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人难道不盼着松快的日子快点结束么?”
皇帝“病重”不能见嫔妃,她才能随意穿戴哄自己高兴,但身为宫嫔哪有不盼望皇帝早日康复的。否则,若皇帝从此一病不起直到殡天,她们统统都要成为告别花团锦簇的太妃太嫔,除了青灰黑蓝再不能享受其他鲜亮颜色。
萧绫眼波流转看了看周围,见路上无其他人,压低了嗓子冷笑:“蓝侧妃觉得皇上还会好么?”
如瑾当然不能接这个话头,眼看着到了宁贵嫔的院子,听见里头嘈杂的人声,便略略加快了脚步。萧绫也没追问,默默跟着。
及至进了院子,发现宁贵嫔已经被人抬出了房间,两个年纪较大的老宫女正指挥满院的人清理被火烧过的屋子。那屋子没有损毁,只是门窗上头被熏得黢黑,窗纸俱都烧掉了,可以看见屋里桌椅翻倒的狼藉。
宁贵嫔穿着一身烟灰色的粗布裙子,披头散发躺在一张老旧的藤床上,半幅长发被火烧焦成一团,脏兮兮搭在耳边。若不是脏污的脸部还有昔日美艳轮廓,如瑾几乎不能相信所见之人就是她。
这样狼狈,比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如。
萧绫指了指宁贵嫔的胳膊,“看,烧伤了。”
如瑾顺势望过去,看到宽大衣袖底下骨瘦如柴的手臂,皮肉已经被烧得狰狞可怖,有的地方还和袖子烧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如瑾皱了皱眉,觉得胸腹之间堵得慌,吴竹春及时上前半步挡住了她的视线。“主子别看了。”
院里的宫人看见有人进门,眼尖的几个认出了如瑾,忙领着大家上前来行礼,倒把萧绫冷落在一边。萧绫不在意,直接问领头的老宫女:“她还活着吗?”
老宫女说:“已经派人请太医去了,静妃娘娘吩咐要尽力给宁贵嫔救治。”
“还救治什么,我看了这么一会,怎么没看见她喘气?”萧绫直接带人穿过了院子,来到宁贵嫔身边,示意侍女上前查探。
那侍女有些害怕,踌躇着伸手往脸色青灰的宁贵嫔鼻端试了试,随即跌跌撞撞退了两步,“她……她她好像……没气了?”
几个侍女都往后躲,唯有萧绫站着没动。吴竹春闻言叫了一个王府侍女过去试探,须臾那侍女禀道:“大概断气半个时辰了。”
老宫女忙道:“姑娘可别乱说,宁贵嫔娘娘一刻前放的火,咱们适才把她救出来的时候还有气呢,大家都知道的。”满院子宫人相继附和。
如瑾把自家侍女叫了回来,没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宁贵嫔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是不是放过火,这些都与她不相干。她只是因为前世一点零星的执念过来看看而已,本还打算和宁贵嫔说上一两句话,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走吧。”她转身出院。萧绫将院子里的宫人扫视一遍,讥诮笑了笑,也举步离开,临走时朝宁贵嫔说:“当初还和我争那院子,现在闭了眼,有没有觉得以前争得可笑?”
“蓝侧妃,去我那边坐坐么?”她招呼如瑾。
如瑾隔着宫墙看看近在咫尺的潋华宫,点了点头,“也好。”
萧绫有些意外,不过是客套而已,没想到如瑾真要过去,便当前引路,两人带着一种随侍走过联通的小路,浩浩朝潋华宫正门而去。
如瑾并没有进屋,只在院子里前前后后走了一遭,路过自己当年所住的宫殿也没有进去。那殿里现在是空着的,只有些简单的家具,和当年大不相同。连带着以前云选侍的屋子也是空置,现在云选侍还是云美人,住在紫香榭的小院子里没得机会入此地,而且也和宁贵嫔一样,再不要指望晋位了。
记得院墙的西南角是一片小花圃,现在却全是冬青树,四只养荷花的大缸也不在,除了屋宇依旧,点滴都是不同。如瑾走了一圈,觉得有些脚疼,就让丫鬟铺了软垫在游廊的美人靠上,坐下来歇息。
萧绫让人端了热茶过来,如瑾谢过没接,她便说:“怕我害你不成?”
------题外话------
tangyali1,黎美萱漫步云端,nanxiaoshu,元胖子,150948729999,Bjzhlj,15603575050,jjll99,谢谢姑娘们!
411 刻意无视
如瑾笑了笑,摇头道:“是我怀着身子不宜饮茶,平日实在馋得慌了,也只在水里搁两片小叶子借味儿而已。”
萧绫便说:“那我也叫人给你沏杯只有两片叶子的茶来?或者,喝白水?甜汤?”
“不必麻烦了,我歇歇就走,王爷不知中午回不回去用饭,我得先回府备着等他。”
萧绫没再坚持,收回了茶杯自己喝,挥手将身边几个宫女都打发下去。这时节的午间冷热适宜,阳光明晃晃地照着,碧空如洗,坐在廊下的阴凉处很是惬意。如瑾望着长天想起前世住在此处的点滴,一时间思绪万千,驳杂零乱。萧绫将鞋子甩在地上,两只玲珑的小脚全都挪到椅子上来,抱着膝盖看庭中两个雀儿捡食。看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对如瑾笑说:“你说咱们俩一起坐在这儿,被不认识的人看见了,会不会以为咱们是双生姐妹?”
如瑾思绪被打断,静了一下才道:“怎会。才人方才不也说过,你我其实不同。”
“是啊,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侯府千金,王府贵人,我是乡野丫头,卑微舞姬,咱们打从一出生就完全不一样……”萧绫叹口气,颇为感慨,“可是现在,你看,我们两个却能坐在一起说话闲聊。所以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还真是奇妙得紧。”
如瑾笑了笑。
萧绫又道:“其实我能有今天的锦衣玉食,最应该感谢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自己。没有你,我不会有机会。没有我自己抓住机会,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如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萧绫却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过了一会又长长叹口气,“可是,借着你的顺风我也只能走到现在了。再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等那位不在了,宫里这许多人都要和上辈的嫔妃一样,整日对着一所小院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打发时间。可是我,也许连那种无聊的日子也过不得,也许前脚那位一走,这边我也要走了。”
这个走,当然不是抬脚就走的“走”。
如瑾道:“皇上正当壮年,才人说这种话为时过早,被人听去恐怕要治罪。况且以后若真有那样一天,才人难道是打定了殉葬的主意?”
“哪是我打主意,只怕有人不放过我。”
如瑾没做声。以静妃对待宁贵嫔的手段,来日会不会也对其他看不顺眼的嫔妃下手,真得说不准。便是没有静妃,还有别人,萧绫在宫里位份不高,风光时树敌却不少,她自己无根无基的,一旦皇帝没了,想趁机收拾她的人想必会有吧。
后宫是什么样子,如瑾心里非常清楚。可是,萧绫如何又关她什么事呢?当初是萧绫自己从舞乐司走出来的,选择了做皇帝的女人之一,便是有来日,也是合该承担的后果。
坐了一会,脚上的酸疼已经减轻了几分,如瑾站起来告辞,“不打扰才人了,我忙着回府,下次有时间再做长谈。”
萧绫沉默地盯着她,盯了一瞬,突然问:“你可以放过我吗?”
“才人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蓝侧妃,你轻易不进宫,下回你我再见不知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到时那位已经不在人世。今日不和你讨一句话,我恐怕依旧要夜夜不安。”
萧绫伸脚跳到了地上,轻盈如蝶,绣了大红芍药的洁白暖袜踩在地上,沾了尘土她也不在意,只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看住如瑾。“侧妃,当初你提醒我身边的侍女有问题,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存善意的。今时今日我什么也不能给你,对你也没有任何用处,可我还是想厚颜求你一句保证,保证来日不对我出手,你家王爷也不会。行吗?”
“我本就没有对你如何的打算。至于我家王爷,他也不是乱杀无辜的人。为了一点芥蒂和尴尬就将你抹去,这种事你大可放心,我们都不会做。”
萧绫沉默片刻,似乎在忖度这句话的真假。隔了一会才深深行了一个福礼:“如此,多谢。只要你们肯放过我,宫里其他人,我自己想办法。”
如瑾偏身闪开,朝她轻轻点头算作告别,扶了吴竹春带人逶迤而去。临出宫门时回头一瞥,看见萧绫一个人站在朱漆游廊的暗影里,一身绚烂皆被身后灰白的墙壁染上黯色,一如她年轻美好的双十年华。
那一瞬间的画面定格在如瑾脑海里,直到走出半里多路她仍在默默回想。
“主子累么?从这里出内廷还要走上一会,奴婢叫人抬辇轿来吧?”王府的马车停在外宫,吴竹春见如瑾默默不语,以为是这半日劳累了。
“不必,王爷想必一时半会回不去,咱们慢慢走,不着急赶回府。”
路上看见一个御医带着随侍匆匆往潋华宫方向赶,大概是奉命去诊治宁贵嫔了。偶尔也有宫嫔结伴过去看热闹,远远朝如瑾点头打招呼。这宫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穿过内廷最边缘的一个小园子,出去就可以看到内宫门,不过在园子里如瑾却被人挡了路,是云美人带着两个宫女剪菊花,迎面遇见就上来打招呼。
“蓝侧妃要走吗?”
“嗯。”
如瑾客气地应了一声,脚下没停,直朝站在路中间的云美人走过去。云美人有些尴尬,眼看着如瑾走到面前了也没有住脚的意思,只好匆匆往旁边退,慌忙之间踩住了裙角,一下子倒仰摔了过去。
“呀!”两个宫女匆忙去扶,踉踉跄跄地连接退了好几步,总算没让主子坐到地上,勉强搀起了她。
云美人有些狼狈地站直身子,非常不好意思地朝如瑾点头:“……让蓝侧妃见笑了。”
如瑾只是侧头看了看,可有可无地笑了笑说:“无妨,美人下次小心。”之后便继续带着人走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出园去了。
云美人的宫女皱起眉头,朝着如瑾的背影喊:“怎可如此无礼!撞倒了我家美人,一句道歉都……”
“住口!”
云美人低声喝住侍女,警告地盯了她一眼,吓得那宫女不敢再言声。如瑾一行已经走得没了影子,云美人捏着帕子在原地静立许久,转身朝内廷走。
“主子,这花还没剪完呢……”侍女抱着花瓶迟疑。
云美人不说话,一口气走出了老远,侍女只好匆匆跟上,再也不管什么花不花的了。
宫里闲人太多,云美人被如瑾“撞倒”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内廷,私下里取笑议论的人不少,都说她上赶着巴结弄巧成拙,自己给自己找没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难听的话不绝于耳,许多人故意当着面说,云美人在宫里走动的时候渐渐少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而还有人追去紫香榭说笑,借个由头就过去走一遭,话里话外讥讽不断。
静妃不坐中宫胜似中宫,哪有不知道的,却也不管,任由底下人去给云美人添堵。私下里闲着无聊就和身边服侍的议论,说云美人是“心思长歪了的狐媚蹄子”,“跟着宁贵嫔没少出馊主意,宁贵嫔倒了,她倒会投奔下家,谁都不找直接找上蓝氏,打得好算盘,可惜人家也得愿意搭理她才行。”
不知是谁将这话传了出去,满宫里很快又知道了。静妃这个态度,大家岂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越发恣意作践起来,连御膳房送饭的都不好好当差了,不是快到晚膳时才将午膳送去,就是只给些清汤寡水的吃食,云美人的宫女数落几句,第二天越发连三餐都改成了两餐,且两餐加起来也不抵一餐的份量。送膳的还说,有吃的就不错了,好歹不是馊饭馊菜。
云美人连饿带气,没多久就生了病,这下轮到太医署不好好当差了。于是病症拖延着总不见好,原本还算娇美的年轻女子,很快成了脸色枯黄的模样,人见人避。
这都是后话,如瑾可不知道自己的无视会带来这许多后续,当时她只一心盘算拉命妇祈福的事情。午间回府吃了饭,长平王打发人送信说晚间才回家,她便歇了一个午觉,醒来觉得精神好些了,命人备车去熙和长公主府。
静妃肯定有自己的顾虑和盘算,祈福这事光靠她必定靠不住,须得再有一个份量足够的人站出来牵头。放眼满京贵戚,再没有比熙和长公主更合适的。
熙和长公主也是午睡才起,听人回禀说长平王府侧妃来了,便让身边嬷嬷将如瑾请去了待客花厅。
如瑾坐在花厅里约有两盏茶的工夫,熙和长公主才被丫鬟搀着慢慢走进来。如瑾连忙站起来相迎,规矩行礼。熙和命人扶住,微笑说道:“身子重,虚礼就免了,皇孙最要紧。”
如瑾打量熙和一丝不苟的发髻和容妆,以及脸上客气多于慈爱的笑,还是在吴竹春的搀扶下将礼行完才起身。熙和见状并未阻拦,待她行完礼,走到主人位上坐了。
“蓝侧妃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