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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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人来问是炖鸡汤还是鸭汤,如瑾问刘雯喜欢什么,刘雯道:“你现下能吃鸭子么,还是用鸡汤吧?”
如瑾笑道:“我的吃食另外备着呢,这是大厨房的,你是客,你来说。”
刘雯道:“我对肉食都平常,不拘什么都好,哪里像怀秀那丫头,顿顿离不开肉。”
提起江五,如瑾想起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趁着今日刘雯也在,不如就把她也找了来,大家一起热闹,于是就派人去江府问她有没有空。婆子回来带话,说江五小姐保证一定来。
可这保证一定来却保证到了中午也没见人影,眼看着快要开饭了,如瑾只好又派人去江府,看看是不是有事。结果在半路上婆子迎到了姗姗来迟的江五,是两辆车。
一进王府,江五从车上下来,就吩咐人大包小包地从另一辆车上往下卸东西,原来另一车里没坐人,全放的礼品。
见了面如瑾就笑她,“这是把街上哪家铺子搬空了,全塞到我家来。”
江五给秦氏请了安,坐下去喝了两碗热茶才缓过气来,抱怨道:“还不是我爹,听说我要来王府,非要让我带一大车东西,眼看着时候快到了他那边还没装完车,把我急得不行。我就说他恨不得把我也当东西送了才好。你猜他说什么,说我又不好看又不端庄,他倒是想送,只怕没人肯要。你们听听,哪有当爹的这么毁女儿的!整日说我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在家浪费他的粮食!”
江五生气,倒是把一屋子人全都逗乐了。这丫头说话不避讳,竟然把家里父女的私下玩笑也拿出来说。秦氏笑着笑着脸色就有些黯,想起蓝泽,他可从来不和女儿开这种玩笑。江府丞那样的,才是真正的好父亲。
如瑾一看秦氏脸色就知道母亲在想什么,连忙把话岔开,就着江五的话头说到她的婚事,转移母亲的注意。
其实,她自己也不想听别家父女的亲密。江府丞虽然在外名声不大好,又好色又贪财,但在对待儿女上头却是没什么可挑的,比蓝泽不知好了多少倍。便是自己能将蓝泽当成陌路不理不睬,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缺憾,听见别人家的玩笑,就有些不是滋味。
好在厅里摆好了席面,大家落座入席,将这档子岔了过去。
席间江五继续唧唧呱呱说自己的亲事,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害羞,还说得挺高兴,“……那时候我娘不是看上了她自家外甥么,非要将我许配给那个老学究书呆子,说我性子太野就得靠那样的人管着,把我气得不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这边气还没生完呢,梅氏那个侄女次次都往那家伙跟前凑,我就索性帮了她一把,让人把她和那家伙单独撂在后院凉亭里,好巧她献茶时把水泼了书呆子一身,正在那里擦,被我娘撞见了……”
江五笑得前仰后合,如瑾抿嘴,“你娘是被你故意引过去的吧。”
“嗯,那是当然。梅姨娘当时因为上元灯会的事失宠许久了,我娘当即就把她侄女撵出家门,把那一家都送回老家去了。活该,谁让那丫头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到处留情,王府进不来,就盯上我表哥,丢死人了。”
刘雯轻轻咳嗽一声,桌子底下拽了江五一把。
江五这才想起来秦氏还在席上,不比她们姐妹几个单独在一起可以口无遮拦,脸色一红,连忙低头端了酒杯,“来,我敬今日的寿星一杯酒。”将这话茬一时岔了过去。
秦氏只当没看见她的窘态,只管照顾两个小娃娃吃饭。琼灵跟前是一盅甜汤,江五故意和她盅子碰了一下,把她逗得弯唇笑了。
江五就说:“这孩子才像瑾姐姐,笑也笑得像个大家闺秀,看囡囡,一高兴见牙不见眼的,倒是像我多些。”
刘雯笑话她,“你也知道自己德行。”
秦氏也越看越觉得琼灵顺眼,再看自家小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今日趁着人多,就把她名字定了吧,省得总要‘囡囡’‘囡囡’地叫。”说着抱了小女儿在怀里,“蓝家这一辈的女孩子都从如从玉,玉是老祖宗定的,如是老侯爷定的,想让女孩子们质如美玉。可放眼看去,除了瑾儿,这辈的蓝家女儿都不成器,有谁真如美玉?所以这排序的字索性不要了,咱们囡囡就再起新的名字。”
如瑾笑道:“这样也好,母亲可是想好了名字?”
江五刘雯都知道蓝泽不肯给孩子起名的事,当下也都凑趣赞好,请秦氏开口。
秦氏道:“我在这上头平常,还没想好合意的。只是今日天气晴朗,看着令人心里畅快,就希望这孩子一生都是好天气,日日喜乐。想了想,不如叫她‘霁’?”
江五拍手道:“雨散雪消是为‘霁’,这个字好。光风霁月也是形容君子的……就只有一点,这个雨字头倒是随了雯姐姐她们家女孩儿。”
刘雯道:“随我们不好么,总好过随了你,野心野性的。”
秦氏笑道:“其实我也羡慕雯丫头家里兄友弟恭,一家和睦。”说着就去看如瑾。
如瑾道:“那便叫这个名字好了,母亲的意思都在这一字里头。”
江五抬下巴望着刘雯道:“大名碰巧随了雯姐姐,我也来沾光,给丫头起个小名!”想了想,一拍手,“不如就叫‘晴君’,好不好?”
刘雯瞪她,“哪里有你起名的份?”
“我也是姐姐,怎么不能起?你不过是见我起得好听嫉妒我。”江五眼巴巴瞅秦氏,“夫人,就依了我吧?”
秦氏高兴地说:“五小姐起的名字好听,晴君,你喜不喜欢?”低头去问小女儿。
这是同意了。
江五手舞足蹈,飞快往下卸钗环,将腰间的荷包玉坠全都解了,又拔了头上金钗,摘了耳边明月珠,一股脑捧到刚得了新名字的小姑娘跟前,“晴君,晴君,姐姐给你见面礼,今天没带好东西出来,先拿这些充数,下回姐姐给你带好的。”
刘雯笑话她,“见面礼也有充数的?”
晴君却是不管其他,见了亮晶晶的东西送到眼前,伸手就去抓,一把就将那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坠子抓到了手里,张嘴要舔。秦氏赶紧扳开,拿一勺热甜羹堵了她的嘴。小姑娘吃着,又去抓明月珠,看了看,然后送给旁边的琼灵。琼灵大些,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的,接过来便往自己耳朵上比划,逗得大家都笑了。
江五很得意,“看,晴君喜欢我的东西,还很识货呢,专挑贵的拿!”
如瑾暗自好笑。妹妹从小就喜欢金银珠玉,这两年也不知玩过多少好东西了,怎会不识货。
于是小囡囡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名为“霁”,小名晴君。等刘雯和江五走了,秦氏私下就和如瑾说:“你这两个姐妹都是有福气的,不说别的,单只父母疼宠就非晴君可比。但愿晴君能沾了她们的光,平安快乐地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也能像你一样遇到好夫婿。”
及至蓝泽那边听说小女儿私下被定了名字,且没从蓝家女儿的属字,又气得不轻,不敢再登王府的门找别扭,就在家大骂秦氏,摔了不少东西。如瑾告诉伺候他的小厮,“把他珍藏的古董都摆在他手边,由着他摔去!”
小厮还真依言照办,结果真见了爱物,蓝泽却又不舍得摔了。如瑾闻讯不气反笑,对这个父亲,她是真的不抱任何幻想了。
宋王妃三七未过,祝氏带来了穆嫣然的消息。
“主子,她说有要紧秘事想和主子谈,作为交换,请主子放她一马。”
为了惩罚她跟琼灵下毒手,如瑾派人每天在她身上捏捏掐掐,把琼灵受过的罪给她亲身尝一尝。穆嫣然本就中毒未清,躺在床上整日不能下地,又被这么折磨,已经告饶无数次了。
这次说要用“要紧秘事”做交换,如瑾听了便道:“她可别说是她表妹海霖曦的秘事,那个不新鲜,咱们早就知道了。”
祝氏道:“她死活不肯吐口,只求见主子您再说。要么,我再派人去仔细‘问问’。”
这个问就要动刑了。如瑾由她去。
对于穆嫣然这样已经一败涂地的人,如瑾懒得在她身上浪费精神。
当天祝氏就有了消息回来,“叫人问过了,就是海家大小姐那件事,什么大不了的,也要当成秘事来说。咱们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好处。”
“她们表姐妹一样的秉性,自己喜欢私底下弯弯绕绕,就以为别人也会喜欢。”
以前进宫祈福的时候,穆嫣然和海霖曦暗地里互相看不顺眼,本来好好的表姐妹却和仇人似的,如瑾就暗地里派人去查。加上以前就为海霖曦准备带远房亲戚的女儿进宫的事留过心,两相顺藤摸瓜,把蛛丝马迹联系到一起,很快查出了海家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事。
原来当初太子还在的时候,那海霖曦不知怎么与太子搅在了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结珠胎,万事俱备,只等着东宫迎她进去做侧妃了。所以才有漂亮的陪嫁姐妹招摇过市,何人何事都不放在眼里。
穆嫣然身在永安王府,永安王与太子水火不容的局面,表妹却暗中从了太子,于是姐妹两个的嫌隙也就渐渐生出。海家对待女儿的事本来相当隐秘,如瑾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知的,穆嫣然也不知怎么察觉的首尾,此时竟然要来做保命的条件和如瑾交换。
可这种事,与如瑾又有什么关系?她从得知的当天就把它丢在一边了,若不是此次被穆嫣然提出来,根本也不会想起。
“告诉‘伺候’她的人,什么时候琼灵身上的淤痕消了,什么时候停手。”如瑾遂丢开穆嫣然,问起永安王府另一人,“如意怎么样?”
祝氏道:“她虽然没用宋王妃的毒,但本来身子就垮了,大夫去看过,说……若是好,大概还能撑上三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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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4 人之将死
如瑾闻言,叹了一口气。
不是为如意这个人,而是为她的命。
她也算得上是费尽心机了,从一个罪妇的陪嫁婢女走到姨娘的位子,期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劳了多少精神,一点点为自己筹谋,到头来却是大厦倾颓,连最根本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而与她一同做事一起长大的姐妹吉祥,却刚在半月前风风光光嫁了人,一过门就当家,此时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彭进财今非昔比,已经不是在庄子上给人扛苦力的小雇工,自从跟了如瑾做买卖,现在也有了颇为像样的家财,虽然比不上积年的富商底子厚,但前途却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等长平王回京,天下局面一定,只要他肯勤勉做事,自有人人艳羡的富贵等着他。
而且如瑾还从王府的资财里挑了一个位于闹市的小饭庄做陪嫁,外带良田百亩,一起归于吉祥名下,让她带进了婆家。以后这都是她的入息嚼用,连带着彭家也会衣食无忧。有主子撑腰,自己手里有钱,吉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反观如意,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子在床上等死,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玉簪胡同那里的永安王府旧人,只剩了她和一个穆嫣然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堪称凄凉。如瑾问祝氏,“她跟前有人伺候么?”
“穆氏跟前的人是咱们的,她跟前是以前宋氏买进宅子的一个小丫鬟,卖身契已经被宗亲府整理给官牙了,只等她一死就再行发卖。所以那小丫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有新主子,伺候得不是很周到。”
“将那丫鬟遣走,派个精细人照料她去。吃穿用度从我这里出,念着她也姓蓝,从前她给永安王筹谋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人之将死,我不与她计较太多。”
于是当晚如意房里就多填了两个火笼,被褥也都换成了新的,饭食是王府的规格,替换的丫鬟也无微不至,十分体贴。宗亲府是不会管这些琐事的,如意心里明白是长平王府给的好处,睁着眼睛怔了大半夜,一言不发,唯有流泪。
次日醒来,就让那丫鬟带话,说想回蓝府看看老太太。
正好吉祥回王府给如瑾请安,听说此事,低头沉默。如瑾问:“你有话说?”
吉祥黯然道:“奴婢自十岁进了侯府就跟如意在一处,在南山居从小丫头熬起,一点点得了老太太信任,其中酸甜苦辣旁人不知道,我们两个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她虽然是身份特殊,可那些年过来,老太太也没给她多优厚的待遇,反而有时候对她更严苛一些……现而今她落到这个地步,奴婢忖度着,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老太太说。老太太现在未必有精力听,可她自己心里大概放不下,不回去一趟,兴许没法子安心上路。”
说着给如瑾跪下,“奴婢冒昧求一求主子,能否允了她这番心愿。便是她以前再对不起您……死期将至,万事皆空,还请主子网开一面。”
如瑾叫吴竹春扶了她起来,温言道:“你不求,我也没打算驳回她。正如你所说,她眼看到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