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是你的眼-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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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几年也确实是我发展事业的最好时机啊?你知道我的师傅是国际顶尖的大师,他当时劝了我好几次去法国,要是错过机会,他就会收别的学员了。而且我这几年也没有说要分手啊,是他……”
范成礼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事业,每个人都有梦想,可你再想想,唐岳那时不但失去了父母,眼睛也瞎了,在他最需要你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你却去了巴黎。”
“……”范景行的眼泪又出来了。
是的,刚出事那年,她的确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是他心情很差,本来是挺阳光的一个人却变得不爱说话了,终日阴郁的坐在床头,也不像以前那样哄她,疼她,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样的唐岳,于是便把他托给了叶黎,自己飞去了法国,从此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只想过一段时间他的心情平复了再回来找他。
“可我还是爱他的呀,他也爱我,他本来都要跟那个女人离婚的了,但阴差阳错,她居然怀了阿岳的孩子,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欧阳蓉也说:“是啊,景行要是没有唐岳,你让她怎么过呀?他们家唐老爷子不过是想要曾孙而已,我们景行也可以生啊。”
范成礼说:“你们都糊涂了?就算唐岳到时候愿意离婚,但孩子始终是唐岳和景行之间的隔阂,你让他们怎么和谐相处?听我的,长痛不如短痛。”
范景行腾地站起来:“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阿岳跟那个女的之间没有爱情,那个女的才是企图靠一张证书来拆散我们的第三者!”
范景行说完便跑了出去,欧阳蓉要追,但被范成礼拦住了:“别追了,让她静一静。”
“老范……”欧阳蓉不理解老公的作法。
“这次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我们不能插手,也管不了这么多的。”
……
傍晚。
唐岳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下午在办公室模模糊糊地看到显示器和鼠标等物品后,视力就一直维持在20公分左右,没再被黑暗吞噬。
虽然眼前看到的只有车窗玻璃,但他不停地在脑海中想像玻璃外像流星一样掠过的大树、绿化带、行人、车辆……
轿车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宽阔的大马路,这一带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手,把手掌摊开放到眼前,便看到手心里的阳光。
他冰冷外表内的一颗心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有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从车祸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对正常人是再普通不过的阳光,对于一个三年没见到光明的人的意义却很大!
“老张,把车开慢些,”他在车里吩咐。
“好的,老板。”
车速降了下来,从原来的八十码到现在的四十码。夕阳下,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弯曲而干净的油柏路上,白色的车身也在夕阳的辉映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
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回去却花了一个小时,唐岳很享受一个人坐在车后排的时光,直到回到家门,他的好心情才渐渐消失。
想到中午朱曾成过来“捉奸”,他不禁感到头痛无比,现在家里一定被闹得鸡犬不宁了吧。本来想不回来的,但他担心爷爷被朱曾成逼迫,他那样的年纪是受不了朱曾成的聒噪的。
然而,令唐岳感到意外的是,家里没有争吵,也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还没有走到客厅,他便听到里面有说有笑的——
一开始是朱曾成的声音:“给你们讲讲我的风流往事吧,高中的时候,有一回一个电台主持人来我们学校开讲座,那主持人在我们市里可受欢迎了,当时好多女孩子都想上去跟她合影,但是那个年代的女孩都有些矜持,想上又不敢上,于是我跑上去跟那主持说: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你的每一期节目我都有看,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您能和我女朋友和张影吗?主持觉得很感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我就对着台下喊一个女生的名字,就这样,那女孩死心塌地地爱上我了。”
唐岳走到客厅的时候,他们还在聊着:
唐建忠问:“那女孩是不是棉棉的妈妈呀?”
“不是,当然不是,肯定不是。”
“你究竟有多少女朋友啊?”
“我数一数啊,七个?八个?唉呀太多了数不清啊,”朱曾成说。
接着是朱棉棉的声音:“爷爷,你别听我爸乱说,他最喜欢吹嘘自己了。”
唐岳已经摸索着走到客厅了,也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的人影了,但仍然没有人理他,仿佛他是空气似的。
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
朱棉棉看到唐岳回来,本能地想过去问候一声,或者给他端杯水出来,但是被爷爷拉住了,“开饭时间到啰,走,大伙一起吃饭去。”
唐岳只看到眼前的影子一下子全不见了。
仍然没有人理他!
餐桌那边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好久了,保姆吴霞才过来扶他去餐桌边吃饭,似乎他是多余的,不,是透明的!
☆、64、give me five
“棉棉啊,今天厨师做了好多菜,全是适合孕妇的,你多吃点!”
餐桌上。爷爷让朱棉棉吃猪蹄。
朱棉棉才吃了一块猪蹄,朱曾成又夹了几根菠菜到她碗里:“猪头,听说孕妇吃菠菜特别补钙,对胎儿发育好。”
“谢谢老爸。”
“棉棉,菠菜要吃,但菠菜毕竟是蔬菜,肉菜也不能少,来,再吃一块白斩鸡,”爷爷又夹了一块鸡肉到朱棉棉碗里。
“谢谢爷爷,”朱棉棉感觉自己简直是皇太后了,她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宠着。
她看了一眼唐岳。没有人理他,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
其实唐岳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淡定,但内心此时却是兴奋的,从瞎子变成弱视后,他只要低着头就可以看清碗里是什么菜了。
可是,怎么都是清淡的?鸡是白切的,猪蹄是清蒸的,菠菜和红萝卜应该用开水烫一下就捞上来的。
他顿时觉得没有多大胃口了。
爷爷和朱曾成还有朱棉棉三个人仍然有说有笑的,他们现在开始说朱棉棉小时候的事情了,朱曾成说:“别看我们家棉棉现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小时候可凶悍,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整天欺负棉棉,有一次棉棉终于火了。她不但把那男孩揍了一顿,还不让那男孩子从我们家门前的马路上走过,要人家男孩子叫她姐姐,坚持了一个学期,直到男孩的妈妈来我这里告状了……”
“爸,你不要在爷爷面前挖我的糗事了,”朱棉棉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么生气,因为隔壁那个叫铁蛋的叫她野孩子,说她有爹生没娘教。
爷爷又笑呵呵地说:“女孩子就是要这样,凶悍点才不会被人欺负,棉棉是自我保护意识强。”
似乎朱棉棉的每一个行为,在爷爷眼中都成了优点,她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
唐岳虽然跟他们三人同一张餐桌吃饭。但他和其他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黄河。
好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同样用霸道总裁的语气对保姆吴霞说:“吴妈,下一餐能不能做个红烧茄子?”
“唐总稍等一会儿,我查一查,”接着吴妈马上从围裙的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很认真地在看着:
她翻了一会儿小本子。然后回复唐岳:“我的清单上写着孕妇不能吃茄子。”
“是我要吃,”唐岳说。
“老爷子吩咐了,但凡孕妇不能吃的食物,厨房一律不给做。”
唐岳只好闷声把碗里的饭菜吃了。
饭后,朱曾成提议大家一起斗地主,立马怔得了唐建忠的同意。但唐建忠却说:“斗地主我不会啊,是怎么玩的?”
“很简单的,我教你吧!”朱曾成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副扑克出来,又叫朱棉棉:“猪头,你也过来,不然就二缺一了。”
唐建忠不愧是曾经的商场翘楚,智商极高,朱曾成教一遍他就学会斗地主的玩法了,打第一轮的时候还是输的,打第二轮就开始反败为胜了,朱曾成输了好几次,不甘心地问:“老爷子你其实是会打的吧?扮猪吃老虎对吧?”
“哈哈哈,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要用脑,斗地主也一样,”唐建忠刚刚还是学生的,现在翻身成老师了:“斗地主要摸清规律,讲究策略,你看这一副牌……”
朱棉棉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一直嘻嘻地笑个不停。
而唐岳,从吃完饭后就没有人理他了,吴妈都来收拾餐具了,他才阴着脸往沙发那边走去。
因为是严重弱视,他只能凭感觉坐在平时坐的位置上,然而一坐下去,半边屁股却坐在了沙发扶手上,虽然屁屁很疼,但他也只能忍着,装作没事儿一样,毕竟他走的是高冷霸道路线。
这时,终于有人跟他说一句话了,是朱曾成:“那个,女婿啊,因为我们要打牌,所以就把沙发挪紧凑一些了,不是平常的摆放位置了,你别介意啊。”
唐岳心中憋了一口气,这才坐到沙发边上来。
只听到那三个人不时叫着喊着。
朱曾成:“三拖二,斗死你个地主!”
朱棉棉:“别嚣张得太早,看我的炸弹,四条A,炸你!”
唐建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条2,完美!”
“……”
唐岳越听越不是味道,好久之后,他终于插了一句话:“孕妇不能吃茄子,能打牌吗?”孕妇不是应该听钢琴曲,听少儿故事的吗?
只是声音太小,一下子就淹没在客厅里了,没有人应他。
他只好愤愤地回房间。
……
都晚上十一点了,唐岳还能听到楼下那几只打牌的声音,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又摸索着下楼。
唐建忠和朱曾成他是管不着的了,他只能喊:“朱棉棉,朱棉棉。”
他必须让朱棉棉这个孕妇早点睡觉。
朱棉棉放下牌子,正要走过去。
但是另外那两人也放下牌子了,唐建忠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都忘了棉棉是个孕妇要早点休息的,该打该打。”
朱曾成说:“就是啊,那我们明天再玩,棉棉你赶紧回去睡吧。”
于是朱棉棉就被朱曾成拉着回房了。
唐建忠似乎这时才看到立在楼梯口的唐岳:“咦,唐老三什么时候下来的?”
唐岳:“……”
……
唐岳终于明白了一点: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被孤立了!
早上他起了个大早,打算下楼吃早餐,吴妈告诉他早餐还没有做。
“为什么还没有做?”
“老爷子交待了,必须等棉棉起床了再做早餐,不然凉了不好吃。”
“那你可以先做我一个人的。”
“老爷子说不能搞特殊。”
“……”唐岳气得早餐都没有吃就出门了,在路上让叶黎下车买早餐。吃着从外面餐厅打回来的包子点心,他气愤地发现家里的早餐才更适合他的胃口。
晚上回去,竟又是清蒸排骨,清蒸鲈鱼,水煮白菜。
突然特别怀念朱棉棉做的红烧茄子了。
晚饭过后,那三只依然凑在一起打斗地主,七十几岁的爷爷还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弄得唐岳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他知道一个人太生气的话心脏会受不了,那太兴奋的话心脏能不能受得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唐岳发现自己在家里说的话没超过十句,而十句中有九句是跟保姆陈妈说的。
一直到第二个星期的晚上。
饭后那三只依然在一起斗地主,唐岳把自己当成透明人,正准备回房间,却听朱棉棉叫了他一声:“唐岳,你会不会斗地主?”
唐岳顿了顿,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以他的高冷个性,当然不会直接说会还是不会,便只能继续高冷地问:“怎么了,有事?”
“要是你会的话,可以替我来打一局吗?我想去个洗手间。”
终于不用做透明人了吗?
不知为什么,唐岳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但他也只能作出清冷孤傲的样子:“好,那你赶紧下来,我不会打很久的。”
唐岳刚坐下来,唐建忠和朱曾成便互相使了个眼色。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一轮,唐岳凭自己20公分的可视度,看清了手中的牌子,居然是地主,而且牌很好!
可是……为什么三轮过去了,他还是地主呢?
而且,明明是很好的牌子,为什么还老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呢?
第三轮结束,唐岳明白了,在爷爷面前,自己还嫩着呢!爷爷竟然跟朱曾狼狈为奸了!
“我不打了,等棉棉回来吧。”
唐岳愤然地放下扑克,上楼去了。
楼下那两只居然还互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