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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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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父母,头上是将近午时的热辣辣的日头。

“……赐侧妃之位,恭侍敕封长平王,于七月十六日入府,钦此。”

依旧是皇帝的爱好,无论事关什么的旨意,前面都有一大段冗长繁琐的啰嗦,然后才进入正题。如瑾浑然不知内侍前头念了什么东西,只记得最后的日期。

七月十六日,离现在只剩两个月了。

侧妃绝没有比正妃先进府的道理,那么长平王的正妃该在十六之前过门。皇家纳妇礼仪繁多,问名纳采一套规程下来很是麻烦,两个月的时间也未免太仓促了。怎么就这样快?

“臣接旨,恭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泽叩首后高举双手,恭恭敬敬从内侍手中捧回了圣旨,令如瑾陡然想起潋华宫的深秋清晨。前世今生,她都逃不开那刺眼的明黄色。

秦氏的身子在蓝泽高唱万岁时微微发抖,如瑾往前蹭了蹭,拽了母亲的衣角。

内侍们吃茶接了红包之后很快离开,剩下蓝泽一脸高兴,秦氏和如瑾的沉默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女儿,昨日是母亲想左了,这是好事,母亲不该误导你。”回到明玉榭后秦氏笑着,拉女儿坐在身边。

如瑾分明能看出母亲是在强颜欢笑,然而也不说破。既然母亲要忍了心中难过开解安慰她,她便领了这份爱护吧。

这个夜里,秦氏将女儿留在了明玉榭,似乎是知道母女两个相聚的时日不多,要珍惜每一刻。

所以如瑾次日晨起,才从碧桃那里知道凌慎之又送了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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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秉烛夜谈

两日之间,连接送了两次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为的什么事呢?如瑾趁着母亲给小妹妹喂奶的时候,转到外间后阁里拆开了信封。

这次只有一页纸,字也只写了几个——若方便,求一见。

如瑾将信纸前后仔细看了几遍,又将信封抖了抖,确定真的是只送来这六个字。凌慎之是个守礼也明白事理的人,从不主动和她见面,因为知道那或许会给她带来不便。他这次要见面,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如瑾让碧桃将灯点着,很谨慎的将信纸在火上烧掉了,即便没有署名也没写收信人,她也习惯于销毁一切可能引来麻烦的东西。“安排崔吉带凌先生进来一次吧,像小妹出生那晚一样。”她吩咐碧桃。

长平王府里,尚未起床的某人很快收到了消息,未入府的侧妃要和男子私自见面。

斜飞的眉峰轻轻一挑,“让他们见。”

送消息的属下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留下睡意全无的某人,盯着床帐子上手法拙劣的冬瓜灯笼默默半晌。

这个晚上,如瑾借口要回香雪楼去收拾东西以便彻底搬到明玉榭住,暂时辞别了母亲和妹妹,带着近身丫鬟们回到了自己房里。

天色一片漆黑之后,崔吉轻巧越过窗棂,将凌慎之带进了内室。

碧桃在门外守着,如瑾冲崔吉点头:“多谢领队。”

崔吉一身夜行衣,高瘦挺拔,因为过分的沉默和并不突出的五官,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相貌,但却绝对忽略不了他乌黑的眼睛。他静静打量如瑾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跃了出去。于是屋里只剩下如瑾和凌慎之两个人。

如瑾将几盏灯全都移到了窗边,以免屋中的人影会透了窗子被外头瞧见。她快速的走来走去,一边含笑和凌慎之打招呼。

“现在我出府不似以往方便,没个正当理由侯爷不会放我出去,只好委屈先生再冒险一次了。这里不是待客的好地方,先生别见怪。”

楼下有丫鬟们来回走动的声音,低声的说话,还有挪东西开箱子的响动,倒衬得屋中更加安静。

如瑾移完了灯,伸手请凌慎之坐,并亲自给他倒茶。凌慎之自从进屋后就没说话,似是对进入如瑾的闺房感到非常尴尬,一直半垂着眼睛,此时慢慢在玫瑰椅上坐了,接了茶盏,也只低声说了句“多谢”。

两座椅子中间隔了小小的茶几,如瑾在他对面落座,看向他,“先生从不主动与我见面,这次是为了什么?若是先生遇到了难处,不必顾虑只管开口,我必定全力相助。”

凌慎之修长的手摩挲着天青釉细瓷马蹄杯,并不与如瑾对视,沉默着。

“先生?”如瑾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唤了一声。

于是她就看见对面的青衫男子突然抬了眼。她吓了一跳,为那双眼睛里显露的情绪。她一时不能准确体会出情绪的含义,只知道一汪平静的湖水变成了云层密布的海面。

“圣旨的事,我知道了。”凌慎之忽然开口。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如瑾听出了不平静。就像他眼中的海,暂时无风无浪,似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宁静。她等着他说下面的话。

“蓝小姐,你愿意吗?”他看住她的眼睛。

“先生?”如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似乎也明白了昨日那几张空白信纸的意义。

凌慎之不是习惯于追问或逼问的人,问出的问题没有被立刻回答,他便停止了等待,只是移开了目光。然后像是闲话家常,说:“我今年二十五岁了,比你年长许多。听起来你也许会感到不可思议,或者愤怒,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蓝小姐,我倾慕于你许久。”

如瑾顿感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从头热到脚。

凌慎之一直温和清淡,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耳听到他这样说话!

“先生……”

“蓝小姐,很抱歉唐突了你。”凌慎之打断她,语速比平日快了一点点,“但是不管你听了之后生气也好,再不肯见我也好,或者彻底看低我,厌恶我,再重来一次,我还是要说出这些话。”

如瑾在袖子里紧紧掐着手心。她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慌乱。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凌慎之方才的沉默并非因为尴尬,而是在隐忍。

她可以对着登徒子一般的长平王发脾气,但对守礼之人突然的冒失束手无策。

“……若是不说,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凌慎之最后一句语调很苍凉,与他一贯的清和完全不符。

他的眼神黯淡,如瑾看着,也被感染。

“谢谢,谢谢先生。”她是真的要感谢他,肯冒着被当做轻浮浪子的风险勇敢直言,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干净出色的男子欣赏她,不介意她做过的那些事。

凌慎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惊讶地转过头,继而笑了。“果然,你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这笑容到了后来便有了苦涩的味道,他叹了一口气。

如瑾知道他在叹息什么。如果他将她当做明珠,这珠子马上就要被锁进他触不到的地方了。

“蓝小姐,昨日我就知道你的事了。我想了一整夜,很后悔,当初也许该努力向前一点。”凌慎之拿着茶盏盖,很认真的撇盏中茶沫,缓缓的叙述,“我知道侯爷厌恶我,知道平民与侯门难有交集,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知道若我唐突向前一步,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做,能一直与你保持着联系,帮你一些忙,我觉得已经很好。你还小,也许再过几年……家中叔祖几番劝我参加太医署的考鉴,我以前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后来却也认真考虑过,如果我成了名望甚高的御医,会不会比平民更容易一些。”

如瑾的脸一直火烧火燎,静静听他说话,最开始是因惊惶而羞于开口,后来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她没想到凌慎之隐藏了这样深厚的情意。她值得么?

比平民更容易一些……御医与侯门结缘也是艰难,名望再高依旧门不当户不对,可他竟然认真考虑过,可见是……

如瑾垂了眼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对她有了这样的心思?是从第一次见面吗,可他们对话不过两三句,她看到的还是他的背影。是从他被她牵累了名声吗,可他应该怨她才对吧。从她私自出府去求他帮忙?从他在刘府里舍身救她?

桩桩件件,似乎都是她在拖累他,她身边充斥了肮脏的事情,他不但不嫌弃,还生了情意,如瑾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

“先生,我……我很感激你的情意。”这种话终究是羞于启齿,她说得磕磕绊绊。脸上火烧,心里也是滚热的。

凌慎之却说:“是我该感激你,感激你没有生气。”

楼下砰的一声巨响,将两人对话打断。外间传来碧桃的高声:“谁做事这么不牢靠,吓着姑娘怎么办!”

楼梯上蹬蹬蹬脚步声近,隐隐的是蔻儿在说话:“是我不好,挪衣箱子的时候绊了一跤,把箱子扔在地上了。”

“下回小心点。那箱子我都搬不动,你逞什么能呢,小胳膊小腿的肯定要摔,去多叫两个粗使妇人进来帮你。”

蔻儿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好话,蹬蹬跑远了。碧桃往内间里问:“姑娘没吓着吧?”

“没事。”如瑾让她继续在外守着,转头替丫鬟朝凌慎之道了一声抱歉。

经了这么一打岔,方才的话题被打断,如瑾慌乱的情绪得到了平复。她脸上潮红正在渐渐褪去,因被突然表白而飞散的理智逐渐回归。

她站起身,将凌慎之面前冷掉的茶水换成新的,又将茶壶提了出去,让碧桃找小丫鬟添滚水。这些事做完,回屋重新落座后她已经理清了思绪。

“先生,能听见你说这样一番话,我很高兴,终于知道我身边的一切,以及我曾做过的不太好的事情,没有被你看轻。先生是我仰慕的人,是我想成为的人,因此方才听到的话、收到的情意对我来说十分珍贵,我会珍重收藏的。”

凌慎之的脸色略微黯淡了一下。

如瑾前后的转变他看在眼中,知道她已经想清楚了。而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知道她向来有主见,视母亲如性命,他必定不能和她有什么结果。

来此之前,他已经明白。

“蓝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说,“圣旨一下,不管你怎么想,都没有任何退路了。方才我问你是否愿意,也只不过是问一问。而我所说的一切,只是想说给你听。你不必感到为难,或者愧疚,那不是我想要的,你也不会那样,对么?”

如瑾低头苦笑。

他还真是了解她。那么这样的她,他到底看上的是那一点呢?

谈话进行到这里,两人已经算是敞开了心扉。于是她便问了出来。

凌慎之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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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这个称呼……我吓了一跳。姑娘们,呃,别用现代的观念套在古代社会,辩证看问题啊同志们,这个怎么解释呢,要从远古群婚制度说起么……不过说实话这个词真给了我许多灵感~~

221 本王知道

“蓝小姐,在我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我的母亲也曾经……难产过。”他的脸色黯淡,说完这一句停了好一会,才继续下去,“只是她没有挺过去。我的家里人很多,几房叔伯住在一起,父亲还有好几个小妾,那晚很乱,很乱,我学医未成,他们也不让我进产房……后来,母亲不在了,没过几个月我被赶出了家门。父亲儿子不少,母亲是继室,家里有原本的嫡子和庶子,并不差我一个。”

如瑾屏息听着,完全听得出这简单的叙述中包含着怎样的内情。深宅大院,也许他母亲的过世并不只是偶然意外,而他这继室之子被扫地出门肯定亦涉及隐私。不过如瑾不能问,怕触动他的过往。往事不可追,徒惹伤心而已。

曾经有过和母亲生离死别的经历,她很能明白他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至亲走向死亡而不能援手,那痛苦深入骨髓。

凌慎之看见如瑾的表情,温和一笑:“不必安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想开了。去年初回京时我去给母亲上坟,几乎找不到坟茔在哪里,幸亏认出了一棵老树,可见世事变迁,什么都能磨平。非要说耿耿于怀的,就是当年我太无用,医术不好,性子也不够强硬,不然也许母亲还有救。”

他望着她的眼睛:“所以你知道,我很佩服你。你说我是你想成为的人,其实,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如瑾很意外。

她知道他是御医世家出身,现在还有长辈在宫里当差,家族应该不小。但是他的母亲竟然连坟茔都没有被人好好照管,以致他险些找不到上坟的地方,这不是一个有传承的家族会做的事。坟上没有墓碑作为标志么,难道是没有入族中坟地?

凌慎之的过去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呢?如瑾能想象出那定是一片灰色。可是眼前的男子,那么恬淡温和,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不平事的人。

“先生,你说佩服我,其实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她将同样的话还给了他。

同样失去过至亲,同样有委屈,如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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