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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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嫔顺从告退,皇后命宫女拿了那日没送出去的斗篷赏她,她再三道谢接过,躬身离去。
……
张六娘从宫里回府,吩咐丫鬟烧水洗了个澡,换一身家常的十样锦襦裙,将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披散了大半青丝直垂腰际,银簪银坠子,未施脂粉,干净清爽地去了锦绣阁求见。
长平王午觉未醒,她就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被传上楼去。
如瑾也在,见她进屋就行礼,这次她没有视作不见,点头受了,然后朝长平王福身问好。
“你来做什么?有事就说。”长平王似乎不是很高兴看见她。
张六娘立在罗汉床前,神色很平静,说:“我刚才去宫里,和姑母将话说开了。她说无论如何我都脱不开安国公府出身的身份,不过,我自己心里知道,我不想做她的侄女就是了。”
她和长平王说话不自称“妾身”,如瑾觉得有些奇怪,这可不像她的作风。而且这样平静坦然的态度,不怨愤,也不假作温柔和顺,是完全想开了吗?如果没有之前打杀婢女供出眼线的激烈,如瑾倒是很愿意相信她是大彻大悟了。可那样的事情之后,突然的转变,反而让人心中不踏实。
显然长平王也不太相信,直接问道:“你和皇后如何,本王不大感兴趣。还有其他要说的么?”
张六娘这次没有为长平王的冷淡而伤神,起码表面上是没有,只是回答说:“我知道王爷不感兴趣,不过,看在我总算还是您王妃的份上,请您拨冗听一听吧。我只是说我的想法,至于王爷听了如何,是您的事情。”
“你说。简短些,本王没那么多时间。”
“谢王爷。”张六娘恭顺地福身,轻轻看了一眼如瑾,然后自顾自说下去,“我嫁给王爷,担着正妃的名头,其实却什么都不是,偶尔掌事理家一段时间,您还要让侧妃从旁协助,或者说是从旁监督,然后很快,我就被禁了足,什么都不是了。听说这段时间全是侧妃在理事,所以我在王爷眼中地位如何,我已经明白了。您以前说,只要我在府里安分守己您就会养着我,我那时候不信,总想着试一试,争一争,不愿意白担着主母的名头内里却是个空壳子,所以才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事情,让您越来越烦我。这是我笨,是自不量力。我知道,以前全都做错了。”
她轻声细语的陈述,语气柔和,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柔波潋滟的眼睛,神情平静,不卑不亢,展现出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良好教养。这才是一个王妃该有的气度,如瑾暗自喟叹。
只可惜,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张六娘的气度是由心而生,还是故作从容,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不得而知。有时候人的变化和成长只是瞬间的事情,因为一句话,一件事,一个人,都有可能让自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瑾倒希望张六娘是真的成长了,而不是故作姿态,然后在内里憋着坏。
以前在宫廷,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她不希望重活一世后身边还有这样的人,虽然料理起来并不难,可总归是影响心情。
长平王比如瑾想得更直接,说得也直接,待张六娘稍作停顿的时候便问:“依你从小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真是不容易,本王并不太相信你会真的悔改。”
“王爷看以后便是了。路遥知马力,只要王爷肯让我在府里住下去,总会看到后来。从此以后,不管王爷是否还要禁我的足,我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待着,当家理事什么的,就不和侧妃争了。您说可以养着我,我就听您的,安分守己活在这里,和您府里的花草鱼鸟一样活着。”
长平王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张六娘接着朝如瑾深深福了一个礼,“这是给你道歉。上次文太医那件事,皇后曾经在之前召我进宫略略提起过,让我从旁协助。我没想到是那么厉害的药,事后才从王爷口中得知的。我当时的确有想压制你的心思,所以虽然不是直接下手,到底有知情不报推波助澜的罪过,不求你原谅,只是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如瑾还礼:“王妃若真悔改,我替王妃高兴,前事自然一笔勾销。”
张六娘又说:“王爷,窈娘几个被我撵走,我这就让人接她们回来。”
“那倒不必。”
“那么,王爷自行做主吧,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这便告退。”
长平王点头,张六娘福身退下,一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命人关了院门,再不理会外间事。长平王告诉如瑾说:“她那里有林五几个,你不用担心,稍微留神一些就是。”
如瑾点头,随后找了祝氏,让她安排一些人轮番注意舜华院的动静。这是一项长期的任务,张六娘陈情之后,如果是真心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憋着做什么,大概短期内不会有所行动的,正如她所说,还要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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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通房丫鬟
永安王府。夜色深沉。
初雪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层,灰白的颜色。府里内外都是静悄悄的,走动做事的丫鬟婆子们也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步履匆匆,不在任何一处过多停留,免得招惹事端。
永安王回府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书房理事,而是跟着妻妾们回了内院。
宋王妃的正院里头灯火通明,一家大小都聚在一起。永安王在宫中眼皮不曾合一下,回到家也是枯坐半日,水米未进,掌灯时分宋王妃好容易劝着他到床上躺了一会,这才算休息。
安顿了夫君,宋王妃就走到外间妾室们聚集的地方,保持着一个王妃应有的仪态,到主位上端端正正坐了下去。丫鬟们上茶,摆点心,晚饭未曾好好吃过的宋王妃就一口茶一口点心的慢慢吃起来。
妾室们有的呆立,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有的举着帕子抹眼泪,有的坐在椅上若有所思,宋王妃这一吃,大家就都看她。
“你们怎么不吃东西,熬着,身体受得了么?”宋王妃指指每人跟前的小茶几,糕饼点心一样不少,没人动嘴。
左手第一位坐的穆嫣然淡淡撇了撇嘴角,“这个时候,谁吃得下。”
宋王妃盯着她问:“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吃不下?”
穆嫣然难以置信地捂嘴,“王妃,王爷多长时间没吃喝东西了,您就真能吃得下?”
“正是王爷不想吃东西,本妃才要撑起来,你们也是。别一个个愁眉苦脸地戳在那里只管叹气,能帮着想办法的就想办法,不能的,好歹摆出一副讨喜的脸来。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成什么样子?”
宋王妃放下糕点肃了脸色,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和妾室们说话。
众人俱都吓了一跳,抹眼泪的也一时忘了哭。
穆嫣然当众被训斥,对于她这个向来受宠的人来说,非常丢脸。可这个场合,她倒也识趣地住了嘴,没和正妃对峙,只黑着脸坐在一边。
姜姨娘从暖阁里走出来,肿着两只眼睛,到宋王妃跟前禀报:“县主睡了,也吃了药,王妃莫担心。”
宋王妃点点头让她退到一旁,转目盯住张七娘:“今日起你就在自家房里好好待着吧,没事不要出来惹祸,免得吓着琼灵。”
“你……”张七娘顿时站起来瞪眼,忽然想起永安王正在内室歇着,忍了忍,终是坐回了椅上。
“好了,都回去,聚在这里也没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像往常一样过日子便是。”宋王妃挥手遣散众人,叮嘱说,“王爷被小人构陷,这段时间会比较艰难,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伺候,若是谁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别怪我眼里不揉沙子。还有,进了这府,就是府里的人,不要起歪心思三心二意,否则,本妃绝对不会跟她客气。”
“……是。”妾室们从未见过这样严厉的王妃,俱都低头俯首听命,就连穆嫣然和张七娘也随众起来福了一福。
众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开,穆嫣然不想走,打算去内室服侍永安王。
宋王妃让丫鬟拦在门口不让她进,“王爷许久没合眼没吃东西,身体正虚着,你要去做什么?你腰间那荷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打量旁人都不知道么?”
姬妾们尚未散尽,穆嫣然脸色涨得通红,被大家一盯着看,连忙将荷包掩在袖底下。
“还不退下。”宋王妃沉脸。
穆嫣然气恨地胡乱福身,转身带着丫鬟匆匆回院。
受宠的侧妃被王妃一句话遣退,姬妾们俱都感到奇怪,回去就纷纷猜测穆侧妃的荷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女人的力量永远无穷,在这山雨欲来的不安时节里,在府外被禁卫围得严实的时候,一点点微末小事都可以被无限放大,成为大家转移注意、分薄忧惧的排遣。于是第二天便有人顺藤摸瓜,拐弯抹角,外加大胆揣测,将穆侧妃荷包里的香料猜了个眉目。
永安王喜欢点一种东城顺福楼出产的熏香,而穆嫣然随身荷包里的香草平日只是寻常,但和这种熏香放在一起,不知怎地,就会让人闻了心里暖洋洋的,生出一些面红耳赤的旖旎心情来。
这日起,府里人看穆嫣然眼神都怪怪的。
穆嫣然气得在屋里骂丫鬟,“是谁吃里扒外,提醒宋氏那老妇我荷包里是什么的?”丫鬟们谁敢接茬,穆嫣然劈头骂了许久,最后将平日里帮她调配香料的一个丫鬟借故关了起来。
张七娘也在自己院子里骂人,骂的是如意。
“下作东西,你是纸糊的吗,碰一碰就要受伤。那腿还没好,又伤了胳膊,废物!”她坐在椅子上骂,让丫鬟动手,拿板尺狠抽如意的后背。如意忍不住哀叫,便被抽得更狠。
“罪妇养的奴才也是贱人,你们蓝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姑娘下三滥地被宫里赐死了还不算,又送另一个姑娘进王府。那寂明老和尚也是老眼昏花,还赐什么佛莲,也不看看那个蓝如瑾是什么东西!生的一副狐媚样子,就以为能登天呢,你和她一样下贱,看着一个王爷就要往上贴!”
张七娘是新婚那天和如意憋得火,第二日一早进宫没来得及发作,又在宫里困了许久,因为琼灵受伤而担惊受怕,回来还被宋王妃当众发落,腹内早就翻肠倒肚了。恰好在底下做事的如意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行走不便,摔倒时又伤了手肘,张七娘见了,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真容易受伤,似乎专门来给自己添乱似的,顿时发作起来,揪了如意就打骂。
正骂着,院门被人一下子打开,宋王妃扶着永安王缓步进来。
张七娘赶紧起身迎上,在身后猛摆手,让丫鬟将如意带下去。“王爷这么早起来?好久没好好休息了,也不多睡一会。”张七娘没话找话地掩饰被撞破凶相的尴尬。她的院子里正院那边比较远,根本没想到永安王和宋王妃会转到这里来。
永安王气度如常,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胡茬没有清理,倒和平时看不出两样。没理张七娘,而是看向被丫鬟拖拽得趔趔趄趄的如意。
“放开她。”
丫鬟赶紧停手。宋王妃的侍女便上前将如意搀扶着,扶到永安王跟前。如意发丝凌乱,衣衫松散,瑟缩着觑了张七娘一眼,俯首跪在永安王脚下。
张七娘讪讪,“王爷,一个罪婢而已,您别搭理她。您用过饭了么,要不,您和王妃留下来用饭吧?”
永安王瞅她,“本王在外头听了半日,你辱骂寂明大法师和襄国侯府,为的是什么?”
“没……妾身没有……”张七娘呐呐。
永安王指了指如意,“这丫头让王妃带回去吧,留在你这里,不知哪天就要被打死。你过来伺候本王吃饭,让王妃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张七娘不敢反驳,亦步亦趋跟着永安王去往正院。
厅堂里已经摆好了饭,永安王坐下,宋王妃陪坐,张七娘只能站在一旁侍奉。永安王目视瓷堡里捂着的虫草珍菌汤,张七娘便接过侍女手中的勺子,拿了粉彩福寿碗去盛。从来没这样伺候过人,她憋着气,盛了满满一碗放到永安王跟前。
宋王妃就开口训导:“汤是冷是热,你知道么?若是不知,怎能给王爷喝,烫着凉着了怎么办?”
张七娘语塞,回想宫里姑母和皇上吃饭的情景,好像是要先尝过冷热再奉上?于是,她又拿了一个小碗,少许盛了一点,然后自己亲自拿羹匙试冷热。
“有些烫,王爷稍待。”经过了琼灵一事,张七娘心里发虚,在永安王跟前将平日的跋扈都收了起来,克尽妾室之则。
过了一会,又尝了一次,这才禀说:“可以喝了,王爷请。”然后拿了汤勺继续给宋王妃盛汤。
永安王就拿了羹匙舀汤,慢慢往嘴边送。
那边正盛汤的张七娘却突然掉落了勺子,哐啷一声,砸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永安王手中动作一停,缓缓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