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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国际惊悚最佳小说-迷失男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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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看你!第一次她就是这么做的,对不对?”金波说。

  “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女孩呢,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呢。”

  金波耸耸肩膀,转开了滑板,他似乎难得一次显得如此理智、稳定,“也许她是离家出走了。”

  “可能吧。”马克说,“只有一点现在能肯定。不会有人去打扰她的。”接着,马克在心里自问:这是真的吗?他感到有点昏昏沉沉,但不想让金波发现。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从坡道上滑上滑下,在街边台阶跳上跳下,练习豚跳①。有个别邻居站在门口、或是窗内瞪着他们,但没有一人出声埋怨他们。马克和金波都忍不住朝3323号的窗子看,没几分钟就会瞥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漆漆的窗户,好像玻璃上蒙了胶片。

  ①豚跳,Ollies,滑板特技名词,指不用跳跃就可以飞翔的动作,抬前脚,利用滑板的惯性顺利抬起右脚就可以飞起来了。

  就当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金波又看了一眼,他大概已经瞥了不下一千次了,说:“我们真是一对大傻瓜。我们的表现就好像怕死了那个地方。我们应该直截了当上去,从窗子看进去。”

  “我不能那么干,”马克回答得很快,“我向老妈保证过了。”

  “你保证的是不闯进去,又不是说连望望窗子都不行!”

  “我保证的其实是远远离开这地方。”马克不太愿意说出心里话,“我就是不能。”又等了一秒,他接着说:“可是你没有做任何保证,你有吗?”

  “我唯一保证不去的就是公园的喷泉。”

  “那么我猜想你可以过去看看。”马克说。

  金波把自己的滑板塞在马克手里,跑着横穿街道,弯着腰,滑稽的模样就好像在模仿格鲁格?马克思。他跨过了街边的人行道,跳上了泥地,两步就跃上了台阶。在门廊上,金波沿着被火燎得黑漆漆的砖墙蟹行,靠近了前窗。马克只能看到他的脑袋,只见金波双手遮在眼睛上,脑袋凑近玻璃往里看。接着他又朝右挪动了半步,手的姿势没有变。差不多过了半分钟,金波放下了手,还半蹲着呢,就转身看着对街的马克,耸耸肩膀。他摇晃着脑袋,双手摊开,做出困惑不解的模样,然后就下了门廊,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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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歇根街的房子9(4)     

  “你看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马克问。

  “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我是说,也可能是什么人。”金波扭着脸,还瞄着对街,“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躲着我。”

  “一个男人?因为我真的认为在那个屋子里我看到的是个女孩子。”

  “嗯?”

  马克点点头。整整半小时内,先前的印象在他心中越发清晰真实:一个小女孩,一个年轻女子,允许自己被人窥见。这酷似某种宣告,或某种邀请。

  “我有一个主意。”金波说,“差不多半小时之内就要天黑了。我们回我家,我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

  “好东西!”

  金波把滑板放好位置,轻巧地跳上去,顺着大街滑下去了,为了加速,身子一上一下。马克便跟着他下了坡道。金波超出他足足六英尺远,一阵风儿似的转过街角,一跃上了人行道,一路滑行,到了巷口才跳下了滑板,把它靠在路边,跑进了自家大门。马克等在外面,心想:不管金波跑进去拿什么,总之这小子显得全神贯注的。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一定是奇妙的野外双筒望远镜。

  “在这儿等我!”金波扭头冲他喊,已经从后院跑进了厨房的后门。水槽上的灯光照得窗户黄澄澄的;再后面就是起居室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大片长方形的光亮。马克听到金波提高了嗓门在争执什么,越来越响,争吵越来越激烈。马克索性坐下来,慢慢等吧。

  气温有所下降,空气变得冷凝,似乎更厚重。在他脚边,鹅卵石的缝隙间变得黑茫茫的。从厨房窗户里传来马克熟悉的低音调女声,沉稳,轻柔,像一片夏天的云彩。金波又出现在门口,他母亲站在他身后。有那么一瞬间,马克真希望让金波去干那件事情,而他则溜进厨房,和玛戈?蒙纳汉共度个把钟头。门关上了,他的梦中偶像消失了。金波蹦蹦跳跳地过来,一只手提着一只大皮套,另一只手里拿着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根棍子。他用胳膊肘夹着滑板。等金波走到了后院门口,马克才看清楚,那根“棍子”其实是美格牌大号手电筒。

  “那家伙没用的,你这个白痴。晚上你对着窗户打手电,只能看到手电光自己的影子。”马克说。

  “假如你自己拿着手电筒,那当然是。可是如果我拿着望远镜,你拿着手电筒呢?”

  “怎么都没用的。”马克说。

  “你是不想让它有用。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当然!”但是在内心底,马克知道他的好朋友说得一点儿没错;他就是希望这次实验会失败。

  又来到了密歇根大街,街灯投下水洼式的小光影。不知不觉间,夜色完全降临。天空深蓝,只有一颗星子刺在天幕上。

  “我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用?”马克说。

  金波突然扭亮了手电,笔直照着马克的脸,晃他的眼睛。“瞧你吓的!”

  “我没有害怕,是你快让我瞎了!”马克用手挡在眼睛前面。

  “走到那儿去,乖乖站着。”金波把手电放下来,照出一条漂浮不定的古怪光束,照出了罗切克家的房子。“到那边去。我会继续照着路。”

  “你要去哪儿?”

  “无所谓,只要沿着光线走。”马克的脾气比刚才要大一些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走到了街上,美格牌大号手电在人行道上照出一块椭圆光斑,马克跟着它走。明亮的窗户显露出屋子里的电视机屏幕。一个穿着T恤的中年黑人男子正坐在自家客厅里读着一本硬皮书,大小和辞典差不离。在山坡上另一家的起居室里,一个肥头大耳的白人男子穿着一件网眼T恤,看不出年龄,肚子上的手掌里站着一罐啤酒。街灯在天幕上暴露着轮廓,微微照亮的天空显得很古怪,瞬间又会变得漆黑。这条街现在的样子——除了夜晚仍然燥热的空气——让马克想起了万圣节的晚上,穿着鬼怪服装,沿着大街走下去,半带喜悦半带恐惧地幻想着,最好能有超自然的存在可以和自己分享夜晚啊!

  当他走到了光斑所在处,光斑突然消失了,手电筒的按钮也啪嗒一响。他放好了滑板。

  “好了,就一秒钟!”金波说。

  街灯柱之间宽宽的间隔里布满了朦胧阴暗的光线,金波慢慢地走向马克。双筒望远镜的背包荡在带子下面,像一只鼓鼓的手袋。当他走到了马克所在的地点,他把沉甸甸的手电筒交给马克。马克扭亮手电,一束黄光穿破空气,照在一个空荡荡的草坪上。金波赶忙发出“嘘嘘”声阻止他,“关掉!关掉!”

  “别尿裤子哦,金姆宝贝儿。”马克顺从地关掉手电,说:“好吧,现在干什么?”

  “现在我过去,准备好了就给你一个信号。”他指着身后的对街,大约是小山坡下十、或是十五英尺处。“别做任何事情,直到我给你信号。”

  “你这家伙好讨厌。”马克回答。

  “嘿!这事儿是谁挑的头儿?是我吗?你等着信号。”金波仍然夹着滑板,肩头的背囊摇摇晃晃,他也摇摇摆摆地斜穿过马路。他似乎故意慎重地放慢步调,好像为了保持他自己的沉着镇定就只能牺牲他哥们的沉着镇定。

  金波走到了对面的街边,又朝下坡走了几步,到了3323号的西侧界限。他放下了滑板,放在人行道和路边狭窄的草地上,又开始磨蹭起他的大背囊。马克几乎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一只小小的、又挺笨重的家伙从背囊里取了出来,那一定就是双筒望远镜,金波猫下身子,把包袋放在地上。然后才挺起身,先把玩了一通,终于将望远镜放在了眼前。马克把手电筒伸出去,就好像拿着一根指挥棒。他把拇指放在了开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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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歇根街的房子9(5)     

  金波又把望远镜放下来,摇摇头,调整着焦距,再一次放在了眼前。找到了旧屋精确的焦距,这似乎令他感觉到某种永恒。马克想:我猜想不管怎么说他也不会极度渴望看到窗子里面的情形。接着,他意识到金波很可能看不到门廊,更不用说是窗玻璃了,只能等到手电筒照出它们。两、三秒钟滴答滴答地过去了,之后,第四秒,再是漫长的第五秒。

  我以前的想法是对的,马克自言自语。因为现在他距离它那么近,所以金波也不想去做这件事。

  他自己也不想,这个念头紧接着出现: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件事情他们彻头彻尾地做错了,用笨拙的、入侵的方式,完全从错误的角度进入。他认为自己确实看到了一个身影的进退,如果金波也真的看到过,那个人影,那个女人,或那个女孩,总之“它”是会生气的,她会恨他们马上就要做的这件事。

  一秒钟以前就仿佛一千年以前,“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旧屋里”的确凿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地存在于马克的头脑中。

  金波已经调好了望远镜。他发出指令:“就是现在!”

  毫不犹豫地,马克摁了开关,一束强壮饱满的黄光从美格手电筒的眼里发射出去,投出一个宽阔而黯淡的大光圈,光亮罩住了门廊。甚至还没等金波指令他,马克就伸高了光束,照上了前窗。扁平的光斑扩散在玻璃窗上,像一摊陈旧的油渍。

  金波突然身板僵直,朝后跳了一大步。他的动作如此不协调,几乎就是痉挛着,金波垂下了望远镜,蹒跚摇晃到了人行道边缘,望远镜也被拖到了地上。他的双脚摇晃不定。身子折起来,跌倒在地,先是倒在了草坪上。金波整个身子向后牵制着,双腿一阵一阵地颤搐。

  马克猛地再按下开关,光束戛然而止。黑暗仿佛突如其来,他只能看到金波躺在地上,像具尸体,倒在3325号的门前草地上。极度的恐惧令胃部抽搐。他不能肯定自己还能不能动。又过了一秒,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走向对街。

  真奇怪,他的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他感到彻头彻尾的空白,好像自己就是一张雪白的纸,等着一只铅笔粗鲁地带来刺痛,也唤醒一切。

  金波的双臂软绵绵地摊在身体两侧,脸歪在一边,面向草坪。马克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皮剧烈跳动不停。马克又急又怕,恨不得踢一脚在好朋友的腰上。

  金波眨巴眼睛,看着天空。他舔了舔嘴唇。

  “伙计,你看到什么了?”

  “哇哦——”金波只是笔直地瞪着双眼。

  “我把光打在窗户上的时候,你大概往后跳了一英尺。然后你就昏倒了!”

  “好吧,那只是你的版本。”金波的脸孔似乎突然之间深陷下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现在我来说我的版本。我什么狗屎也没看到,我想要离开这里。”他把双手捂在肚子上,深深地呼吸、吐气,然后站了起来。“你能帮我把老爸的望远镜捡起来吗?”

  马克从人行道边捡起望远镜,递给他。

  “我的滑板呢?”

  马克打开手电筒帮忙找寻,金波起身捡起了滑板,动作十分缓慢,仿佛他的关节很痛似的。他转过身来,腾出一只手来接美格大号手电筒,把它插在了皮带里。马克跟着金波走过了街角,走进了巷子,但是金波保持着沉默,直到他们走到破篱笆和水泥墙那儿,他说:“明天见。”暗示着马克不要再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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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开的裂缝10(1)     

  蒂姆·安德西自从收到兄弟的求救电话便重返米尔港,他寻访了大量邻人,就好像某些尽心尽力的记者在选举一周前随访满大街的路人。要是他知道曾有个阿拉斯加人也在马克失踪那天看到过他、或是提供一些和失踪有关的消息,蒂姆就会毫不犹豫地飞往阿拉斯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蒂姆深感绝望一步步地逼近。蒂姆发现自己深爱着马克,比他预想得还要深重:因为马克许下的誓言、因为他出众迷人的容貌、潜藏在他骨子里的可爱的个性,当然,也因为马克饱受怒火和挫败的双重打击,却仍然故作勇敢,不计后果。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个孩子,若想好好地爱他就得机灵点,要在他向我们走来的时候赶紧带上他。蒂姆说过,想要马克跟他回纽约看看。他觉得像马克这样的大男孩应该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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