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犯桃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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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但唯一有一点不同,之前一起吃过饭的肖叔叔,也来了他家帮他庆祝生日。这一点不同,对孟池西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就是单纯的高兴又多了一个人送礼物给他。
但看在孟司闯的眼里,就非常的显眼了。趁着孟知微做蛋糕,普瑞斯肖子宁在客厅陪着孟司闯玩新玩具的时候,孟司闯进了厨房。
“妹子,交男朋友啦?”他一脸八卦兮兮的表情,前不久才听江子铭说过陈景扬的“诡异”行径,这边要是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个戏可就好玩了。
“不是男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噢!”他故意拖长音,“朋友是可以发展的嘛,回头我帮你鉴定鉴定?”
“现在不用啦,回头要真发展成对象了再请大哥您来鉴定。”
“行,没问题。”他憋住一脸笑意,停了停,慢悠悠说了一句:“陈景扬和他前女友分手了,为此还挨他爷爷的军鞭,啧啧啧啧,皮开肉绽啊。”
孟知微看了他一眼,凉凉接了一句:“瞧你这哥们儿当的,忒不厚道了,这时候你就该选一罐最好的海盐,亲自送回国。”
孟司闯看着又转回头去搅拌鸡蛋的孟知微,浑身一震打了个激灵,仿佛被军鞭教训的是他,而她说的海盐也已经撒在伤口上了一样。
果然是,惟小人与女子难养。要搞定完全不知道他是谁的孟池西,加上已经对他冷淡下来的孟知微,陈景扬完了。
距离陈景扬的个展开幕一个月,仍然有一些媒体陆续提出采访要求,其中有一家网络媒体,把策展组四个人问了个遍,每个人都被要求用一句话来形容陈景扬,以满足大家对他的好奇心。
其他三个人都不止一句,无非是全方位夸他,轮到孟知微的时候,她倒真就只有一句话:他的作品确实值得大家来V&A排队掏钱。
记者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那么他本人呢?”
孟知微维持着标准微笑:“这个我就不了解了,我们没有私交。这回也没有展出他这个人,大家想知道的话,只能各凭本事。”她一说完,记者就忍不住笑出来,看看她的认真表情,自觉的换了话题没有再追问下去。
在如今什么都讲究信息化的社会里,这篇采访一出来,就被国内一些网友转载到各个平台上。
陈景扬就是在上飞机前,收到孟司闯发来的视频链接。看完后,他的心情从北京一路不爽到伦敦,“我们没有私交”这几个字,听得他没由来的闷。
为期两个月的展览还剩二十天,其实他根本不用再亲自飞过去,有工作室的同事处理后面的撤展事宜就可以了,但订机票之前,他让同事把英可容换成他。当时他表现的特别关怀下属:“让英姐在北京待着陪她孩子吧。”
这时候的孟知微,已经被抽调到时装展览组,独立策划一个小型时装展。
不同于为了纪念Alexander McQueen而在纽约MoMA举办的著名大型McQueen作品展Savage Beauty,这一次只是选取了几件McQueen的经典手工礼服,和其他设计师做的相似类型的礼服放在一起,重点展出时装的布料,剪裁和设计上的细节。
时装是孟知微喜欢的领域,曾经她迷恋陈景扬的时候,因为他会穿爱穿,她也变成半个时装精,闲暇时间最爱研究的就是各个设计师最新的T台秀。
后来她有了孩子,生活一团忙乱,就没了那么多时间去把所有的设计师都研究透彻。但是身为策展人,未来各种方面不同类型的展览都有可能遇到,因此她还是会关注一些非常喜欢的设计师品牌,其中当然包括她的学长,已经去世的设计天才McQueen。
所以能做到这个展览,她很开心。每天都投入在研究各种时装布料,然后写策展文案的美好心情里,全然忘了陈景扬的个展还没有正式落幕,她还是会被叫回去帮忙。
距离个展撤展的日子还剩18天,这一天一大早就没有好兆头,阴沉沉的,风很大。孟知微的中长发没有帽子的掩护,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风中凌乱得不像话了。
她急匆匆的从停车场冲进博物馆,进办公室前,随手拨了拨挡住眼睛的头发,音量颇大的喊道:“普瑞斯,麻烦你把昨晚说的资料再告诉我一下,我忘记书……名……了……”
在普瑞斯拼命的小幅度摆手下,她把头发拨整齐后一抬头,正正看见陈景扬坐在几个月前坐过的沙发上,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尾音的几个字变得很小声,她收拾起表情,微微朝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目不斜视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工作笔记准备躲到隔壁办公室去。
前脚还没有踏出办公室的门,侯赛因从外面想进来,一见她就说:“知微,你来了正好。离时装展开始还有段时间,等景扬的个展撤展时你抽两天时间过来帮忙。”
孟知微应了声“好”,让侯赛因先进了门,才抬脚走出去。
隐约听到身后艾米丽说了句“得意什么”,她没有理会也没有停顿。随着年岁增长,她已经不太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了,只要没有妨碍到她的工作和家庭,别人说什么她还真是没精力去理会。
在隔壁办公室待了一会,她决定收拾资料,把工作带回家去做。独立策划一个展览就是这一点好,布展之前的所有工作都由策展人独立完成,没有多不胜数的开会和讨论,也就不必拘泥于工作地点。
孟知微回家工作,乐坏了孟池西。他上的幼儿园每天下午三点钟就放学,坐校车回家后,总要等上几个小时才能见到妈妈。虽然孟知微帮他安排了许多业余活动,但对小孩子来说,妈妈陪着和保姆阿姨陪着毕竟是不同的。
她在家准备新展览,找了很多不同的布料回家研究。孟池西放学后会先找她撒会儿娇,她就随口教他认识这些布料。小孩子学东西都很快,母子俩每天这样玩儿,孟池西倒也真的因此增长了不少相关知识。
就这样在家过了两个星期,孟知微不得不回博物馆去参与撤展工作。回博物馆的第一天中午,她正在餐厅吃午饭,肖子宁打电话过来约晚上一块吃饭,她想了想答应了。
刚放下手机,准备继续吃三明治时,眼前有个影子一闪,等看清楚才发现是有人在她对面坐下。孟知微扫视了周围一圈,放下手里的三明治,礼貌又疏离的用英文说:“先生,旁边有很多空位。”
“知微……”
“我们好像不熟吧,请问陈先生到底有何指教?”她提了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你对我有敌意?如果是因为之前在威尼斯发生的事情,我道歉。”他倒是态度诚恳掷地有声,如果孟知微是旁观者,都要为他这样良好的道歉态度鼓掌了。
可惜……
“有没有敌意,需不需要一个道歉,陈先生难道不觉得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吗?我挨了巴掌,长了教训,是不会再接受打巴掌的人事后给的甜枣的,更何况……”孟知微说着说着,不怒反笑,“陈先生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说完,她端起剩下的三明治到回收盘子的地方倒掉,没有管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餐厅。
什么礼仪教养风度,就让它们统统见鬼去吧。
她曾经为了喜欢的人,那么努力的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甚至完全可以说,如果没有陈景扬,就不会有现在的孟知微。
但是她也不是灰姑娘,她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并没有靠着仙女教母的魔法棒来帮忙。她可以礼貌的对待她的客户陈景扬,但这不代表她必须用相同的态度去对待曾经伤害过她的陈景扬。
那个冬天的威尼斯她已经逼着自己忘掉了,还有那些爱转化成的恨,她也都有试着渐渐放下。偏偏他还要反复提起,就像是在提醒她当年那些事是有多么不堪,她实在是受够了。
放下归放下,可她也不是圣母,原谅?抱歉,她无法原谅。
28 不舍
挟着一股怨气,孟知微风风火火的离开“案发现场”,冲回办公室。艾米丽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她走过去和她谈交换工作任务的事情。艾米丽原本不太高兴,但她一听陈景扬今天也在,想也没想就答应替孟知微和对方工作室开会。
孟知微走后,陈景扬皱着眉在原地,久久未动。坐了好一会儿后去了策展组办公室,只有艾米丽和普瑞斯在,不由得自嘲笑笑,他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被人噎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孟知微带着工作笔记下楼巡视展场,她非常庆幸艾米丽是那种什么都摆在脸上的女生,其实她这种人还是挺单纯的,心思一清二楚的摆在明处,比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好太多了。
因为她中午在电话里讲过没有开车,下班的时候肖子宁提前来博物馆接她,再一起回家接孟池西去餐厅。
V&A的老古董大门在整修,只剩靠近帝国理工的门可供使用。工作人员下班的时候,馆里已经没有任何游客了。
肖子宁说他直接开车过来,让孟知微在路边等一会。她站在大门旁边,和熟识的同样在等人的同事聊天。没一会儿他就到了,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挥手叫她。
她和同事说再见,恰巧陈景扬和他的同事从里面走出来,他戴着墨镜,看不出眼睛里的情绪,摆了一张臭脸,好像全世界人民都欠他钱似的。没有再多看,她直接上了肖子宁的车。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车子很快开到她家。她进门叫孟池西,顺便让帕姆下班,肖子宁站在车旁抽烟。
从第一次相亲吃饭距离现在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总共吃过四次饭,其中一次是孟池西过生日在家里。剩余三次,孟池西也都是在场的,他从最起初面无表情的叫“肖叔叔”,进步到现在一见面就热情的叫“子宁叔叔”,肖子宁在这段时间里也算是费心了。
这不,听说晚上和子宁叔叔在外面吃饭,孟池西飞快的抓起一张纸,跑到门口穿鞋子,还催促孟知微动作快一点。
肖子宁扔掉手里的烟,拿出水喝了一口才对站在家门口等孟知微的孟池西招招手,让他过来。
孟池西笑得眉眼弯弯,站在原地叫了一声:“子宁叔叔。”然后啪嗒啪嗒的跑到肖子宁面前,举起手里的纸,邀功似的说:“这是我今天上课的时候画的画,得了全班第一。”
接过画纸看了看,肖子宁蹲下把他抱起来轻轻抛举了一下,对他说:“恭喜你,小画家。”他的这番动作惹得孟池西欢快的尖叫,孟知微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三个人上了车,去了位于Covent Garden的那家著名牛排馆。孟池西一整晚都处在兴奋状态,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轻松惬意的吃饭聊天。当然如果晚餐结束送孟知微和孟池西回家后,肖子宁不是独自开车离开的话,就更像了。
孟知微帮孟池西洗完澡,把他放到他的床上时,孟池西忽然神秘兮兮的问:“妈咪,子宁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呀,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并不惊讶,孟池西虽然从来不说,但不代表他对父亲是没有想象的。
“Poppy说,只有妈咪的男朋友,以后才有可能变成我的爸爸。”孟池西有一点点失望,Poppy是他在幼儿园里最好的朋友,她不会骗他的。
“这样呀,那宝贝觉得子宁叔叔好吗?”
“很好啊,他会玩好多我不会的游戏,对我们也很好。”
孟知微有些哭笑不得,小孩子的心思啊,简单得她不知如何接话是好。良久,她才开口:“那咱们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如果他真的很好,咱们就让他当妈咪的男朋友,好不好?”
“好的,妈咪晚安,我爱你。”
“宝贝晚安,我也爱你。”
回到自己房间,她仔细想了想,其实肖子宁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暗示,但他始终没有明说,她也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是会在不同的阶段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年轻人会选择像初生牛犊一样勇敢无畏的往前冲,跌倒了也不过就是爬起来拍拍灰,然后继续冲。
青春没有热血沸腾和冲动,几乎可以算是不正常的。
然而,她却不同。
曾经唯一的一回主动,换来别人毫不怜惜的践踏后,她就再也不敢了。
并不是不知道“不能把不同的人一概而论”这样浅显的世俗道理,但是她会害怕。如果她是孑然一人也没关系,因为被伤害也能保证让自己痊愈。但她有孟池西,不能带着孩子去冒险。
女孩子二十岁时候的无知无畏,可以归结为单纯可爱。然而,如果这样的单纯保留到三十岁,最终只会剩下一个“蠢”字。
二十六岁的孟知微,虽然对事业对生活还有热情,付出热情的时候却有了附加条件——无论事业爱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