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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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徐泊原被工作人员拥簇着去了敦煌历史纪念馆,而思晨陪着钱老师去莫高窟。工作到一半的时候接到电话,徐泊原的语气很轻松:“好了,晚上不用一起去吃饭。”
“那太好了。”思晨由衷的松口气。
他半开玩笑:“没事,媛媛感冒了。也不用我找理由。”
“呃……”思晨讷讷的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晚上敦煌忽然开始下雪,思晨回到宾馆的房间,觉得整个人才开始慢慢解冻。她悄悄拉开窗帘向外张望,雪花仿佛是撕碎的纸片,无声的飘落,而电视新闻里的孩子们,和圣诞老人拥抱在一起,手中攥着大把的糖果。
躲在这个小城里,几乎与世隔绝,竟忘了,原来今天是平安夜,思晨一时间有些怔然。黑夜中的雪片如同被记忆中的吉光片羽,每一片消融得快,来不及触及指尖,就再也看不见了。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给住楼上的吴媛媛送一盒感冒药去。
媛媛的房间是714,思晨摁了半天门铃,里边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是还没回来?思晨有些疑惑的摸出手机,拨了号码。
等了许久,电话是媛媛接的,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却略略有些气喘和惊慌。
“你在房间里吗?我送药给你——”
“啊,你等等啊。我……马上来开门。”
门很快打开了,吴媛媛站在门口,脸色微红,头发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领口却有些不规整的凌乱。
思晨将药递给她,有些担心:“你还好吧?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啊?没有——”她出乎意料的有些欲言又止,双眸间波光泠泠,仿佛能滴下水来,“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思晨正要说话,有些意外的听到房间里熟悉的声音,低低的问:“是谁?”
她的目光落在媛媛细长纤白的颈上,那里有一块刚刚点染上去的嫣红——她似乎打扰了不该打扰的事。
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困难,思晨用力的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然后用很慢的语速拒绝说:“我……先走了。很晚了。”
“啊?哦……”吴媛媛似乎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谢谢你给我送药。”
她正要关门,乔远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廊的后边,一双深邃的眸子透过那将要闭合的门隙,锁定了那道转身离开的身影。
“是谁?”他问了一句,用力的揉了揉额角,刚才的吻灼热却又陌生,叫他分不清在身下辗转低吟的女孩到底是谁。好像是她,又或许不是。
假若不是敲门声,或许一切都是顺水推舟吧?如果真的不是她……其他的,还有什么要紧么——
“思晨啊。”吴媛媛有些不敢直接看着他,拿药晃了晃,“给我送药。”
“思晨?”他喃喃的重复一遍,英俊的脸上忽然浮现几许迷惘。
“唐思晨啊!你真的醉了?”
“思晨……”仿佛是原本模糊的棱角蓦然间清晰起来,乔远川站直了身子,许是醉酒后的冲动,他大步从这个房间离开,追了出去。
唐思晨是在电梯门快要闭合的时候,才发觉乔远川追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灰蓝条纹的衬衣,领口如同他的女伴一般凌乱,脚步匆忙的追至电梯口,喊她的名字:“唐思晨!”
思晨掠开了目光,她的唇抿得如同一张透明的白纸,下定了决心不去看他,然后倾身,坚决的按下了楼层键。
走廊里还有穿堂风,乔远川一手扶在电梯门边,一边低下头,淡薄的酒香中,他似乎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沙洲夜市的烧烤与啤酒,回到酒店送媛媛回房间,亲吻,迷醉。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直到思晨来敲门。
“你没事吧?”吴媛媛循声追出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思晨……她——”
乔远川深呼吸一口,极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疾步走去楼梯。
思晨下到五楼的时候,另一部上行电梯恰好打开。徐泊原正与几个同事一道出来,一见到她,停下了脚步,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思晨知道他是在忙正事,也没多说,只是笑笑说:“刚才——”
话音未落,眼角的余光却见到了黝黑的楼梯通道边长长的影子拖曳出来,她深呼吸一口,也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伸手挽住了徐泊原的手臂说:“我有事找你。”
徐泊原自然也是惊讶的,隔了几层衣料,依然能察觉出思晨的手在发抖,他便伸手抚在她的手背上,轻声抚慰说:“去我房间吧。”
几位同事十分默契的告辞,思晨沉默着随着他往前走,身后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
咔哒一声,门锁落上的时候,思晨及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思晨在不远处坐下来,讷讷的没开口说话。徐泊原眼梢微微抬起,那一抹弧度直触人心,却只是浅笑,壁灯的光晕下,温润如玉:“什么事?”
“我……”她绞尽脑汁的想,最后说,“没什么事。”
“是躲着远川么?”徐泊原慢慢的说,清润的目光逐渐变得锋锐,仿佛是柔软的水,渐渐凝成冰锋,“思晨,你是不是该做个了断了?”
“啊?”思晨有些慌乱的抬起头,“了断?我们早分手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徐泊原静静的说,“有些话,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他?”
唐思晨腾的站起来,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
从这角度,徐泊原只需微微仰头,便看得见她沉重的呼吸,以及放在身侧的、攥紧的拳头。而他依然优容的笑着,并没有惊慌:“看起来真的有。”
“是他妈妈告诉你的么?”
“我姐姐?”徐泊原摇摇头,“当然不是。小丫头,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有些负担,也不必逞强,你不用一个人扛起来。”
“我没有秘密。”唐思晨打断他的话,再也不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徐泊原的十指轻轻交叠,放在下颌的地方。他不言不语,眸色却深不可及。
4(上)
思晨的房间是在这个楼层的另一端。这个时间,酒店并没有住什么人,她便踏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往前走。电子门锁咔哒一声,绿灯在掌心亮了亮,思晨却惶然侧身,望向紧急通道处那道如同雕像般的阴影,脱口而出:“乔远川!”
他竟在这里等她,悄无声息的,仿佛一道藏匿起来的暗影,又或者是蓄势待发的野兽,等待他的猎物许久了,于是连光影都变得轮廓暗然,难分真假。
在思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股她极为熟悉的力道已经一把将她掀入了狂风巨浪中。
房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思晨的脊背被重重的抵在生硬的墙上,周身都是淡薄微醺的酒气,她几乎可以肯定,乔远川又醉了。
“你去找他干什么?”他喃喃的将气息抵在她的耳侧,一字一句,显是心情激荡,“思晨——你为什么总是和他在一起?”
思晨勉力将头侧开,伸手去推他的肩:“你疯了么乔远川!”
她想要与他拼命保持的距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突破,那双手压制住她的挣扎,又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乔远川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粗暴汹涌,哪怕他知道她在不甘,她在反抗,可他并不管,只是在疯狂的寻觅她的唇,近乎啮咬。
“你放开我……”气息愈发的微弱,思晨被他吻得难以呼吸,但是那几个字还是断断续续的蹦出来,“你去别人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去?”
乔远川所有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他拿指尖抚过她的唇,双眸中仿佛有星子落下来,漾起一片难言的光泽。
“你不喜欢我和别人在一起,是不是?”声音淡淡的含着笑意,又似是欣慰,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你还爱我,是不是?”
思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手指扶在他腰间的地方,轻微的在颤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放手的是他,如今纠缠的是他——他凭什么?只凭着两人共同的回忆么?只凭着……她曾经,那样爱他么?
终究还是“爱”这个字惊醒了唐思晨,她睁开眼睛,用很清晰的声音说:“不,乔远川。我早就不爱你了。”她顿了顿,近乎残忍的补上一句:“没错,我是和徐泊原在交往。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的家人。”
树枝上的雏鸟头一次离开窠臼,却在展翅的刹那坠向地面。绵延的恐惧之后,彻底的解脱何尝又不是一种酣畅淋漓?思晨的视线从没有焦点,逐渐牢牢的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英俊的脸,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乔远川,与此同时,竟也褪去了那丝若有若无的酒意,黑夜中一双狭长的眸,明亮得可怕。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而悠远,一点点的凑近她,用一种安静、却又胁迫的语气靠近她,极缓的说:“是么?交往,你们这样交往么?”
与平静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手中的动作,近乎蛮力的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在黑暗中摸索向床的方向,将她重重的扔了上去。
瓦解她的抵抗几乎不用费去任何力气,乔远川修长的手指十分熟练的去解她的衣衫,一边将吻与爱抚源源不断的印上她的躯体。
即便是过去了许久,他依然记得她柔软的胸房,巧致的耳垂,锦缎般的发丝……记得她身上每一处地方。他也曾试着用别的人来代替她,可是一样的女孩,甚至身材更加美好,都不是她,都不是他的思晨。
他近乎迷乱的开始亲吻她,将她的外套褪下的时候,忽然摸到正在震动的手机,顺手拿至眼前,那个名字一晃一晃的,触目惊心。他似乎清醒了几分,却又更醉了几分,另一只手半支起身子,随手便是一甩,手机落在门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将床灯打开,慢慢拧到最亮,凌乱的床褥间,曾经独属于他一个人女孩已经泪流满面,右手微颤着去遮住自己胸口,而左手则捂住了眼睛,喃喃的说:“乔远川……求你……不要这样。”
仿佛是被那电话激怒,又被这段时间所有看在眼中的情景激怒,他跨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视线凌厉而残酷,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拉下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就是在和别人亲热过之后……又来找你。唐思晨,我就是这么做了。”
那是骄傲的狼在宣告自己的主权,他决不允许,她变成别人的。即便是徐泊原,也不行。
从思晨的角度望上去,他眼底的光黑得没有一丝亮色,每一个音,都近乎凌迟的割在唐思晨身上,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夜,大雪纷飞,漆黑的街道,她失去了一切,他,和自己的梦想。
“乔远川,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亦没有感知到他想要继续的动作,只轻声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从来没有。”
乔远川拿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笑得异常宠溺:“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厌倦了和你赌气,我只想要像现在这样。”
橘色的灯光下,身下的女孩有着凝脂般的肤色,那是一种脆弱的苍白,令他想抱住她、安慰她,并且发誓,他会重新待她,一如当初。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努力的躲开他绵绵的吻,近乎呆板的说,“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为这句话做注解的,是门口的敲门声。那道熟悉的男声闷闷的隔着门板传来:“思晨?在么?”
唐思晨像濒死的鱼,在他身下挣扎,闷声哭泣。而他愈是心烦,便肆意的拿自己的唇去堵住她的呜咽,手指灵巧的在她肌肤上弹奏,消弭去阻挡。
就这样吧……假如这一切无法阻止……即便她曾发誓,用终生的温柔去守护她最爱的人……她错得这样彻底。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
□的肌肤亦渐渐的开始起鸡皮疙瘩。思晨仿佛认命,连抽噎都止住了,渐渐的停止挣扎。
嘭的一声巨响。
门被踢开了。走廊的光亮从被踢开的门外泼洒进来。
徐泊原将乔远川拉起来,抵在墙上,低吼说:“你怎么敢这么做!”
4(下)
顶在胸口那双手力道很大,迫得乔远川难以呼吸,而最初一瞬的惶乱之后,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并未顾及此刻凌乱的衣着,他只是轻挑眉梢,语气有些嘲讽:“我怎么做?阿原,我和她在一起两年多,你以为什么没做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泊原重重的一拳,已经击在了他的脸颊上。
乔远川是可以格开的,他只是一时愕住,仿佛不曾认识徐泊原——这个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阿原,这个虽是他舅舅,却又只比他大两岁,情如兄弟的阿原。
徐泊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温润性格,这种温润,并不等同于懦弱,他很坚韧,却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从不曾,这般失态。
他是为了唐思晨,失态至此。
嘴角有咸而涩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