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必修课:快看,麦墩-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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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隔着车子,静静相望。
麦墩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刘盈点了点头。
他径直走到麦墩跟前,轻轻地说:“你一定要小心啊。我要你平安到家,再平安回来。”
麦墩重重地点了点头。
麦墩的脸,泛着光泽,像一只熟透的苹果。
刘盈低下头,在麦墩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太轻微了,好像发丝拂过一样。
刘盈没有造次,麦墩也没有责怪他。他们都是聪明人,一些事情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刘盈说:“麦墩,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麦墩笑:“我也会想你的,也会想公司里别的好友。虽说一个月不见,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
她的说话,滴水不漏。刘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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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麦墩就上路了。
她昨天晚上睡的香甜,精神特别好。
车子在高速上飞快地行使,上海在倒车镜里一点点远去。
进入益州地界时,麦墩的心,无端地狂跳起来。
离家越来越近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并没有告诉家里她的行程。
到了下午一点,麦墩的车驶入嘉和镇。
正值八月,是鲜桃成熟的季节。嘉和镇还和从前那样,路两边摆满了卖水果的小摊儿。
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麦墩的眼睛,变的很酸涩。
麦墩的耳边,突然响起谭青云的话:“麦墩,等你回来,你就要挑起销售经理的位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干好。”
麦墩的嘴角,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乳白色的小车,在门口缓缓停下。
麦墩妈坐在房檐下挑拣花生种子,麦墩爹趁着天气阴沉,正往地里挑大粪。
看到门口停了停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两个人也没有在意。说不定是哪家来了领导亲戚。
大门外坐着一大群纳袜底的妇女。乡下的女子,清闲的时候,总是靠纳袜底打发日子。
有几个女人是近几年才娶来的媳妇,麦墩并不认识。
看到麦墩家门口停了一辆轿车,所有的人都好奇地打量,但麦墩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长时间的行程让她感觉有点疲惫,只是慢慢地从车里走了下来。
“是麦墩!”
张婶子失声喊叫。所有的人都跟着吃了一大惊。
有几个人没有认准,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是老王家的麦墩?
仔细瞧瞧,还真是那孩子。长得越发细腻了,跟个大城市的女子似的。
听到张婶子的声音,麦墩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她赶紧从车上拿下一大包开心果和无花果,还有一些巧克力,散发给了众人。
有几个女人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没有舍得吃,装进了口袋里。
张婶子问麦墩:“你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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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墩点了点头。
张婶子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咱自己的车?”
麦墩含笑应了一句。
张婶子走上前,摸了摸麦墩车身,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她问麦墩:“麦墩,这车坐着舒服吗?”
麦墩说:“跟公共汽车差不多。也只是省了走路。”
张婶子摇摇头,吧砸着嘴巴说:“肯定不一样的。”
麦墩笑着说:“改天张婶子要是有空,我带着您转转。”
几个和麦墩年龄差不多的小媳妇,眼馋地看着麦墩。
其中一个悄悄地说:“她是不是整容了啊?脸怎么看起来那么光滑?”
里一个马上说:“麦墩本来就不丑的。”
麦墩说:“婶子,我回家看我妈了啊。”
麦墩还没有开口,张婶子已经扯开大嗓门,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麦墩妈,麦墩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麦墩妈已经看到了麦墩。
她透过老花镜,看到真的是二女子回来了。
麦墩妈赶紧叫了一声:“麦墩她奶,麦墩回来了。”
奶奶是老寒腿,一碰到阴天,腿部就疼的厉害。她正躺在床上打盹呢。
听到媳妇的声音,老太太忽地坐了起来,有两年都没见这个丫头了。
麦墩爹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只剩下几根稀拉拉头发的光脑袋,“嘿嘿”地笑着。
麦花正在看电视,一听见喊声,早就跑了出来。但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她慌忙问:“二姐呢?”
麦墩妈早就跑到厨房里忙活了,隔着窗子对麦花说:“你姐在你奶奶的屋里。”
奶奶摸着麦墩的脸,连连叹息:“墩儿,你长得越发标致了。”
麦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揽着麦墩的肩膀说:“姐,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啊?我也好去接你。你咋回来的?”
麦墩说:“我开车回来的。”
麦花一下子惊叫起来:“姐,你开谁的车?”
麦墩骄傲地说:“咱自己的车!”
“啊——”麦花又是尖叫,“姐带我去县城转转,再去大姑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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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墩连声答应:“行,你去哪里都行。”
麦墩爹和麦墩妈这才知道,门口的小轿车,就是麦墩开回来的。
看到邻居都在外面看着,老两口既想保持矜持,又压抑不了心里的兴奋。
麦墩说:“爹,把东西卸下来吧。”
当全家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扛回家的时候,老三奶拍着麦墩妈的手说:“麦墩有出息了啊。”
麦墩妈笑的合不拢嘴。
黑妮儿是麦墩小时候的玩伴,今天刚回娘家。听说麦墩回来了,就带着孩子来到了麦墩家里。
一看到手里抱着孩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的黑妮儿,麦墩简直不敢认识。
黑妮儿比她还小一岁,小学毕业就辍学了。
现在的黑妮儿,变成了真正的黑妮儿。她比从前发胖太多,连腰身都看不出来了。一张脸粗糙的像冬天的树皮。因为照顾孩子,日夜都休息不好,眼睛下面有着很明显的眼袋。
黑妮儿看着麦墩,也惊讶的张大嘴巴。眼前的麦墩,就跟七仙女似的,哪里还是小时候跟她一起玩泥巴的小屁孩儿啊?
“麦墩,你咋变得这么俊呢?你都成大城市的女子了。”
麦墩赶紧招呼黑妮儿坐下来,给三个孩子各拿了一袋饼干。
“日子过得怎么样?”麦墩关切地问。
黑妮儿哭丧着脸说:“日子过得艰难,孩子他爸在建筑工地上忙活,一年挣不了多少钱。”
麦墩不怕脏,接过黑妮儿怀里脏成小土人的家伙,用力亲了孩子两下,把孩子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麦墩这样,黑妮儿受宠若惊。
她们两个并没有多少话说。
直到麦墩妈招呼吃饭。
黑妮儿从麦墩家里出来后,对别人说:“麦墩还是那样子,为人实在,一点都没变样。哪像雅雅和俊花,即便是面对面碰上,也故意装作没有看到。”
吃过饭,麦墩让奶奶坐到车里,带着奶奶沿着嘉和镇转了一圈。
奶奶沾着眼睛,撇着漏风的嘴巴说:“麦墩,奶奶终于坐上你的车了。在咱村里,还没有开车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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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墩在几天之后,碰到了雅雅。
由于单位采取一刀切的政策,雅雅的父亲已经退居二线。雅雅在单位也是混日子。
麦墩听母亲说,雅雅已经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
“为什么?”麦墩好奇地问。雅雅结婚的时候,麦墩听母亲描述过,场面很壮观。
不仅在县城举办了一次,在老家又举办了一次。等于结了两次婚。
怎么会离婚呢?
麦墩妈叹口气说:“听别人说,她女婿老是外面鬼混。两个人老是打架。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还是靠着雅雅她爸进矿务局的,等老头子退居二线之后,男人连他都不放到眼里。”
“俊花呢?”
“俊花去了益州,你没见过啊?”
麦墩哑然失笑:“益州那么大,我怎么会见到她呢?”
麦墩妈叹口气说:“你光头叔在益州跑煤,是见世面的那种人。他听人说俊花在益州不是做什么正经事,当妓女哩。小时候看她,明明是个乖巧的丫头啊。”
麦墩也很惊讶。
她不以为然地说:“妈,你别听他们胡说。”
麦墩妈说:“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俊花回来,上面就穿了一件小背心,衣服还很透,里面的胸罩都看的很清楚。下面穿着那种劳动布(其实是牛仔)的短裤头,村里的后生都眼馋的跟猫儿似的。”
麦墩没有再说话。
这次回来,她其实很想和俊花坐在一起聊聊的。她送给她那么多书,《辽宁青年》《简爱》,可惜她都没有看。
麦墩记得有一次,前村的两个男孩子欺负她和俊花,老是往她们身上扔虫子。
麦墩很气愤,揪住那个大个子,痛打一顿。还把一条蚯蚓塞进他的而衣服。
蚯蚓的身体很软,当时就把他吓得哇哇大叫。
俊花看着大个子叫的可怜,反而替他求饶:“麦墩,蚯蚓会咬人的。”
结果把那个小个子也吓跑了。
以后再没有人欺负她们了。
到现在麦墩还记得俊花当时怯弱的表情。这个女孩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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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正碰上浇地。
爹执意不让麦墩去,爹说:“你现在有出息了,不要再去地里受罪了。”
麦墩笑着说:“我就是当上大领导,也照样是农村的孩子。老王家的麦墩,不怕干活儿。”
麦墩麻利地换上往日在家的旧衣服,扛上锄头就跟爹去地了。
前村后院的人,看到麦墩穿着破旧的衣服,到地里干活儿,都不由得啧啧称叹。
有几个人看见麦墩,忍不住说:“麦墩都成大人物了,怎么还干粗活儿啊?”
麦墩和村里的人一样,大声吆喝:“不管走到哪里,永远都是嘉和镇的人。咱乡下人,不怕干活儿。”
直忙了大半天。
到底是不长干活儿,麦墩累得够呛。但她咬着牙,一直坚持到最后。
麦墩爹悄悄对麦墩妈说:“这孩子,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担心。”
麦墩离开的前两天,专门带着全家去县城转了一圈。
县城建了好几个公园,里面的风景特别好。
麦墩带着全家人在游乐场狠狠地玩了一把,连奶奶,也坐了一次旋转木马。
中午,大家又去县城最大的小肥羊涮锅店大吃了一顿。
麦墩豪气地说:“等下一次回来,咱也出去旅游旅游。”
奶奶说:“我信俺墩儿说的话,可我怕等不上了。”
麦墩笑着说:“奶,你放心,你会长命百岁的。我一定带你去北京天安门看看。咱也去故宫里坐坐皇帝的龙椅。”
麦墩妈白了一眼麦墩爹说:“以前你老是嫌弃我没有给你生儿子,看看麦墩,一个闺女顶几个儿子哪。”
麦墩离开的时候,全家人都出来送,麦苗刚做完月子,也专程带着两个孩子回来送麦墩。
看着老王家的下一辈,麦墩心里很感慨,
又一辈人齐刷刷地站起来,无形中把人催老啊。
麦墩给两个小外甥每人发了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即便是那个麦苗怀里那个小毛头,居然也是喜眉笑眼的。
老三奶摇着蒲扇对别人说:“看看人家老王,有个麦墩顶好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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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墩刚回到住处,电话就响了。
她的心无端地狂跳起来。
但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刘盈。
刘盈说:“麦墩,我给你接风。”
麦墩笑着说:“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刘盈紧跟着问:“那晚上如何?”
麦墩无可奈何地说:“成!“
“还去那个重庆火锅店吧?”
麦墩大笑:“你不怕辣了?”
刘盈幽默地说:“舍命陪君子,舍胃陪美女。”
躺到床上,麦墩看了看手机,心里微微有点失望。
她在等亚东的电话。
有无数次,她拨着亚东的号码,但到了最后一位,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里。
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障碍。
太过亲近人,一旦有了裂纹,这种裂纹一时半时很难修复。
不像那些关系一般的人,即便是有点不开心,但转眼即忘。
看到刘盈,麦墩把从家里捎来的土特产交给了他。
刘盈开心地说:“麦墩,你这又是何必?”
麦墩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刘盈反问:“真是如此?”
麦墩不明就里,点头。
刘盈说:“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那怎么办?”
这是刘盈第一次对麦墩表白,空气登时凝固下来。
刘盈静静地等着麦墩回答。
麦墩指了指鲜亮的羊肉片说:“哎呀,这羊肉,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她没有回答刘盈的话。
刘盈紧紧逼问:“麦墩,你总不能这样吊着我吧?我也算得上青年才俊,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呢?”
麦墩巧妙地说:“我又不是你的上司,当然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她并不反感刘盈,他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知道轻重。他从来不强迫她,让她感觉很安心。
但也谈不上喜欢,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麦墩仰着脸,笑容很干净:“我也喜欢你。“
刘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