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你一世尘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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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红烧肉了。”
得到肯定,艳阳十分高兴:“真的和我妈妈做的味道差不多?这是特地为你烧的。知道你喜欢吃这道菜,我特地打电话回家去问了妈妈这道菜的做法。”
林子为三个人各倒了一杯橘汁,歉意对添力说:“你是我们这个家的第一个客人。家里没有酒,就以果汁代酒欢迎你。”
后来,添力才知道:当初是因为醉酒误事,艳阳才有了那么大的灾难。林子和艳阳现在都不喝酒了,所以也不在家里备酒。
看着这一切,添力便生出些感概。他现在虽然收入颇丰,但他是单身,平常吃饭就很将就,马虎。艳阳的厨艺虽然算不得惊艳,但是这样的家常便饭,却让他吃起来更有味道。让他有了一些回到家的感觉。只不过这个家不是他的家,这不能不让他有些惆怅。这天,添力食欲大好,艳阳做得那些菜,让他消灭了一大半。艳阳先还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看见添力吃得那么有兴致,她便放心了。
吃过饭,艳阳和林子把杯盘碗碟被收拾到水池中。林子去洗碗。艳阳和添力坐回了沙发。艳阳端着一个茶盘过来。茶盘上面放着茶壶,茶杯,牛奶和白糖。艳阳在添力的面前放了一个茶杯,从茶壶里倒了些刚泡的茶,又倒了些牛奶进去,然后问添力:“你的茶里要放糖吗?”
添力摇头,说:“不要。”
艳阳用茶匙在添力的茶杯里把奶和茶搅和匀了,说:“你尝尝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英国茶。”
艳阳又倒了另一杯英国茶,在里面放了牛奶,搅和了一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艳阳和添力有差不多四年没有见面,虽然平时也有电话联系。由其是互联网出现之后,在网上的联系也更加频繁。但是,两人面对面的聊天却还是几年来的第一次。虽然,几年未见,却并没有觉得生分多少,谈吐之间,还跟以前一样无拘无束。添力看到装饰柜中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镜框,各自镶着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照片中的男女也是几十年前的打扮。另一张照片则是林子和艳阳的合影。两张照片的虽然年代不一样,但从背景建筑看得出是在同一个地方照的。照片中的男女摆着相同的姿态。添力指着那张旧照片问艳阳:“这两个人是谁?”
艳阳说:“这是林子的爷爷和他爷爷的前妻。他们六十多年前到英国留过学。这是他们当时在莎士比亚故居前留的影。这一张……”艳阳指了指她和林子的合影说:“是去年我和林子去沙翁故居游览时照的。沙翁故居离这里不太远,下午我们可以开车过去看一下。”
“噢,以后再说吧。”添力的心事并不在游玩上。他对林子的家史不太了解,只是知道林子有亲戚在英国。
添力又问:“听阿姨说,你现在在伯大生物系找到了一份工作。”
“嗯,那份工作是去年九月份开始的。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妈呢。”艳阳笑着说。
“哦,什么好消息?”添力好奇地问。
“我刚刚申请到了伯大生物系的一个博士生的位置,就在我现在工作的那个组。我的博士导师就是我现在的Boss,怀特教授。”艳阳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两只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可见这个消息让她多么欣喜万分。
“是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添力也是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艳阳到英国之后竟然这么顺利。申请到这个博士生的位置,就意味着艳阳终于回到了留学生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了。也就是说,等到艳阳获得博士学位的那一天,她被p大“劝退”的那件事,将不太会再对艳阳的事业产生太大的影响了。
艳阳仍然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生活趣事,就象从前一样,在添力面前没有顾忌。艳阳说了一阵子,又问添力:“光顾着说我了,你也说说你啊。你在美国这么多年,没发生什么故事?石红溪和你隔得不太远吧,你没和她来个重续前缘什么的?”
添力听了,并没有回答。他的生活简单到不值一提的地步。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其他女生对他的倾慕,不过,他对别的女生产生不了任何冲动。所以并没有艳阳所期待那种事情发生。
然后,添力的眼光落在了艳阳的左手腕上。那只手腕的内侧,有一道深红色的疤痕,象一条深红的蚯蚓吸附在艳阳的手腕上,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艳阳原来带着一只护腕遮着那疤痕。大概刚刚做饭的时候,护腕被打湿了,就被取了下来。这是添力第一次看到艳阳手腕上的伤痕,比想象中的更加丑陋。让添力想起了曾经在艳阳身上发生的一切。想到艳阳当时在绝境中无望的挣扎,那种痛心、内疚、悔恨纠缠在一起的心情再一次袭上添力的心头,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艳阳觉察到添力的异常,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便明白添力在想什么。那些事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一向来宠爱自己,不舍得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知道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如何想的,艳阳也能够猜出几分。艳阳不想让他为自己这样难过和担心,不由自主地拉了下衣袖,想把伤痕遮盖着。然后,掩饰地笑了笑,说:“我的家庭医生已经在帮我联系整形医院了。我去做一个小型的整形手术,把可以这块伤疤给去掉。”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当初的那些事情只剩下这块伤疤了。伤疤一消失,一切便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但是添力的歉疚却没有消失。“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添力忍不住地说道。他不是在责怪艳阳,而是在责怪自己,不仅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反而是因为自己,才给艳阳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艳阳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林子洗完了碗,走过来坐到艳阳的身边,艳阳便为他倒了一杯茶,不需要询用问,就给林子的茶中加了一勺糖,然后递给林子。林子接过茶说了句“谢谢”,两人相视一笑,有一中说不出地甜蜜、和谐。添力心里便有些淡淡的忧伤:自己在艳阳的生活中的确只是一个客人了。
添力这次找机会来英国看望艳阳,内心里是有些担心艳阳现在的生活。他印象中的林子是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他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又如何照顾艳阳?没想到,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林子出国之后竟然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已经不再是那个有些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了。他把艳阳照顾得很好。添力自己也当过留学生,了解留学生的生活状态。看得出,艳阳和林子目前的生活状态,比普通的留学生要过得安逸。如果不是艳阳手腕上的伤疤,已经看不出过往的事情对她有任何影响。
不过,艳阳的变化也让添力吃惊。艳阳现在温婉而贤惠,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的娇憨与任性。不知为什么,这样的艳阳让添力更加心痛。他想到了芳叶。回国见到芳叶的时候,芳叶已经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在父母的荫蔽之下生活。她所有的一切都由父母打理,没有任何事情让她自己操心。她一边继续享受着父母的宠爱,一边不停地抱怨父母把她照顾得太好,以至她的生活中完全没有意外,没有故事。艳阳如果还是在国内,大概也会象芳叶那样被父母娇宠得有些不知好歹。而不是像现在事事需要自己亲历亲为。添力胡思乱想着,不知道应该为艳阳现在的生活感到欣慰,还是为自己变成了艳阳的生活的“可有可无”的那一部分而感到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累惨了。所以休息了两天才开工。
抱歉抱歉。
56、牵挂
在添力知道艳阳身世的那个晚上,添力又梦见了艳阳:
艳阳依旧是十一、二岁的模样,腿上还打着石膏,让他背着去上学。似乎是快要迟到了,添力背着艳阳急匆匆地下楼。艳阳却要他在楼梯中间停下来,说是忘记带一个重要的东西去学校,要回家里去拿。添力问她是什么东西,他可以帮她回家去拿。艳阳在添力的耳边说:“同学都说我没有爸爸,我要拿我爸爸的照片给他们看。我把我爸爸的照片藏起来了,你找不着……。”说着,艳阳便从添力的背上跳下来,还没等添力反应过来,艳阳已经转身用一只脚着地往楼上蹦。添力急得说:“你小心点,我来背你。”艳阳却是不肯,居然越蹦越快,添力紧追慢追也追不上……。
一会儿又转到了北京的街头,他和艳阳在大街上骑着自行车。艳阳骑的极快,添力在后面死命也追不上,就喊她慢些。艳阳边骑车边回头说:“我得快些,要不我就找不到我爸爸了。”说着,拼命地往前骑,转眼,添力就找不着她了……
然后,场景又变到添力老家的棉花地里。添力抱着一捆麦秸,添香跟着他的后面,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艳阳跳了出来,恶狠狠地说道:“添力,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还说把我当着妹妹,和添香一样。骗人,都是骗人的。什么哥哥妹妹,全是假的;爸爸妈妈也是假的,……”说着艳阳回头沿着田埂就跑了。添力丢下麦秸了去追赶艳阳,却又看不见她的踪影。
这一晚,添力都在梦里追赶艳阳,艳阳忽隐忽现,来去无踪。添力的腿上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追不上艳阳。他一着急,便从梦里醒来了。而梦中艳阳的声音却还在脑海里萦绕,就好像艳阳刚刚在他的耳边嘶喊过一般。添力的心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丝丝地作疼。想到艳阳的身世,添力对她的牵挂又多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艳阳割舍不下,明明现在她已经有归宿,现在过得很幸福。可是他依旧惦念着她,放不下她。若是艳阳就在面前,他一定会告诉她:他对她永远都是真心的,就算她离他千山万水,只要她需要,他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他也不会弃她而去。他永远都会守护着她。
此时,添力有许多话想对艳阳说,如哽在喉,不说不快。他看了看手表
,这时已经是美东时间早晨五点。他算了下时差,英国那边应该是上午十点了,艳阳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了。添力就往艳阳的办公室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有人拿起电话了。
添力:“May I speak to Yanyang please?”
添力的话音刚落,那边就响起了艳阳欢快的声音:“添力啊,你那边才几点啊?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了?”
添力刚准备把他新发现的艳阳的身世告诉她,忽然有点犹豫了:
艳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艳阳才经历一场变故,生活刚刚稳定,突然知道乔澜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又会起什么波澜?
乔澜阿姨为了艳阳终身不育,把这件事情瞒了这么久,现在自己突然揭开这个秘密,阿姨的感情会不会受到伤害?
艳阳和阿姨之间的关系会不会由此被破坏?
……
想到这些,添力便不敢冒失,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添力犹豫之际,艳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添力,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在梦里给我打电话吗?是不是又睡着了?”
添力忙说:“我现在正在纽约附近出差,现在这里是早晨五点多钟。我刚睡醒,睡不着了,就给你打个电话。我就是想问问,你上次说林子下个月要到硅谷这边开会的事情。他的签证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过来?”
“噢,林子昨天刚去伦敦拿了签证。酒店,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我一会儿让他把飞机时间和酒店地址都Email给你。”艳阳说。
添力又问:“你没有想过趁这个机会和林子一起来美国来玩玩?”
“林子也提过这个建议。不过六月份我要交博士生第一年的报告。我现在要加紧做点实验结果出来。如果我第一年的Assessment(考察)通不过的话,就要被fail(开除)掉,所以,我不敢请假。”艳阳解释道。
添力和艳阳聊了几句,听到那边有人找艳阳,这才把电话挂了。
虽然,添力决定暂时不告诉艳阳她的身世,但是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地打听一下有关艳阳亲生父母的信息。那天中午,添力在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按照那份报纸提供的信息,给报纸的编辑部打了一个电话,指明要和写那篇访谈录的记者说话,一会儿,有人回答:“你好,我就是那篇文章的记者。请问你是哪位?”
添力说:“我是一名读者,昨天凑巧看到了你写的那篇关于知青的访谈录。我想那篇文章可能和我认识的人有关联。我可不可以和这位姓杜的先生通话?向他打听一点事情。”
“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报纸是什么性质的报纸。我们有责任保护我们访谈对象的安全。所以他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