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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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个人隔着电话沉默了五秒钟,宁顺安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开口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车上,马上就到公司了。有事吗?”
有事吗?宁顺安听着她问他,心里万千滋味。她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问他:有事吗?他苦笑,穆千里还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尊心作祟让他回答了她:“没事。”
挂了电话却怎么也不踏实,他立即又给她打了个电话:“你慢一点,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在办公室等我。”
穆千里没有矫情,很听话地答应了。
下车之后去到办公室的这段路程,对她来说有些漫长,好在人不多,她一个人慢慢地挪动,心下惆怅。
从未体验过,自己原来这般脆弱,不过是扭伤,却已经不能算作正常,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全部都要被破坏掉。
早餐是棒骨粥和生煎包,宁顺安送到她的办公室的,很美味。穆千里看着食物,眼睛里都放射着柔和的光,眼角弯弯的,这极大地取悦了宁顺安,他就这么认真地看着她,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吃过早饭,宁顺安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过早会的齐詹来了,给她带了水果。她仔仔细细地检查穆千里的伤势,眼里闪过关切和心疼。
头天下午,齐詹部门的人加班开会,散了会下了班才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忙给穆千里打电话。那个时候穆千里已经到了医院,宁顺安照顾得很是周到,便婉拒了齐詹来陪她的好意。其实穆千里也不知道,那一刻她的情绪有些奇怪,她不想让齐詹和宁顺安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
“千里,对不起啊。”看了穆千里伤势,又听她说了头天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齐詹有些不好意思,没在好朋友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觉得抱歉。
穆千里摇了摇头:“齐詹,你别这么说,你昨天有事,我本来也准备等着你的,可是宁董他过来了。”
“宁董?”齐詹凑近了一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问她:“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啊?”捞起一个香蕉,剥了皮狠狠地咬了一口,又贼兮兮地问道:“哎,你们都发展到哪一步了,啊?”
穆千里白了她一眼,嗤笑出声:“我说齐詹,你这临近结婚的,越来越荡漾了啊……”
话题迅速就转移了,穆千里脸上的表情平静,没有半分可疑的神色。齐詹看得明白,这样的事情,宁顺安身份特殊,她也不多做探究。
扭伤虽然严重,却痊愈地快,几天过后,穆千里感觉不到痛感,恢复到之前健步如飞的状态了。加之她最近穿着平跟鞋,更觉得脚底生风。
这天下班早,穆千里决定在公司附近走走。公司旁边的那条大道修好了。大道宽阔,道路旁的人行区域也开阔,两旁种了植物,用绳条绑着,用支架撑着,全都是崭新的,就像一个新出炉的贵妇。路边是被水清扫过很多遍的痕迹,环境很是干净。
大道旁边是一个有些年头了的公园,公园里种了高高低低的树,只是近年来建设多,让树上都蒙了一层灰,风尘仆仆地,倒像是历尽沧桑的黄脸婆。
城市的建设总是这样,一轮一轮的。无论建成的时候是多么高贵完美的贵妇,最后总会沦落为需要下堂的黄脸婆。
穆千里笑了笑,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又想起了她大学毕业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像是那条大道刚建成的时候,什么都是新的,以为自己的时代刚刚来临。殊不知,那是她最辉煌的时候,从此只是在走下坡路。
这条道刚建成,容量尚有富余,即使下班高峰期的时候,也不堵车。车辆顺溜地从身边经过,刹那间就有了城市快节奏的感觉。
有风吹过,带来桂花的香味,这座城市夏天炎热又长,秋高气爽的天气持续到十一月底,桂花整整可以香飘两月。
桂花的味道清新典雅,她非常喜欢,下意识地深呼吸几下,贪婪地想要多呼吸一些。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门口,大门却被蓝色铁皮栅栏包围着,里面正在修整。穆千里止步,回头,脑子里盘算着晚上该吃点什么。
宁顺安的电话打来,穆千里很自然地接了起来:“顺安。”
这些天两个人的相处日渐熟稔,穆千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矫情,在他的提议下,已经非常自然地唤他“顺安”了。
宁顺安的声音都带着笑意:“刚和陈总开完会,你还在公司吗?我带你喝骨头汤去。”
喝汤的地方很远,靠近三环线了,年长的夫妇两开的小店,在当代微博等新媒体的宣传之下,在H市已经很有名了。
H市有种超越其经济发展规模的大,这一度让H市人非常怨念,从城南到城北隔了一条大江,两地的人谈恋爱,总有种异地恋的感觉。
近几年H市发展很快,市内环线交通刚刚建成,宁顺安开车载着穆千里去喝汤,从内环到三环,只花了半小时的时间。
宁顺安感叹道:“只要有一条直达通畅的路,距离便不是问题。”
穆千里附和地笑笑,只是有些敷衍,对于经济政治的东西她的确不怎么敏感。她还是沉浸在刚刚的失落当中,当走的人多了,这条路迟早会变得很不通畅。
到达目的地,停好车,穆千里走在宁顺安的身旁。穿着平跟鞋的她显得娇小,少了很多平日里的凌厉气势,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样子。
简单的白T,藏青色的小西装,一条小脚牛仔裤,简单而又清爽。她瘦了很多,往日里合身的衣服此时也有些空空荡荡地挂在她的身上。
她双手挽着宁顺安的胳膊,低着头,一面走还一面避开地砖的边线,她其实有轻微的强迫症。
这一天的她太过柔顺,让宁顺安也格外开心。他抽出胳膊,揽着她的肩,加快了步子往餐厅走去。速度的加快,穆千里还在小心地走格子,不免有些脚乱,差点又扭了脚。她抬起头有些怒气地看着宁顺安,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锁住前面的店铺招牌,脸上带着有些欠扁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穆千里没有提醒他,只是调试着自己的步调,和他一起往汤馆走去。
一大盆的黄豆蹄花汤,一个简单的炒青菜,两碗米饭,两个人都饿了,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吃得很是认真。
吃过饭,宁顺安又带着穆千里在郊区兜风。郊区的空气较为新鲜,视野也较为开阔,虽是晚上时间,也能在秋风中体会到一种心旷神怡。
车停在一处高地,两个人靠在座位上,享受片刻的宁静。宁顺安握着穆千里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指。
穆千里有些累,此时闭着双眼养神,她的侧脸平静柔美,呼吸的声响很小很小。可是,这样的安静却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否静静地走了,反倒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正在修炼龟息,为了逃避。她独立又狡邪,让人捉摸不透,也让人毫无安全感。
他凑近一点,再近一点,她毫无动静,似乎没有觉察。她的脸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得见她脸颊处细小绒毛的侧影。不知怎么的,宁顺安越来越紧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来愈清晰,笃笃的声响似乎都要跳了出来。
当他们的脸相距0。01公分的时候,穆千里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极为清亮,目光直直的锁着他的眼睛,有种慑人的力量。只是,很快,她又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平静柔和的面孔,像是在诉说着邀请。
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分辨,宁顺安只觉得,她快速的闭上眼睛,是一种默许。他快速地伸出手来控着她的后脑勺,坚定地吻了下去。
夜还很长,情理之中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没出什么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更革新,低调,低调
继续腆着脸求花求收藏,这是激励我填坑的唯一动力啊。
☆、二十二
葛思宇近来的生活,可以用幸福来形容。艾萌萌在他身边;把他照料得很好。网店的收益不错;连带这两年玩票弄的一个电子产品信息推介的网站也有了起色,点击量连连飙升。
他又似乎回到了刚毕业时的踌躇满志;不断有新的想法蹦出;工作效率也非常高。
事事顺利,他的心情格外好。艾萌萌搬来和他同住;自然知晓他的一切变化,心里也美滋滋的。
只有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葛思宇会感到一阵怅然。他又想起了大学里和穆千里刚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处在满血的状态;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精力充沛地叫嚣着;幸福得要冒泡。
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情怀,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在给他的了。
有些东西,开始得越美好,结束的时候才格外教人心酸。葛思宇提着从菜市场里买来的水灵灵的大白菜秧子,短短的路程走得有些失魂落魄。刚刚他买了卤牛肉,掏钱的时候,钱夹放证件的那一格露出一张照片的一角,他顺势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钱夹,这也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省大的人工湖旁,石头的栏杆上面有斑驳的青苔,昭示着岁月。葛思宇坐在栏杆上,旁边站着穆千里,两个人都穿着学士服,没心没肺地笑着。
穆千里的齐耳BOBO头很是清纯,葛思宇的头发浓密精神。他弓着腰,让两个人的头处在同一水平面上,亲密而又自然,两人笑着的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极为相似。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参加活动,形影不离,眉眼越来越像,被班里誉为最有夫妻相的小两口,也是最被看好的校园情侣。
曾经的他们,真的很般配,步调也很一致,可是,到底为什么,他们走到了现在这般境地?
思考这样的问题,葛思宇一向不擅长。经历了和艾萌萌在一起的轻松过后,这短短的路程,想起穆千里带来的是无限的疲惫,回到家,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这天艾萌萌加班,下班的时候她给葛思宇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不知道为什么,关心则乱,她心神不宁,浑浑噩噩地等到了下班,平日里节俭的她此刻也顾不得了,拦了的士就往家里赶。
来到卧室,葛思宇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艾萌萌心里的一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是无限的心安。
时间有些晚了,她想起还没有买菜,就去厨房里检查,想找点东西凑一顿。冰箱旁边立着的大白菜秧子有些醒目,翠绿的叶子上还有水滴,很是新鲜精神。
可是,只有这一样。艾萌萌失笑,他可真是生活经验缺乏呀。
好在冰箱里还有些存货,艾萌萌很快做了两个菜,那袋子大白菜秧子被她清炒了,翠绿翠绿的,艾萌萌只觉得格外的好看。她特意寻了个好看的盘子,耐心地摆着盘,把那盘子大白菜秧子当作珍贵的艺术品来对待。
她认真地做好这一切,就准备解下围裙去叫葛思宇吃饭,回过头却发现葛思宇赫然就立在门口,一双眼睛就想长在她的身上一样,不知道这么看了她多久。
艾萌萌禁不住脸红,嗔他一眼:“去,洗手了吃饭。”
葛思宇没有听她的,反而走近了她,在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拥抱并不强势,却十分温柔,他低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眷念。
厨房不大,灯光很柔和,柔和的灯光下,是同样柔和地相拥着的两个人。
良久,葛思宇低低地开口:“委屈你了。”
在葛思宇这里,艾萌萌母性泛滥,很多事情都是甘之如饴。如果葛思宇表现出愧疚或者抱歉,她应该笑着和他说没关系。可是此时,艾萌萌却心里酸涩得厉害,泪水迅速地溢满眼眶,毫无征兆地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女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和没心没肺。
葛思宇抬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时间愧疚更甚。这个时候,再多的温柔也不算多。艾萌萌的眼泪,非但没有被止住,反而愈演愈烈。葛思宇有些无奈,内心里为自己突然的感性暗暗后悔,干吗把她的眼泪给招惹出来啊。
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女人。只是抱着她,不言不语。他是这般,艾萌萌愈发觉得委屈。
葛思宇虽然不会安慰人,好在脾气好。艾萌萌流泪,他在她身旁,抱着她陪着。看着她略微好些,他才吻着她,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天的晚饭很晚,吃完都快午夜了。艾萌萌因为哭过的脸上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却从里到外透出一种妩媚多情的幸福感觉。两个人之间,也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别扭,两个人都有些反常。艾萌萌反常地傲骄了,吃了饭也不抢着洗碗了;葛思宇反常地低调了,拿了碗进了厨房,还殷勤地给艾萌萌泡了杯蜂蜜水。
喝着蜂蜜水,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艾萌萌眯着眼睛,觉得最幸福也莫过于此了。
所谓爱情,就是在这样的委屈和幸福之间,来来回回地荡着秋千。女人总是奇怪的生物,在一段感情里,总是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