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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重生反攻路-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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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之前无意间说的,是不是来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就可以冒充她了?或许不需要冒充,把真的拿走,等要她出示时她只能拿出假的,那还何来慕容氏后人的说法?她将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喘息空间以及舆论倾向。

而最为紧急的是,没有真信物就和那些老部下联系不上,她还指望从那里面获得自己的第一支队伍。

越想越皱眉,别人看着她都不出声,怕打断她的思路,但未名看了一会轻轻开口:“不必担心太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应当做的是去解决。”

苍苍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等。”未名垂了垂眼帘,“既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联系的事暂时先放着,正好空出精力做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苍苍想了一下,迎上未名沉静幽深的眼睛,忽然记起那件事。

救十九人出来。

当其他人都离开,苍苍单独问未名:“什么时候动手,有把握吗?”

未名道:“昨夜已经让麻叶去打探过,大致位置有了,今夜叫他们两人再一起去一趟,摸清楚具体所在,制定一个救人计划,以及准备给他们的栖身之所,大概明后日可以见到人。”

说起正事来,未名话也多了,语速也快了,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可靠很值得信任,苍苍由衷地道:“那就全靠你们了。”

第二天苍苍又去御史台走了一遭,王修颐仍旧在,但他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表现,言语之间完全是把苍苍当做万分肯定的慕容氏后人来看,没有在身份上进行为难。

这让苍苍心生疑惑,隐隐觉得不正常。

转眼到了晚上,是出动救人的时候了,苍苍便把所有心神收敛起来,去看他们进行最后的整顿。

原以为计划里只有未名三人,但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毕竟是救十九个人,他们武功再高也不能一下子带出这么多人来。

所以未名找到了钟离决。

慕府一座空旷的院子里此时站着七个一身漆黑的人。两个是麻叶和桑瓜,一个是钟离决,另外四个是钟离决的旧日兄弟,也是这回被他带回来的人。听他说他一共带回来七个兄弟,只是其他三人重伤,此时还没养好,无法行动。

他们站成一排,未名坐着轮椅正在对计划进行最后的重复。

“麻叶负责开路,两人负责守住三皇子府的后门以及看好两辆车,其余三人跟麻叶进去救人,记住,必须不得惊动任何人。否则没有时间撤退。麻叶,迷药暗器都带齐了吗?”

“齐了。”麻叶郑重拍拍腰间。

“嗯,如非必要别用迷药,那里可能有擅长用毒的人,也许会被识破。”

“明白。”

马蹄和车轮都用棉布裹好了?”

“全部裹好。”钟离决答道,“马嘴也已经束起,我们驾车也有经验,不会发出声响的。”

“很好。桑瓜,你的任务最重,你要在他们返程途中提前引开可能有的巡逻兵和行人,并且不能被察觉出异样。”

“放心吧师兄。”

“那么最后一点。”未名扫过七人,音色沉稳有力,“你们第一目标是把人带到这里,但三皇子府离这里过远,若是发现不能,沿途还有其他三处可供暂时栖身之处,麻叶桑瓜知道地点,你们就跟着他们走,不得有误。”

“明白!”

整齐压低的回应,未名微点头:“那么,出发。”

111不是病,是命

院子里迅速安静下来,空荡荡的风拂过石幢里的蜡烛,无由惊起一阵光影摇晃。

未名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得仿佛一道冰柱。他的白衣被风吹动,绸缎般的乌发飞扬起些许,落到肩上,轮椅上,丝丝缕缕都散发着动人心弦的美感。

可是,却那么的寂寞。

苍苍放缓呼吸慢慢走过去,看到他一手抱着那个木盒子,另一手拇指无意识地摩娑轮椅扶手,目光一直放在七人离开的方向,神色漠漠的不知在想什么。

“未名?”她小心地唤。

他转头过来:“何事?”

“呃……”该怎么说?看他从发号施令一下子陷入沉默而担心?

她笑笑:“你考虑得好全面,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当领导者?”

那气度那气场,明明没有刻意去修饰,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条履清晰,蕴含着一股力量感,让人忍不住去信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将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在刚才那一刻,他简直像是最强大的发光体,哪怕她站在他身后且隔了不短的距离,也不禁为他瞩目。

“是么?”未名淡淡低下头,“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苍苍看着他推动轮椅慢慢地离开院子,忽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武功再高又如何,智谋再深又如何,那些都弥补不了他与普通人的差距。因为他离不开轮椅,因为他的腿,站不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今夜的行动他完全可以自己去。他是很了得,甚至已经到达可以无视许多世俗权势的地步,但他受到的拘束也是难以想象的。

很多事情。他只能躲在幕后出谋划策,很多人,他天然持有一份距离。

苍苍能理解那种感觉。

前世她冷漠故我,绝大多数时间都无所谓悲喜,唯独在每次发布下命令,看着那些人在面前离去眨眼之间一个不剩时,那种孤寂无依感便会油然而生。

她明明才是牵头的那一个,可总有种整件事情都与她无关的游离感。后续的行动她插不上手融不进去,当底下人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她分外寂寞。当所有人都在为胜利庆贺,她只有背转过去自斟自酌。

她那样是内心封闭自作自受,而未名呢?外在的优异常使人忽视他双腿残疾的事实。也忽视了他的感受,他心里,是不是在意着的?

她默默地跟在他后头,几次想询问他腿的情况,却都无法开口。万一触到他的伤心事岂不是更残忍?

犹犹豫豫地走了一段,未名忽然停住:“你有话说?”

“这个……我是想问,把人带到这里来合适吗,殷据一定会查过来的。”吞吐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未名看看她的神色,苍苍心里打鼓,他还能看出自己言不由衷?

所幸他没有追问。摇头道:“查过来也无所谓,他不敢硬搜,上告的话也师出无名。只要麻叶他们不被当场抓住,安全撤退,殷据就做不出文章来。”

苍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问:“你刚才提到殷据那里也许有用毒的高手,这话怎么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还记得永青的毒吗?”

“嗯。”

“他所中的毒虽然不致命,但毒性诡秘缠绵。极其难解,不像任何一种现存毒药。应该是新配制的。”未名缓缓道,“而且手法上很高明,我问过余师叔,他说不像大央的人能做得到的,倒像是周国一些宗门里的毒药。”

苍苍一惊,这么说来,当时墨松中的毒那些名医也是给的这种解说。

莫非,殷据手上还真有这种人才?她扶住脑袋,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什么事……

“而且那十九人……”未名继续说着,见苍苍心不在焉便住了口,“夜凉了,你快去休息吧。他们至少要半夜才回来,不必等。”

“哦。”苍苍呆呆掉头,走了两步忽然一横心又走回来:“我其实想问的是,你坐轮椅是因为生病吗?”

未名怔住,没有意料中的恼怒,平静反问:“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

苍苍咬咬唇,有些固执地道:“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好的风华,坐轮椅实在太可惜了,就没有办法改变吗?”

没有办法吗……

未名的目光迷离了一下,忽而轻轻笑起来,这是苍苍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平时他面部表情匮乏到好像一个冰雕,这么一笑,整个人仿佛于瞬息之间活过来。

可是苍苍只觉得刺眼,她能感觉到这个笑是不真心的,这个笑容里有的只是落寞和茫然,好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不是病啊。”他拍拍自己的双腿,抬头目光亮亮地看着她,“从我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师父说这是命。”

不是病,是命。

苍苍回到房中反复琢磨这句话,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腿的问题怎么就跟命运扯上关系了?而且他为什么说“醒来”,一般人不该说“自出生起”或者“懂事起”吗,未名却第二次用到“醒来”这个词。

寻思不解中眼皮越发沉重,她熬不住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苍苍,苍苍醒醒……”

苍苍揉揉眼睛,看到叫醒自己的是连姨,精神一振:“可是他们回来了?”

一边起身要出门。连姨拉住她:“你说你,好好的床不睡趴在桌子上做什么?”习惯性地唠叨两句,“他们还没回来,外头有别的人找。”

“嗯?”

夜已经很深,苍苍踏出房门时看了眼天色,又看看旁边漆黑一片的未名的房间,心中轻叹一声,甩甩头往另一边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面没有多少书,也不算办公之处,权且当做平时招待人的地方,这时里面亮着灯,一个低头站立的人影映在窗纸上,苍苍一进去,那人就啪地一声跪到地上:“求慕姑娘救我。”

苍苍站在门口没动,静静打量着对方。还是一身裙子,但制式是简易的侍女服,下摆大概为了方便行走还撕开了,发髻不像白天的繁复,而是简单地盘在头顶,手上耳朵上更没有叮当作响的饰物。

看得出来,她是有备而来,一切都尽量从简。

苍苍慢慢走进去坐下:“你先起来吧。”一边说她一边紧紧看着地上的人。

她没有摇头大喊“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更没有悠悠弱弱提着裙子还晃两下,叫她起来她就起来了,动作利落而不失优美,垂手而立不言不语。

苍苍点点头,如果她哭哭啼啼含娇扮弱,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吧,深夜找我什么事?”

站在面前的少女抬起脸,一张美丽典雅得好像古仕女的脸,俨然是墨梧桐,只是在今夜的灯光下却褪去了那份苒弱,生生多出一股明决智慧来。

“梧桐冒昧前来,是想求慕姑娘出手,帮我解除与王修阅的婚事。”

“哦?”苍苍只当不知道有这回事,讶然发问,“王修阅可是御史大夫唯一的弟弟,正儿八经的新贵子弟,虽然听说习性不大好,风流了点,但长得又好,才华也高,配你也并非不够。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又为何认为我会帮你,能帮你?”

墨梧桐低头看着鞋尖:“父亲不管事,姨娘无知,这门亲事全是母亲一手安排,若真有多么好,为何不让二姐橙絮嫁过去,而来便宜我一个庶女?”

她说的“母亲”是世子夫人罗氏,侯府二小姐墨橙絮是罗氏亲生女,今年已十六,说了几门亲都不合适,罗氏为此急上眉梢,有好亲事当然是该先紧着她。

“若对方是一般人家也便罢了,我一个小女子从来就没想过能自择夫婿,嫁给真心爱慕的人,可正是因为他是御史的弟弟我才不能嫁。王御史拥君不二,是坚定的削爵派,墨王两家根本是死敌,我嫁过去可有活路?”

墨梧桐双手紧紧交握,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发抖:“可是我不想死,慕姑娘,你也是个惜命的人,你也是一步步挣扎才有今天,你应当能理解我,求你救我。你能不动声色地就阻拦了大哥哥的婚事,也一定能救我的。”

她期待不安地抬头,却一下子愣住了。只见座位上的少女一脸的无动于衷,不温不火地叩击着扶手,漫不经心点点头:“对,你说的都对,但是那又如何,这一切与我有关吗?”

她凉凉抬眸,瞳孔里散发出来的冷漠叫人心悸,“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凭什么要救你?凭什么背上一个不相干的包袱?”

墨梧桐呐呐答不上来。苍苍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左白晓吗?”

“因为他没有决心?”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苍苍伸出一根手指,“因为他还没有诚心。没决心代表他学不到什么成不了才,没诚心则是指他只想着自己。你回想一下他说过的话,全是希望他自己像我一样如何如何,可难道我就该白教他吗?难道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给他服务吗?所以没决心和没诚心加起来等于什么?等于没有用。他对我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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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我这个人很现实的

苍苍话里含着讽刺,微微倾身,目光锐利而寸寸审视,“我这个人很现实的,有用的人才值得我花时间,你呢,你的用处在哪里?”

她早知道墨梧桐要嫁给王修阅,也知道这门婚事于墨梧桐而言到最后就是一个莫大的悲剧,如果因此就感慨心酸,一心想着帮人家该命,那她也不是慕苍苍了。

对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人,她的态度永远是冰火两重天。

墨梧桐脸色发白,几乎受不住苍苍带来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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