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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妻为夫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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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我一直在康平公主身边,公主看见什么,我便看见什么。公主自珍自重,不曾看见什么,我随着公主,也是如此。只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骆得计潸然泪下,当即扑到骆氏怀中,“姑姑,都怪我,若是我……”

“你弱女子一个,能保住自己,姑姑已经十分欣慰。”骆氏搂着骆得计,见自己越对骆得计好,夏芳菲的背脊挺得越直,当即拿着帕子给骆得计擦眼泪,甚至跟着骆得计红了眼眶,不知情的,还当她们才是一对母女。

“手无缚鸡之力?”夏芳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徐徐道:“原来得计什么都不曾看见,那可曾听见了?”

骆得计哽咽道:“芳菲,你别问了,我、我说不出口……”

“莫非是听见了什么淫、猥的话语,乃至于羞于启齿?”夏芳菲天真烂漫地问,问了两次,见性情大变的骆得计不肯再开口,有些旁观者清地想,莫非,她早先也是骆得计那副腻腻歪歪的鬼样子?就道:“应当没有,得计比我更知书达理,若果然听见了什么下流声音,定然羞愤欲死,不抢在我之前投江,也会自毁双耳。”

“芳菲。”骆得意那日隔着一池春水,虽不曾确实看见什么,但也瞧见甘从汝是冲着夏芳菲去的,眉头紧皱,因觉这种事越描越黑,盼着夏芳菲闭嘴,叫那日的事慢慢淡了。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夏芳菲并不去看骆得意,除了表兄妹一场,她并不以为自己跟骆得意有什么多余的牵扯。

廖四娘在心内捧腹大笑,眉眼含笑地盯着骆得计,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叫她当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仿佛是敏郡王拉着夏芳菲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事。

骆得计暗暗捏紧拳头,见席上一干人等着看热闹,当即装聋作哑,任凭夏芳菲说,只不出声。

“七娘过来了?”帘子外,骆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是,舅舅,芳菲在负荆请罪。芳菲大病一场,见今儿个过节,就叫贴身丫鬟去府外买粽子、雄黄酒。丫鬟不曾见过世面,兴许是冒犯了府上的管事娘子,芳菲惶恐,赶紧带着丫鬟来赔罪。”夏芳菲有些微微地喘,头有些发晕,却强撑着不动。

“外甥女过节,没粽子、雄黄酒?”骆澄诧异。

“雀舌,还不跟舅舅、舅母赔不是。”夏芳菲道,隔着帘子看不见骆澄,便不看。

雀舌昏头昏脑,愕然地望着夏芳菲,被柔敷瞪一眼,只管磕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是七娘的贴身丫鬟?”看戏不怕台高,廖夫人咋舌,嫌弃地扫一眼一头黄毛、其貌不扬的雀舌,便是小家碧玉家的贴身丫鬟,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廖四娘道:“七娘身边不是有几个怪伶俐的丫鬟吗?住在亲舅家里,连过节的东西,都要自家去买?”

显然,雀舌的消息不确切,廖四娘对骆得意应当并无非分之想。

坊中本巴望着跟骆家结亲家的四品左谏议大夫家的房夫人,觑了眼前后判若两人的骆得计,莫名地觉得骆得计未必能进宫,如此,脸上的笑容便不甚热切了。

“哎,我病好了,不知怎地,衣裳、婢女都没了。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日得计一直跟我在一处,得计又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倘若她看见了敏郡王的什么,芳菲自知清白不在,定会心甘情愿地去做道姑。可如今,她又不曾看见,芳菲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怎么了。”夏芳菲鲜少当着人面说话,说了一串,就有些底气不足,再看骆氏正安抚骆得计,心中一怨,就道:“得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好歹说出来,也叫我能好生地回去闭门思过,不至于没头苍蝇一样。”

“得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骆得意觉得眼前的夏芳菲陌生的很,浑身都是刺。

“应当是没看见的,不然,以得计的操行,若把敏郡王看了个遍,她早跳江了。可是,若她没看见,她在外头说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廖四娘幸灾乐祸了,骆得计将她比作跳梁小丑的事,她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自然要瞅着空报复回来,等着吧,不出两日,骆得计把敏郡王上上下下看遍了的事,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啦。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世上的智者能有几个?

骆得计对上廖四娘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一下,速速离开骆氏,坐在游氏身边,却是低眉敛目,提醒游氏小心廖四娘。               

作者有话要说:

☆、拉垫背的

出头的椽子先烂!骆得计着慌了,多少人看着她得康平公主宠信急红了眼,她也拿捏不定将敏郡王看遍了,算是个多大的事,廖四娘这小丑是逢宴席必去的,若被她添油加醋地张扬开,那些眼红她的人,就算不信,也会将廖四娘的话渲染一番……

“胡说,那等事,又不一定要脱衣裳。”骆得仁收到柳姨娘递过来的眼色,脱口道。

“哎呦!”席上夫人们赶紧捂住各家女儿的耳朵。

“二郎,胡说什么呢!”游氏重重地拍着桌子,面上仿若动了雷霆之怒,心内却觉不枉她素日里对柳姨娘、骆得仁十分宽仁。

骆得计窃喜,她是不好说这些话,交给骆得仁来说,才是最好,偷偷地觑向夏芳菲,等着看她还要如何说。

骆氏为夏芳菲捏了一把汗,脸色十分难看,低声对游氏道:“嫂子,万万不能叫得计的名声受损。”

游氏本着脸点了点头,又低声对骆氏说:“芳菲还有些糊涂,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给她瞧瞧?”

骆氏嗤道:“瞧什么?据我说,给她请个巫医来,才是正经。”

柔敷脸上发烫,担忧地望着夏芳菲。

夏芳菲咬着嘴唇盯着跟游氏亲密无间的骆氏,嘴里尝出一丝腥甜,当即破罐子破摔道:“我虽不知道那等事是哪等事,可是我稀里糊涂的记得,那日情形,与二表哥所说不符。”

“既然舍人家有家事要处置,我等便告辞了。”房夫人“非礼勿听”,不等夏芳菲跟骆家人争论出敏郡王到底脱了衣裳没有,当即带着女儿起身告辞。

其他人家的夫人也纷纷告辞,廖夫人、廖四娘最后才起身。

游氏强堆着笑容,尴尬道:“失礼了,改日设宴,再向诸位赔不是。”她宁肯叫众人一直留着,听她们将夏芳菲挤兑的无言以对,也不愿叫众人听半截话回去。

“施嬷嬷,快送一送诸位。康平公主府的乐工、舞姬,也好生照应着。”游氏待人走了,脸上笑容彻底僵住。

骆氏一直坐着不动,此时忍不住将杯盏掷在地上,冷笑道:“你可还知道廉耻二字?当着众夫人的面,竟然说出那等话!”

游氏、骆得计只当骆氏在训斥夏芳菲,柳姨娘却再次递出眼色,叫骆得仁跪下。

骆得仁当即跪下,满脸懊悔道:“姑姑,我一时嘴快,姑姑知道我肠子浅,藏不住话……”

“起来,说的不是你。”骆氏道。

“不是二表哥,那就是我了?”夏芳菲翕动鼻翼,因心腔里的一股怨恨,豁出去道:“可,芳菲记得,得计那一日,确确实实,看见了什么东西。得计,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骆得计心知自己此时再说只瞧见敏郡王摸夏芳菲的手脸,定会被诘问她早先为何不是这般说辞,于是干脆只幽幽咽咽自责那日不能救夏芳菲。

“芳菲,你自己理亏,还咄咄逼人!”骆氏替游氏出口训斥夏芳菲。

游氏心宽了,认定富贵面前,骆氏已经六亲不认了,巴不得骆氏教训夏芳菲,于是一直默不作声。

骆澄等夫人们都走了,才挪步进来。

“老爷,外头的客人还在,你怎就进来了?”游氏赶紧问。

“客人们都散了。”骆澄有气无力地说,各家的夫人们临走前叫下人给各家的老爷们捎话,老爷们知道骆家有家丑要处置,便纷纷识趣地告辞了。

康平公主府赐下的鼓乐歌舞不断,夏芳菲耳朵里嗡嗡的,在骆氏的训斥下,就好似神魂从骆家飘出来了一般,听见动静,艰难地看向骆澄,这一眼过去,就被唬了一跳。

骆澄原本皮肤极好,又白又亮,因身形高大肥硕,好似白白胖胖即将吐丝的春蚕。那日夏芳菲落水,他也落了水,大病一场,身上的肉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个壳子,身子上的皮被衣裳遮挡住,可下颌、脖颈处的皮耷拉着,就有两分骇人。

“芳菲你……哎,原来是得计,得计怎又穿芳菲的衣裳?”骆澄先冲骆得计点头,只当望的是夏芳菲,随后诧异了,目光梭巡着去找夏芳菲。

骆得计素手理了理衣裳,并不回骆澄的话,若不是今上喜欢的是老气的穿着打扮,康平公主又说衣裳该半新不旧,才露不出破绽,她也不会穿了夏芳菲的旧衣。此时觉得骆澄又在打她的脸,赶紧去看游氏。

“芳菲怎穿成这样?”骆澄又目瞪口呆地望向一身玄青衣裳的夏芳菲,对上夏芳菲的眼睛,颇有些惭愧道:“莫不是你舅母苛刻你了?”

“舅舅不知?”夏芳菲看着大病初愈的骆澄,记得她落水前,瞧见过骆澄打了骆得计一巴掌……可,骆澄到底是骆得计的父亲,她不能指望骆澄来还她公道。

“舅舅,芳菲一时糊涂,叫贴身丫鬟去买过节的吃食,得罪了府中管事,还请舅舅原谅则个。”夏芳菲重重地跪在骆澄面前,见柔敷也要跪,就厉声道:“柔敷,你又不曾做错事,跪什么?”

“是。”柔敷此时也看明白了,夏芳菲是跟骆得计清算抢她婢女的事呢。

“这是芳菲的贴身婢女?”骆澄先望向柔敷,见她冰雪聪明,再望向雀舌,见她一头枯发,比夏芳菲还瘦削,先疑惑骆家里怎会有这样其貌不扬的丫鬟,后当是骆氏从平衍带过来的,最后想,骆氏再糊涂,也不至于大老远,带这么个丫鬟过来,“芳菲原先的丫头呢?还有……”转向游氏,沉声道:“你也太糊涂,外甥女在此,怎没给她过节的东西?都叫人看去了,这叫我在长安城里如何见人?”

“哥哥,是我拦着嫂子不叫她给的,芳菲得清心寡欲,不能叫她满肚子花花肠子。”骆氏抢着回护游氏。

“糊涂!叫个呲毛小丫头贴身服侍芳菲,这成何体统?骆家再不济,连个上得了台面的丫鬟也挑不出?芳菲的丫鬟呢?”骆澄问。

骆澄言辞恳切,骆氏有些心软了,她想着,只要骆澄一直维护夏芳菲,她就叫人停下给骆得计的药,“哥哥,这些琐事,你莫问了,你病才好,何必……”

“回老爷,计娘把其他姊妹讨去了。”柔敷大着胆子道。

骆得计装聋作哑,只管文静地坐着不吭声。

“哥哥,芳菲进不得宫,她留着丫鬟也无用,不必给她。”骆氏心酸之余,又有些欣慰,夏芳菲终于长大了。

“那补给她的丫鬟呢?”骆澄再次瞪向游氏。

“哥哥,是我不许的,不关嫂子的事。”骆氏道。

“岂有此理!你们娘儿两客居在此,便是你们不要,也该送几个知书达理的丫鬟去洒扫院子!”骆澄眼中冒火地盯着骆氏,被一场大病掏空,忍不住咳嗽起来。

“父亲!”骆得意、骆得仁双双搀扶住骆澄。

“她一个要出家清修的人,要使个什么丫鬟。”骆氏再接再厉。

骆澄哆嗦道:“胡说什么……不过是被调戏了一下,咳咳,算得了什么事?”

夏芳菲心中一暖,又唯恐骆澄使出的是怀柔之计,毕竟,骆澄方才在帘子外,也听见她如何攀扯骆得计的,“舅舅莫不是误会了?芳菲虽不记得了,但据说,坊中传言,芳菲早已,”觉察到自己又要哽咽了,顿了顿,才说:“可是到底如何,要听得计说一说才成,得计,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骆得计细声细气道:“芳菲,你莫一直逼着我,我知道你难受……”

“得计,你一准是羞于启齿了,这么说来,你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敏郡王做那等事了?”虱子多了,果然不痒。夏芳菲脸上涨红,却到底把该说的话说了。

“闭嘴!得计眼瞅着要进宫了,你往她身上攀扯什么?”骆氏嚯地一声站起来,宽大的杏色锦袖一甩,狠狠地擦过骆得计的脸面,三两步走到夏芳菲面前,强忍住要爱抚她的心,一巴掌甩过去,冷笑道:“你是要逼着我死?夏家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只有得计荣光了,我才有一线生机,你……”扶着额头,几乎要昏厥过去,须臾又要去拉扯夏芳菲。

骆得意、骆澄赶紧拦住骆氏,骆得仁也施以援手,趁机在柔敷手背上揉了一揉。

柔敷心中厌恶,不好发作,只抱住夏芳菲。

“琴娘!胡闹!逼死了我,看得计如何进宫!”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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