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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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向来最讨厌花心思揣度人心,此刻见金元如此异常的表现。也不免着急,因便开口吩咐桩妈妈,笑笑和袁青青三人暂时回避,她要开门见山,问个清楚明白,不然,真是憋死人了!
“父亲,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么?能跟儿分享么?”金子关切地问道。
金元其实一点食欲也没有,见金子瞧出了端倪。也不做掩藏。将筷子轻轻放下,点头无奈地叹了一声道:“璎珞,上次,你便不该管那个案子。。。。。。”
“发生什么事了?折冲都尉的那个案子破了么?”金子顿时来了精神,她今天才在念叨着。不知道这个案子结了没有,凶手抓到没有,此刻谈起这个,不免又勾起了她的兴趣。
金元摇了摇头,沉沉的吐了一口浊气。
金子却是急了,这老爹真是的,说句话有那么难么?
“难道没抓到凶手,那个逍遥王又要找您和府尹大人的茬?这案子不是府尹大人在办么?要找茬只管找他呀,碍着父亲什么事儿?”金子蹙眉道。
“折冲都尉的案子,只怕这几日便要结案了。只是庵埠县那边出了一个无名裸尸案,今日爹爹收到了府尹大人的亲笔信笺,逍遥王被圣上正式任命为按察使,那个案子他钦点了金仵作前往验尸,这个金仵作是谁,想必璎珞很清楚了吧?”金元双眸紧紧地凝着金子,言语中充满不舍和疼惜。
“让儿去验尸?”金子纤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讶异地问道。
金元别过头,轻声应了一声嗯。
他难受呀,让一个如此纤弱的女子去做那样的事情。。。。。。
“阿兄没有告诉府尹大人儿并非公门之人么?”金子反问道。
若是没有看到府尹大人的信笺,他金元或许也会这样认为,认为是钦哥儿这臭小子出卖了自己的妹妹。
实际上,府尹大人的信笺措辞非常的客气,全然没有上级对下级强硬的命令口吻。他知道金郎君并非公门人物,但逍遥王此番既有整顿整个州府的意思,在命案发生的当口,希望辖下的两个县都要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地彼此配合。
案子办好了,才能顺利地将按察使送走,不然,整顿的后果,就是在他们的乌纱顶上动刀子!
听说金郎君是金府的公子,因而府尹大人才亲自写了这封信笺诚意地邀请金郎君当庵埠县裸尸案的仵作,协作庵埠县丞验尸破案。
金元将事情的始末跟金子说了一遍之后,脸上满是愧色,郁结之气是叹了一个又一个。
金子怔怔地陷入沉思。。。。。。
无名裸尸案,貌似很有挑战性呀!
去不去?
不去的话,他们也不会真的用绳子绑着自己去验尸,只不过州府的府尹大人和庵埠县的县丞头上会多几缕白发罢了,着急死他们。。。。。。
去了大家都皆大欢喜呀。。。。。。
金子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也甚是矛盾。
法医之职是什么?
她秉承的理念又是什么?
事莫大于人命,罪大莫于死刑,杀人者抵法故无恕,施刑失当心则难安,故成指定狱全凭死伤检验。倘检验不真,死者之冤未雪,生者之冤又成,因一命而杀两命数命,仇报相循惨何底止。
闪过这个念头,她的心中瞬间又似燃起了一团激越而兴奋的火种,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是她作为一名优秀法医的使命感!
为民请命,惟愿人间太平!
“璎珞,爹爹担心你的身体,听说那尸体已经高度了,对养病中的你,多多少少都会构成伤害。你放心吧,爹爹会给府尹大人回一封信,就说金郎君抱恙,无法前往,相信他也不会为难我们的!”金元看着一直静默不语的金子安慰道。
金子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神秘的笑了笑,道:“父亲不必推脱,儿去,不过儿想直接写封信给按察使大人,儿并非公门人物,自然没有义务无偿验尸,那验尸的费用,自然得好好谈谈!”
金元看着嫣然浅笑的金子,吓得差点冒出冷汗来。
女儿璎珞到底是好全乎了没有?
察使逍遥王?还要开口谈验尸费?她竟然要亲自写信给按天,这要求,比直接拒绝验尸,更让人脸红,抬不起头来呀二。…
第八十八章不贵(二更)
初夏的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庵埠县的一个小别院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慵懒地斜倚在长廊的栏杆上,头枕着红漆木柱,看着院中的景色。文人
这是一处单独坐落的别院,幽深而静谧。半月形环抱的左边是一处水池,清澈的水流通过底处的暗道穿流不息,泻玉留珠,泠然声作。另一侧是怪石嶙峋的假山,左右两边,一动一静,动静交织,相映成景。经过暴雨的扫拂之后,院中枝蔓越发显得郁郁葱葱,枝头垂着晶莹的珠露,地上落英缤纷,清芳满庭。
一阵混合着泥土腥味的风儿吹来,枝头的水珠飘落下来,落在了明镜如玉的水面上,荡开了圈圈细腻的波纹。
阿桑捧着茶盏,顺着长廊徐徐走近白影,托盘中,除了青花瓷釉的茶杯之外,还有一个娟秀小楷落款的信封。
“少主,茶泡好了,这次定然味道更加香醇,这可是老奴试验了第十次之后的成果,您尝尝!”阿桑带着丝丝自得的浅笑,兰花指捻着茶杯,递到了逍遥王面前。
龙廷轩接过茶杯送到嘴边一抿,眼中的笑意渐渐浓烈起来,抬起一双幽深若涧的眸子看着阿桑道:“那么这盏茶便是花了十倍的茶叶才换来的?这也值得你如此得意?蕙兰郡主很小气的,给本王的茶叶也吝惜得紧,你难道不曾听说她家的茶叶现在是有市无价么?你竟然浪费了九次?”
阿桑的脸陡然红了起来,适才他如此说,明明是想跟少主表达自己对他有多么的上心,对茶艺是多么的精益求精,怎么这会儿竟曲解成这样的错误?
阿桑知道在少主面前。多加解释,便是多加掩饰,因便讪讪一笑,认了个不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少主,金郎君给您来信了!”
“哪个金郎君?本王认识他么?”龙廷轩将茶杯放置一边,双手相抵。飞快地翻飞。手部运动就像是一只灵巧的蝴蝶,看得阿桑眼前一阵缭乱。
少主前天才开口钦点人家来验尸,这会儿又说不认识,有这么健忘的么?
“是上次检验折冲都尉大人尸体的那位金郎君呀。府尹衙门金护卫的家人!”阿桑提醒道。
“哦。是他呀,什么时候能到?那尸体将停尸庄都熏臭了,让他赶紧来验尸,验完赶紧拉走。。。。。。”龙廷轩淡淡的应道。
少主刚刚没听清楚么?人家金郎君只是来信而已,人还没有到呀。
阿桑抖了抖眉头,将托盘上的信笺递了上去,说道:“少主,这是金郎君的信笺,府尹大人说了。这金郎君并非公门人物。而且他并非专业司职仵作。。。。。。您还是看看他信中跟您说些什么吧!”
龙廷轩这才抬眸看了白色信笺一眼,慢条斯理的接过,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字体娟秀俊逸,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舒服。
“本王的时间都被这仙居府的两个案子耗尽了!”龙廷轩低吼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细细看着笺文,嘴角渐渐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连连说了几句:“有意思。。。。。。有意思!”
阿桑不解的站在一旁。
有意思?
是啥意思?
龙廷轩将信笺放回信封里,往阿桑怀里一甩,挑眉扬起笑道:“又一个敢开口跟公门提钱的人!真真趣味无边呀!”
阿桑将信笺揣进怀里,一般情况下,要作废的东西,少主不会将之细细折叠重新放回去,只会淡淡的扬手示意他销毁。跟在少主身边久了,这点常识,阿桑他还是有的。
听着少主的话意,他大抵猜出了信中的内容。
“少主,您说金郎君跟您提验尸费?”阿桑问道。
龙廷轩嘴角抽了抽,笑道:“口气还不小呢,还是看了本王的面子,打了个对折,验一具尸体,一百两银子。哈哈哈。。。。。。”
阿桑听完掩嘴笑了起来,少主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冤大头宰过?
这金郎君不是不知道少主的身份,也亏他敢这样提。。。。。。
不过一百两验一具能将人熏晕过去的尸体,其实也算便宜的了!
“少主的意思呢?”阿桑问道。
“一百两银子,其实真不贵!”龙廷轩想起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裸尸,神情微微变得冷凝,片刻后才淡然笑道:“他敢提这样的要求,证明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本王信他。至于银子么,庵埠县丞当真能让本王出这个钱?”
阿桑吃吃笑了笑,还真不能!
敢让按察使大人出血,自己就得做好被放血的准备!
“去县衙门传个信,派一辆马车去桃源县将金郎君接过来!”龙廷轩不紧不慢的说道,伸手捞起茶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阿桑点头应了一声是。
看来这金郎君是真得了少主的眼缘,敢这样矫情摆谱的,还真不多。
清风苑中,笑笑坐在外间的矮几旁穿针引线,飞快的缝着一件白色的罩衫。
她的神情非常专注,认真,白色的丝线就像有生命一般,灵活的穿行着,柔软的罩衫已经完成了大半,在她脚下细细地铺开。
外头,天色已经全黑,廊下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就像是浮动的明珠,一直蜿蜒到长廊的尽头。
夜色暗柔而朦胧,金元的身影掩在长廊的木柱下,正含着慈爱的浅笑看金子,手轻轻地搭在金子的肩头上,笑道:“逍遥王如此看重你,爹爹很高兴,又很担心,这一下午,爹爹的心就一直扑通扑通跳着,喜忧参半!”
金子抿嘴微微一笑,眼睛呈现半月唯美的弧度。
她知道老爹担忧的是什么。
逍遥王看重,他高兴,逍遥王看重,他担心。
若是被看重之人是金昊钦,或许,他会更高兴,而自己,终究是出不得大台面的闺阁娘子。大家闺秀,皆是养在深闺,擅长针织女红,熟读女戒女训才是正事不是么?
“父亲不必担心,儿做完事便回来,不会在外多做停留!”金子安慰道。
金元不置可否的点头,沉声道:“为了璎珞的名声着想,爹爹会告诉府中人,你近日身体抱恙,不允其他人前来打搅你静养。一会儿等到丑时到了,爹爹亲自送你上马车,赵虎和杨忠他们几个武艺不错,让他们随行护送你去庵埠县!”
金子微讶金元如此周到的安排,眸子定定的看着金元,咧嘴笑道:“逍遥王不是有派人来接儿么?父亲不必费心了!”
金元鼻子酸酸的。
费心么?
呵,能有机会再让他费心,他很幸福呀!
俽长的身影笼在金子的面前,往前一倾,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金子不曾想金元老爹会抱住自己,微微一怔后,发现那双温暖而修长的手臂竟在颤抖着,心下不由一软,伸手回抱住金元道:”父亲不必担忧,儿定安然而归!〃”好,好……’’金元眼中荧光点点,尽是暖暖笑意。
第八十九章小鱼吃大鱼(一更)求订阅
袁青青探着脑袋和桩妈妈站在院子里,目送着老爷金元和娘子一行人走出清风苑,往黑暗幽深的甬道走去。
“桩妈妈,老爷这是要送娘子去哪里?为啥只带着笑笑,将你我留在清风苑中呢?”袁青青闪着黑眸,不解地看桩妈妈问道。
桩妈妈的面容尽是担忧的神色,下午在外间隐隐听到了娘子和笑笑说的话,那匆忙赶制的白色罩衫、及肘手套和口罩这些东西竟都是为了去验庵埠县的那具尸体。。。。。。
娘子怎么会揽上这样的活计?
现在她们并不是窘迫到日子过不下去,有老爷时不时过来照拂着,府中的管事娘子们可都是人精,有点眼力劲儿的,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混水摸鱼,克扣她们的月例银子。再者,娘子若是得空想想花样子,送到毓秀庄换钱不是轻松惬意的活儿么?怎么好端端地去验什么尸体?
额,娘子是什么时候学会验尸的?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得脸的好事儿啊!
奇怪的是老爷竟然同意了,还亲自送娘子出门。。。。。。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让人怎么想娘子?
她原想着找个时间提醒提醒老爷,得好好替娘子寻门如意的亲事了。本来娘子早该到了议亲的年龄,因着这些年身体孱弱,缠绵病榻,又顶着被有心人编排的不祥人称号,那些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族都唯恐避之不及。更遑论上门提亲了。。。。。。
桩妈妈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灿亮犹如透明的水晶。
她的脸掩在昏黄中,显得十分憔悴。
心中叹了三叹,双手合十,抵在胸前,抬头望着墨染般的苍穹。默默地为娘子祈祷着。
“桩妈妈。你怎么了?”袁青青见桩妈妈面色古怪,思绪游离,不由伸手摇了摇她的手臂。
桩妈妈将祝祷在心中虔诚地念完后,才幽幽侧首看了袁青青一眼。淡淡问道:“还记得你刚进清风苑那会儿,老身跟你说过的话么?”
袁青青见桩妈妈神情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