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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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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开,不能开,怎能做出这样失态的举动。如瑾暗暗劝说着自己,想要放弃的瞬间,视线却落在两扇门中间窄窄的缝隙上……

“姑娘……这不妥罢……”青苹面色发窘地看着如瑾竟透过门缝朝外看,轻轻拽了拽她衣袖。如瑾未曾理会,只绷着脸色眯眼看。

这一看,不免失望。蜿蜒狭窄的山路中已经不见了男子踪影,空荡荡的小径似乎在无声嘲笑门内少女的莽撞。

叹口气,如瑾站直了因窥望而弯曲的身子,苦笑一声准备回头,猛然的,门外却响起一声低沉的闷笑。

“僻静山寺,隔门相窥于我,敢问姑娘意欲何为?”

不是那个人!

如瑾心中一松,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恼怒门外人骤然欺近的失礼。

这样明朗的嗓音,与那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完全不一样,即便是刻意去厌恶去忘记,她仍然记得那把威严的声音,从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连与女人笑谈的时候都不曾松缓过。而门外这一位,言语里带着嘲弄的戏谑,似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一样,绝不是那人能做出的姿态。

如瑾一直僵硬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紧绷的神经也轻松了,因了这一松,连门外人故意的冒犯都未曾在意。

碧桃向来是不肯饶人的,听了那人言语,顿时立起了眉毛:“哪里来的狂徒!你可知冒犯了谁?还不快走开,再敢无礼给你一顿乱棍尝尝!”

男子笑笑:“襄国侯家的女眷么?端是厉害。”

“知道还不快走!”碧桃低喝。

青苹低声道:“姑娘,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人不像好人。”

如瑾点头正要走,却听门外男子一声嘲讽的笑:“人说襄国侯家一代不如一代,看来所言非虚,家里女眷出来上香都不知隔绝外人,年轻姑娘还喜欢偷窥男子。”

如瑾心中微怒,清了清嗓子冲外道:“不知襄国侯府如何得罪了阁下,得阁下这样贬斥。老太君上香不赶走外人,一是为了不扰民,二是以平常香客之心虔诚向佛,有何不妥么?敢问阁下又是何等守礼之人,能欺到女客门外说出这样的话来?”

门外人略怔了一怔,进而轻笑:“看着端方稳重,竟是这样的性子。”继而听得脚步渐远,似是走了。

如瑾看着紧闭的门扉皱了皱眉,不再停留,转身走开。

又是一个闷雷炸响,雨丝变成了大颗的雨点,噼噼啪啪从天而降,在天地间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

如瑾在雨里走着,鞋袜都湿了,不过却未曾在意,只是有些懊恼的回想着方才自己过于失态的举止。不过是一个相似的脸孔,竟然让她激动至此,原以为重生之后的许多天以来,心境已经渐渐平复了,却原来还是这样放不下。

总是不由自主的纠结着前世的恩怨罢,亦总是,不由自主的恨着那些人……怅然地默默走着,想着,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瑾蓦地停了脚步。

“姑娘?”两个丫鬟对如瑾连番的奇怪举止感到有些惶恐。

如瑾缓缓摇了摇头,似在说服自己。

“……不是,应该不是。”

她方才突然想起在宫里时听其他嫔妃们议论的闲话,说什么……当今的几个皇子里相貌最像圣上的是老七,但性子最不像的也是老七,圣上那样威严尊贵,七皇子却是轻浮得紧,十分纨绔浪荡……

不是,不可能。如瑾甩了甩头,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迎面遇见前来相迎的南山居丫鬟,说是因看见雨大怕她们害怕,特意过来接,青苹笑着跟她道谢:“小燕妹妹真有心,方才几个雷,我们是有些吓着了,正要赶紧回去。”

小燕笑了笑,殷勤地引着几人回到老太太听经的隔壁。

052 蹊跷出诊

踏进门里的时候,天际猛然一个惊雷炸开,雨水终于转为倾盆之势,飞瀑一般哗啦啦泄下来,砸的石砖地啪啪作响。如瑾转身去看,只看见天地一片茫茫的白色。

有个去关紧院门的小丫鬟未曾跑回来,单薄纸伞挡不住风雨,转瞬被淋了透湿,回到廊下一站,脚底下就积了一滩水。小丫鬟胡乱用袖子抹着额际湿淋淋的头发,嘟着嘴懊恼。

“……见你在宫墙边躲雨,那墙檐又有多宽,能挡住什么,眼见着从头到脚都湿了。不过别人淋雨都是狼狈,你倒别有风致。”

看见淋雨的小丫鬟,如瑾脑海中无端端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眼前恍惚现出某个褪了色的画面,宫灯昏黄,香炉袅袅,寝帐亮眼的明黄色晃得人发晕,年过四十却依然俊朗如昔的男子捏了她的手,含笑说着让她脸红的话。

那是第一次承宠。忐忑,慌乱,羞窘的心情尚未平复,第二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就成了众人嫉恨的新宠,之后,忽冷忽热的恩宠和连绵不断的争斗算计,伴随着她走过那段幽暗苍白的人生。

一切,都只不过因了雨中一场偶然的邂逅罢了,想想只觉可笑。

突然想起方才在后院遇到的人,那样酷似的相貌,天上也是下着雨……如瑾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惧,层层叠叠的翻涌,似是此时天上暗沉的云。虽明白这恐惧无根无由,根本是庸人自扰,可就是挥之不去。

“三姑娘进来喝杯热茶吧?”引路的小燕笑眯眯递了茶盏过来,恰好打断如瑾的胡思乱想。

如瑾压住心头异样,接过茶盏捧在手里,走到矮塌上坐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燕捂着嘴笑:“三姑娘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刚才青苹姐姐还叫奴婢的名字来着,奴婢是小燕。”

如瑾愣了一下,也笑了,暗叹自己这真是心神不宁了,不仅乱想,还乱说起来。笑着打发了小燕出去,热热的喝了几口茶在肚子里,身上暖了,情绪才渐渐稳定。

隔壁讲经还在继续着,暴雨噼噼啪啪之中隐隐传来木鱼稳定而规律的节奏,一下,两下,越发让人安定下来。

如瑾在榻上盘膝坐了,学着僧人打坐的模样闭目养神,耳中风雨,鼻端檀香,时光就变得悠长。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暴雨渐渐停了,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院中依稀有人在说话走动,片刻后有婆子来到门口轻轻敲击门扇。

碧桃过去开了门,婆子进来,脸上带着些诧异的神色,行礼问如瑾:“三姑娘,外头有会芝堂的凌先生前来,说是咱们请的,老太太那边一直在听经,没有这样的吩咐传下来,可是姑娘身上不舒服了?”

如瑾比她更诧异:“我没有不舒服,也未曾请他。”

婆子狐疑:“这真是奇怪了……那就请他回去?姑娘您看……”

“你们拿主意即可。”如瑾点点头,婆子应命要走,如瑾又叫住她,“你去仔细问问看是怎么出的误会,再有,他冒雨前来,路这么远,就算是误会也是因咱家而起,给他照着日常出诊的费用封了红包罢。”

如瑾隔了纱窗朝外看了看,见婆子走到院门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重新关了门。因为院中有女眷,门只开了一道不大的缝,如瑾并未看见外头情景。婆子返回来回话:“凌先生说,有府里小厮去医馆里请他,说是来上香的主子突然生病,赶紧让他来看看,他就来了,谁知是场误会。他说那小厮传了话就匆忙前脚先走,此时也找不着人来问清楚了。”

如瑾便问:“府里平日去会芝堂请大夫的人就是那几个人罢,凌先生没认出来是谁么?”

婆子道:“说是个不认识的小厮,凌先生还特意问怎么不是金贵他们去请,小厮说他平日不是负责这事的,今日跟着主子上香,事出突然才派了他跑腿。凌先生就信了,紧赶慢赶的找了车过来。”

“找车?咱们府里请大夫,都是备好了车去接人的,从来没有让大夫自己找车的事,凭这一点就不该信他。”如瑾道。

“可不是,奴婢也这么问了,可凌先生说那小厮穿着咱们家奴仆惯常的衣服,因此他就当了真。”

碧桃愕然笑道:“这可奇了,府里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拿咱们消遣。”

婆子也笑:“咱们府里的人应该不敢的,许是外头哪个吃饱了撑的闲汉。要不是凌先生没收银子就走了,奴婢还疑惑兴许是他来骗诊费呢。”

青苹抿嘴:“您真是会取笑,会芝堂那么大的名气,整日里不知多少诊金药费的收着,大夫哪里会冒雨出城来骗几个出诊的钱。”

婆子凑趣笑了几声,见如瑾没有别的吩咐就告退了。碧桃就跟青苹笑着猜测到底是谁,左猜右猜没有眉目,全当打发时间的消遣。

如瑾默默坐在一边,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的,就想起当日那封熏了香的花笺。有了那样的东西,今日的事情,还能单纯的当做是误会么……

隔壁木鱼声停了,过了片刻,智清方丈领着照幻出门,飘然而去。如瑾连忙过去老太太那边,丫鬟们也开始进屋伺候。

因听了佛音的缘故,老太太面色十分祥和,笑着让如瑾坐了,说道:“等雨听了咱们再走,一会午饭就在这里吃,寺里会送素斋过来。”

如瑾笑道:“那么孙女就跟着祖母享福,接受高僧的馈赠了。”

午间有僧人将斋饭送至院门口,待得用完素膳,蓝老太太又在榻上略歇了一会才告辞离开。天已经完全放晴,因为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连日来阴沉的云都散了,碧蓝天空上艳阳高照,端是难得。

老太太心情很好,回去的路上和如瑾说了许多话,都是絮絮的家常琐事,马车厢里流淌着让人身心放松的温馨。

回到府里,如瑾在秦氏那里坐了一会,回来就屏退了众人,独留下碧桃:“你上次打听董婆子等人之事办的不错,这次便也交给你。找人去会芝堂打听打听,看今日去乱传话的人是个什么形貌。”

碧桃一愣,略微思索反应过来:“姑娘是怕今日的事和咱们有干碍?不会吧……兴许就是哪个闲汉吃饱了撑的乱玩罢了。”

如瑾摇头:“外头闲汉怎会轻易弄到咱们府里的奴役衣衫,且还清楚知道咱们行踪,大雨天的,谁会如此费力乱玩。”

053 暗中传信

碧桃凝眉想了一想,点头道:“倒也是,那么奴婢这就去找人问问,若是闲人无心也就罢了,若是什么人有意做的,咱们也好早点防备着。”顿了一顿,又说,“姑娘,容奴婢说一句,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真要是谁故意安排的大概不会用咱们府里的人,轻易不让人查到。”

如瑾笑道:“你越发长进了,思虑很周详。这个我也清楚,不过是去碰碰运气,倘若真能问出点什么,也省了咱们许多力气不是。”

“奴婢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有一丝机会就别放过。”碧桃郑重答应下了,因了如瑾一句“长进”,心里喜滋滋的,脸上就有了笑意。

如瑾看在眼里,提醒道:“沉稳着点,做得隐秘些,别让人察觉了。”

“姑娘放心,小三子虽然整日吊儿郎当的,但我的事他不敢不好好做,这些年他穷困着都靠我接济呢。他人也机灵,不会给姑娘添麻烦。”小三子是当日和她一起被人送进府里的乐伎,现今在外院跑腿做杂活,也称得上一声师弟,从小同在戏班子里长大的。

如瑾点头:“那就好,说起来你也不易,月钱就那么一点还要接济旧日的同伴,若非心地善良的不会做这样事。”

碧桃脸有些红,低头道:“其实……奴婢也不是什么善人,不然当初对姑娘……只是我们从小离了爹娘,身边没有亲友,就把一起玩闹学艺的兄弟姐妹当亲人,情分与别人不同些,见他们困顿,有点看不过眼罢了。”

如瑾颜色和缓的笑了笑:“当初的事我不在意,你亦不用耿耿于怀。那时你对我虽然不是太好,但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顶多耍耍性子罢了,与某些吃里扒外的比起来,你就是好的,况且当时也怪我没在你们身上花心思,难免你们各怀心思。”

“姑娘这样说……奴婢无地自容……”碧桃头低得快要埋到胸口。

如瑾微微一笑,拾起妆台上一根细细的攒丝镶珊瑚金钗,顺着织锦桌布繁复错杂的花纹一下一下轻划。沉吟片刻,她丢开金钗抬了头,沉声道:“去打听的时候,一定记得透露给凌先生,今日去上香的是我,是被他重新开过药方的蓝家嫡出小姐。”

碧桃从方才的窘迫中回过神,见如瑾说的郑重,赶紧答应了,又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若聪明,就会明白。他若心善,就会帮我。”

碧桃若有所悟,见如瑾似乎还有话说似的,就等着听下文。如瑾却颇为踌躇,又重新拿起簪子在桌布上划来划去,很是举棋不定的样子。

碧桃试探着问:“姑娘是不是……担心他不肯帮忙?要么,拿些银钱或贵重东西给他做酬谢?”

“若是拿银钱过去,他大约就不肯帮这个忙了。”如瑾摇头,又想了一会,最后深吸一口气,“罢了,就这样吧。你再传给他一句话,问问他,城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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