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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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见陈则涵越说越不像话,当即也顾不得主仆身份的区别,沉声说道:“大少爷别说了,大少爷心里为小姐着急我们心里清楚,但是大少爷如此沉不住气,万一弄得此事没得解决反而坏了事,到时谁来负责担当?是小姐自己一个人吞了苦果还是陈府来负责?大少爷别跟老奴说陈府不怕养着小姐一辈子这样的混账话!”
陈则涵一顿,当即被王婶的话泼了一桶冷水,半晌,才沮丧不已地在屋里踱了两步,背对着苏珺兮说道:“妹妹,对不起,大哥总是没有分寸,你,你可怨大哥?”
苏珺兮苦笑不已,陈则涵问这个话,她还能怎么回答?陈则涵疼惜关心她不假,但是这种疼惜和关心,她只能说实在是笨拙的很。
陈则涵等了半天,不见苏珺兮答话,不由转过身子忐忑地问道:“妹妹?可是,可是……都是大哥不好,你……是不是大哥也帮不上忙了?”
陈则涵不由想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苏珺兮面前总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他曾经一直不能明白,此刻,他总算明白了,那是一种无力感,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陈则涵咽了咽喉咙,他也晓得他于人情世故实在一窍不通,而苏珺兮想必深囿于此不可自拔,想着又低声解释道:“妹妹,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我这回是真的着急了才来的,我知道我过去给你带来许多困扰,往后我定不……”
苏珺兮闻言一惊,总算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连忙打断陈则涵的话:“大哥,谢谢你,但是此事我自有安排,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惊动大伯父,阿虎也已经去了东京,有消息便会传信回来。”不管陈则涵过去和现在各是什么样的心思,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挑破了好,否则往后两人甚至更多的人难免尴尬,还是朦朦胧胧的,不知不觉也就随着时间过去了,苏珺兮顿了顿,又说道,“李景七他,清露那边只知道事情的开头,后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总之你不用太过担心,他若是遇了什么事情……”
苏珺兮说着说着忽然间觉得很无措,到底自己也圆不过这个谎来,顿时有些心灰意懒,半晌,都接不上自己之前说的这番话。
陈则涵闻言心中一紧,却也听明白了苏珺兮的难为,奈何他就算想背着苏珺兮帮她,陈府在东京也没有什么路子。
半晌,陈则涵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妹妹,大哥晓得了,你若是有什么难处,觉得不便找我爹爹,便来找大哥可好?大哥和你二哥无论如何,也总会想了办法帮你度过难关,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苏珺兮不禁鼻子一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刚刚涌上眼眶的眼泪压了回去,点点头笑道:“我晓得,谢谢大哥和二哥。”
陈则涵见苏珺兮情绪实在低落,便嘱咐了几句话,又再三叮嘱王婶等人好好照看苏珺兮,才满心忧虑地走了。
王婶见陈则涵如此,却是哭笑不得,看着陈则涵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头对苏珺兮感慨道:“大少爷最后总算说了一回通透的话。”
苏珺兮淡淡一笑,却是再支持不住,一阵乏意顿时涌上全身,王婶和清风见状,忙扶她进屋休息。
接下来的时日,苏珺兮日日担忧姚娘的病情,日日亲自上门给她换药复诊,王婶几人虽然怕苏珺兮如此太过劳累,但是见苏珺兮一忙起来倒是淡了情绪暂时不再沉浸在李景七的事情里面干着急,偶尔还和姚娘说笑,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便也常高兴苏珺兮如此奔波,都没有说什么。
姚娘虽然有脾气,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在欢场那么多年,自然只是不愿揣摩迎合人心而已,又哪里看不出苏珺兮的心事?即使不懂事情具体细节,也能揣测出个七八分,何况苏家众人的态度也实在明显。只是她也不多问,只默默陪着苏珺兮闲话说笑,分散她的注意力。
姚娘的病情渐渐好转,时间一晃也入了三月,春日的绚烂明媚更加清晰起来,而前往东京打探消息的阿虎已经去了十来日,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万径园那边也没有收到李景七的信,苏珺兮心底隐藏着的担忧与害怕越来越大,更渐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珺兮一直都知道长玄时常在她身后欲言又止,若是换做稍早的时候,她定会想方设法从长玄嘴里挖出话来,可是现在,她却是不由自主地不愿从长玄嘴里探听出任何消息,她实在是害怕,害怕可能存在的天翻地覆。
苏珺兮为了让自己好过,更是不断地找事情来操心,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现在倒是时常昏睡,再加上白天担心别的事情,日子浑浑噩噩也就混过去了大半。
苏珺兮叫来长玄,问道:“你可有办法让赵成益将姚娘的卖身契还给她?”
长玄一愣,适才他还战战兢兢的,深怕苏珺兮问他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此刻总算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隐隐地叹息,其实他倒是希望苏珺兮亲自来问他……
第九四章 谦谦玉君子
“长玄?”苏珺兮见长玄发愣。轻声唤道。
长玄闻言回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夫人,公子不在,长玄试试吧。”
苏珺兮轻轻点点头。
第二日,长玄自杭州府府衙回来,迟疑地对苏珺兮回禀道:“夫人,长玄无能……”
苏珺兮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是暗自思量开,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难道李景七如今之状况比之从前已到了杭州府知府大人刘守敬不给面子的程度? 思及此不免担忧更甚,沉默半晌,突然做了决定,说道:“长玄,你带我去一趟东京吧。”
“夫人!”长玄闻言骇了一跳,说道,“此事,此事不可鲁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长玄如何向公子交代?不若就等阿虎的消息?本来这来来回回的,传个消息也没有那么快。”
苏珺兮冷静一想。也是,当初嘱咐阿虎到了东京就先传个信回来,算起来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不如再等几日。如此一想,苏珺兮暂时听了长玄的话,搁下了前去东京的念头。
苏珺兮有心去东京,便多了一份心思,就是打听东京里大大小小的消息,关于这个,对于她来说还真的只能拜托陈则涵,因此她去了一趟陈府,偷偷寻了陈则涵,让他从他朋友那里探听探听些消息。
陈则涵听罢点点头,仍是担忧地问道:“只是,这消息即便得了,传到我们这里也是旧闻了。”
苏珺兮早想到了这层,此世消息不灵通,但是有些消息总比没有消息来得好:“无妨。如此,珺兮多谢大哥了。”
陈则涵笑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注意身体,这几日明显憔悴了。”
苏珺兮含笑点头,她以前有些清瘦,自嫁给李景七以后便胖了些,这段时日也许是心情抑郁的缘故,倒是胃口大增,吃得不少。却还是显得憔悴,原来的好气色淡了许多。
苏珺兮辞了陈则涵,自陈则涵的书房里出来,远远地看到何氏走过来,便停了脚步,等着何氏走近。待何氏走到跟前,她淡淡一笑,行礼说道:“珺兮见过大嫂。”
何氏仍旧是那亲疏适宜的笑容,只略略对苏珺兮致意,便往陈则涵的书房行去了。
苏珺兮见状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走了。
待苏珺兮的马车出了陈府,穿过闹市,苏珺兮便弃了马车,改作徒步。
此时正值烟花三月,正是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的季节,新绿的柳下散落着几处歌席,偶有闲情的游人围席而坐,畅饮怒笑好不快活,苏珺兮漫步在小道上,不禁也被此情此景触动。
清霜见苏珺兮这段时日来难得展了笑颜。不由也欣喜,便跟着苏珺兮看起周遭的景致来,待愈加靠近西边,人烟就渐渐的少了,而清霜紧张担心了这么多日子,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时也放松下来,便少了一份警惕,不想一个没注意,身前的苏珺兮忽然身形一晃,眼看就要一头往前栽下去,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手足无措。
更后面的长玄身手再快,此刻只怕也来不及,电光石火之间,苏珺兮身侧的行人忽然伸手接住了苏珺兮,苏珺兮“嘭”的一声闷响便栽入了路人的怀里。
清霜一时惊吓一时自责一时庆幸,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简直百感交集,此刻更是怔怔地仍旧愣在原地。
长玄见状却是着了急,不由对清霜骂道:“还不扶着夫人。”说罢恶狠狠地看着路人。
路人一时情急,救人心切之下倒没有顾及那么多,此刻见得长玄的架势,不由尴尬不已,低头看着苏珺兮一头青丝已经绾作妇人的发髻,也能理解长玄的心情,他本来就虚扶着苏珺兮,此刻更是松了手,只让苏珺兮侧倚在他怀里,目光坦然地看着长玄,半晌。忽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旋即就抚平了去,了无痕迹。
清霜被长玄喝醒,连忙上前扶过晕倒的苏珺兮。长玄见清霜扶好了苏珺兮,这才毕恭毕敬地对路人俯首深深行了一个礼,谢道:“多谢公子相救,小的代夫人谢过公子。”
路人一袭宝蓝长袍,俊眉朗目,蓄着短短的胡子,端的书卷气华、风度翩翩,只身子一侧,轻声说道:“不敢当,在下冒昧了,不敢耽误你家夫人休息。”听着却是东京的口音。
长玄又微微俯首,旋即对清霜说道:“你能不能顶住,不若先扶着夫人在此等等,我去租辆马车来?”
清霜忙点头:“我可以,你速去速回。”
长玄听罢又转头对路人行了一个礼,说道:“公子好气度,小的冒昧求公子帮我们一个忙,莫叫她们弱女子二人被人趁虚而入。”
路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心道倒是一颗赤子之心:“如此。在下冒昧了。”
长玄合手一揖:“多谢。”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奔向附近的车马行。
路人只站在距离苏珺兮和清霜半丈远的地方,也不看她们二人,只观赏着周遭的景致,心下却是警觉地很。
须臾,长玄驾了一辆马车回转,清霜将苏珺兮背上马车,长玄又谢过路人,这才挥鞭打马往苏家疾驰而去。
回到苏家,苏珺兮仍未醒,清霜不禁吓坏了,长玄也很着急。下了马车也不管其他人,只又牵了自己的马,马不停蹄地往一鹤馆寻大夫去了。
王婶和清风循声出来,俱是骇了一跳,几人顿时手忙脚乱地把苏珺兮弄到了床上,一安顿好苏珺兮,清风便给苏珺兮把起脉来,但是清风虽然懂些医理,也多是药草方面,对于把脉看诊实在是才疏学浅,诊断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弄得屋里几个女人更加紧张担忧,徒增不安的气氛。
终于,长玄带着陈则涛回来了,陈则涛二话不说,也顾不得忌讳,直接就进了苏珺兮的卧室,换下清风给苏珺兮把起脉来。
半晌,陈则涛凝眉,换手又诊,最后又拿起原来的手重新诊了一下,看得几人莫不眉头紧锁,许久,陈则涛才舒展了双眸,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苏妹妹忧思过甚,身体虚弱,但是……”
不等他说话,众人俱是呼吸一紧,只恨不得堵上陈则涛的嘴不让他说出更坏的病情来。
陈则涛见几人神情格外的郑重且紧张,忽然淡淡一笑,说道:“看你们紧张的,都怪我把脉的火候未到,我看着似是苏妹妹有孕了,只是时日尚短,我还不能肯定。一会儿我回去请刘老大夫过来给她重新看看,你们且放心吧,就是让她多多休息,放宽心事才好。”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都松了一口气,王婶忽然喜极而泣,快步走到苏珺兮的床边,不停地替苏珺兮掖了又掖被子,只说不出一句话来。
清风心中高兴,却仍是不敢大意,忙又追问道:“那怎么晕了这么久?”
陈则涛一顿,半晌也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摇头说道:“许是一开始是晕过去了,不过现在是睡着了,你们倒是让她多睡睡。”
清霜闻言忙着谢天地,清风却是美目一转,斜睨着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苏珺兮恨道:“小姐真是的,害得我们大家担惊受怕的被折磨了这么久,看日后不讨回来!”说完也露出个舒心的笑容。
陈则涛敛了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先好好照顾苏妹妹,我这就回去请刘老大夫过来,到时他自有诊断。”
清风和清霜俱是欢欢喜喜地把陈则涛送了出去。
虽然陈则涛说他不确定,但是以陈则涛凡事都只求个稳妥的性子,她们也晓得此事应该是不差了,果然,不久刘老大夫来了之后,就确诊苏珺兮是怀了身孕,当即一边摸着自己的一把美髯,一边龙飞凤舞地给苏珺兮开了几张调养的补方,对几人千交代万交代一番,才放心地随陈则涛出去,准备回一鹤馆。
刘老大夫见苏家几个仆从都不在周围,便低声问道:“则涛,珺兮这是……”
陈则涛闻言一顿,旋即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瞒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