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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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生闻言身子一震,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好了!这就来。”
转头看了眼妻女与熟睡的儿子,满脸不舍,“我走了——”说完背起包袱,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
江暖推开房门,走到院外,看着江海生走出家门,不知是否错觉,竟觉得他的步履有些蹒跚。
“果真下雪了!”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江暖的手背上,江暖抬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
一片,两片……雪越下越大,片片落下,如鹅毛般,晶莹透彻,飞舞着想要洗刷世界的罪恶与黑暗,还世界一公平公正的纯洁。
除夕之夜,江海生离家参军,翌日,整个怀城陷入一片白色之中。因为战火笼罩南楚,再加上积雪,村民们没有如以前一样举行各种活动庆祝春节,而是待在温暖的家中。
走亲串友本是习俗,可是江暖母亲那边只剩下张李氏,江海生这边亲戚多年不来往,秦青莲只是匆匆回了趟娘家,总的说来,初到异世的春节,江暖过的十分郁闷。
冬去春来,村外小河里的冰渐渐融化,嫩绿的草儿铺满整个田野,一两朵黄色亦或者红色的小花夹杂其间。
“阿姊,爹爹到底去哪了?”
自从江海生走后,江川总是问江暖这句话。此时此刻江川躺在嫩绿的草地上,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天空问一旁的江暖。
“参军打仗,报效朝廷!”别无它法,江暖不想如之前一般敷衍他,望着天上朵朵白云答道。
前段日子,村里有乡亲去邻近的大城市怀城办事,回来后,到处兴奋的向村人讲述茶楼中说书人讲的战争场面。江暖自是对战争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取胜”两个字却让她兴奋不已。
自从江海生离开,一封家书都没有写,江暖十分担心。江海生本就是读书人,先皇时期的秀才,本来按照南楚律例,可以不参军的,或许参军可以暂时忘却生活中的不如意吧,他走的决绝而孤寂。
江川打小崇拜武力,听到江暖的话,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阿姊,是真的?
原来爹爹是去参军呀。”
其实从大人的言语中,他早就猜到,只是他不能确认,毕竟江海生还有秀才这层身份在。
“江川——江暖——”正当江川眼睛直直望着江暖,等着确认的时候,一声喊叫声传来。
江川听到叫喊,转头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身着青色衣袍面如冠玉的少年,急匆匆的行进在草地中,头上的发髻有些散落,步伐匆匆,长袍底部擦过草地,沾染片刻草香。
“啊,是二狗子。”
江川眨了下眼睛,给江暖说道。
“江川——江暖——”喊叫声再次传来,伴随着山谷中阵阵回声。
“二狗子——我在这呢。”
江川努力翘起脚,朝着二狗子挥了挥衣袖。
远远地,二狗子见到他,很高兴,只是听到江川的喊叫,脸骤然变成猪肝色。
拨开眼前的杂草,快步走到江川跟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叫江苟,我爹说了是一丝不苟的‘苟’,不许你再喊我二狗子!”
江川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下,笑眯眯的来到他跟前,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家排行老二?”
“是。”江苟回答的十分干脆。他本在家排行老二,那又怎么了?老二好呀,在家中是老幺,爹娘的宝贝疙瘩。
江川闻言,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你最后一个字是不是念‘gou ’?”
一阵清风吹来,江苟背部一阵冷意,“是,那又怎么样?”
“所以本小爷喊你‘二狗子’呀。”江川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得意。这二狗子就是笨,被自己绕进去了都不知道,还自称江家村未来的秀才苗子呢。
切!他哪能赶上爹爹聪明,秀才?下辈子吧!
江苟脸部再次恢复成猪肝色,见江暖微笑的望着自己,更是难堪到极致。他自认为自己是玉树临风的小郎,都怪他爹,非要他做事一丝不苟,起个破名字,总被江川这熊孩子嘲笑。
“别欺负苟娃子了!”江暖见江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便出口调解道。哪知,江苟听到江暖的话,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哈哈……”江川大笑起来,突然肚子笑岔了气,咳嗽的厉害。
江暖帮他拍了下背,看向一旁的江苟,问道:“江苟,你咋来了?”
其实一开始江暖就想问江苟这个问题,被江川一打断,差点忘记。江苟比江暖小一岁,平日里跟江川关系亲近。只是江苟家庭条件在江家村是属的着的富户,从来不到村外拾柴火。这次来村外,还是特地找他们姐弟,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直到此刻,江苟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一脸严肃的说道:“族长带着一队人在你们家呢,你娘让我帮忙找你们。”
“呃……”江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族长带着人在他们家?这是什么情况?
江暖自认为自己在这段日子里,乖巧的很,一不打架斗殴,二不不惹是生非,绝对南楚国良民一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看向江川,难道是川娃子惹了什么是非?
第022 章纯阴体质
江川见江暖望向自己,慌忙摆了下手,“阿姊,莫看我,我可没有得罪什么人!”
最近一段时间,他老实的很,连用弹弓射鸟窝的坏事都是交给江苟去做的!
好人呀!
“看你们姐两个想到哪去了!我倒觉得是好事情呢。”江苟见江暖姐弟两人满脸凝重,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见姐弟两人均满脸期待的望向自己,江苟一时间自豪感升起,仰起头道:“他们还带着许多好东西来呢,听说是聘礼!”
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仗势的。很多漆成红色的楠木箱子成排摆在江暖家的院子里,大大的红色丝绸系在上面,美轮美奂,一看就来路不凡。来人穿着上等料子的衣服,操着一口浓浓的洛阳京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听爹爹讲,那是怀城一小侯爷的聘礼,里面有很多的珠宝首饰呢。
江暖听到江苟的话,顿时愣住,聘礼?什么意思?按道理讲,她这幅身子过了年后刚满十五周岁,在古代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呀!难道是秦青莲为了赶自己走,随便给自己揽下的亲事?
不可能呀!想到此,江暖摇了摇头。自从江海生参军后,秦青莲如一夜间明白许多道理一般,对江暖不再如之前一样苛刻,虽然谈不上热情,最起码不会时不时的找她麻烦。这就是一种进步吧?本想着养精蓄锐,在江家村待段时间,等自己有了机会再离开。哪知人还没有走,居然传来有关聘礼的消息。江暖满脸纠结,希望聘礼与自己无关,亦或是江苟胡说八道的。
“阿姊——”见江暖垂下眼睑,低头沉思,江川略带担忧的喊了一声。
“呃——”江暖回神,见江苟跟江川望着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微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往村口方向走去,一路上江川与江苟皆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边嬉笑打闹,一边跑。江暖基本上以沉默为主,在两人为某事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偶尔参与其中,说上几句劝慰的话。
进了村子,一种不同与往常的气氛萦绕其间,江暖心里七上八下,总是无法安定下来。江川仿佛察觉到气氛不同一般,停止与江苟嬉闹。任由江苟的挑衅,硬是一声不吭的跟在江暖的身后。
转过祠堂,原本平日里空荡荡的街上,聚集着众多看热闹的乡里乡亲。众人见江暖三人走过来,自觉的让开道路让他们进去,只是脸上均带着探究与看好戏的神色,甚至有几个平日里爱好八卦别人的姑婆,用手指指点江暖,然后捂嘴偷笑,满脸的暧昧。
SHIT!这种感觉江暖特别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如小丑一般,别人知晓到底怎么回事,而自己心里没有底,却要对别人绽放自己毫无顾忌的微笑。手紧紧的握起,深深吸了口气,江暖继续迈着优雅的步伐往自己家走。
几辆豪华的马车堵在江暖家门口,十几名穿着蓝衣的人整整齐齐立在车两侧。
江暖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没有见过此种架势的江川,脸上露出雀跃的神色。这几辆车停在自己门口,真有面子!
“暖丫头——”还没有进门,张李氏在不远处叫住江暖。
“丫头回来啦!”江暖正想走向张李氏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不自觉的竟带着些讨好的味道。
张李氏见状先是一愣,然后朝着江暖摆了摆手。
“丫头赶快些进来,有重要事情找你商量。”族长早就注意到张李氏的动作,江暖将迈出的脚步因为他的话落了下来,用口型告知张李氏稍安勿躁,跟着族长往院中走去。
小小的院子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箱子占满,秦青莲站在大大小小的箱子中间,左边站在一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边指着礼单,一边向秦青莲介绍礼品,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秦青莲见江暖进来,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中年人说了许久,见秦青莲没有反应,抬起头,顺着秦青莲的眼神,望向站在门口的江暖,然后上下打量着。
“这……就是那位纯阴体质的女子?”中年人捋了下山羊胡须,满脸怀疑的问道。
这位女子虽然面容清秀,可是身子干干巴巴,瘦得很,一看就不像旺夫之人。
青云道长讲的纯阴体质的女子应该不是她吧,自家公子的身子弱得很,要这种瘦得跟杆子似的女子有何用?
呃……纯阴体质?江暖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年人,只是脑袋飞速旋转,啥意思?
他以为现在在拍仙侠剧吗?整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出来,他才是纯阴体质呢,他们全家都是纯阴体质!
“是……是,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纯阴体质的女子。”族长点头哈腰的从江暖身旁走过,递给中年人一张纸道:“这是丫头的生辰八字,如你不信,可以找高人再算一下……”
“等等——”江暖越听越糊涂,听族长提到自己的生辰八字,忍不住开口打断,转头看向秦青莲,一脸质问,“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你的好日子来临了。”中年人听到江暖问,快言快语答道。
他们侯爷府,可是怀城数一数二的,进府做个烧火做饭的丫鬟,都是八辈子积来的福分,更别提……眼睛不怀好意的瞥向江暖瘦弱的小身板,哼!这种丫头也就只配赶车的小厮。
“我没有问你!”江暖才不管他是什么人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次问秦青莲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青莲满脸不忍心,“怀城沈家三公子想要娶你为妻。”
“就这么简单?”江暖有些诧异,从书中,她自是知道怀城沈家乃南楚三世家之一,沈家祖上曾因辅佐南楚国主而封侯。只是这三公子是何种人物?她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哪来的娶她为妻一说?
第023 章春江水暖
简单一句话: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怀城沈家三公子!真是太可笑了!
秦青莲神色复杂的看了江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今早吃完饭,她正在院中喂鸡,有人敲门。透过荆棘木门,只见大队人马聚集在自己院门外,没有见过如此仗势的她,一下子惊住。
来人并没有说些别的话,张口就询问:是否是江暖的家。
张李氏愣愣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她家暖丫头居然这么出名,连大户人家都晓得她的名字。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管家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吩咐众人将马车上的聘礼搬下,放在院中。
秦青莲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直到所有的礼品都搬完,她才注意到每个楠木箱子都绑着红色的绸子。
“这是?”秦青莲疑惑的问道。
中年男子瞥了她一眼,鄙视的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当然是我们侯府的聘礼。”
“……”秦青莲原本惊愕的嘴巴再次张大,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家江暖是不是夏至生人?”男子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对。”秦青莲想了一会儿答道。
江暖出生时,秦青莲才十二岁。她打小就爱慕江海生,听说江海生娶妻之日,更是绝食。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江海生跟他前妻的事情了如指掌。记得江暖出生之日,漫天的花儿怒放,原本干涸的小溪,竟然开始冒出泉水。
一道士恰巧路过此处,见此景象,心生诧异,寻了满村,最终来到江海生家,见到江暖,心生喜爱,为其推算命格,称她为大富大贵之人。
“那就是了,‘春江水暖,夏至未至’,我家三公子娶的就是她。”中年男子高傲的向秦青莲宣布,好像沈家三公子娶江暖,是江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一般。
过了不久,族长闻声赶来。在族长跟中年男子的交谈中,秦青莲得知,原来江暖是传说中的纯阴体质女子。沈家三公子常年重病缠绕,前些日子竟然在家里的花园中晕了过去。沈家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