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婆子飞快觑了蓝如璇一眼,低了头如实回禀:“大夫说,那些瘢痕是针眼。”
“针眼?”蓝泽尚未反应过来,拧眉想了一想,“那是什么病?”
其余人倒是都比他强些,已经明白过来,秦氏脸色难看至极,解释道:“侯爷,那不是病,那是被针扎的。”
“嘶——”蓝泽大为吃惊,终于琢磨过来,忍不住连连喝问,“怎么回事!谁扎的!叫那婢子进来说话!”
婆子将品露带了进来,品露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瑟瑟着身子不敢开口。
蓝泽已是大怒,瞪着她道:“你照实说,你胳膊上针眼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本侯给你做主!我们蓝家世代书香,以德治下,从来没出过这样苛责奴仆的事情,真是荒谬至极!你只管说,不管是哪个管事惩治你,本侯都撵了她去!”
品露眼泪流了满脸,吞吞吐吐不能成言,忍不住去看蓝如璇脸色。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一眼自是没逃过众人眼睛,蓝泽侧目就去看蓝如璇,蓝如璇立时喝道:“伯父给你做主,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我的丫头,出了这样的事却不告诉我,难道是惩治你的人来头甚大将你吓怕了?今日伯父在这里,你只管照实回禀,就算是内宅里最大的管事嬷嬷也大不过伯父去。”
品露愣了一瞬,继而目光闪烁,似乎是在盘算什么。如瑾脸色一沉,到了这般境地蓝如璇竟然还想嫁祸于人,真是好快的机变。
方要开口,却听那边坐在最下首的蓝如琦怯怯出声:“真吓人,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将胳膊都扎肿了……品露日日在大姐姐身边,姐姐竟也没发现她身上的伤?”
蓝如璇眉毛一立:“她伤在袖子里掩着,我难道会去掀奴才的衣服么。”
“可看她这样子,不应该只是伤在手臂一处罢,要么叫个嬷嬷带她下去验验,看还有哪里有伤。”
如瑾垂眸。蓝如琦果然灵透,这么一会的工夫已然看出了眉目。
品露跪在那里,听了蓝如琦的话身子就是一抖,不由自主又去看蓝如璇。蓝如璇瞪她:“总看着我做什么,现在是伯父给你做主,有什么话自跟伯父去禀。你要知道,此时干系不小,只要你开口,恐怕就要牵连某位管事嬷嬷,你一定要小心回话。”
品露迟疑,似是十分害怕,却又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琢磨什么。如瑾侧目看一眼蓝如璇,抬手扶了扶发间珠钗,也跟着开了口:
“品露,大姐姐说的没错,你要小心回话。虽然你主子是大姐姐,但今日有侯爷给你做主,你也不必有什么顾忌,更不用怕事后会有人报复你的家人,侯爷既然开口,自会保你一家平安,堂堂襄国侯爷岂会连几个奴才都保不住?因此,该怎么说话你自己想清楚。”
品露刚刚想好的念头就被这一番话堵了回去,看看蓝泽,再看看蓝如璇,目光闪烁,拿不定主意。如瑾慢条斯理又道:“你只管说,咱们大家也想听听,到底是哪个内宅管事那么大本事,竟能把手伸到姑娘房里,拿大姐姐的贴身侍婢作筏子。”
碧桃在一边接口:“要是伤在手臂还好,奴婢们跟内宅嬷嬷们也常见面,哪位嬷嬷偶尔趁人不备下手也是有的,但若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恐怕就不是嬷嬷能做到的了。随便掀开袖子扎人跟脱了衣服扎人可不一样,得有隐秘地方才能下手。我们近身婢子整日跟在姑娘们身边,哪个管事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将人带走行事?”
“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如瑾轻轻斥了一声,却眼见着父亲蓝泽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神情。
蓝如璇脸色一变,急急朝品露道:“你怎么半日不言声,难道不是管事嬷嬷们动的手么?难道是……”她目光一闪,逼问道,“难道是你有什么隐疾痛苦异常,所以……”
品露愣怔半日,似乎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听完此话连忙朝蓝泽磕头:“侯爷,是奴婢自己扎的,是奴婢自己!奴婢近来常常腹痛难忍,又不能声张,怕主子们以为奴婢有恶疾遣奴婢出去,所以奴婢忍耐不住时就拿针扎自己缓解腹痛……”
好一对患难与共的主仆!
如瑾心下惊异不已,万没想到此二人竟然当众串出这样的供来。这样荒唐的解释真是蹩脚至极,也亏蓝如璇想得出来,更难得是品露竟就这样认了。
身侧碧桃张口欲言,如瑾向上看看父亲神色,微微摇头止住了她。
该说的都已说了,该让人看见的也都看见了,她们拿得出荒唐的解释,信不信却是由别人,大家心里都有个眉目,自己这边逼得太紧,反而落于刻意,让父亲生出旁的疑心来。
秦氏欲待要说话,一眼看见如瑾阻止碧桃,稍微思量也明白了一些,于是闭口不言。那边蓝如琦默默打量着两个姐姐,特意看了蓝如璇一会,抿了唇也不说话。
二老爷蓝泯的神情早已由愕然转了焦急,想是猜出了事情大概,不住拿眼往哥哥蓝泽那边瞟,生怕蓝泽为此生气,正想着拿什么话来圆场,他身边大少爷蓝琅却愣愣的开了口,盯着品露难以置信:“你、你竟然把自己扎成那样……胳膊都扎肿了,那你的腹痛该是有多严重啊……”
如瑾就听见身侧碧桃呛了一下,偏头看去,见这丫头紧紧板着脸,皱紧眉头一脸严肃,便知道方才是她差点没忍住笑,此时正在那里装相。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如瑾继续端坐。
蓝泯已经开始骂儿子蓝琅:“自然是痛得相当厉害才会如此,你什么都不懂别乱说话!”又朝品露道,“你这腹痛多久了,可看过大夫没有?”
品露呐呐而言:“……有些日子了,奴婢怕、怕被主子赶走,不敢声张,一直没看大夫。”
四姑娘蓝如琦突然说道:“今日在路上,恍惚听见大姐姐车里有人惨呼几声,想必就是品露你在发病了?”
品露脸色一白,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点头:“正是……是奴婢突然腹痛。”
蓝如璇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在车上大多时候都睡着,却是没听到。”
蓝琅在那里回想一瞬,接口说:“……好像是上午,我似乎也听到一两声。”蓝泯狠狠盯了儿子一眼,将他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言。
襄国侯蓝泽眉头紧锁,转目看向先前请大夫的婆子:“方才驿馆先生不是给她看过,除了针伤,还说她有其他病症没有?”
婆子忙道:“大夫给品露姑娘诊过脉,说姑娘身体无恙,只是外伤,大夫下去配置外敷药去了。”
蓝泽脸色沉了下去,品露连忙哭道:“奴婢真的腹痛难忍,想必是驿馆大夫看的匆忙没诊出来。”
“一个没诊出来,那就多看几个,路上不方便,等到了京城有的是大夫,就一一请来给你看,倒要看看你为何腹痛!”蓝泽语气十分不好。
蓝如璇起身赔笑:“不过一个婢子,既然有怪病就撵了她出去便好,哪里需要劳动伯父给她请大夫,她面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伯父且宽心,侄女这就带她回去,再不让她到跟前伺候,等去了京城安顿下来,尽快将她遣出去完事。”
蓝泯也道:“璇儿说的是,大哥何必为一个奴才动气,闹了这大半日,传出去叫人笑话。大哥想是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
蓝泽沉着脸不语,如瑾起身劝道:“父亲且请去歇着罢,明日还要赶路呢,您伤势未曾好全,不要动肝火才是。”
贺姨娘便上前轻轻扶住蓝泽,软语劝慰:“侯爷,妾身送您回房?”
蓝泽扫视屋中众人,默了一瞬,重重哼一声,带着贺姨娘走了。蓝如璇顿时松了一口气,忙忙招呼品露:“丢人的婢子,还不跟我下去!”
蓝泯朝秦氏拱手:“嫂子且歇着,我这就带孩子们离开,不扰您了。”
秦氏道:“二弟慢走。”
蓝泯带了蓝琅蓝如璇快步出屋离去,屋里一时只剩下秦氏这房的人。先前打翻托盘的小丫鬟还瑟瑟跪在角落里,如瑾挥手叫她起来:“去吧,没你的事了。”
小丫鬟磕头说了一声“谢姑娘开恩”,站起身飞快退了出去。丫鬟们端茶上来,蓝如琦坐着抿了几口,抬起眼睛低声说道:“母亲,三姐姐,品露她真是自己扎自己么,那伤口太过吓人,自己怎会下这样的手。”
如瑾只道:“所以大哥说得对,她该是腹痛难忍至极。”
蓝如琦眼睛眨了眨,没再说话,陪坐一会就告辞离去。如瑾这才扶着母亲进了内室,落座遣退了其他人,秦氏问道:“今日的事又是你安排的?”
如瑾抿嘴:“母亲看出来了。”
秦氏叹口气:“你又不同我说。”
“母亲,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留着点精力照顾小家伙吧,在这些鸡毛蒜皮上费什么心思。”如瑾笑着给秦氏揉肩膀,“您只管好好养着,琐事有我呢。”
秦氏无法,只得由女儿做主,却又不由想起品露手臂上斑斑点点的红痕,皱眉叹道:“也真是下的去手,好好的丫头给扎成那样,让她娘老子看见了得有多心疼。”
如瑾道:“您说的没错,她娘夜夜在家里哭呢,偏生品露怕极了主子不让声张。”
孙妈妈端着一盏红枣羹进来,放到秦氏跟前晾着,接口说道:“看方才大姑娘那样子,换了谁谁也不敢声张,还得帮着她圆谎,不然回去还不得被她揭层皮下来。这种阴私事,侯爷哪里知道厉害,再怎么做主也是不顶用的。”
又道,“幸好咱们姑娘警醒,当场逼回了她们的算盘,不然品露满口乱咬起来,不知又要牵连哪位管事妈妈,侯爷盛怒之下谁被咬谁倒霉。”
秦氏用银匙慢慢搅着那羹汤,才吃过饭也用不下去,只一点点搅动晾着,叹道:“品露也是可怜了,挨了这样的苦不但没处诉,还得自己认下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品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孙妈妈道,“她平日帮着那边可没少做坏事,二太太跟前是林妈妈,大姑娘跟前就是她了,现今这个报应也是罪有应得。这回她肯定丢了差事了,大姑娘那样狠毒的人,以后哪里还会体恤照顾她,周大林现成的例子放着呢,她要是不丢了命就是好的。”
秦氏点头:“倒也是,她没少掺和着害咱们。”
如瑾亲自替母亲解了发髻,用梳子轻轻给她通头,劝道:“母亲别为这些费神了,坐一会消了食就早点歇着,好好养身体要紧,理她们作甚。”
孙妈妈也道:“这次看侯爷的样子,心里没有不起疑的,哪会相信品露的鬼话。以后想是彻底对东头淡了,太太正该高枕无忧养胎才是。”
秦氏笑了笑:“行了,不用你们劝了,我都明白。”
如瑾放下梳子,换了齿密的牛骨桐花篦子,替母亲将头发里里外外篦顺,挽成松松的垂髻。“母亲明白就好,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什么都不用愁烦忧心。”
她蹲下身子,将头轻轻靠在秦氏肚腹之上,低声问:“小家伙,你说是不是?”
秦氏嗔着将她推开,有些窘:“快回去收拾你自己去,别在我这里闹了。”
如瑾笑着起身,和母亲作礼而别,带人回了自己房间。碧桃等人伺候着她梳洗更衣,主仆几人闲话一会也就到了就寝的时辰,丫鬟们熄灭了烛火,轻轻退出外间去了。
如瑾独自躺在床上,纱帐只垂了半幅,窗子开着两扇,能看见外头月色下葱茏的树影。驿馆里一切都按规制来,后院花圃也只是小小的一方,种些耐活的花卉图个鲜亮,香气不浓,屋中闻不见花香。所植的树木也多以松柏为主,且都不甚高大,映在纱窗上的影子线条直硬,如瑾却也看得津津有味。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欢喜的。
母亲的胎已经渐渐稳固了,连日车马劳顿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如瑾打心眼里高兴。自从重生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眼看着不少人不少事渐渐偏离的原来路径,安心躲过陷阱之余她其实是担忧多于欣喜的,概因两个最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佟秋雁和凌慎之,让她对于未来有了朦胧的畏惧,生怕再牵连到别人。
然而母亲腹中的小生命一天天成长着,让如瑾又渐渐拾起了面对未知的勇气,让她知道,未来还是可以期盼的。
没有人会知道,前世秦氏的这一胎其实在月余之后就失掉了,就像现今的小彭氏一样。那时候,虽然父亲从京城归家的时候晚些,但母亲也是在父亲到家后没多久有了身孕,只是,很快失去了。
如瑾记得清楚,当时董姨娘曾掺杂其中暗暗推波助澜,也像现今她掺和小彭氏的事情一样,站在角落里,冷不丁就说出一两句让人多心的话。只是如今世易时移,她掺和的习惯依旧,可惜被她掺和的人,却不在是母亲了。父母之间虽是仍有嫌隙,但终究不像以前那样,随便被人挑拨一两句就能冷战许多天,像董姨娘这样的人再也不会明里影响父母之间的关系。
如瑾想着前世,越发对现今的境况感到欣喜。事情在渐渐变好,虽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