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犯桃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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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笑着说:“别担心,我回家了,明天见。”普瑞斯瞟了一眼陈景扬,见他正往这边看,对着他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等孟知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洗漱后她去了孟池西房间,看他睡得香甜,挨在他身边睡下。孟池西似乎感觉到自己妈咪的存在,将身体拱了拱,一条小胳膊搭在孟知微的胳膊上,继续睡他的大觉。母子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亮。
前一晚事情发生的太紧急,每个人都有些头脑不清楚,以至于没有人想到,如果陈景扬使用的是底稿,并不需要再经过暗房冲洗这一道工序,直接印出来再加工就成了。
一大早,孟知微开车去博物馆的路上,突然想明白了这个关节,她恨恨的念叨着:“该死的陈景扬,居然耍我。”
她一路臭脸进办公室,普瑞斯一见她就挤眉弄眼,表情滑稽到她看了一眼就笑出来。
“亲爱的,你昨晚睡的好吗?”普瑞斯演完谐星后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更好笑。
“很好啊,怎么了?”
“你没觉得陈景扬昨天做的事情很奇怪吗?照理说,他不是应该直接去把照片印出来吗?”
“觉。得。了。”一提到这茬,孟知微就恨得牙根痒痒,被人吊起来当猴耍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有……?”普瑞斯表情很暧昧,他的脑袋凑近孟知微的脑袋,越压越低。
“咳咳……”背后传来轻咳声,正是被议论的主角。
她转过脸,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普瑞斯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陈景扬,在原地消化着她刚刚的瞪视。
布展进入尾声,只差被毁掉的那组照片的位置还空着。上午孟知微在她所负责的展区再三检查了各个展品的安全性,以防再出现类似状况,博物馆的声誉毁不起。陈景扬打电话给孟知微的时候,她刚在餐厅填完肚子出来。
“Menthe,到暗房来。”
“好的,陈先生稍等。”其实孟知微心底是很想骂人的,她收了手机,慢慢往电梯走过去。一路走一路劝自己,百忍成钢,把这个展览做完,就再也不用见他了,以后打死也不接和他有关的工作。
她到暗房的时候,陈景扬已经把前一晚洗出来的胶片印出来了,二十张照片,一溜摆在有水的托盘里。
孟知微敲了敲门,不等回应就走进去,然后就闭紧嘴站在一边,等着看他要吩咐她做什么。陈景扬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讲话,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没有多问,指指脚边的乳胶漆说:“把这个拆开,分别和这些颜料调在一起。”
她连点头都欠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开始调颜料和乳胶漆。一时间,暗房里安静得除了搅拌棒撞击玻璃瓶的声音,一丝别的声响也没有。
两个人,一个专心调颜料,一个盯着照片的浸水情况,谁都没有说话。
23 小荷
孟知微把所有颜料都调好后,把工作台上凌乱的瓶瓶罐罐收拾了一下,走到水池那边洗手,然后回到刚进来的时候站的位置,靠着墙站定,掏出手机看工作日程表。
没多久,她听到烘干机的声音,只见陈景扬正把一张张照片取出来,烘成半干后,用小刷子把她之前调好的乳胶漆混颜料,按照不同颜色刷在不同的照片上。
他动作很快,手指又长得好看,动作的时候,把手里普通的木柄毛刷都衬得像是某个手工大师做出来的限量版。但孟知微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她不能再被蛊惑,6年前的教训记忆犹新,那样的羞辱对她而言,一次都已经嫌多。
直到所有工序做完,陈景扬都没有再出声要求孟知微帮手。最后他把二十张成品归拢到一起,装进原来那个环保袋里,抬手递到她面前,戏谑的说:“再毁一次可就真的只能开天窗了。”
她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微凉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抓紧环保袋上的两根细带子迅速接过来,她微垂了眼睑说道:“谢谢陈先生,这次真的是麻烦您了。我先去展厅赶工,您请便。”说完转身就走,陈景扬没有出言阻拦,任由她逃也似的迅速走到电梯门口。
她拎着环保袋,一直抬头看电梯走到哪一层,原本并不觉得缓慢的速度,在这一刻被嫌弃得不行。又按了两下电梯下行的按钮,一抬眼,只见镜面门上反射出的陈景扬,正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看着她。视线一交汇,她立刻移开眼。
“你就是再多按几下,它也还是会按照原本的速度上来。”陈景扬的话里有满满的笑意,听在孟知微耳朵里,非常不舒服。准备再去按按钮的手僵在半路上,过了一会只得怏怏垂下,但是她没有应声回嘴。
“你心情不好吗?”
“不劳陈先生关心。”孟知微很受不了他语句中的熟稔,她冷淡的语气,果然成功阻止了陈景扬接下来的话,换回了沉默的气氛。
到了展厅,她立刻把刚刚出炉的这一组摄影作品,全部铺开在一块干净的空地,仔细研究以便写作品简介。
之前被毁掉的那一组是黑白的胶片摄影,以旅行者的足迹为主线,二十张作品分别是作者去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二十个地方。
这一组不同,虽然同是黑白的底色,同样是旅行记录,但后期陈景扬用加了料的乳胶漆再度处理过,整组作品呈现出一副似真似幻的朦胧美,陈列在原本的位置也不显得突兀,倒是和周围的环境更加的相得益彰。
孟知微曾经也很爱旅行,每次去那些明知不是自己的地方小住,回家后再回想就总是有梦一场的感觉,所有的真实都落不到实处,就像——陈景扬这一组新作品表现出来的那样。
写好简介,她拿着这组作品去找侯赛因。他仔细看了一遍,高兴的说现在的这一组比旧的更好更契合,顺带着又把陈景扬夸了一通,无非是说他是当今中国艺术界少见的奇才。她面带假笑的听完侯赛因的感慨后,转身就开始过去布展。
没有叫人帮忙,她自己默默的把这些照片放进框里,按照侯赛因画的位置,固定到陈列墙上去。
陈景扬是不是奇才不是她关心的范围,倒是侯赛因这一手太值得学习了。他只看了一遍这些照片,就能精准的将每张照片安排在恰当的位置,对于策展人来说,这种本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一般来讲,大型展览在开幕前一两天,会为V。I。P和媒体安排预展和开幕酒会。陈景扬的这个展览预计8月28号开幕,开幕前一天的上午,策展小组在展场做最后的检查。
紧张的前期准备已经全部结束了,这时候的展厅被清理的很干净。一副副画,一组组摄影作品,还有一些小型的装置,分列在展场的各个区域。展厅的外围墙面是一片素净的白,用纤细的黑色花体字写着:New age; Jingyang Chen。
虽然筹备的过程中有过少许的不愉快,但是看到这些工作成果,孟知微还是很满足很开心的。一向爱和她抬杠的艾米丽居然也一反常态,没有嘲讽她所负责的那部分成果。
检查完后,几个博物馆的同事进来帮忙布置接待台,并在之前单独辟开的贵宾区摆放好吃食和饮料。一切都准备完毕,她们锁了展厅的门,只等下午的记者会和开幕酒会。
策展组成员晚上都得换上正式服装,以便接待前来参加预展的贵宾。孟知微开车回家去换衣服。孟池西和许繁青正在花园看地上新冒出来的小花,一见孟知微的汽车停下,孟池西欢呼一声冲到车边,扑进她怀里,高兴的叫道:“妈咪妈咪,你下班了?”
孟知微摸摸他的脑袋,蹲下身和他平视,说:“对不起迟迟,妈咪一会还要回去博物馆,今天画展有开幕酒会。”
“哦,好吧,妈妈,你晚上不要喝酒。”孟池西一下子就蔫了,语气恹恹的。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听老师讲过喝酒后开车很危险,才多了这么一句叮嘱。
“我是工作人员,不能喝酒。”亲了他粉扑扑的脸蛋一口,她站起来牵着他的小手往家门口走。
和许繁青打过招呼,孟知微上楼换了一条黑色长裙,外面搭Jil Sander明黄色的西装外套,在淡妆上又加了几笔眼线,原本柔美俏丽的模样顿时被专业干练取代。
出门前,她又抱着孟池西亲了两口,再三保证不会酒后驾驶后才离开。路上,孟知微接到一个电话,英可容在电话那边解释说她女儿生病,所以才匆匆忙忙回国,如今赶不回来,特意打电话来感谢博物馆方面为这个展览付出的心血。
孟知微感慨万千,其实她和英可容在某些方面是同病相怜的,不同的是人家是离婚,她是未婚带着个孩子。
赶到博物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记者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她连忙拿出胸卡挂在脖子上,和普瑞斯找了个角落坐下。
与其说是记者会,倒不如说是茶话会更实在些,大家围坐在一起,陈景扬和侯赛因坐在中间,和周围的媒体记者们聊天闲谈,完全没有采访的氛围。陈景扬言行举止从容又得体,充分展示了他的良好家教。
孟知微坐在旁边,暗自编排着,伦敦郊外那些四散的狐狸一定是陈景扬的同族,看上去无害,接触后才会发现其实他们狡猾且擅于伪装。陈景扬更是把这个特质发挥得彻底。
他刚回答完上一个记者扔出来的问题,马上有人接着又问了一题:“有消息说,本次展览临时撤换了一组摄影作品,请问可否告知具体原因?”这个记者没有问是不是属实,一上来就问原因,显然是有备而来。
“关于这组……”侯赛因刚要开口回答,就被陈景扬按了按胳膊。于是他停下,等着陈景扬开口。
“这个问题,我想最好是由该区域的负责人,策展组的Menthe小姐来回答。”陈景扬的牛津音很好听,但这一句话对于孟知微而言,简直如同魔音穿脑。她抬眼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正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她。
无法拒绝,她只得正了正身体,开口说道:“确实是换了一组照片,之前的那一组因为疏失已经变成了不可修复的遗憾,我们只好请陈先生另外临时冲洗创作了一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睛回视陈景扬,继续说,“陈先生果然是奇才,新的作品充满了奇思妙想。用中国人的一句古话来讲,可谓因祸得福。”
说完扫视了所有人一圈,她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一会儿大家一定要去重点观摩。”
听完她的回答,记者们询问是否可以拍一张她的照片,孟知微点头应允后,菲林声此起彼伏。她皮肤本就白皙,明亮的黄色丝毫没有抢走她本人的颜色,搭着那条V领黑色长裙,简单又好看。
有才华又漂亮的女生本就不多得,她临时面对刁难的问题时,也只是在最开始显露了几分意外的表情,随后马上就沉稳的给出答案,足见情商之高。陈景扬听到她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也不由得默默赞了声好。
没有明明白白的将错误归咎于博物馆,但也没有完全否认,随意带过一句,还顺带帮他和展览做了宣传,是个聪明人。
24 释然
记者会结束后,孟知微跟着侯赛因去展场门口迎接展览贵宾,其中包括评论人,专业买手和那些潜在买家——大富大贵的富商名流们。这些人,艺术家们可以随心所欲不去搭理,但是作为展览主办方的他们不行,周旋其中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社交场面比布展更累人,它需要长时间的微笑,得体的举止,和适宜的言谈来支撑。整个预展结束的时候,孟知微脸上的笑神经已经快要麻木僵硬了,脖子到肩膀的肌肉也有点酸疼。取回放在工作台的外套,和侯赛因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回家。
普瑞斯见她要走,过来拉住她说话。他们同事多年,他深知她肩颈酸痛的毛病,十分自然的伸手帮她捏了几下,笑说:“亲爱的,你今天表现太好了,我保证明天的报纸上一定有你的新闻。”
被普瑞斯捏过的肩膀瞬间放松了不少,肌肉不那么紧绷了,孟知微略带调皮的说:“天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出现在媒体上,谁想红谁上吧。”
她的表情配合语气,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的自嘲,普瑞斯夸张的笑了一声后,问道:“你不去after party了?”
“不了,我家小领导不允许我喝酒,明天见吧。”
“那好吧,明天见。”普瑞斯把她送到门口,她顾着讲话没看见陈景扬正要进门来,差点撞上去,幸好普瑞斯拉了她一把。她对普瑞斯笑笑,道了声谢,抬脚就走。
“Menthe不一起去玩吗?”陈景扬的语气比预展前多了几分随意。
闻言,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