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做你的天使-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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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简陋的单板小桥,两只手轻轻打在锈迹斑驳的桥栏上,麻麻的痛。
我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美好的回忆。这样的回忆从分手那天开始便不时地汹涌着,一路上好多好多的人和事都感觉似曾相识,于是触景生情,班门弄斧地上演着小说中的情形。
或许现实跟小说之间并非遥不可及的,只是很少有人愿意走上这样一条古老破旧却是唯一通道的小桥而已。
沿着琐碎的记忆摸索,我的视野一片空白。然而当我抬脚迈上小桥的那一瞬我惊呆了……我想我看到了美涵。
脸上写满忧伤的美涵,依旧一成不变地美丽着。只是原本闪亮的明眸此刻已经暗淡无光。
我以为又是幻觉作祟,于是拼命地摇了摇脑袋。直到美涵的脚也迈上小桥,我才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荒唐而可笑的事实。
世界真的好小,命运让我们的故事在这里开始,难道又要让我们在这里结束?
她依旧低着头,心情似乎颇为沉重。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面对,于是我选择了懦弱的逃避。由于仓皇,步子显得杂乱无章。
我躲在一栋房屋的后面,头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我的呼吸有些仓促,一直贪婪地张大着嘴巴。
美涵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桥栏,任由铁锈将手心染得狼藉不堪。隐约中我能听到她的抽泣,还有那反复叨念的忧伤:“别说你不曾爱过我,别说你不曾爱过我……”
我的头和背沿着冰冷的墙壁滑了下去。美涵,说好不再让你为我流泪的,对不起,或许,或许过些日子,时间会医好你的所有不愉快,到那时,请你忘了我,忘了这个,根本不值得你去喜欢的我。
有人说这世界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山是高的海是深的地球离开了我也终究还是照转不误的。所以美涵,我要你比我勇敢,比我幸福。
第六十三章 天使的玫瑰
打开房门时才发现,时间原来也可以就这样在茫然中轻易打发。天就快要黑下来了,所以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显得有点晦暗。
我打开灯,一切便在光明里遗失了诡异的色彩。
一切都是我离开时的模样。
美涵捉弄我时用的那支眉笔依然寂寞地在床上躺着。我这才迟到地发现床头柜上还堆着一堆当时没有察觉的化妆品。倘若那天我及时地发现了这些,或许那段美好的回忆将不会存在了吧!我居然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后知后觉。
突然看到书柜上还有一封信,字迹娟秀,似乎不是我写的。
记忆里找不到这种信息,所以我很快便肯定了这是刚放上去的。
我打开信,心里面莫名地卷起波澜。但我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兴奋还是恐惧。能把信放在这里的,应该就只有美涵吧!除了她,不会有人能打开我的门。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小桥上出现了。
或许你已经把这里淡忘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还是忍不住选择把信放在这里,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敢面对真正的答案吧!毕竟结果是惨痛的,我是脆弱的。但是我没有忘记你许下的承诺,那是你在我生命里签下的虔诚的契约。所以,你的离开我会认为是背信弃义。
不过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的所有,包括自由。下面是我签过字的解约协议,你只要写出解约的有关事项便彻底自由了,从此我们的世界全部刷新。
别忘了签上你的名字。
再见吧,祝你一辈子幸福,幸福。
如我所料,信真是美涵写的。然而最后的署名却写着“一个你未曾爱过的傻瓜”。
我一脸失落地软在床边。祝我一辈子幸福,这是多么珍贵的分手礼物啊!可是,你知道吗,离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手心蓦地传来一阵凉意。我低下头,发现床单上有斑驳的被水浸过的痕迹。是泪水吗?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美涵坐在这里黯然泪下的场景。
我摊开那纸有着她亲笔签名的解约协议,却迟迟不肯把笔放在无暇空白的页面。我要怎么写?如果写,那么写出来的谎言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吗?不写,难道就这样在爱和不爱之间让她迷茫猜测着?两个不该相爱的恋人,或许就注定像这样在爱河与泪河间彼此遥遥相望。
美涵的签名小巧清秀,温柔得如同蜿蜒溪流,一条条勾勒出我不敢碰触的回忆。
于是我咬了咬牙,愤怒地将协议甩到空中。
我看着它轻盈却无助地摇曳,摇曳,再摇曳,如同我颓废憔悴的心。
爱,真的好累。
窗外已是漆黑的夜幕。不期而遇?冥冥注定?还是仅仅为一场无心的邂逅?我的世界没有了色彩,我撕扯着头发倒在床上……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些时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推开门,踌躇着该怎么打发今后的无聊。
学校反正是回不去的。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无意间便再次来到了酒吧。
迷幻的招牌,诡异的灯光,我越发觉得它才是我最终的宿命。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将再离不开这种不受时间拘束的混匿了。
酒吧的风格不知何时有了细微的变动,吧员也换了,改成一个染着金橙色头发的青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了一听雪碧。酒那种干烈让我想想就有些干呕。
他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应了声“OK”便摇晃着掏出一瓶雪碧,一边伸手,一边投入地跟着节奏旋转,以至于让我抓了个空。
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用力把雪碧甩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兴奋的有点过火了。”
我接过雪碧,却没有笑。看来他不只是有点过火,简直是太过火了。要不然我的手心就不会因为接他的雪碧而灼热地现出一道红印。
我挑了个够偏僻的角落,毕竟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雪碧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ROVI应该还在吧,他曾经说过,如果世界上所有的酒吧加起来只有一个客人,那么这个客人就绝对是他。他是酒吧的精灵,亘古不灭。
然而我没有去找他。他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被我的郁郁寡欢所牵扯。于是我猛地打开雪碧,碳酸饮料固有的气浪发出巨大声响。我狂饮了一口,发现一直深爱的饮料竟然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而我,曾经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会对雪碧情有独衷。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我又灌了一口,然后莫名地感觉有些苦。
我愤怒地把这口曾说过永远都爱喝的饮料吐了出来。永远,其实离现实更远。
那么ROVI,你对酒吧的承诺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只手抢走了我的雪碧,我回过神,竟然是ROVI。
“雪碧稍微有一点点的甜,而你的心情却有着太多太多的苦,谁最后会被谁覆盖呢?这样根本无法解闷。跟我走,我教你如何去掩盖伤痕。”
我的意识有些混乱,所以听不清他的感情色彩。但我还是跟了过去,并且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带我进了一个豪华的VIP包厢,完美的隔音效果,避开了外面的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聒噪。
“下面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丘比特,一个是天使的玫瑰。你选择哪一种?”ROVI关上门,让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我很认真地思考着。看他那严肃的表情,我想我必须认真。
“丘比特?你不觉得把这个名字念给一个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的人是很残忍的行为吗?如果世上真有丘比特,那我倒挺想求他一箭射死我算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选择天使的玫瑰咯?”他看着我问。
“无所谓,注定了不会属于我,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我说话的时候应该很伤感吧,因为我看到了ROVI眼中的波动。
他最终还是笑了,很牵强的那种:“好吧。”说完拍了两下手,便有三个服务生推门而入。他们的手里各托了一个大托盘,分别由红布盖着,以至于我依旧读不懂ROVI有何预谋。但从形状上看应该是有酒的,而且还不止一瓶。
放下托盘,服务生关上门退去。我好奇地看向ROVI,一脸疑惑。
他笑着掀开红布,娴熟地打开一瓶威士忌:“这是美国波本威士忌,记住哦,波本威士忌,恩,好香啊!”ROVI陶醉地嗅了一口,然后指着另外一瓶洋酒继续说:“那瓶是君度利口酒。至于其它那些菠萝、樱桃、鸡蛋就不用介绍了吧?哦对了,调壶里也有一点酒,那是金巴利苦酒。这种酒只需要放一点就够了,放多了你或许吃不消。接下来兑入20毫升君度利口酒,20毫升波本威士忌,20毫升菠萝汁。鸡蛋白嘛,只要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哦差点忘了,应该先加点冰块进去。”一切准备就绪,ROVI放上滤网和壶盖轻轻摇晃起来。
“记住,调酒时调壶一定要放在肩部和胸部之间,是横线水平状,摇和时手要做前后活塞式运动,大约15—20次之后,壶盖表面会生出一层薄雾,这样就差不多了,打开壶盖后要用食指托住滤网,酒杯要事先冰冷好的。调酒时手掌千万不可紧贴调壶外壁,要不然手掌的温度中和进去,冰块溶化,酒味也就淡了……”
第六十四章 别无选择
ROVI讲得滔滔不绝,手仍在胸前反复伸缩着。
我苦笑了一下:“没必要讲这么详细吧?你指望我一辈子都借这些苦酒消愁啊?”
“厄……”ROVI愣了片刻,最后笑了起来:“这倒是啊!喏,调好了,鸡尾酒杯的杯口呢,最好装饰半片橙片,然后再放上一粒红樱桃,恩,大功告成。”
看样子ROVI对他的作品还挺满意的。
我接过杯子,嗅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这就是爱情?”我疑惑地想,然后仰起头将这所谓的天使的玫瑰一饮而尽。
“咳……”我被呛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一用力就能喷出火来。
ROVI瞪着眼睛愣了半天,终于露出一脸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你……就这样给解决了?”
“不是吗?”我顾不上理会他的表情,提起旁边没有用完的菠萝汁放口狂饮。
“OH;上帝啊!”ROVI用力地拍着他的头:“你怎么可以把它一口搞定?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好吗?爱情是用来品的,你当这是雪碧啊?”
我有些语塞了:“厄,不过这样也不错啊,它更加贴切地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恩?”ROVI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麦哲伦发现了新大陆:“真的?”
“是啊。”我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地平静:“爱情就像这杯酒,苦心孤诣地酝酿了半天,却命定要在吞噬下消失殆尽。所以无论是你们的细品慢咽还是我的一饮而尽都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我的强制性结束更容易留下烙印而已。但是你看,再怎么烈怎么浓的难受不都被这区区一口菠萝汁搞定了吗?或许,我应该去找一下我命定的菠萝汁去吧。”
“菠萝汁?”ROVI不停地反复叨念着:“菠萝汁?嘿嘿,菠萝汁?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弄懂,但我终于发现了,原来菠萝汁也是个好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那纸沉浸过泪水的解约协议。
我把剩余的一点菠萝汁推向ROVI:“好东西你就多喝点,我先走了。”
“你去哪啊?”
我回过头,诡秘地笑了:“将爱情一饮而尽。”
离开酒吧之后我就一直在校门外坐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看着美涵应当出现的一角。
然而我是在等文文。我已经没有再见美涵的勇气,我怕一个堂堂男子汉也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文文是否会来,或者,是否会一个人来。因为从发出短信到现在她都一直没有回复。
或许她真的不想理我了吧。
我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看着蜂拥的人群渐行渐远,猜想他真的不会来了。我走了出来,无奈地看了看手中已经褶皱了的协议----一张白纸,然后决定离开。
“就这样没有耐性吗?你应该等了没有多久吧?”
我欣然地回头,发现文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文文……”虽然喜不自胜,但我还是知趣地收敛了热情。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后天是张雨生日,伯父要在学校里开个舞会,顺便庆祝他们父子和好如初。张雨说很希望那天你能来,不过你即使不来我也不会介意。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遗言要我转述的吗?有就快说,没有我就走了。”
“哎,文文……”我慌忙地喊。
文文把背影冷冷对着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会怪你,更无权怪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仇人……”我的声音哽咽了。
“说完了?我没有时间听你念抒情散文。”文文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我走过去:“帮我把这个交给美涵,就说这是我的协议……再见。”
文文接过协议:“再见就不必了,免得我生气。”
我目送她走出很远。云开始变得很淡,我的大学生涯难道真的就这样从此结束了吗?
心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