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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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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发间,却再也没有离去。

“萤火虫……就在山涧里。”小幽指着前面,忽然道。

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四周星星点点的飞虫,就要伸手去够,去抓。自然的,他当然不可能抓到,反而自己摔了个大马哈。

小幽嘴角憋笑憋得难受,半响,才到,“你……这样……不行的。”

光靠蛮力……是抓不到萤火虫。

少年的脸颊酡红,似是醉酒的模样,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看着小幽。

小幽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硕大的布袋,又往里面撒了一些淡黄色的药粉,迎着风,将它支撑开来,然后,静静的趴在地上,等待萤火虫的自投罗网。

不一会儿,果然有萤火虫往里面飞,小幽飞快的收紧布袋口,将它困在里面,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倒到了瓶子里。

已经入秋,萤火虫也不算很多了,费了老大劲才收集了满满的一瓶。

少年蹲在瓶子前面,瞅着瓶子,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

“要数一数吗?看……够不够?”

少年却摇摇头,“一百零三只。”

小幽惊讶的望着他,他竟然有这样看一眼就能数出数量的能力,还是,刚才捉萤火虫的时候他是一直看着的?

少年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瞅着瓶子好半天,又过了好半天,才皱眉道,“小孩儿,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小幽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不得,少年,你此时才问这句话,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可不是你硬要我拽着我来的。

她嘴巴嘟囔了几句,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来的呢?娘生的,爹养的,可她却不是,连她都不知道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少年似乎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忽然道,“喂,小孩儿,你以后每一天晚上都给我捉萤火虫吧……嗯,我用你最想要的东西跟你交换。”

小幽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很久,虽然想不出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个少年是否真的能给她,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坏处,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是小幽……我不叫小孩儿……”

真是的,说那么多遍也记不住……

笨蛋。

小幽忽然鼻子有些酸。

后来,小幽想起,自己最初让他记住的,也不过也是自己的名。

第二日,婆婆知道了小幽闯的祸,婆婆出乎意料的没有怎么处罚小幽,只是罚她将车与桶送回去,好在,陈阿婆在病中,没有怎么计较,见到她只是不住的叹气。

陈阿婆身体不好,这个差事能让小幽分担的,倒也不是一件好事,这件事也算不了了之了。

而小幽却也只有晚上才能看见那个少年,他总是在麦田的另一端等待着她……不,等待着她捉的萤火虫。

小幽从来不敢问他要那么多萤火虫做什么,毕竟是别人的事,自己又怎么好问。

如此过了几日,她把装着萤火虫的瓶子递给她的时候,他顺口问了一句,“小孩儿,你要什么作报酬呢?”

她的胆子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可是这一句话落,第一时间窜入她脑袋的想法,还是让她憋红了脸,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发出的,她觉得自己好似一颗尘埃,几乎是快要低到了卑微的海洋了。

“你可不可以,教我识字呢?”

“可……不可以……不可以,就算……算了……”她连忙道。

“你竟要识字?可是你识字做什么?”少年不解的挑眉,多少同龄的孩子是被自己的爹娘赶着上学堂的,而她,竟只是为的求这样一个念想的?

为什么呢?小幽张了张唇瓣,竟然被问住了。老实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渴望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什么也不需要。

“我……我……”她囔囔不得语。

少年慢慢转过头来,望着小孩儿,眸光竟然比瓶儿里的萤火虫还要亮,“把手伸出来。”

“咦?”小幽疑惑,缩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却没有好意思伸出来,她的手心都是污泥,实在是太脏了。

可是犹豫了许久,还是慢慢把手心张开。

竖、撇折、撇折、点、撇折、撇折、点、竖折、竖……

指尖触碰的地方,痒痒的,带着少年冰凉的体温。

少年垂着眼帘,表情极其认真,写完最后一竖,抬起头,吐出那个字——“幽”。

“幽,你的名字。”

小幽惊讶,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吗?

“想清楚再说,把你最想要的告诉我。”少年转头,慢慢走出麦田。

可是还没有等小幽想出那个答案,少年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那个晚上小幽抱着装着萤火虫的罐子呆呆的蹲在麦田里一夜。

可是那个如玉少年却没有出现。

这是天气已经转凉,萤火虫十分稀少了,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捉齐了着一百只萤火虫,可是那人却不要。

笨蛋!小幽愤愤的想,如果我数到一百下,你再不出现,我就放走一只萤火虫,再不出现,我就再放掉第二只。

可是,那个晚上,她放走了所有的萤火虫。

后来,小幽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梦到了那个少年,竟是一身素衣白缟的模样,他抱膝坐在自家的门前,背脊清瘦而颀长,双肩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他的双眼赤红,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

“我再也不要萤火虫了……再也不要了……小孩儿,我再也不要萤火虫了。”

他在自言自语,茫然而委屈。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想要告诉他,不要萤火虫也没有关系啊,可是他竟好像看不到她的,她忙低头看自己,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风从她的身体倏然而过,没有丝毫阻碍。

她满身是汗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好好躺在自己的阁楼上。

不过是梦,算不得真。

【第三十四记·入学】

如果记忆没有偏差,那一日,与昨天,昨天的昨天没有分毫的差别。

小幽像往常一样起床,洗衣,劈柴,补网。她的小狼崽还是喜欢跟着她,咬她的衣服。才一岁大的小家伙,牙还没有长齐,所以就算咬了也不痛,可是她还是不想他养成这样的习惯,婆婆说过,如果它伤人,就立即炖了它。

“不要……闹……婆婆会……不高兴的。”她训斥着这个小东西。

她一回头,果然看见婆婆阴着脸站在她背后。

“小幽,你跟我过来一下。”

“哦。”小幽放下工具,跟着婆婆,进了屋。

只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布袋,鼓鼓囊囊,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

“背上它,跟我走。”小幽应了一声,却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婆婆决不允许白日里她离开这屋子附近的,可还是默默跟在婆婆后面,沿着小路,走进了村子的中心。

那时小幽第一次白日里在村落里行走,觉得一切景物与晚上看的都毫不相同,都新鲜有趣起来。

婆婆打着门,让小幽进去。

她进去之后,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这是一间颇为华丽的屋子,摆着很多她没有见过的小玩意。

堂上坐着一个人,在她打量小幽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小幽。,用一种她没有见过的奇怪的眼神。

“你是小幽?”他问,语气带着许不可置信,“你还活着,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唉?”小幽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些奇珍宝器之间,留恋不肯返。

许久她才回头看来堂上的中年男人,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不就是她第一次倒夜香时站在与她身边的男人吗?

“村长,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毕竟小幽她……不通人事,怕是对别的孩子……你忘记了,这个孩子,五岁的时候就能弄死野……”婆婆说。

村长叹了一口气,他身负一个村里的兴衰,想事情必定是慎之又慎,当年这个孩子及时那样都没有死去,想必是海神在保佑她吧,可是如此,教化她想必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对纳笙产生威胁。“我自然是仔细想过的,”他又转向小幽,“还在,你叫什么名字?”

小幽回过神来,小心回答,“小……小幽……”

“很好,以后,你就和月笙一起念书吧……”男人将目光投向珠帘,里面钻出一个脑袋,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正滴溜溜的瞅着小幽。

小幽也看着她。

半响,小姑娘才笑嘻嘻的跳到小幽的面前,又将她看了一眼,伸出白皙的手,“你是……小幽?”

小幽看着自己一脸的又黑又脏,不觉的将背在后面的小手缩了缩,她不会就是小仙女吧。

“小幽,你喜欢这个玻璃球吧?”

小幽的眼睛被玻璃球吸引,几乎不能移开,“嗯……喜……欢……”

“送给你!”小姑娘双手捧着,举到小幽面前,“我比你大,以后你要叫我姐姐。”

“姐姐……月笙姐姐……”小幽囔囔,竟落下了泪珠。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善意,虽然仅仅是一个玻璃球,可是那种温暖的味道掺着纳笙岛的阳光,慢慢渗入她的心田,润物无声。

光阴轮转,二十多年后的小幽站在甲板上,贝壳紧紧贴着她的耳廓,虽然早已不是六岁那年那个无助而绝望的小女孩,可是她的表情分明与当年毫无区别。

“姐姐……月笙姐姐……”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瘦小的身体几乎要蜷缩在一起,睫毛蘸着泪珠,如同雨后蝴蝶的翅膀,不住的颤抖,“月笙姐姐,如今又在哪里呢?”

她执迷于这场记忆,不可自拔。

我摇摇头,这段记忆里,我始终是一个旁观者,不曾入局,所以我比谁都看得透彻。我分明看到月笙携着小幽踏出这间屋子以后,婆婆那黑下来的脸。

“这个孩子,虽然不通人事,可是她的心实在太狠太冷,而且,她偏偏又拥有那样可怕的力量,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把那猛兽撕成那样……这样的一个……怪物,如果知道当年的事,不知道会给纳笙带来什么祸事呢。”

当年,鸢娘产下这个孽胎,本来依着村民的意思是要溺死的,毕竟斩草除根才干脆利落,他们把婴儿放在竹篮里,还在竹篮里放着两块大石头,放逐在海上。

原本海上凶险,这个婴儿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可是三天之后,竹篮子竟然奇迹般的又飘回海滩上,他们一共扔了这个婴儿三次,皆是如此。

这个孩子命格异数,倒是硬的很。

纳笙人素来崇尚海神,海神之命不可违,看来这个孩子终究杀不得。于是他们让阿嫘婆婆抚养这个孩子,与世隔绝的生活下去。

知道那一夜族长看到了那个孩子,听闻了这个孩子的事情。他觉得是该教化这个孩子,这样,即便以后,这个孩子在教条的束缚下,也做不得恶。

小幽入学几日,却惹了不止一桩祸事。

这些事情要从入学堂第一天开始的。

她低着头跟着教书先生走进私塾时,是不敢看那些小孩儿的,岛上的孩子并不是很多,所以不同年级,不同年龄的小朋友都被安排在一间教室里。

喧闹而精彩。

见教书先生进来,喧嚣声戛然而止,纷纷都端坐好,将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背后,正襟危坐的样子。

“同学们,今天,我们的学堂里又迎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先生是教了二十多年书的老先生,自有一副震慑学生的气度,低头问小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幽楞住了,刚才她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这话是问她的。

她回过神来,才拽着衣襟,慢慢抬起了头,所有光线都在焦点处聚焦,所有的食物一点一滴在眼前铺呈。

讲台,课桌,墙壁,以及窗外正纷纷落下的海棠花瓣。

以前,总是在窗外偷窥,今天确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

见讲台上的小女孩许久发不出一个音,台下立即唏嘘成一片。

“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瞧,身上穿的是破布,跟济公一个样子的,脸上的,脏的跟个花猫似得……”

“她痴痴傻傻的模样不会是傻子吧?”

多年以后的小幽,几乎,不能想象,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孤立无援。

先生也反应出这是一个愚钝的孩子,怕是脑子还有点问题,便不再多说,给她在最后安排了座,也算了事。

可是依着小幽的基础实在是不能跟上别的孩子的进度,别的孩子已经会在田字格里,一笔一划的写字时,她却连笔都那不好,别的孩子已经能够被三字经,弟子规,可是她却吭吭哧哧,连话都说不好。

连先生也认定了她资质愚钝,也不对她的课业强求什么。

忽有一日,有几个孩子对着她指指点点,起初小幽却不在意,可是却无法假装听不见那些话语。

——“我见过她的,她就是那个倒夜香的……”

——“怪不得一经过她,就可以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说……什么?”小幽忽然回过头,脸涨得通红,看着对面的那群孩子,有几个她是有印象的,不就是那几个巷子里碰到的吗?

小幽目光一冷,心里虽然难过,可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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