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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妻为夫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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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之后,夏芳菲看甘从汝还在床上坐着,就问他:“还要喝交杯酒吗?”

“为了那酒糟蹋了多少人,你还提。”甘从汝决心将自己曾经做下的坏事都推到萧太后还有酒水上,拉着夏芳菲坐到床边,细细看她眉眼,只见她眉目含情、欲语还休,便要向她亲去。

“等等。”夏芳菲蹲了一顿。

“怎么了?”甘从汝紧张地问,疑惑地想莫非自己又会错意了?

“第一下,要我来亲。”夏芳菲脸色涨红地道,慢慢地贴向甘从汝,飞快地在他唇上擦过,“我喜欢你,才跟了你的……”

“我也喜欢你。”甘从汝心花怒放,被吻过的唇不住地发涨,他闹腾了那么些年,不就是想求一个真心人,免得重蹈了他父辈的覆辙,再经历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甘从汝心中一动,当下便拥着夏芳菲滚入床上。

这一夜被翻红浪,待到四更时分双双饿醒时,夏芳菲枕着甘从汝的臂膀,蹙眉疑惑道:“我怎地……没有洞房的感觉,就好似早于你老夫老妻一般?”眼睛扫向甘从汝的胸膛,恍然大悟道,定是这狗时常晃晃荡荡地在她眼前转,才会如此。

甘从汝心里却欢喜地很,笑道:“老夫老妻不好么?梨园里的大小真娘甭管跟谁多久,都是羞答答的,矫情。”话说完,腿上就挨了一下,心知自己说了煞风景的话。

“你去叫人送饭进来。”夏芳菲道。

甘从汝才快活过,也懒得动弹,懒散道:“你去。”

“……那就饿着吧。”夏芳菲转过脸。

甘从汝听他们两人的肚子交相呼应般咕咕响起,偏懒洋洋地不肯动一下,熬到就开五更,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念叨着:“老夫老妻就不如人家新婚燕尔好,若是新婚,谁家的新娘子宁肯饿着自己,也要赌口气?”念叨过了,终归洗了手,出了门,去寻值夜的下人,叫人好歹弄些吃的来。

过了一盏茶功夫,两个婆子抬着昨晚上剩下的饭菜进来,就退了出去。

甘从汝用小桌抬了饭菜送到床上,看夏芳菲洗了手换了衣裳坐在床上吃饭,仔细望了望她,噗嗤一声笑道:“想当初,你也是个不胜娇羞的淑女。”

“想当初,我也以为你是个潇洒郎君。”夏芳菲回忆往日,就如做梦一般,想她待字闺中时,还想着嫁人后,怎么好意思叫夫君看见她睡醒时的邋遢模样,此时,心里想的却是:我不嫌弃那狗就罢了,那狗还敢嫌弃我?

曾经多少青涩,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磨掉了。

吃了饭漱口后,甘从汝将小桌抬开,就跟夏芳菲道:“我小时候也有个才子的名声,诗赋、蹴鞠、马球样样都来的。”

“我当初琴棋书画也不错,满平衍女子谁不羡慕我?”夏芳菲打这哈欠,听甘从汝自夸,就也将自己昔日的那些辉煌也拿来说。

公婆二人攀比着将早先勉强算得上光风霁月的事拿来说了一说,也算是彼此都知道了彼此的过往。

最后夏芳菲心道原来她公公婆婆那么能耐,将先皇、太后双双拿下了;甘从汝心道原来他岳父岳母才是真正的同床异梦,难怪夏芳菲疑心病那么多。

第二日,张信之、杨念之、柔敷几个给甘从汝准备了参茶、给夏芳菲准备了红枣汤,眼瞧着这两人不过是举动间更亲密自然些,全然不似他们想的一旦洞房,感情更会一日千里模样,反倒替他们两个着急了一回。

甘从汝依旧去寻霁王商议着去哪里抓山贼;夏芳菲依旧是学堂里教书。

就这么过了小半月,甘从汝从霁王那边回来,就对夏芳菲道:“我须得出去几天。”

“几天?”夏芳菲问。

甘从汝道:“附近有个姓苗的小官看我们抓了山贼,就当我们要坐大,吃了雄心豹子胆地要将我们围剿了。”

“你们抓山贼,那苗老爷还不喜欢?这样他治下不是更清明了?”夏芳菲疑惑不解。

“你哪里懂做官的心思?那些山贼原本乱如散沙,逢年过节还要给姓苗的上供。如今我们将人抓来,又不曾给他上供,他看我们人越来越多,唯恐我们日后不将他放在眼中,就想先下手为强。”甘从汝冷笑,还是夏刺史说的对,他那些直截了当的手段,在岭南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用来最好。

夏芳菲常听甘从汝说什么杀狗官,原本只当他玩笑,如今听着才知道是真的,心惊肉跳之余,却也说不出拦着他不去的话,只说道:“你早去早回。”

“嗯。我取了个化名叫夏丞,取自你的姓,并一个县丞的丞字。你听见夏丞,就知道说的是我了。”甘从汝道。

夏芳菲先为他用了她的姓氏感动,随后却又颦眉道:“取什么不好,为什么叫下乘?”

“还有一个名字叫夏县,原是给霁王用的,你若不喜欢夏丞,那我就用夏县那名字。”甘从汝浑不在意地道。

“那,夏县,你早些回来……不然,我只能改嫁给霁王了。”夏芳菲望着甘从汝,弄不明白如今她算是官家女眷,还是土匪家的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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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日啖荔枝

甘从汝并不以为夏芳菲看得上霁王;可这不妨碍他临走时,狠狠地威胁了霁王一通;于是出了门;他成了夏县;与秦少卿带了上千人便杀气腾腾地去寻那不知死活的苗老爷。

此地多崇山峻岭,幸亏甘从汝领着的人里不乏原本占山为王的土匪;于是这一路走的也不太艰难。

甘从汝走后,霁王很是君子时常将外头的消息说给夏芳菲听,夏芳菲听了不由地心惊肉跳,只听霁王今儿个说夏县端了苗老爷的衙门、收了苗老爷的三千兵马;隔了一个多月,又说夏县带着人将张刺史追到了骑田岭;再过了两个月;又说甘从汝押送着数万人正往回赶。

“你们当真不是在造反?”夏芳菲为甘从汝提心吊胆;再怎么瞧着他们干的事都不那么对劲。

“谁造反?太后英明神武;比史册上的昏君不知好上多少。”霁王不屑道。

“那、那刺史……”夏芳菲听到刺史二字,就想到自己父亲身上。她虽被骆氏看管严厉,即便在平衍时也没跟多少其他人家的女子来往过,可她对自己爹有多大权势还是一清二楚的。像她爹那样的大官,都被甘从汝追逐的四处逃窜,简直是太目无王法了。

霁王笑道:“此刺史非彼刺史。当真有能耐的,能沦落到来这岭南做官?”

夏芳菲心道也是,听霁王说甘从汝的事,一边牵肠挂肚,一边又莫名地骄傲,原本瞧甘从汝只会在长安仗着太后撑腰,就当他一无是处,没成想,竟然会这么有能耐。也这么与有荣焉了一回,才又反省夏刺史教导她那么些年,怎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跟着目无王法了呢?

甘从汝出门在外时,南国的冬日就那么不知不觉过去了,此时已经到了来年三月下旬。

夏芳菲很是叫杨念之、张信之失望地没有怀有身孕,每日里依旧去学堂里教书教针线,待到了春日农忙时,还饶有兴致地领着柔敷跟着女学生们去田里踏了一回青。

因甘从汝不在,为避嫌,霁王邀请她去看修建好的码头,她也不肯去。

直到五月里,夏芳菲听说甘从汝回来,这才肯随着霁王去半道上迎接甘从汝。

只见五月里的草木茂盛非常,路边时不时地有五彩斑斓的禽鸟跃出来。

夏芳菲与霁王在路上等着,霁王看她不时地翘首张望,摇头叹道:“昔日王妃也是这样等着我的。”

夏芳菲原要说霁王又无病j□j了,可细看他的神色,却又不像,想起她在霁王府住了那么久,也不见霁王府里有女人,当即安慰他道:“死者已矣,二郎你看开一些吧。”

霁王将手搭在夏芳菲肩上,怅惘道:“兄弟情深悲欢共,夫妻恩爱生死同。可叹我不能随着她一同去了。”

“把手拿开。”夏芳菲侧头瞄了眼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方还有些恻隐之心,此时又横眉冷目。

好个铁石心肠!霁王讪讪地将手移开,再不复方才惆怅模样。

夏芳菲才要鄙夷霁王一句,就瞧见甘从汝骑着马抢先奔了过来,登时明白那霁王又是要拿她怄甘从汝,赶紧迎向甘从汝,几步跑到他的马前,眼眶儿立时湿润了,“怎么一去就是半年呢?”瞧见甘从汝脸上满是尘埃,衣裳也透出一股酸味,心道难道他们两口子就没个光风霁月的时候?

甘从汝远远地就瞧见夏芳菲青丝如云、身姿婀娜,赶紧从马上下来,原要说一句你清减了,又看夏芳菲比初来岭南的时候丰腴了一些,又改口道:“七娘,你更有风韵了。”

“胡说八道。”夏芳菲拿了帕子给甘从汝擦脸,哽咽道:“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就叫夏丞去。”

“哎。”甘从汝望了张信之、杨念之一眼,张、杨二人激动之下,插到夏芳菲前面,双双握着甘从汝的手泪流满面,被甘从汝安抚一句后,张信之喊了一句“好狠心的五郎,就耽搁到现在才回来?抛闪下我们,那可怎么办?”就哭瘫在地上,紧紧地抱着甘从汝的腿不撒手。

夏芳菲眼皮子跳了又跳,总觉得叫霁王看了笑话。

“夏县!”只听一声呼唤传来,随后笃笃的马蹄声如鼓点般传来,夏芳菲正埋怨张信之、杨念之两个没眼力劲,就见又有一群人跟着秦少卿跟了过来。

“夏县,这两个就是你急等着来见的家人?”赶过来的人,虽一双眼睛见了夏芳菲就再也移不开,但手指指着的却是紧紧搂着甘从汝两腿的张信之、杨念之。

“够了吧,你们!”夏芳菲瞧甘从汝还在安慰张信之、杨念之,忍不住沉下脸来,方才她是想搂着甘从汝痛苦一场,可光天化日之下……

张信之、杨念之两个吓得一哆嗦,赶紧擦了眼泪起来,站到夏芳菲身后。

“这位是……”追来的人中有个女人,那女人利落地用帕子抱着头,也跟其他男子一样穿着圆领袍子,洒脱地翻身下马。

“这是我内人。”甘从汝道。

夏芳菲因甘从汝说,便向那女子一福,那女子也冲夏芳菲拱手一拜,随后一巴掌拍在身边男子背上,“都说了这个不是什么敏郡王,你还不信?敏郡王那小肚鸡肠的人,能叫他娘子出来抛头露面?”

“夏县兄弟,是我错怪你了。”被拍的男子拱着手单膝跪下给甘从汝赔不是。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就好。”甘从汝厚着脸皮道。

正说着话,就见秦天佑带着人撵了几万人沿着山路过来了。

“船下月就到,路能通向海边了吗?”有道是宁山刀山,不下火海。甘从汝对海运一事,还是顾虑颇多。

霁王道:“虽不大宽敞,但过几日荔枝就可摘采,咱们先叫人摘了荔枝,送到码头上去。”又看甘从汝抓了那么些人来,心里甚喜,自得地想旁人都瞧不上甘从汝,亏得他慧眼如炬,挑了甘从汝做伙伴。

甘从汝当即对秦天佑道:“天佑,先叫他们歇一歇,赶明儿就赶紧去砍了竹子准备装荔枝。”

“好。”秦天佑答应了一声,又叫属下将这话交代下去。

“夏县,我们知道你不吃酒,你且回家陪着你媳妇。就叫这位俊秀小哥……”

“在下夏丞。”霁王含笑道。

那说话之人又道:“就叫夏丞兄弟陪着我们,免得你一个人不吃酒,坏了我们一群人的兴致。”

说话之人粗俗又看似无礼,甘从汝不以为意道:“如此正好,免得我闻到酒味又馋得慌。”于是携了夏芳菲的手就上马车,将那些人都交给霁王处置。

夏芳菲进了马车上,将早准备好的参茶到给甘从汝,轻声问:“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山上响当当的汉子,那张刺史作恶多端手上握着不少人命,他们原本是匪,看我追杀张刺史,就助了我一臂之力。”甘从汝颇为自豪地道。

夏芳菲一听个杀字,头皮就忍不住发麻,“你也不怕事传到长安城去。”

“传过去,你道朝廷就会派兵来剿匪?下头人都是些报喜不报忧的,哪里肯拿着这事去烦扰太后?况且,我上头有人。”甘从汝道。

夏芳菲眼瞅着张信之、杨念之两个依依不舍地在车窗外又是递水又是递帕子,心道这两个太监还有完没完?弄得竟像是她无动于衷一样,再听张信之在外头哭了一声,不耐烦地道:“要跟五郎说话就进来吧。”

张信之、杨念之感激不尽地赶紧爬上马车,在马车里,张信之抚着甘从汝的臂膀,感慨道:“一眨眼,五郎都这么大,都能杀狗官了。”

“是呀,老爷底下有知,也能安息了。”杨念之附和道。

夏芳菲嗤笑一声,“五郎……”

“七娘在家时乖得很,都不肯跟霁王多说一句话,再尊重不过了。”张信之道。

“果真?”甘从汝喜道,看着夏芳菲,却又问张信之,“那她每日里都做什么?可按时吃了饭菜?春日里乍暖还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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