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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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放下手,正对上一双如桃花灼灼风华的清亮眼睛。
桃花眼的主人皮相极佳,白大褂也挺括干净纤尘不染,全没有别的医生那样灰头土脸。他双手按在床尾,看见锦书有些茫然的表情,便俯身微微一笑:“现在感觉如何?”
锦书耸耸肩,嗓子还有点哑:“就是退烧后的标准反应,不用我背一遍了吧。”
单手托着利落挺秀的下颌,桃花眼轻轻唔了一声,打量了一眼锦书:“你是哪个科室的?我不记得以前曾经见过你。”
锦书挠挠头,觉得头发几乎结成缕,洁癖不合时宜地发作,顿时恶心的放下手:“我在外科帮忙,不算是你们医院的人。”
桃花眼若有所思地颔首,眉头微皱又旋即舒展,对她春风拂面的一笑:“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按铃。”他走到门口又拔脚回来,冲她伸出手:“幸会,我叫苏慕容。”
锦书懒洋洋的伸手捏了捏:“幸会,何锦书。”
桃花眼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
“你你你……”他瞬间丢掉了潇洒冷静,颤抖的指着锦书,“你说你是谁?”
锦书眨眨眼,不知何意。苏慕容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撼,他张口结舌了一会,艰难的说:“何锦书?”
锦书双手交握,以不变应万变的挑挑眉:“是我。”
苏慕容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他打量着锦书,嘴里念念有词。终于表面上冷静下来,却说出一句很欠抽的话:“原来你就是让沈三胖连魂都丢了那个女人啊……”
锦书僵硬的瞪着他!“沈三胖?”
“就是皇储嘛。三胖是我以前给他起的外号。”苏慕容轻松的摊手,“他排行第三,小时侯又胖,怎么你还不乐意么?好啦我来打电话告诉他媳妇找到了,别再跟丧家之犬似的拉着张死人脸——”
“抱歉。”锦书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说我是他什么?”
“哎哟弟妹万勿怪罪。”苏慕容笑的欠扁,眼波一挑乱飞桃花。“这次我找到你,他算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愚兄一时心喜就顺口了。怎么打不通?……他一直占线。算了,教他多担惊受怕一会也没什么。”
把手机塞进白大褂口袋,苏慕容笑嘻嘻挑拨道:“喂,你不会心疼吧?没事,那小子最皮实,寻常祸害不到的。”
锦书一阵无语:“……请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苏慕容掏出手机递给她,碎碎的嘱咐:“长话千万短说啊,记住一次只能说两分钟,超过两分要强制掐信号的。”
锦书正拨国际区号,闻言颇为诧异地抬头:“为什么?”
“信号中继塔都坏了嘛。”苏慕容索性在床边坐下来,抹了抹额发。“这不临时加了几台,要是大家都抱着电话哭诉个没完就撑不住了。知足吧,前几天根本不能打电话呢!”
锦书不理他,拨通了自家爹妈住处的电话。
“妈妈?是我!……我没事,在医院……不不不,是帮他们做手术,我没事。前几天这里没信号才打不通……您别哭了……我爸呢?心脏不舒服?……告诉他我过几天就能回去——喂?喂?”
信号果然准时掐断了。
锦书把手机丢给他,埋着头擦了擦眼,再抬头时除了眼圈发红已无其他异样:“谢谢。”
“我们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苏慕容厚颜无耻的笑,“弟妹太客气了。”
锦书瞪着他,明明可以义正词严,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苏慕容又念叨半天,终于看看表:“好啦,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军事基地。这里人手不足,你在这是添麻烦。”他冲她笑眯眯地欠欠身,刚要带上门,锦书忽然在背后轻轻说:“你是不是干过考古?”
“你怎么知道?”苏慕容有一瞬间很诧异,立刻反应过来眉飞色舞:“哦哦,是三胖跟你说过?没错啊!当年我们在洛城掘墓三百座的时候——”
锦书笑着仰面倒下,闭眼挥手:“没事了,走吧走吧。”
42青山依旧
军事基地在城郊。次日一早,苏慕容开着他的越野吉普,拉风轰轰的带锦书沿着主干道风驰电掣直奔城外。他的车想必是有什么特别通行证,尽管路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一直没有受到阻拦盘问。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一处绿树掩映的小山脚下。重兵把守的树荫中,隐约可见建筑群的轮廓。
“喏,你家那位的临时行署就在半山腰上。”
锦书盯着卫兵们的冲锋枪和弹夹,连手指都不敢乱动,脊背下意识的发凉。苏慕容把墨镜推上额头,伸手递通行证给持枪盘查的卫兵,轻松到视若无睹:“别害怕。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何必怕他们?再说你家那位这回好歹也算是代天子临,安保措施不得严点么。何况这山上还有一群大佬在呢。”
说到这里,他的平和语调忽然一变:“他哥一家三口也在。”
锦书眨了眨眼:“是刚有孩子出生那一家?”
“不是他还能有谁?”苏慕容恶狠狠一踩油门,好像脚下踩的不是油门而是负心汉的脑袋,不耐烦的说:“别跟我提起他,提他我就来气。混蛋放我姐姐的鸽子,还欠着我一顿打。待会我送你到门口你自己进去就行,我可懒得看见他。”
锦书忽然意识到他口中的“姐姐”所指为谁,只好保持安静,心中却委实不免苦笑,也微微的有一丝困惑。姐姐曾被选定为太子妃,他本人看上去也脱不了花花公子的嫌疑,为什么要留在榄城做医生?想到这里,她悄悄看了他一眼。
真是精致又英气到可以让女人和男人同时深深嫉妒的长相……还有好长的睫毛。这种人,在哪里都会是灿烂夺目的焦点吧?比起他的朋友,沈斯晔要温润而平和多了。他含笑的眼睛忽然在锦书心里浮现起来,莫名的促起了重重的心跳。
变乱初定后的见面会是怎样的,她几乎无法亦不敢想象。
虽然清楚明白地表达出了对前准姐夫的厌恶,苏慕容还是够义气的送她进去。把车停在草坡下平地里,他们沿着石板铺成的山路走了几十步、绕过一丛竹林,一处不大的灰色二层小楼便呈现在眼前。环境清幽宁谧,不知名的鸟儿在芒果林中叫的欢畅,风里飘浮着成熟果实的甜香。锦书猜想,这或许是榄城高官们避暑的地方。
进门时,三十出头的英俊男子恰好从楼梯上踱步而下,手里执着一卷文书正在皱眉沉思。一眼看见苏慕容身边的锦书,他似乎有些诧异:“这位是……”
苏慕容斜着眼望天花板,鼻尖朝天冷冰冰的回答:“你弟媳妇。”
锦书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沈斯煜恍然,“是何小姐?这下三弟该放心了。”他微笑着迎上前,对锦书礼貌地伸出手,眉目安然舒展:“幸会,我是斯晔的哥哥。”
锦书对他印象不差,笑着欠欠身:“殿下早安。”
“慕容,”沈斯煜回头含笑招呼,“一起吃早饭?”
苏慕容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呼啸而去。沈斯煜眉宇间似有一丝黯然,须臾恢复常态,对锦书温和地一笑:“斯晔是我看着长大的,何小姐把我当成哥哥也可以,在这里不必拘谨。来,请坐。”他微微欠身,举手投足间倒让锦书想起初见时候的沈斯晔来,不觉心生好感;正要回话,楼梯上又有人走下来,带着一丝笑意问:“有客人?”
锦书一回头,恰看见一位身着米色宽松裙装的美丽女子正缓步而下。沈斯煜向着妻子伸出一只手:“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何小姐。”他挽住露出惊喜之色的妻子,对锦书微微一笑。“何小姐,这是内子。”
因为生产不久,祁令怡的体力还很弱,是以只倚在丈夫臂弯里,用纯熟的国语对锦书笑道:“可见是说曹操曹操到的,我们昨晚上还说起你,没想到今早就见到了。”她拉起锦书的手,细细注目她,略带担忧道:“你气色不太好,是病了么?”
锦书一直在注目这位传奇女子,对比之前电视新闻的褒贬,真人却是意外的亲切温雅。大约是休息不好,她的眼下有淡淡阴影,却丝毫无损于惊人的美貌。锦书顾不得感慨,忙说:“昨天有点低烧,不过已经好了。”她看出祁令怡是真心的关心她。祁令怡摇头叹息道:“可怜的,不过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辈子的坏运气都用光了,以后就再不会倒霉,阿煜你说是不是?”
沈斯煜咳嗽一声道:“我有时真不知道你的想法都是从何而来。”
“我们女人怎么想,你们哪里会懂?”祁令怡嗔了丈夫一眼,“好啦,忙你的正事去,我带着她去休息,你记得赶紧把三弟叫回来。”
锦书痛快地泡了个澡,觉得自己似乎褪去了一层壳;她推门出来,镜子里的女郎脸色终于恢复红润,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祁令怡正坐在外面美人榻上看书,一见她出来便笑道:“好,好,如脱胎换骨矣。”
祁令怡的头发方才是随意散在肩头的,这时却按照汉家已婚少妇的样式挽起发髻,是见客的礼节。她掩唇一笑,复又抱歉道:“我们当时出来的仓促,只能委屈妹妹先穿我的衣服了。好在这件我还没穿过,妹妹觉得还合身吧?”她走过来,为锦书理理衣领。
锦书微笑:“很合适,不过我撑不起胸口。”
这句话颇为巧妙的绕弯子奉承了她,祁令怡莞尔:“撑不撑的无所谓,横竖三弟喜欢。”她打趣地看了锦书一眼。锦书抿了抿嘴,红着脸扭过头去看窗外,不肯回答。祁令怡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我带你去看看我家儿子。”
她牵起锦书的手带她上楼,一壁轻轻叹气:“我们几年之内是不打算再生宝宝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弟弟妹妹呢?”
锦书茫然了一会,慢慢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真是又羞又恼。“没影的事,他跟你们胡说些什么了?”好像人人都把她当成他的女人,这种误会到底是从哪来的?锦书涨红了脸,心下也不知是羞恼还是别的什么,连耳朵尖都烧成了红色。
祁令怡走到一间房门前,轻轻转开门扭走进房间:“他没说什么。”
她含着笑意,深深地看了锦书一眼,“只不过是事变当天就请缨过来,冒着冷枪的危险到前线去,亲自主持物资发放,四天四夜没合眼而已。”
耳畔的热度尚未消去,锦书已怔住了。祁令怡看了一眼她复杂交织的表情,心下一笑,俯身把正在吃手指的儿子小心抱起:“乖宝宝,妈妈抱一抱。”她柔声哄着婴儿,状似随意的道:“三弟非常喜欢孩子。”
锦书咬了咬嘴唇。“我想你们大概误会了什么。”她双颊通红地试图辩白,“我跟他没什么固定的关系,但别人似乎对此有一种错误的认知……”
祁令怡笑着看向她的眼睛:“那你能说你对他一点喜欢都没有?”她看向哑口无言的锦书,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了握她的手:
“三弟是个好男人……如果只是因为他的家庭,对他不公平。”
祁令怡要哄着宝宝睡觉,锦书有些恍惚的独自走下楼。沈斯煜正在沙发上看时政报纸,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笑:“三弟总得待会儿才能回来。他去了军港,那里屏蔽对外手机信号,我也联系不上他,何小姐不必着急。”
锦书默默地点点头。沈斯煜看她的神色,大概就能想象到妻子和她说了些什么,心里不由暗暗一叹,神色愈发温和:“能否占用你一点时间?我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锦书回过神,笑笑:“您请随意。”
珍珠白丝绸长裙剪裁合体,光泽柔和的裙摆宛若一朵马蹄莲,女孩子谨慎的端坐着,并未意识到自己宁静的美感。沈斯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面上却不露出,微微笑道:“榄城出事之后,我的姑母、弟弟、两个妹妹都让我想办法找到你的下落。姑母让我去找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大妹让我找妹夫老师的女儿,小妹让我找她最好的朋友。”
他漫不经心的笑笑,端起杯子。“至于我那很难说成器与否的弟弟,疯了一样让我找他的心上人,更是在第二天就不惜代价亲自过来。”
锦书沉默片刻,只得避重就轻。“您的姑母是……”
“瑞平长公主。”轻轻啜饮一口红茶,沈斯煜饶有兴致的看她,“当然,这样说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应该还记得世卫组织的克拉莉斯博士吧?”
锦书缓缓倒吸一口气,失声道:“是她?”
沈斯煜颔首道:“对。受舅公的影响,姑母早年就投身医学。她多年在国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份影响正常工作,才对外只用Dr。 Cloris Shen的名字。”
“这个好像是我爸的初恋,好像都想要结婚了,后来不知怎的又没成……”
兰迪的话轰然响起,锦书觉得自己像被一道响雷击中,一时说不出话。这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互相勾连的亲戚关系是她不知道的?一个终身不嫁,一个黯然另娶,那么教授对帝国皇室殊无好感,当年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