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三国 恨海情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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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此简单的见过礼之后，大家就算是都认识了，赵云问楚天舒今后有什么打算，其意从今以后，自当以楚天舒马首是瞻，共同进退。楚天舒便将自己辅佐刘备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把目光锁定在赵云脸上，看他有什么反应。记得在演义中的界桥鏖战里，早已看出公孙瓒非英雄的赵云，初次遇到刘备的时候，就有了相投之意，无奈身侍公孙瓒在先，心中不忍离弃。一直等到公孙瓒兵败身亡，刘关张汝南再崛起的时候，在野的赵云终于得偿所愿，投得明主，长坂坡与曹操一役，扬名天下，宇内皆惊。
演义终究是演义，三国志也只是陈寿一家之言，并不能代表当事者的真正意愿。只相信事实，不相信历史的楚天舒想知道，在没有正式出山、效命刘备之前的赵云到底抱的是一个什么想法。
没想到赵云脸上先是一喜，旋即神色恢复如常，正色道：“云下山以后，也曾听说过刘关张八拜结交，桃园盟誓、匡扶汉室的事情。我朝自高祖斩白蛇起义至今，汉室江山已有数百年之久，无奈位至桓、灵二帝，却宠信宦官，疏远贤臣，致使佞臣当道，把持朝政，搞得朝堂乌烟瘴气，怨声一片，百官避之不及。云虽是山野之民，却怀有一颗报国之心。古语云：乱世出英雄，云想用不了多久，天下的形势就会变得明朗起来，先生以为如何呢？”
“子龙所言不差，天下形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眼下汉室倾颓，恰如风雨中之摇曳朽树，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与其尽力医治一棵早已经病入膏肓的老树，还不如另植一棵新苗，勤加施肥修剪，令其茁壮成长，岂不比抱着一棵死树吊死的强？”说到这里，楚天舒忽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也学着三国古人，操着一口非古非今、不伦不类的腔调，在这里谈天说地，论古道今，心中不觉好笑，笑意早已经不知不觉间流露在了脸上。
“不然，不然……”
赵云忽然提高了声调朗声道：“汉室虽已如红轮西坠，但终究是已历百年之久，岂能在顷刻之间如舟倾覆？我等世代为大汉子民，此时不思量救国之道，反有废旧立新之意，岂不有阴谋篡位之嫌，与那般祸国佞臣有何分别？”子龙听出楚天舒言语之间，已经隐隐露出叛逆之意，心中已然生出不满之意，又见他面现笑容，以为他早已经智珠在握，意图撺掇自己助他谋朝篡位，叛逆乱国，一颗心不由得立时凉了半截。
“子龙此言差矣……”
楚天舒见赵云神色激动，词言俱厉，想必对自己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大为反感，心中不觉微微动怒。原来认为赵云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开明之人，没想到居然也是这般的迂腐，简直是食古不化。
楚天舒又气又急，不自觉间也提高了音调，也顾不得拽什么措辞了，大声道：“子龙听没听魏征还是唐太宗有一句名言，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汉朝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想必子龙也明白，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吃不饱穿不暖，有谁去体恤他们？
蜕变始终是由内至外、且非一日之功形成的。从古至今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皇帝的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只知道极尽挥霍浪费，丝毫不知体察民情，抚慰百姓，还指望手底下那些脑满肠肥、靠搜刮民脂民膏发家的腐败官员来帮他治理国家吗？他们只会更凶狠的压榨盘剥百姓，直到榨干百姓的骨血为止。
“一上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就是这些贪官污吏的真实写照，黄巾作乱不就是一个官逼民反的现成例子吗？就算你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可是汉高祖刘邦提剑灭残暴无道的秦朝，延续汉室百年江山的事情你总该明白吧……”
楚天舒见赵云的脸上现出深深的思索之色，知道自己还需要再加一把火，攻破禁锢在他头脑里历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语气顿了顿，楚天舒的语气此时已经变得舒缓了许多，心平气和的徐徐言道：“什么匡扶汉室，无非都是用以破旧立新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算他真的完成了天下统一的大业，他真的会把自己千辛万苦得到手的政权，拱手让给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腐朽旧王朝吗？就算他肯，他手下那般出生入死、拼着性命打下万里江山的将领们同意吗？
天下兴亡，最苦的终究是老百姓呀，尤其是处在一个新旧社会制度交替的阶段！你可知道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战场，将会有多少人失去至爱的亲人？家中父母妻子，泪承双睫、悬门而望的痛苦你可曾体会过？最后总结一下，我的意思就是无论是谁，只要他有一统三国的决心和信心，我就帮助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一个新国家的统一，把加注在百姓身上的痛苦降至最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是去是留，还望子龙思索一二，再做定论！”楚天舒把这些话一口气说完，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然又接口补充道：“对了，我所说的三国，是指汉朝以后发展的趋势，并不是指现在，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不过将来你就知道了！”把自己心中思索了许久的治国思想一一道出，楚天舒顿觉全身轻松无比，遥想当年诸葛亮客座东吴、舌战群儒的情形也不外乎如此嘛！
与此同时，一阵的口干舌燥却也不期而至，而自己水囊里的水早在昨天中午就已经告罄了。把头一昂，楚天舒霍然转身，向小雪一伸手，语气简洁而干脆：“水！”
“哼，你这是诚心向本姑娘邀功不成？别以为连珠炮似的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废话，本姑娘心中就把你当成一个大英雄。口渴想喝水的话，就对本姑娘说话客气点，本姑娘的水可不是给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喝的！”小雪略显忿然的说完，竟然把脸别过去了，连看也不看楚天舒一眼，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
呀，真是奇了怪了？我在这里与子龙侃侃而谈，共论天下风云形势，怎么就招惹到她了？而且把我这一番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想出来的学说，当成是一堆废话，简直是不可理喻！算了，我君子坦荡荡，不与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不久结了？还是皇甫若云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肯定会把水囊借我喝的。
楚天舒此时已经没有气力与她争辩什么了，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来。却见皇甫若云就站在自己身后，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痴痴的瞧着自己。那奇异的眼神，就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个迷茫的梦境，让人只想深陷其中，不愿醒来，瞧的楚天舒心神一阵乱颤，几欲沉醉其间。好在皇甫若云猛然发现楚天舒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目光骤然向自己脸上投来，双颊不由得一阵烧红，忙不迭的收回痴迷的目光，低垂着螓首把手中似乎准备了许久的水囊递过去。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楚天舒早已经干渴的喉咙都快冒烟了，见到皇甫若云这副古怪的神情，也顾不得多想，只当她再一次被自己的惊天论调折服，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一仰脖，咕嘟嘟的灌了一个水饱，楚天舒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水渍，又把水囊塞进皇甫若云的手里，转过来看赵云的情形。忽听小雪冷冰冰的横插上一句：“喝水慢一点，小心被别人的水噎到！”
这一次楚天舒倒是听出什么意思来了，敢情是小雪看到皇甫若云刚才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心中大感不平，在一旁生闷气、吃干醋呢！
“子龙，子龙……”
楚天舒此刻正幻想着如何营造他的英雄美梦，哪里还有心思与小雪去斤斤计较这些琐碎的小事呀！转头见赵云正在低首暗暗窃笑不已，一张老脸却也不禁一红。
“水没了，我再去取些水来！”
皇甫若云低垂着头，急匆匆的转身离去了。刚才小雪说的那一番话，明里是在指责楚天舒，暗里却是把矛头对准皇甫若云，似乎是在指责皇甫若云对楚天舒的态度过于暧昧。皇甫若云兰心慧质，冰雪聪明，连旁观的赵云都听出来了个大概意思，她岂能不明其白中的含义？杵在这里反而让自己更加尴尬，这才丝毫不加解释的借故离开。
有些事情，比如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明白，有时候沉默反而是最好的表示。
“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奶奶，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你先去四周转转，看看附近有没有农家，方便的话顺便借些生火的家什来，眼瞅着快晌午了，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不管喝饱，总要管我吃饱吧！快去，快去，我和子龙还有正经事要谈呢……”
双手攀在小雪的肩头上，楚天舒唯恐自己声音大了被赵云听见了笑话，低头凑在小雪的耳朵边小声说着服软的话。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楚天舒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楚天舒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打圆场。
但凭这一句“小姑奶奶”，登时让小雪的身子软了半边，满腔的醋火也立刻消去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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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文 第九章 结义VS调情（一）
“饿死你活该，免得你天天无所事事，到处去沾花惹草惹麻烦……”语气虽然还是那么犀利，言辞咄咄逼人，可是小雪的身子已经开始动了，临行前恶狠狠的丢给他一记白眼，这才悻悻的拧身走开。楚天舒不由得心花怒放，回头目注犹自低头轻笑不已的赵云，讪讪的道：“让子龙见笑了……”
“哪里，哪里……”
大家终究是少年心性，何必装成那般的老成持重？
彼此笑过之后，赵云忽然神色一敛，换做一脸的庄重虔诚，恭恭敬敬的对着楚天舒深深施了一礼：“听先生一席话，如拨开乌云见晴日。云原以为先生与那些追名逐利的碌碌之辈是一丘之貉，所作所为无非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曾想先生原来是心系天下百姓苍生，云自愧不如，实感汗颜。如此说来，云不敢不效犬马之劳，若有差遣，即使是刀山火海，虽万死亦不敢辞，云在这里先替我大汉受苦受难的百姓谢过先生了！”赵云忽然双膝跪地，对楚天舒施以隆重的三叩九拜之礼。
“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居家敬父母，朝堂拜君王。子龙几次三番的对天舒行跪拜之礼，其忠义之心足可昭示日月，天地可鉴！如蒙不弃，天舒愿与子龙结为生死兄弟，不知子龙意下如何？”楚天舒瞧见赵云目中泪光闪动，满脸诚挚，显然是已经动了真情。不像刚才初遇的时候，对自己就像对长辈一般，怀着的只是一种佩服与敬畏，这才情难自禁的将自己的心事道了出来。
“能够与先生义结金兰，乃云毕生所愿也。云十八岁下山，时至今日已有半年之久，今后当随先生一起，为天下苍生略尽绵薄之力，也不枉老师的栽培和云的毕生所学……”赵云哽咽了。
楚天舒与赵云相对而跪，彼此的手紧紧的挽在一起，两颗心也同样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楚天舒从彼此的眼神里，分明感应到一种刚刚衍生出来、仿佛是割舍不断的深深情愫。这种情愫，深可比海，浓犹胜血，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的感情，连楚天舒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搓土为炉，插草为香，手挽着手面南向北的跪在地上。首先通报了年龄，楚天舒比赵云大两岁，忝居兄位，赵云为弟，接下来便开始了简单的结拜仪式。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楚天舒，我赵子龙，今天在这里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愿同心协力创造一个众生平等、人人富足、安居乐业的永恒国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望苍天明鉴，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善终！”楚天舒的双眼湿润了。
“兄长！”
“二弟！”
“哈哈……”
彼此相视而笑，苍凉而开心的笑声，足可令风云变色，天地动容！笑声中泪水悄然的滑落脸庞，这是因喜极而泣的泪水！两颗来自不同时代、却又拥有着同一抱负的心，此刻贴得更加紧密了。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楚天舒更加的珍惜这份超越时空界限的手足之情！对他来说，这样的一个弥足珍贵的轮回，不知道要历经多久才能够发生一次，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哪怕是短短的一瞬间，只要是曾经拥有过，那就是获得了永恒！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这份心情，决非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只能用心灵去慢慢的体会，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长……”
两个人执手而立，彼此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赵云不禁把刚才寻思了好久的满腹疑团，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