后悄悄派人去那个什么红玉楼找润子姑娘,想用钱买通或者杀人灭口。谁知那润子身边竟藏着身手很好的人,将丁夫人派去的仆役拿了,解送官府,又成了丁侍郎一桩罪状。
丁侍郎都快疯了。
本想让蓝泽疲于奔命,谁想到还没等他安排好动作,疲于奔命的倒成了他自己,现下他还哪有工夫理会蓝家,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偏生蓝家还不安分,前阵子送来了一份清单,是蓝如琳当时过门的陪嫁,标明当时带进丁家多少,离开时又拿了多少,让丁家把缺失的东西银钱都补上,然后蓝家会送回聘礼,从此两边再无瓜葛。
丁侍郎那个气,背地里将蓝泽骂了百八十遍。
然而蓝泽其实很无辜,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细节,只晓得庶女被休回家了,自觉颜面无存,正每日躺在床上养病兼生气呢。
……
这一年的四月,京城持续了好几个月的宵禁终于解除了。
天帝教徒作乱时烧毁的几条街道也得到了整饬,断壁颓垣尽皆重建,簇新的店铺重新开了起来,街面上恢复了以往的喧闹。
就在京城繁华渐渐复苏,百姓们都安定了心神的时候,朝堂上却翻了一次天。
正月里刚刚致仕的前首辅王韦录,被查出犯有通敌谋反之罪,满门抄斩,牵连十族,全族上下八百余口尽皆就地伏诛,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放过。
“江南多雨,这时节,王家人的血恐怕都被雨水冲洗干净了罢。”
如瑾听了消息,背脊一阵发寒。对比王韦录来说,前世蓝家受到的处罚还算轻的了。要什么样的狠心才能灭人家十族,当今皇帝实在冷酷。
王家的伏诛让朝野一时失声,朝堂上很是平静了几天,诡异而不合时宜的平静之后,首辅更替后迟迟没有进行的权力重组随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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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三道圣旨
在王韦录告老过后,他原有的门生党徒分崩离析,除了少数几个以各种罪名被降职或调任,大部分全都投入了新势力的门下。
新势力是谁,自是现任首辅贝成泰为首,也包括其他阁臣。
总的来说,王系官员得到了保全,并没有受到追打和清算。两个多月过去,朝廷上因为更换首辅而涌动的波澜依然平息,大家又恢复了该干什么干什么的状态。
然而,毫无预兆的,王韦录被问罪灭族了。
随后,一日之间皇帝连发三道严旨,催促着各部各司立刻遵旨照办。这三道旨命令的,一是严查贪墨,一是重惩尸位素餐,一是肃清市井乡野。
最后一个说的是要将民间的闲汉、地痞、无赖、乞丐等等一切无有正当生计的人管束起来,或招之做工,或聚拢看管,总之是不能让其整日在街上闲晃,滋扰百姓,而青楼、赌坊、武馆、茶楼、酒肆等所有鱼龙混杂的地方,也要加强管束,不得生事。圣旨说,这是吸取天帝教徒滋事的教训,让子民生活在一个清明的氛围中,安居乐业,这样就能遏制天帝教这类心怀不轨的邪端萌芽发展。
这是各地衙门的小官小吏该操心的事,圣旨一下,朝臣没有异议,纷纷歌颂吾皇圣明,慈仁厚德,英才天纵,发往各地的官方行文很快就出了京。
然而另外两道旨,查贪污腐败,查为官不做事,端的让人心惊。
早朝时有个迷糊的稍微露出了一点疑惑,一贯威严的皇帝立刻露出极其罕见的和蔼的笑容:“怎么,爱卿对朕整顿吏治有话要说?但讲无妨,朕听着呢。”
不过还没等那“爱卿”开口,皇帝又说:“朕知道,这事执行起来会有诸多阻碍,许多人怕查到自己头上,推诿敷衍,干涉阻拦,都是有的。不过,无论如何,朕要治一治这些贪官庸吏的主意绝不会改。不惩污吏,何以御民,何以立国,何以传承大燕近百年基业?爱卿,你意如何?”
“爱卿”一头冷汗跪了下去,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提出一丁点儿异议,就是那毁坏祖宗基业、怕查到自己头上的人了。
“臣以为,皇上圣明之极!”他说。
皇帝拿眼扫过去,看到附和的众臣僚,看到面不改色的贝成泰,看到才入阁听政不久,一脸好学的太子,收了脸上的笑。
“那么,行文动手吧。各部各司各地衙署都给朕仔仔细细的自查,莫等人揭举。那时就不好看了。”
历时几朝的制度,皇帝并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发了圣旨要通过内阁同意才可生效执行,这也是历代皇帝和阁臣较劲的因由。不过当今皇帝君威日重,王韦录后期已经很少驳回皇帝的旨意,到了贝成泰上台之后,内阁俨然成了传声筒,再无审议批驳之效。
这整顿吏治的圣旨一出,贝成泰等人立刻签印核发,京里大大小小的衙门快速运转起来,无数快马飞奔出京,加急传递给各地官府知道。
东宫太子跟前的内侍程信禀报主子:“贝首辅传来消息,请殿下静观其变,轻易别动作。”
“本宫自然知道。”太子眯起了狐狸似的眼睛,“王老头儿刚刚伏诛,父皇就要整顿吏治,醉翁之意岂在酒焉。”
整顿吏治的事从太祖开始便没停过,严办贪官是必要,但更多时候,清理污吏更是政斗之手段。当官的有几个不贪?光靠那点俸银怎好维持生计,什么青天大老爷那是说给做给老百姓看的,朝廷上下心知肚明,谁都别说谁,谁也不干净。更多时候,被揪出来问罪清算的大贪官,只是政权斗争的失败一方而已,惩治他的人说不定比他贪得还多呢。
半月过后,情势果然明显了。
被查出的、被举报的、被清算的、被问罪的,大多都是原来首辅王韦录的党徒,查一人,牵连一片,许多罪状露出水面,都察院大理寺忙得不可开交。
“清理了也好,这些人投靠过来,老夫还不敢实打实的用呢。”贝成泰穿着家常直缀,捋胡子品酒。
他的第一幕僚沉吟道:“王韦录在位时,圣上许多事委给阁老您,可这次……”
这次清算王韦录的党徒,皇上事先连个气都没通过来,甚至灭王家的族都是事后他们才知道。
贝成泰呵呵直笑:“那位多疑,老夫是次辅时能得他所用,成了首辅,被防着是情理之中。老夫不惹他就是了。”
还有太子呢。贝成泰知道,自己政治生涯的巅峰要等到新皇登基才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