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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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逃避我吗?”我知道自己会触怒钱倧,这个冲动的家伙,已经在我面前失控了不止一次。
不论我把头撇多远,都能被他大力地给拨回来:“看着我,你看着我!”声音又大了几十分贝。
“嘘!”我使劲地使眼色,这个钱倧是真的不想要脑袋了?他不知道隔墙有耳,不知道避叔嫂之嫌么?
但是循王现在对外界完全不关心,“悠梦,从你嫁给他那天起,我就痛苦,痛苦死了。你是属于我的呀,你是我的。”他的眼神痉挛般的纠缠,那一对眸子透出来的光芒竟是那样的惨白。他的话语里带了几分颤抖,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疼痛。
“你没事吧?”看到钱倧这幅模样,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钱倧对戴皇后只是那种懵懂的喜爱,就像孩童般的眷恋,但现如今看来,钱倧对戴皇后只怕爱得……
我这生分的关怀,让循王钱倧浑身一颤,差点没摔倒下去。“悠梦,你铁了心要和我划清界限么?”声音已经哽咽,眼中起了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天哪,你可千万别掉眼泪!对着这样一个真诚得有些过了头的钱倧,我简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钱倧好像要彻底挽回,他死死地抱着我,两只膀子被他勒得有些疼。
“王爷,你放手。”我皱起眉来。没想到这个钱倧这么难缠。
“不放,我不放!”我越是冷漠,钱倧像个小孩一样似乎就越来劲,两只胳膊箍得更紧,头更是凑了上来,一双嘴唇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寻找着出口,伴随着的热气疯狂得吹着。我只觉得背上冷汗都被逼了出来。
“啊!”我终于忍受不了,拼命挣扎,“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喊了啊!”说着我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瞪着他,都要掉出来了。
钱倧终于松开了手,只是眼圈已经红了,他的嘴唇在剧烈地抽搐着。好半晌才出声:“悠梦,你不愿再和我亲密了?你忘记我们在一起有多快乐了吗?他怎么对你,我又是怎么对你,你都忘了?”他的声音从嗓子深处传来,越发得显得呜咽,越发的让人难以承受。
他突然蹲了下去,好像全身的重量都被卸了去,他茫然地拽着我的裙褶,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干什么,但他只坐着,在我惊惶地挣脱下,立马就识趣的松开了。
他不敢看我的眼,因为我眼中对他的冷漠彻底伤了他的心。
这样一个大男人突然在我面前脆弱成这样,让我心里忍不住生出愧疚的心。更忍不住同情起来。我明白这种痛苦。自己爱着的人却对自己如同陌路,明明就在眼前却永远不能抵达到对方的心里。
我潸然泪下,倘若星重生后也不记得我了,我又该多痛苦呢?只不过,既然人在,我至少可以见到他。而我会努力再去唤醒他的爱罢了。
我收摄住自己的心神,对着眼前那个受伤的钱倧,忍不住劝慰起来:“循王爷,不瞒你说,我确实都忘记了。”
“啊?”钱倧听我温言对他,正要转喜,听到后面一句,神色立马黯淡下去,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穿了孔。
“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我失忆了!”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误会我在故意气他,于是赶紧解释道,“我自打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王爷所说的……还请王爷不要烦恼。”
“失忆?”钱倧表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怎么会这样,有找太医看过吗?”
我心里暗笑,太医能看得好么?我要是能恢复记忆,才叫出鬼呢。我还没来得及拒绝,钱倧就脸上现出苦色:“想来他也不会去找太医来!悠梦,明天夜里,我偷偷带个大夫来看你的病,你看可好?”想必是白天被钱佐训斥过,循王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长门篇 第十八章 香囊
“不用了。”我婉言拒绝,只是看到钱倧能那么关心我,心里终究有些暖暖的,至少觉得这里并不是那么凄冷。
“王爷,你和戴……你和我之前,真的很亲密吗?”我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那么八卦做什么?小心惹火烧身。
钱倧听我问起,眼里一丝哀痛闪过,但很快就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是啊。悠梦,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香囊?”
“香囊?”我一愣。只见钱倧从怀里小心宝贝地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心型荷包,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来,只见香囊一边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一公一母,栩栩如生,另一面则是一行小字。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念了出声,没想到这戴皇后还挺“时髦”的,居然搞叔嫂恋。
钱倧听我念出这一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饱满,“对啊,只羡鸳鸯不羡仙。悠梦,你说过,你只喜欢我的。我陪你去西湖游玩的时候,看到那一对鸳鸯在水里嬉戏,你便说了这一句话。这一年,我就是靠这一句话才挺过来的啊。”钱倧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什么扯住了心脏的跳动。
钱倧还和皇后去过西湖?我心里一咯噔,“我们什么时候去的西湖?”想想还真不可思议的。肯定不可能是戴悠梦当了皇后之后吧。那就是说,在戴悠梦进宫之前,两人就好上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香囊,这香囊怎么像是新绣的?还是钱倧当宝贝一般保管着,所以看起来像新的?
钱倧似乎不太能接受我的失忆,于是只好把他和“我”的美好回忆,又重新一点点地灌输给我,“悠梦,我们是去年去的西湖,你忘记了,对吗?从西湖回来,你就被你父亲嫁进宫了。你不知道,陛下给戴家下聘的那天起,我就在病倒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皇上为了补偿钱倧,为了让钱倧忘记我,也给他娶了一门亲?
钱倧见他对我说这些,我没有再排斥,尝试着轻轻拿起我的手,“悠梦,你忘记了我和你的回忆,没有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够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他说着,恳切地望着我,眼里殷殷流露出的光芒似乎能把冰雪都瞬间融合。
这样的眼神,让我提不起勇气直接反驳,我正犹疑着,忽然想到什么,感觉脑袋灵光一现,我于是说道:“那你带我出宫吧!”我急切道:“你不是想让我恢复记忆吗?我们去西湖啊,说不定去那里我会想起什么呀。”
钱倧有些错愕,他当然会惊诧,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主动。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做什么皇后,你带我出去,换个姓名,咱们从新开始?”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扑扑跳得飞快。我并不是有意要骗钱倧什么,但我若是顶着“废后”这样一顶大帽子,又怎么可以和星在一起呢?
相比而言,出宫总比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要机会多些吧。
相比而言,让钱倧带我出去,应该比和钱佐的那个赌注要来的容易些吧。
钱倧看着我:“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我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钱倧灼热的眼睛会烧死人。既然要利用,就利用得彻底点,我于是也殷切得对上了他那双眸子,“王爷,你今晚就带我出去,好不好?”
钱倧仔细得端详着我,他想必是觉得我和以前大不相同吧。按瓶儿的说法,以前那个戴悠梦是隐忍温婉的,怎么会像我现在这样大胆冲动?
我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是怕钱倧看出什么端倪,还是因为期待他的回答而兴奋过了头。
钱倧与我目光相对,许久才说道:“好!悠梦,你要跟我走!我就带你走,咱们再也不回这个皇宫!”
我一听这话,简直要喜上眉梢,谁知他后面又补充道,“不过,今晚不行,悠梦,咱们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我们今天就算逃出去了,难保不会被他又抓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些。不是么?”
他的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但为何我听来,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对劲呢?钱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倘若说他是一个冲动的家伙,倘若他是真的爱我,那刚才我那么说,他理应就响应我的“号召”,来一出和皇后娘娘私奔的好戏;即便他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忤逆钱佐,要说的也断然不是上面那样一番理性的说法。
他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的?一切都是伪装的?那么他对戴皇后的爱呢?是真的么?我背后有涔涔的冷汗。是因为从来就觉得宫闱之中没有什么好鸟,还是因为钱倧的过分真诚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说不上来。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答应着:“王爷你说得有道理。一切,都从头商议得好。”我站起身来,拿着荷包的手不经意地一松,荷包滑落在地上。
钱倧眼明手快,大叫出声,“啊,我的香囊!”他说着慌忙把地上的香囊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爱抚地摩挲着,把沾着灰的那一面轻轻地拍拭,一边紧张道:“糟了,这香囊,可别弄脏了。”眼里说不出的爱惜之色。
我看在眼里,心里那颗石头似乎又落在了地上,钱倧应该是爱戴皇后的吧。
我于是说道:“一个香囊而已,王爷何必那么在意。”
钱倧却说道:“这香囊是你送我的,怎么会不在意?”那吐露出的款款情意,让我的心也不禁砰砰跳起。
因为地上有些湿,香囊沾了泥,粉色的丝布上有了瑕疵,钱倧好不懊恼。
我不禁有些愧疚,一着急就说道:“香囊脏了,我再绣一个给王爷就是了。”
长门篇 第十九章 细菌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钱倧听到我要再为他绣一个香囊,眼里流露出的喜悦之情简直可以燃烧整个地球,他的分贝顿时又大了两成,“是吗,悠梦。你要再为我绣一个?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珍惜,不会让香囊再弄脏了。”
事实上,弄脏香囊的人是我呀。
我看着钱倧,此时他兴奋雀跃的就像一个中了头彩的大男孩,我那话想要收回来,似乎已经不容易了。刺绣这种东西,我显然是不会的。(十字绣除外。)
算了,看看瓶儿会不会绣,让她帮我代工吧。
估计是我没有笑,让钱倧揣摩不到我在想什么,于是又握紧手中的香囊,一边笑着捧我的双臂,“悠梦你放心,这个香囊,我还是会好好爱惜的。”他说着,就要把香囊又重新放起,贴身收藏好。
“诶,等等。这个香囊,先留给我好吗?”我赶紧出声,“我都忘记当初是怎么绣的了。”
门口的瓶儿似乎动了一下,显然是要醒来了。
我于是趁机打发钱倧出去,好歹把他送到院中,才发现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口袋。黑乎乎的。
“那是什么?”
钱倧走过去,把口袋取下来,放到我面前,布袋子里原来叠着两床锦被。钱倧赧然道:“我看你这里被褥都坏了,所以……”
“谢谢。”心里一热。钱倧居然还这么细心。
瓶儿此时发出闷哼,手已经开始扶着脑袋,估计隔不了两秒就要醒来。我赶紧朝钱倧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钱倧会意地点点头,倏地一下跃上了墙头,正要跳下去,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无限的柔情。
当钱倧身形一矮,再看不到人的时候,瓶儿也悠悠转转醒了过来。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瓶儿迷糊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晕乎乎的,“我好像被人打晕了,是一个小太监!……咦,姐姐,哪里来的两床锦被?”瓶儿摸着自己的脑袋壳,自言自语着。
有时候挺佩服这些武林高手的,把人敲晕,还能敲得恰到好处,没有脑溢血、后遗症什么的实在是一门学问。
瓶儿虽然好奇,但见我不说,也没有多问。
我把那个香囊递给了瓶儿,一边说道:“瓶儿,你看这香囊好不好绣?”
瓶儿接过香囊,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个针法,还……”
“怎么?你不会么?”我有些失望,要是瓶儿也不会这样的刺绣,那可怎么拿给钱倧交差。
瓶儿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有些复杂而已。我会试试的。姐姐怎么突然有这么个香囊?”瓶儿刚一出声,就赶紧闭口。即便她和我已经情同姐妹,但在宫里呆了这么久的她,自然知道,缄默少言绝对是明哲保身的首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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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
我和瓶儿不分主仆地偎在一起睡了一晚。梳洗完毕,我正要到院子里照看一下我的草药,走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鸡蛋味。
只见瓶儿捏着鼻子,躬身在草丛中忙碌着。
“怎么了?”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臭鸡蛋味是哪里来的。
瓶儿见我出来,指了指身下,一脸苦菜色道:“昨天忘了把这鸽子肉扔掉,都发臭了。”她说完,埋头想要用两根树枝把鸽子肉叉起,弄走。
我远远看着那鸽子肉竟泛着莹莹的绿光,想来已经腐烂发臭,难怪瓶儿脸上会有那种痛苦的颜色。
转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