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舒之弃长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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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苏青云似乎对我说的“好看”有些不理解。
我点点头,“对,是好看。你也许觉得‘好看’这个形容词用在男人身上不妥当,不过你若见了他,你就会明白这个词用在那人身上是多么的合适。哦,苏叶后来大概见着了,你可以问他。”
听我说到这,苏青云目光一闪,道:“苏叶并未见到任何人。”
“咦?”我疑惑的望着他。
“你告诉苏叶你遇着一个人后,他便去看了,可是未发现任何人踪迹。”苏青云解释说。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做梦了?不过不像是做梦啊!
苏青云并未回答,只是又问道:“那云迟可想得起来,那人究竟是何模样?”
“唔,让我想想。”我开始努力的回忆那人的样子,可是到最后只能气馁的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不过那人的容颜就像开满和乡的那些茶花一样。”
苏青云见我一脸沮丧,也不再勉强我。他该知道我的记性不太好,记人面孔的能力也实在让人头疼。我第一次见面就能记住的,也只有苏青云一个人。
恍然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抬起头说:“我问那个人是谁,他说是客,那么,你该是认识的呀!”
苏青云说:“我已派人查过,宾客之中并无此人。且那段时间,无人离席。”
我皱皱眉,感觉到了此事好像有些复杂。
“此人突然出现在后院,来无影去无踪,除了你,再无一人看见,他来历不明,真不知有何目的……”苏青云的眉宇间浮现出隐隐的忧虑。
看着苏青云的神色,我蹙了蹙眉,而后一笑,道:“莫多想了。不是无事发生,一切太平么,说不定他只是路过而已!”
苏青云闻言,眉头舒展,“是无事发生,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云迟以后可不能支开苏叶一个人跑开了。”
我点点头,心想苏青云又要开始念叨了,以前和云浮两人避开苏叶出去玩、被他知道后他便会念叨一阵。想到云浮,我打断了苏青云的话,“云浮约莫办好了家事,你快把她接了来,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无聊的很。”
云浮,是我的丫鬟。在我要成亲的时候,她的家中却出了状况,于是没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云迟很喜欢云浮吗,要不要再添几个丫鬟?”苏青云问道。
“不用。云浮跟了我几年了,换了别人我会不习惯。”云浮对我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丫鬟。
彼时苏青云已起了床,掀开了帘帐。看着一片红艳的喜庆之色,我琢磨着我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结束了。目光瞥见桌上的酒瓶,一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那个王怀素吧,他的酒真不错。”
正在更衣的苏青云闻言,一怔,而后明白过来。“下个月要去帝城参加苏氏宗族聚会的,怀素也是在帝城,到时正好可以去拜访下。”
苏氏宗族聚会?我有些茫然,不过不管了,既然两个都在一起,那我便省时省力,真是好极。
三天后我才见到云浮。
她看着亭台楼阁环环绕绕而眼花缭乱。她说:“姑姑,您得迷多久的路才能认清这里啊!”
我被云浮的直言不讳弄得有点惭愧,不过依然面不改色的表达我的疑惑,“我为什么非要记清这里呢?”
云浮睁大着眼睛说:“您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就一定要记清家里的每条路吗?”这个好像没什么逻辑啊!可是苏叶和云浮的表情好像说明真的该是这样的逻辑,于是我只得继续淡定的说:“我是女主人,身边自有人开路!”
我看向苏叶,笑眯眯的说:“不是还有寸步不离的苏叶么!”苏叶聪明伶俐,更何况他之前就在这苏园,那必定是对这园子相当熟悉了。
咦,为何苏叶又摆出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
迎面不停有人停下行礼,甚是烦扰。为此昨晚我对苏青云提议罢了这项礼仪。苏青云并不同意,他说难道让他们对你这个女主人视若无睹不成。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苏青云又说你嫌烦扰可以不理会。我又思考了下,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是微微不礼貌。如果我对别人的问候置之不理,别人是否觉得我端着架子,这印象多不好。
我可一直准备学那贤良淑德的范!只是今早我装模作样给苏青云奉茶的时候他呛着了,真是一点面子也不讲。
迎面又有人行礼,我摆摆手算是回应,回头继续听云浮说她家里的琐事。然而话到一半却被人打断了。是刚才行礼的人,是个女子,嗯,模样还挺标致。
她说:“夫人,这些账本是请您过目的。”
我注意到她手上一摞本子。我疑惑的望着苏叶,等待他向我解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苏叶清了清嗓子,定定的道:“言姑娘,园子里的管事,早上时候您见过,并表示愿意了解园内情况。”
听苏叶这么一说,我有了点印象,早饭结束后是有几个人来的。
笑着接过本子,觉得挺沉,转手给了苏叶,我说:“如此大个园子,管理必是相当辛苦,倒该是换个清闲的。”如此标致的人儿何苦这般劳累,唔,我真是体贴人。
可这女管家的脸怎么刷白了?
“脸色如此难看,看来这管家之职真是劳心劳力。你便先去休息几日吧!”这么多账本,光捧着就累人。
女管家抬起眼,看到我笑语盈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一会儿后,才吐了个清清冷冷的“是”字,然后施礼告退。
一回头,见苏叶正盯着我,眉头皱着,脸上三分疑惑三分埋怨四分……额,总之是不高兴的模样。
我疑惑的问道:“小叶子为何这般看着我?”
“小叶子”这个称呼,出自云浮之口。话说当云浮得知这位神情倨傲的小侍卫居然比她还小一个月后,便兴奋的唤他“小叶子”以示亲昵友好。然而苏叶听闻这个称呼,是嘴角抽搐,羞愤异常,并言辞禁止将此称呼用在他身上。当然,对于苏叶的反对云浮是一概无视,反而将“小叶子”三子喊得时而缠绵悱恻时而震耳欲聋。最终,苏叶无可奈何,被迫习惯,但后来听到时,依然会嘴角微抽。
而此时苏叶听闻我的问话又是嘴角一抽,表情更是不高兴。
自我检讨了下,觉得今天表现很不错啊。而后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便笑道:“寸步不离的贴身侍卫,好像也是很辛苦的。小叶子难道也想换个工种?”嗯,我只顾着疼惜女子了,忽略了这位小侍卫了,真是厚此薄彼啊。
然而我的想法好像错得离谱,因为苏叶表情相当崩溃,他举着手中的本子,嘴唇张了又阖,像是腹内言语翻腾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深吸一口气,将千言万语强自咽下。
我和云浮四目相对,对于这位小侍卫的古怪反应表示难以理解。目光交流番后决定置之不理,因为这种情况在苏叶身上好像时常发生,只是这次表现的比较激烈而已。
平日里苏叶最经常使用的三副表情是:倨傲;无语;崩溃。后两者多半是因为我的言行举止,所以今天,估计又是我会错意说错话了。
☆、前尘往事俱已忘(二)
晚上苏青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一觉。苏青云钻入锦被小心翼翼将我拥入怀中时,我的一场梦境正好收尾,于是我被这细微的动静弄醒。
我收了收恍惚的思绪,定定道:“我刚做了个梦。我梦见一个男人,站在桃花深处跟我告别。那茫茫桃花,真是漂亮。苏青云,我要去种一片桃林,看花开成海。”说完,我看向苏青云,却发现他破天荒的失神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云迟,兰守轩将死了。”
我茫然。“兰守轩是谁,我认识吗?”
苏青云望着我,定定的,然后摇摇头笑了,说:“你不认识。那是一个故人,没想到就这样要死了。”
我看不懂苏青云的眼神,猜测他大概并不高兴,便安慰道:“既是故人,你便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又困了,打了个哈欠便扭着身子钻进苏青云的怀里,他的怀抱不大不小,我这个型号正合适,要是娶个胖姑娘,他还真抱不过来。
背后传来一阵暖流,苏青云说是给我治疗体内的寒毒的。我倒真是病了几年,刚开始的时候动都不能动,只能躺床上,话都不能说。
那日子,可真是悲哀啊!
不过那时陈列衣一直陪伴着我,尚未离开。好像还有一个人,也来看过我,不过我不知道是谁。他来的时候我总是在半梦半醒间,睁不开眼,只能闻到那人身上的冷香。我告诉别人听,他们都说我是做梦了,那么大概真是我做梦了。因为后来我再也没闻到过那种香。
我是个很会做梦的人,却从没做过一个完整的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很晚了,掀开帘帐,见苏青云正坐着翻看昨天那摞账本。见我醒来,给了我一个如春日阳光的微笑,顿时让我觉得人生如此美好。我想起第一次见着苏青云也是这样的场面,他坐在严素非那张紫檀祥云椅上,手捧晶莹碧玉兰花盏,笑语盈盈,让我顿时深刻体会蓬荜生辉这个词,以至于后来每次见着严素非坐在那张椅子上就觉得好好一把椅子就这么给糟蹋了。
漱洗了一把,苏青云接过云浮手中的象牙梳给我梳理长长的头发,我望向窗外,见碧空如洗纤云如烟,一派安宁。而云浮正站在窗口,望着我,满眼笑意。我心想她又有什么可乐的事,这小丫头一天比一天鬼头鬼脑了。嗯,也一天比一天见长了。昨天跟她比了比,居然都跟我齐头了,真是愤懑。
我的思绪漫无目的的行走,恍惚听到苏青云跟我提起了苏叶,我赶忙回神才得以抓住他的下半句话。他说:“云迟是否不喜小言?
我的脑子有点混沌,“小言?”哪个?
苏青云摆正我的头继续给我扎髻,边说:“小言在苏园已经五年了,她若走了,那些账本便没人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言就是那个女管家,可是她为何要走,为何又扯上我不喜欢她?
不过那账本我真看不懂,昨天看了两页浑然不知所云,于是对那女管家愈发的佩服。现在听苏青云这么一说,更觉得这位小言管家了不得,同时也觉得让她换个清闲工种是不可行的,于是我说:“既然如此,那便再辛苦她了!”
苏青云给我挽好髻,又从袖中拿出一支玉钗给我插上。我看那玉是华贵罕见的紫玉,便有点惴惴不安,回头叮嘱云浮给我留心着。丢三落四的事我好像没少干。
苏青云握着我的手,笑着说:“你若欢喜,倾一座城给你玩又如何。不过一支小小的紫玉钗。”
抬头看着苏青云黑瞳里那个小小的我,听着他婉转的嗓音,心脏突然跳得厉害。我心想,苏青云,你这口气也太狂妄了,浑然不符合你温润如玉的形象。不过我听着,真的是莫名欢喜。
苏青云把我的衣着服饰收拾了番,陪我彻头彻尾吃好午饭,又陪着我在园子里转了转,边转还边跟我说着什么故事,不过苏青云的故事从来乏味的很,浑然不似沈拓讲的那般精彩,所以听着听着我便走神了。一走神,便忽略了苏青云的问题。
我看着苏青云望着我无奈的笑,有些心虚,忙摆手说:“我听着呢我听着呢,你刚讲一个叫什么舟的人。”
苏叶喃喃的说:“那是逍遥游庄舟,天下第一剑。”然后瞥了我一眼,一副“说了你也不认识”的样子。我看他那眼神又是敬重又是神往,不由看了看他背上的青铜剑,然后纳闷道:“他比你厉害?”
苏叶闻言,微扬着那张青涩的小脸,一副“我对你的评价保持沉默”的模样。
苏青云见状,拍拍我的手背,细细解释说:“苏叶和庄舟都是师出御数剑庐。苏叶入庐,等到剑法有成,庄舟已云游四海去了,两人未曾交手,因此孰高孰低,无从得知。庄舟周游列国名满天下,而苏叶一直伴在我身,因此天下只知御数庄舟不知御数苏叶 。”
我听完,点点头,抬头看了看苏叶,惋惜的说:“苏青云,你可把苏叶耽误了!”这苏叶要仗剑天涯,指不定又是个“天下第一”,多威风啊!
苏叶瞥了我一眼,铿锵有力的说道:“天下第一,不过虚名!苏叶一生,能跟着王爷,就功德圆满了!”
我在心里对苏叶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么没出息的话你说得那么认真作甚。不过我好像更没什么出息。我记得那时候,陈列衣、沈拓和我三个人坐在大树底下商讨人生的意义和目的。
沈拓说,我向往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我总有一日要远走他乡,历经风霜,看尽世间繁华苍凉,我要策马啸西风,我要仗剑逐狂欢,我要笑天下,歌天下,以我渺小之力,建万丈光华!
我尚记得那时沈拓眼若星河浩瀚,喝声荡气回肠,让我那颗混沌的心一片激荡。
他倒是真的在他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了,走的那晚翻墙来看我,给我留下个糖葫芦,并说,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