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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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妈抹了抹前额的汗,奔进容恩家里,拿起电话的时候手还在颤抖着,“喂,120急救中心吗……”
容恩手扶着楼梯把手,五指紧紧握住,本就白皙的脸这会越发透明如纸,南夜爵听到声音加快了脚步上来,他站在昏迷的女人身边,俊脸轻扬起,就见容恩身体无力地依靠着栏杆,正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恩恩——”
救护车没过多久便来了,南夜爵双手将容恩扣入怀中,“没事,有我在,没事。”
容妈妈急的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原先澄亮的天空,这会显得灰蒙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会发生这么多事,她和容恩的想法都很简单,能平凡过日子就好了。可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令她难以招架。
“容妈妈,容妈妈——”原先扶着她的刘大妈焦急叫唤。
容恩扭过头去,就见妈妈已经昏迷过去,她急得几乎栽倒在地上,只能任由南夜爵将她扶到一边。
医院容妈妈躺在病床上,手背还插着输液管,容恩将她的头发向后拨了拨,南夜爵进来的时候,她连忙回头,小心翼翼的将妈妈的手塞入被窝中,“夜,怎么样了?”
南夜爵弯下腰,左手落在她肩膀上,声音刻意压低,“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
“恩恩,别担心,伯母就是受了些刺激,让她睡会吧。”
容恩眼眶酸涩,这个时候,她已经毫无章法了,妈妈住院的手续都是南夜爵一手办妥的,她双手楼主男人的腰,将冰冷的小脸紧贴在他小腹间,“要是你不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急又怕……”容恩双手收拢,南夜爵握住她的双肩,发现她两个肩头都在颤抖着。
“我在这,没事的……”
南夜爵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自然明白是林清月从中作梗,既然对方是使了收买的手段,他就花更多的钱,堵住了那女人的嘴。
一整天,容恩都是魂不守舍的,南夜爵没有去公司,守在她边上,直到接到楚暮的电话后,这才吩咐容恩几句,说他马上回来,便焦急地走出病房。
傍晚的时候,容妈妈醒了,容恩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她让妈妈躺着好好休息,再三叮嘱后,这才小跑着出去,想给她买些吃的回来。
容恩回到病房的时候,透过上半段的玻璃门就能看到男人坐在病床前的背影,她想也不想地推门走进去,容妈妈忙擦拭着眼角,男人听闻动静,扭过头来,“恩恩……”
容恩将吃的东西放到床头,脸色骤冷,“你来做什么?出去!”
“我知道,这件事是清月做得不对,恩恩,爷爷和奶奶已经知道了,他们特地让我过来,接你回家的。”容子岩语露欣悦,完全没有顾及容恩眼中的悲戚,说到底,他们容家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流露在外,至于妈妈,这个男人就从未表过态。
“我没有爷爷,奶奶,更没有爸爸。”容恩见床头有果篮和鲜花,她视线微灼,将东西全都拎在手里后丢出去,“你不用再来了,只要你们不闹,我和妈妈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件事的。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所以,别人不会知道你们容家外面还有我这么个孩子……”
容妈妈靠着床头,什么都没有说,她眼神灰暗,对这个男人,仿佛也已经死心了。
容子岩被挡在病房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容恩将帘子挂上,索性隔断了他的视线。
过了没多久,男人就走了,容妈妈才醒过来,身体很虚,容恩正在给她喂饭的时候,病房门却是再度被打开了。她以为是查房的医生,回过头时才发现,竟然是警察。
容恩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她放下手中的碗,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容恩吗?”
她点了点头,折身将容妈妈的被子掖好,“妈,你先休息。”容恩走出去一步,手腕却被身后的人拉住,“恩恩……”
“妈,没事,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容妈妈哪里能放心的下,已经隐约感觉出不安,“恩恩……”
容恩跟着警察来到走廊,她特意将门掩上,“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我们想请你回警局一趟。”年轻的男人说话很强硬,根本不留商量余地。
容恩心想还是那女人的事,只是南夜爵说已经解决了,怎还会这样?“我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这件事我们已经私下解决,她也表示不会上诉,该赔偿的,我也没有食言……”
站在左侧的警察很明显地冷笑出声,嘴角勾勒出嘲讽,“私下解决?现在是出了人命,你怎么个私下解决?”
容恩只觉有什么在脑中猛地炸开,一下惊得她意识全无。
第一百四十章 永不可能分开
出了人命?
“她怎么了?”
“她死了。”
容恩顿觉口干舌燥,有种天旋地转要栽倒的感觉,“不可能,她失血过多,已经抢救过来了……”
“走,回局子里再慢慢交代吧。”两名警察地速度很快,几乎是将容恩架上的车,她心虚不安,到了警察局才反应过来,想大电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吧,当时是怎么将人推下去的?”
容恩仔细回想那时的细节,审讯室的灯光都集中在她头顶,有些耀眼,她眯起了眼睛,“当时我们在争执,她拉住我的手臂,然后我甩了下……”
负责审问的人每个细节都问到了,反反复复,到了最后容恩只觉疲倦不已,好不容易他们起身,要准备离开,她连忙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出去?”其中一人冷笑道,“就等着吧。”
阴冷的屋子外面,就留下容恩一人,仿佛是四处都照不进阳光。她也没想到楚暮会过来,女子依旧是一副华贵的打扮,当她安然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容恩隐约已经察觉出些许异样。
楚暮盯着她,眼睛里面透出这个年龄的从容,她摘下手套,身子微微向后靠,“想出去吗?”
容恩神色立即染上戒备,“我想见南夜爵。”
“他不会见你的,”楚暮向来惜字如金,铁血手腕,“清月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走了,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离开他,或者蹲一辈子大牢,你自己选吧。”
“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我相信法律还不至于如此盲目。”
“呵,真是天真。”
这句话,南夜爵先前也说过,容恩却向来坚守,“天真也好,执拗也罢,伯母,我已经主动放弃过他两次了,不可能再有第三次,我们说好的,接下来的时间,会全心全意去看着对方,要我离开他,除非,这次是他亲自说出口。”
“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他爱我,我们就配。”
“哼,”楚暮眼角轻佻,嘴角微扬,却已暗含愠怒,“你应该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在这呆一辈子。”
“我也相信,他不会让我一个人呆在这的。”
楚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插入兜中,“爵这孩子,需要的女人绝不是像你这样的,你离开他,不然的话……等于便是将他束缚住,你也希望他能过得好。”楚暮见威胁不成,便晓之以情,像容恩这样的,应该吃这一套,“出去后,带着你妈妈离开白沙市,他是怎样的身家背景,你跟了他这么久,清楚吧?”
“伯母,”容恩咬了下唇,嘴角有淡淡的印子渗透出来,她想过楚暮中有一天会找到她,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希望他过得好,我相信,没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让他心安与快慰的了。我一声不响地离开,不是为了他好,他的牵挂与思念,也会时刻绊住我的脚步,我走不了的……”
楚暮一双眼睛骤冷,容恩视线投向远处,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淡然欣悦,仿佛是看见了男人的身影,楚暮将手套先后戴回去,“既然你态度如此强硬,好,我也将话放在这,我这一关,你永远都别想过!”
南夜爵匆忙赶到警局的时候,恰好楚暮从里面出来。
男人暗黑色的眸子斜睨着她,嘴角紧紧抿起来,一句话没有说便要迈进去。
“爵,”楚暮挽着黑色的真皮手袋,什么时候,她和儿子之间已经疏离至此,“你不用进去了,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交易,她明天就会放出来,到时候,她答应离开你,这样的女人你还要了做什么?”
南夜爵狭长的眸子在阳光底下承接了那片金黄色,侧过去的视线,能看到他诡谲的潭底那一抹骤然冷却的温度。只是,这两个女人他都太过了解,楚暮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散去的怒意,“妈,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她是怎样的人我清楚。”当初他将阎冥几乎逼入死地,她都没有低过头,容恩说的话此时还清晰,那时候她都能做到如此,更何况是现在?
“爵,”楚暮明显恼怒,“妈的话你就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只要她,别人谁都不要。”南夜爵说完,就迈着长腿走进警局。楚暮侧过身子,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外面站了很久,她很清楚,这次若她执意下去的话,可能,失去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儿子。
她更清楚,这件事太过明显,谁都知道是她暗地里动的手脚,适当的时候,楚暮知道放手,权当是给容恩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南夜爵差点将整个警局撬了,也没有人肯放他进去,容恩在里面呆了一晚,几乎没有合上眼睛,还好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见到了裴琅。
这个男人的势力,她一直猜不透,只知道他是从政的,整个家族好像盘踞着白沙市的政界,南夜爵回来后一直想动他,却也留到了现在。
容恩就觉这一天时间像是做了场梦,她跟着裴琅走出去,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两条腿又酸又麻,“裴琅?”
“没事了,已经查清楚那件事同你无关。”
“那,她真的死了吗?”
“这还能有假?”裴琅扭头笑道,神色自然,完全没有容恩脸上的那股子凝重,仿佛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是事后的心脏病发作,据她家人所说,她长期患有心脏病,这次虽然是在医院,但因为当时身边没人,这病么,人要去的话,很快的。”
容恩轻吐出口气,却始终有团疑云没有挥开,楚暮的话已经明白至此,她怎能如此轻松便脱罪了?
“容恩,你最近过得好吗?”裴琅见身边没有人后,这才倚在走廊拐角处,掏出了一根烟。
“你呢?没有什么麻烦吧?”
男人笑了笑,“放心吧,他要动我的话,势必会整出大的动静来,他不笨,知道取舍。”
“裴琅,你也松手吧,好吗?”
男人轻轻吐出烟圈,幽暗的眸子浸润出晦涩不明,他嘴角轻扬,勾勒出一种无所谓的状态,“当初,是非要动他不可,政界的明争暗斗你不懂,如今我已经爬上去了,自然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这种‘除暴安良’的差事,就留给别人吧。”
依照裴琅的社会地位,容恩也想过,她始终没有明白他当时为何非要出去南夜爵,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想来,也是和那时的前途有关。
“下去吧,有人在等着你。”
容恩浑噩不已,裴琅对她的帮助,她没有忘记,只是他肯松手了,南夜爵,怕是依旧要下狠手的吧?
清晨,阳光已经呈现出细碎,容恩觉得刺眼,便伸出手臂挡了下。当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束强光后,她一眼就看见院子里面那辆张扬的跑车。银色的尾翼从远处看,仿佛是衬在男人的双肩处,他正一口口地抽着烟,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大堆烟头,南夜爵一条腿微曲,抬起头时,就看见了站在石阶上的容恩。
他神色疲倦,是靠着香烟的提神才撑下来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没有换过,葡萄紫的碎发上,已经沾满了露珠,有些正狼狈地顺着他棱角有致的脸庞滑落下来。南夜爵丢下手里的香烟,倾起身,大步朝着容恩走去。
短短一个晚上,她却觉隔了很久很久,那种被关在审讯室内的孤独以及害怕都被南夜爵眼中的温和给洗刷干净,容恩屏着呼吸,她说不出现在是何感觉,心安了,那种缺口也被填塞的满满当当,她加紧步伐朝着男人小跑过去。人和人便是这样,永远处于安逸的环境下,会令你忘却珍惜,也永远感受不到别样的温暖。
容恩扑入他怀中,被南夜爵紧紧拥住。
呛人的烟草味随之钻进了鼻翼内,容恩从未发现,她居然会这样迫切地需要他地拥抱,她踮着脚尖,将下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南夜爵全身冰冷,精致的下巴也冒出了深青色的疲惫,容恩双手扣在他背后,环紧的时候,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恩恩,别怕……”
“我不怕,我知道你会让我出来的。”
她的视线穿过男人颈间,近距离后才发现,那辆跑车的顶棚上竟藏着一层细密的冰霜,她喉咙口突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哽咽出声,“你是不是在这守了一个晚上?”
“恩恩