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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暗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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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回到单身的他已经毫无用处。

它们就这样展转而不动声色地充斥满了我的生活,在每一个目光所及的地方,处处都是左岸的痕迹,隐秘的石头般,积压在心里。

我知道,这些小东西都是左岸精心挑选的,只是,我不能问,他不能说,而罗念童,从不能看见表象背面隐藏了令人恐慌的真实。

他总问我:“灏媛,你怎么总是不开心?”

除了坦诚事实,其余的回答都将是谎言,所以,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被他逼问久了,我说:“因为绝望。”

罗念童像固执着要揭开迷底的孩子,一遍一遍猜测什么是令我绝望的根源,他知道我是个感性女子,心思敏感而细密。

他猜过的种种可能被我摇头否定,灰暗在他脸上层层积压而来:“灏媛,和我生活一辈子让你感到绝望?”

这次,我没有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泪水渐渐蒙上眼睛时我说:“对不起。”



我和罗念童心平气和分手,直到拿着绿色的离婚证时,站在街上的罗念童依旧黯然地坚持了那句问:“灏媛,告诉我为什么?”

我低着头,在阴沉的天空下,我掏出墨镜,遮掩了眼里的仓皇:“我想,我不适合婚姻生活。”

罗念童萧条离去,无可避免,我成为他记忆里的伤,只是,我是个自私的女子,因为不想委屈自己,除了伤他我找不到其它余地。

这是左岸自始至终不知道的过程,不想听到他虚浮而尴尬的劝慰,我知道他会。



乘了火车去上海,飞机太快,很多心态,来不及从容,我要站在左岸面前,对着他没有墨镜的眼睛说我一个人了,然后看清,他的心怎样在眼神里浮动。

漫长的旅程,我一次次在手机上按上通往左岸声音的一串数字,在振铃响起前关闭,火车距离上海越近我越是恐慌,只能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外面是秋天的田野,眩目的金黄无边无际摇晃,以飞翔的姿势掠向后方,眼睛开始尖锐地刺疼。

下车,出站,在陌生口音陌生面孔包围里,来前的从容自信,在瞬间坍塌。

站在左岸的写字楼下,按上重拨键:“左岸,我在你楼下。”

收线时,我已是平静,挣扎在心里的可能与不可能,几分钟后,将随着那个从没说过爱我甚至连喜欢都没暗示过的男人的出现而平息。



几分钟的等待漫长得像了一辈子。

出写字楼时,他看我,然后看天,然后戴上墨镜:“灏媛……”

我笑了笑。沿着街道边缘,我们慢慢走。

华灯初上时,我们坐在一家静吧里,想出口的话,顽固盘桓在心里,找不到出口。

隔着桌子,我试图穿透左岸的墨镜。

我说:“左岸,我一个人了。”

左岸低下头,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如同一松开,一些东西就攥不住了。他不问为什么也不说话。

我说:“左岸,我爱你。”

左岸的手,响起吧吧的关节声。

“左岸,你摘下墨镜好不好?”

他不动,我伸手摘他的墨镜,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慢慢按回桌子上,墨镜的边缘,飞快地流下了水痕。

除了汹涌的疼,我没有泪,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掌心里。

我们看着在桌子上打斗的手,好象,它们,与我们的身体没有关系。

左岸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剥离出掌心:“灏媛,对不起……”



被很多相逢恨晚的男人重复过的假如或者如果,左岸没有说,比如假如我们早在罗念童前遇见,如果你不是罗念童的爱……

他不想无辜的罗念童被我再一次怨怼。

在上海,左岸跟我说的第三句也是最后一句话是:“灏媛,有些事情,过分纵容自己的心性,我们的良心会一生不得安宁。”

缓缓仰起头,我总是习惯用这个动作,逼回即将冲出眼眶的泪水。我们曾经用眼神和声音相互诱惑,他选择做一个凡俗的好人,却不肯,不肯做毁掉罗念童爱情的罪人,即使事实不曾如此。

我们在酒吧,把黑夜坐成凌晨。

去虹桥机场,一路上,我们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飞机滑离上海的天空时,我知道,那些忍不住要给彼此一个拥抱的欲望,被忍成永远的过去式。

没有人能够知道,漫长漫长的岁月里,自己将会遇见谁,亦不知谁终将是自己的最爱,总有一些相遇是错误,总有一些暧昧是爱情唯一的结果。

连谏的爱情■ 幸福就是一种纵容

青岛是个适宜爱情生长的城市,街上的樱花、法国梧桐、海边长满牡蛎的礁石、还有无边无际的柔软沙滩,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坐甚至可以躺,花花草草,以及碧波荡漾最最适合萌动爱情,在其他城市,需要经历漫长过程才能明朗的爱情,在青岛,三天就可以基本搞定,在街上随便那么一走,爱情的气氛不需要营造,早早就等着年轻的心入瓮了。所以,青岛人开始爱情的年龄很早,结婚年龄段却是两极分化,女孩子要么早早嫁了,要么很晚很晚,守着漫长青春解决不了爱情的女孩子,一般比较漂亮的,高不成低不就把自己给搁在了岸上。嫁不出去的漂亮女子不为少数,常常看见一个紧紧抓住青春尾巴不肯松手,还要故做无谓状的姿色女子,若被问了关于先生的问题,她定是散散说:没合适的。青岛人谈恋爱叫处对象,年轻男女走在街上,从两个人间的空隙可看出相处的时间以及程度,若即若离的肯定是第一天认识,拉了手的,就是第二次约会了,勾肩搭背的,定是所有程序都已履行过了,只差了那小红本本。

青岛盛产美女帅哥,女孩子的身材像铅笔,细细的长腿摆在街上,总让人担心一阵风就给掠走了,胸平,细腰小臀,皮肤白皙细腻,脸儿轮廓清晰,眉眼分明,少了一分东方人的扁平,夏天里穿了最小码的衣服上街,愣让人感觉是裁缝把衣料活生生给克扣到了残忍,惹本地男人眼珠子发绿,令外地大哥懵得差点把眼睛丢落在街上,所以,每年都有大批的游客来青岛,除却看海爬崂山,看青岛的美女,想必也是心照不宣的一项旅游项目。青岛帅哥高大健朗,大多是长长的刀条脸,高高的鼻子,一笑之间,世间万物皆在我之下的自得,是青岛帅哥的特色,如若得知身边一美眉被外地人抢去做了太太,他会愤愤说:我靠!又一好女人给驴霸了。有多多的外地男人喜欢青岛美女,帅哥们愤愤的几率再高也没得办法,唯一的,只能眼珠子瞪了又瞪圆了又圆地寻着机会下手,霸上那么一个,算做心理安慰。

青岛的年轻人结婚前比较疯张虚荣,薪水无论高低,一定要弄上几套品牌衣服压阵,在佳世客的购物休闲区,常常见拎了购物袋的男女坐在休闲椅上吸一杯晶莹的果汁,仿佛要把奢侈在婚前挥霍够了,大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倾向。

一旦结婚,你就看吧,全是理家的好手,仿佛在一夜之间蜕变为贤妻良夫,随遇而安演绎得绝对地道。青岛帅哥结婚前没命地追逐爱情,逮着机会绝不放手,好啊坏啊的照单收了,就像一个人即要品尝鲁菜粤菜,还要粤菜川菜等等,结婚后就要老实过日子,想品尝,有的机会么?等到某天遇到一个舍你求谁的女孩子,你就看他吧,欺瞒了所有的情路历史,酸溜溜的电话,鲜花,上下班接送,加上讨好她身边的女孩子(青岛女孩子恋爱,喜欢让闺中密友帮着参谋,当然,一不小心男友被参谋到密友怀抱里的事也算不得希奇)以及未来岳母家的每一个成员,连老岳母养的猫啊狗啊的也不放过,绝对百慎百密,追不到洞房誓不罢休。

青岛女孩子深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喜欢了,可以跟一个男人有肌肤之亲,但吃饭,绝对AA制,感觉彼此不合适时甩手走人,让男人找不到纠缠下去的道理。如若青岛男孩子正在追着女孩,最最盼望女孩子丢掉AA制,恩准自己卖单,爱情就及手可待了。

对象处到火候了,就可以脚踏实地地进行,什么泡吧,逛专卖店都可以省省了。夏天的黄昏,去四方路烧烤一条街,吃五毛钱一串的烤肉烤板筋,六元钱一条的烤鱿鱼,烤海鲜,上面撒了孜然,店伙计攥了巨大的蒲扇扇木炭烧烤炉,一片烟火缭绕,吃得声泪俱下,一个个年少男女拥挤在方石板铺成的老街边,头顶遮了五颜六色的棚子,嘶嘶吹着气,稍凉片刻后递到彼此的唇边,张开唇齿,狠狠咬中幸福的味道。吃完了,男女涨红着脸勾肩搭背地摇晃在青石板路上,或是站在路边若无旁人地接吻,让婚姻进入到不疼不痒阶段的人一阵狂羡,惹青春孤单着的人遐想联翩。这就是青岛黎民百姓爱情序曲的真实写照,粗粗杂杂,充满质朴味道。

青岛男人一边嘲笑上海男人的畏缩,一边是肩上挎了太太的背包,臂里抱了小孩子,还要腾出一只手对太太说:乖乖,过马路牵着我的手。在别人看来很累,在青岛男人眼里却是天大的幸福

说男人从恋爱到结婚后是从奴隶到将军的演绎历程。青岛男人却从没实施过,你如在街上看见两夫妻吵架,肯定是男人的嗓门越来越低,女人气势汹汹吵完了,扭头就走,男人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像一犯错的孩子。

你要串门,就会看见男人扎在和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得热气腾腾,而太太则怡然自得地在客厅里和客人吃水果谈论电视节目,端上饭菜他会虚虚地说:她做的饭,难吃到你会得厌食症。

一位朋友曾狠狠地总结了一把青岛男人的心理:她冲你一笑,全世界就是一片阳光灿烂的,她不稀罕让你为她忙碌了,你还奋斗个什么劲?!偶尔,女人下厨弄点男人钟爱吃食,你就看这男人吧,肯定一连几天脸上花朵一样绽放着幸福灿烂。青岛女子懂得把握男人的幸福,比如绝对的通情达理,撒娇、眼泪、恰倒好处的痴情、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柔韧和狂野、耍点的小小无赖,像极了犀利的小兽,让男人又爱又无奈,在朋友面前,从来都是给老公留面子的,哪怕他吹得离了谱,她也会噙一条口香糖笑得含蓄而迎合,只在回去的路上,使劲拧他的胳膊,若男人哎呀一声,女人会说:怎么是人的声音,我还以为牵了一头充气的牛呢。男人灼灼的气焰,登时就成了阳光下的雪人儿。

出生在本土的青岛男女对生活没什么奢求,不想活得太累,能够在这座山青水秀、气候宜人的城市生活,在他们的感觉,已是得到了上帝的眷顾,所以,日子风平浪静地过,走在路上也是度假般的悠闲,爱情幸福是以小康来维持就足够了。因为被男人纵容已成习惯,女子们一个个都幸福得不成体统。再者了,青岛男人怎敢不纵容她们?她们是青岛美女哩,多少仰慕了青岛美女的外地男人虎视眈眈盯着呢,一不小心,一个美女就被逮去了外乡,万一不小心落了单,岂不可怜?

连谏的爱情■ 不羁女子面对尘世

幻想自己是个没有家、责无旁羁的女子,一头狂乱的头发,陈旧的衣衫松垮地挂在身上,每日用套了软底布鞋的脚四处游走,每到一处都有全新的风景等候,风景的旖旎依旧留不住我的双脚,我的灵魂没有归宿,她永远都在寻找陌生,每一个陌生的地名都会引诱出我的梦幻和向往。这一生里,除了梦幻,我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

年幼的时候,我想象自己的将来苍白美丽的语文老师,在讲台是行对一群烂漫的孩子打开世界的魔方城。在今天,早已患病死去的语文老师我仍旧无法忘记,她苍白而瘦弱,长长的辫稍搭在肩上,眼神温柔。她得了白血病,带着青春的美丽在一个夏夜悄然离去。

中学时代,幻想将来的自己是个画家,每天背着画架四处游荡,眼前永远是画不完的风景。小学三年级时,我的画曾经在县城的展览馆和大人的画一起展出,我曾在秋季的黄豆地里飞快地行走,月光清清地照在头上,熟透的豆荚小刀样划在光洁的小腿上,没有人和我说话,秋虫在啾啾鸣叫,我没有任何恐惧地感受着田野中的一片芬芳气息。展览馆的工作人员晚上回家,我要用晚自习的时间给他把画送去他家,让他第二天带走。可惜,我没有去看展览,只记得有人去看了回来告诉父亲,父亲宽大的手抚摩着我的头,什么也没说,他的烟斗吧嗒吧嗒地响着,我感觉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一切都淡去了,画画仅仅成了闲暇时的消遣,我迷上了方块字,在满纸的格子里飞快地爬行,迷恋它,像迷恋相爱至深的情人。不再说爱,甚至一生里都可以不说,但我不能没有右手,左手出奇得笨,一想到没有了右手我就会疯狂,我不愿与人对话,只想疯狂地行走,可是我还要糊口,如果我一生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糊口,我想:我宁愿丢掉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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